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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051 “孩子,回家吧。”
    瞧见梁夏过来, 报春楞了一下,“太君后已经睡下了。”

    梁夏就知道是这个答案, 她面不改色,一本正经,“我来看看朱朱。”

    她说得太认真,以至于报春感觉她不是在说一只猪。

    “皇上念及冯公子年幼,又是头回离开双亲,心里放心不下,这才深夜过来探望, ”李钱抬手抹眼尾,“冯相要是在远方有知, 定会很是感激。”

    说的好像冯相已经没了似的。

    冯相当初“托孤”的时候, 也没想到梁夏会半夜打着看猪的名义来看沈君牧,这跟她“给大夏添堵”的初心相违背了。

    报春,“”

    报春面无表情地听这对主仆瞎扯。

    他犹豫一二, 略显为难, 顺着李钱的话往下说, “天这么晚了, 是不是不合适,毕竟女男有别。”

    冯朱朱可是只小公猪

    “七岁才不同席。没事,我不进去, 我就站在门口。”梁夏一脸真诚。

    报春知道拦不住, 转身进入殿里。

    梁夏来了这事他本来不想告诉沈君牧,他家公子马上就能出宫了, 何必再跟小皇上过多牵扯。

    可

    报春抿紧了唇,扭头朝后看。

    昏黄宫灯下,梁夏披着大氅安静地站在殿门口, 脚尖半寸没跨过门槛。

    她深夜过来,以见冯朱朱为名,不过就是想看公子两眼。

    想来,皇上那里是收到将军要接公子出宫的消息了。

    “公子。”报春走到床边轻声唤。

    床帐放下,帐子里面,沈君牧借着微弱的光正偷偷摸摸折纸花呢,听到报春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把花往被子里塞。

    他从床帐里探出头,昂脸看报春。

    报春不情不愿,但又敛下种种情绪,“皇上来了,说想看看朱朱,怕它睡得不好。”

    沈君牧“哦”了一声,双手攥着床帐,根本没懂报春的意思,眼神干净澄澈,“那让她去看吧,朱朱应该睡得挺好的。”

    “您不起来一起看看吗”报春艰难开口。

    他觉得自己好矛盾啊。

    他一边想着让小公子摆脱皇宫,从此天高海阔做个自由的青鸟,可一边又帮着两人见面。

    今日皇上带小公子出宫,他都没多阻拦,衣服还是他亲手给沈君牧找的。

    这事要是被将军知道了,定要对他很失望。

    “我”沈君牧茫然。

    梁夏来看猪,他又不是猪,他过去干什么。

    报春闭着眼睛说,“将军那边已经在准备接您出宫了,要是快的话,也就五六日的事情,有这次的经验在,将军肯定不会再让您进宫了。”

    所以,再见见吧。

    小皇上对小公子的感情,清澈的跟水一样,一眼就能看清楚。两人相处也没有半分越矩,可公子性格就是不适合活在染缸一般的宫里。

    对于出宫,报春很高兴,也很期待。只是走之前,别的事情他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只要小公子不往外说,将军是不会知道的

    “那,那我去看看朱朱睡了吗。”沈君牧从床上慢慢滑下来,低头穿鞋。

    他披了件大氅,走到外间屏风后面。

    冯朱朱侧身躺在棉窝里,睡得相当“安详”。

    沈君牧一把将猪抄了起来,顶着冯朱朱茫然的小黑眼,略显心虚,“大夏说要看看你睡得好不好。”

    冯朱朱,“”

    确定是看它睡得好不好,而不是生怕它睡得太好了

    冯朱朱都睡着了,被人弄醒抱过去,发出哼哧哼哧的猪叫抗议。

    李钱跟梁夏表示,“亏得您过来看了,听这动静,冯公子似乎睡的不怎么样。”

    梁夏的良心丝毫不痛,点头说,“还好我来了。”

    朱朱没她不行啊。

    沈君牧抱着冯朱朱过来,两人隔着一个门槛,“朱朱。”

    梁夏说是来看朱朱的,眼睛就没落在猪身上,只笑着看沈君牧,“怎么还没睡”

    “我,还是猪”沈君牧一愣。

    梁夏看了眼他边上的报春,沉默一瞬,勉强开口,“猪。”

    冯朱朱哼哼唧唧,扭动身子,想下来回去睡觉。

    但凡梁夏不过来,它也不至于现在还醒着。

    沈君牧蹲下来,把沉甸甸的小猪放在地上,摸着它后背,“朱朱刚才想睡床,我没答应。”

    他昂脸看梁夏,“我在折纸花,怕它在床上乱拱。”

    “小猪哪有上床睡的啊,”梁夏蹲下来,伸手轻轻摸冯朱朱的脑袋,微微笑,“是吧,五花”

    知道它想爬床前,一口一个朱朱。知道它想爬床后,瞬间改口喊五花。

    冯朱朱几乎趴在了地上,就为了躲梁夏的手。

    它怕。

    “折花啊,反正我也不困,你把纸拿过来,我教你怎么折。”梁夏挽起袖筒,露出清瘦冷白的腕子。

    沈君牧眼睛一亮,立马扭头看报春。

    报春回去把沈君牧床上的小匣子抱过来,心里咬牙,他还以为那花是别人送的,感情是皇上送的

    亏得他以为皇上纯情,原来背地里都悄悄地送花了。

    那她今晚过来,不会是劝公子留下的吧

    报春懊恼后悔地开始拍脑门,他刚才就不该被皇上纯情文气的脸蛋给骗了还替他把公子喊出去

    简直是引狼入室

    都怪皇上长了张看起来格外无害的脸,太有欺骗性了。

    报春回来后,就蹲在沈君牧身边,严阵以待,戒备又警惕,一旦小皇上苦留公子,他就以天色不早为由拉公子回去睡觉。

    他不能赶皇上走,但是他可以劝沈君牧进去。

    谁知匣子抱来,梁夏挑出几张浅粉色的纸,也不跟沈君牧说什么朝政大事,也不借机进沈君牧的寝宫,而是当真原地蹲着,眉眼专注地折起了纸花。

    那双拿御笔披折子的手,此时认真地摆弄几张纸,短短一会儿功夫,就将原本平展的纸揉皱,变成了一朵月季花。

    一片片柔软的“花瓣”被李钱端来的浆糊粘着,层层叠叠,微微下卷,像极了夏天绽开的真月季,十分好看。

    报春也没怎么见过花,当下惊诧地张开嘴。

    原来用纸还能做出月季花。

    一朵粉粉的月季花,贴着两片绿色叶子,被梁夏捏着递到沈君牧面前,“好看吗”

    沈君牧视线落在花上,顺着梁夏的手看向她眉眼弯弯的脸,慢慢热了双耳朵,伸手接过,“好看。”

    这朵比之前那朵油皮纸折的百合模样的花好看多了。

    “喜欢就好。”

    “夜深了,好好睡觉,我下次再教你折兔子。”梁夏将袖筒放下来。

    她别的事情什么都没说,今夜过来好像就是想给沈君牧折一朵花,或者说两句话,没别的意思。

    直到梁夏带着李钱走了,报春都没闹明白她特意过来这一趟做什么。

    唯有沈君牧看着这朵粉月季,想着御花园里盛夏会开放的花,心里埋下了一颗小种子,在他的期待之下,悄悄发了芽。

    “报春,”沈君牧抿了下唇,煽动着眼睫,慢慢下定主意开口,“我明天早朝之前,能不能见见我娘”

    报春看沈君牧,沈君牧不争气的红了脸。

    他低头,乖巧又安静地把地上的纸整理进匣子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声问,“我是不是不该见”

    “不是,”报春心里一酸,柔声说,“我只是在想,要见将军的话,您怕是要比平时早起很多。”

    沈君牧做为沈家唯一的儿子,无疑是最受宠爱的,只是沈家人性格原因,这份疼爱给的都很实际,比如给他换把好枪,比如多添量身衣服,比如教他点新招式。

    报春仔细想了一下,沈家那么多女人,竟没一个想过小公子可能也想有人陪他看看花看看雪,也想有人蹲在门口冻上半个时辰,只为了给他折一支月季。

    “那我马上就去睡觉,明天肯定能起来。”沈君牧抱着匣子站起来,抬脚就要往殿里走。

    都走出去两三步了,才想起来一件事情,“嗯,朱朱呢”

    梁夏来的时候,就说是来看冯朱朱的,结果这么半天时间下来,猪去哪儿了都没人在意。

    报春跟沈君牧找了一圈,才发现冯朱朱已经趴回自己窝里睡着了。

    沈君牧略显心虚,蹲下来敷衍地摸了两下猪背,以表安抚,“乖,大夏下次还来看你。”

    冯朱朱睡梦中都吓得抖了两下腿。

    凌晨早朝,皇宫门口。

    群臣打着哈欠站在宫门外,等着钟声响起进宫上朝。

    言佩儿一如既往地瘫在她那顶小轿子里补觉,瞧见她大好,甚至都能来上朝了,众臣免不得过来寒暄两句。

    主要是跟言五寒暄,顺带着打听打听周小神医的事情。

    言五感激那日诸位大臣送言佩儿回来,凡是来问话的,都有问必答,知道多少说多少。

    瞧见陈乐时过来,言五将放在轿子旁边的食盒提起,朝陈乐时走过去。

    “之前府里事多,一直没来得及正儿八经的跟您上门致谢,”言五朝陈乐时拱手,“这是我家主君的一点心意,说请您笑纳,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是些吃的。”

    “除了这一盒,还往您府上送了两盒,算做对陈家两位小主子的谢礼。”

    亏得松果两姐妹遇见了周鱼鱼,并把人及时送到梅府,不然言佩儿凶多吉少。

    如今言陈两家,也算一笑抿恩仇了。炸粪坑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梅主君客气了。”这要是送别的,陈乐时不敢收,但送的是吃食,那就无所谓了。

    她笑着收过,顺势跟几位大人分着吃,都是那天搭把手抬言佩儿的人,“梅主君送的,让咱们尝尝鲜。”

    梅盛也不知道陈乐时口味,便挑了些言佩儿爱吃的放进去。

    他想,连言佩儿这般挑剔的人都爱吃的东西,别人自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而言佩儿此时坐在轿子里,双手揣着梅盛送的手炉,腿上盖着梅盛给她买的毛绒毯子,背后枕着梅盛挑的靠枕,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睡回笼觉。

    舒坦

    以前八百米的大床都不满足的言佩儿,现在在“巴掌大”的小轿子里小眯一会儿都觉得是享受了。

    对于早朝凌晨五点开始,言佩儿还是有些起不来,可能知道她爱赖床,梅盛今早亲自站在门口喊她早起,说让人给她蒸了小汤包。

    冲着这口鲜香无比的汤包,言佩儿都觉得早起上朝都有了几分动力。

    梅盛还说,明天早上吃虾饺

    言佩儿嘴角抿出笑意,觉得回笼觉都是香甜的。

    她睡得香,导致一旁的沈琼花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扰。

    关于后宫诸君的分配之事,多少要跟言大人打声招呼。

    “将军。”

    随从突然快步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沈琼花微微怔住,随后直接抬脚朝远处走过去。

    报春提着一盏小小的宫灯,在墙边映出光亮,沈君牧披着银灰色大氅,就站在报春前面几步远的地方。

    “你怎么出来了”沈琼花左右看,“没人发现吧”

    “没有。”沈君牧摇头。

    “那个九号呢”沈琼花想起那抹灰色的风。

    沈君牧说,“梁夏没让她留意过聆凤宫。”

    这事沈君牧之前就知道,他在宫殿附近从来没感受到九号的气息,唯独上回李钱发瓜子路过,她怕漏了她,这才靠近过一次。

    没多停留,分到瓜子就走了。

    沈琼花诧异,像沈君牧这样的人住在宫里,不管是身份还是功夫,应该都是特意监视的对象,可小皇上竟没让她身边的九号守在聆凤宫。

    沈琼花纳闷,难道皇上是太相信她们沈家了

    你看看,这弄的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今日她还打算难为难为小皇上呢,让她放沈君牧出宫。

    沈琼花问,“你出来,是不是要跟我说什么”

    沈君牧捏着手指,清亮的眼睛看着沈琼花,“我要说的就是刚才那件事情。”

    九号从来没监视过聆凤宫,这就是沈君牧要说的事情。

    他在宫里是自由的,住的也很舒服。

    沈琼花顿住,声音都干涩了很多,“可宫里不适合你,你爹也很想你。”

    沈君牧想了想,真诚提议,语气欢喜,“那让大夏把爹也接进宫里住吧”

    “那倒是不用了。”沈琼花拒绝的毫不犹豫。

    赔了儿子再赔个夫郎,沈家赔大了

    “君牧,你进宫一事,皇上可曾问过你原因”沈琼花神色认真,看着沈君牧。

    “没有,”沈君牧眼睛干干净净,“一次都没有。”

    沈君牧进宫,其实是为了沈家的兵权。

    先皇昏庸,从未在乎过将士们的死活,后期国库亏空,原本定下的抚恤金更是直接成了泡影。

    很多将士战死,家里夫郎子女没人照看,生活艰苦无比。

    还有些将士身残病老,为守护边疆而残疾,本来指着抚恤金度过余生,现在却成了被大梁舍弃的废物。

    她们为国而战,落得一身暗疾,却又被国抛弃,怨气跟绝望可想而知。

    要是没人管她们,时间一长,谁人还肯顶着风沙酷寒守那边疆

    将士们只会怕自己死后,家小无人可依,从而产生犹豫退缩之心。

    那可是战场啊,犹豫就会败北,迟疑就会死亡,若是没有一往无前的决心跟毅力,如何用身躯守住身后百姓

    但她们要是为守百姓而死,谁人又来守她们的家人

    朝廷昏庸,给不起承诺,是沈琼花站出来,拍着胸脯跟众将士保证,只要她活着,就不会让她们的家小流落街头

    所以这些年来,沈家一直倾尽家财帮扶这些残兵跟她们的家属,为了让那些孩子有口热饭吃,沈家“家徒四壁”,连个假山都不舍得建。

    这也是偌大的沈府,竟没有几个花盆的原因。

    那可是沈家啊,是无数战功跟荣誉加身的将军府啊,却穷的跟个五品小官似的。

    别人家的夫郎,一季无数套衣服,珠宝首饰随意挑选,珍宝阁随意进出,而沈氏却三身衣服轮流换。

    他始终素净的一张脸,腕上唯一的银镯子,是他当了所有首饰后,沈琼花在床边枯坐了一夜,第二天卖了自己的刀,给他打了个银镯子,红着眼低头给他戴上,说不能连一件首饰都没有。

    别人家的小公子,自出生就被下人簇拥,金银玉器堆砌长大,千娇百宠。

    而沈君牧身为将军之子,身份不逊于任何人,可从小到大最开心的事情,竟然是练武有所成就,能多吃两块糕点而已。

    他自幼懂事,眼馋过很多东西,却从没开口提过要。

    沈君牧一个不能吃辣的人,从小到大却吃了不少“苦”。

    本来沈家上上下下苦些没什么,勉强能帮扶残兵。

    直到梁佩撺掇皇上收回沈家的兵权。

    她说如今边疆太平,兵权始终握在沈家人手里,迟早会成祸患。

    先皇没有女儿,可沈家三个女儿啊,沈家要是有了异心,定是一呼百应。

    先皇一听有道理,便找沈琼花提了这事。

    她给沈琼花两个选择

    一是直接交出兵权,沈家两个女儿从边疆回京述职。二是兵权留在沈家,但需要沈家独子进宫。

    先皇昏庸,但也没那么蠢笨,猛地要收回兵权沈家肯定不愿意,但兵权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放在沈家人手里,先皇也不愿意。

    她当时那身体,已经没精力不想男子了,她要沈君牧进宫,无外乎是把沈君牧当人质,当作要挟沈家人的“物件”。

    他留在宫里一日,沈家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沈家人最终如何选择,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沈君牧是自请进宫的,他希望更多残兵的孩子,能像他身边的报春哥哥这般平安长大,不至于沦落街头挨饿受冻。

    她们都是将士们的孩子,她们的母亲身披荣耀为国战死,是皇上不公,对遗孀不管不问,可沈家不能不义。

    沈君牧进宫前一晚,沈琼花抱着沈氏哭了一整晚,说她愧对家人,害得他们跟着吃苦受罪。

    可要让她抛弃那些残兵跟孩子,她又做不到。

    还好第二天先皇就死了,沈琼花安心不少。

    可心刚放进肚子里,她就觉得小皇上好像一眼就相中了沈君牧

    那还了得

    沈琼花趁皇上忙着弄死梁佩跟收回朝堂权力的时候,串通礼部尚书,让她关于玉牒的事情先压一压,给沈君牧出宫留个活门。

    如今边疆乱局初现,南方又有神女之说,正是朝廷需要沈家的时候。

    沈琼花想努力一把,趁这个绝好的时机,把儿子接出宫

    然而沈君牧想的是,他在宫里挺好的,他可以一辈子不嫁人,就这么住在宫里。

    这样,沈家也算有个抵押留在宫中。

    至于未来如何沈君牧没想过,反正他现在快乐就已经可以了。

    “君牧,你若是留在宫里,沈家兵权在皇上那儿是有了抵押,”沈琼花问,“那你可曾想过,将来皇上娶了君后,有了三千君侍,你这个年龄这个身份,在宫中如何自处”

    沈君牧愣住。

    他今日穿的其实很厚,但却因为沈琼花的话,感觉胸口一空,呼啦啦地漏着风。

    昨夜蹲在他宫殿门口给他折花的人,会拥有别的男子,别的很多男子。

    沈君牧低头抠手指。

    他是个小气的人,梁夏给他做的糕点,要是分给了罗萱他都会不高兴。

    要是将来御花园里的花也要分给别人看,那他也会很难过,因为他觉得那不是他能单独拥有的了。

    沈君牧一时不知道怎么选择,茫然地抬起一双黑亮的眼睛看沈琼花,眼底写满了迷茫。

    出宫吗那大夏呢,那花呢。

    她会让他走吗。

    上朝的钟声响起,沈琼花叹息一声,抬手摸摸沈君牧的脑袋,“孩子,回家吧。”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