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天,狂风骤雨
路人行色匆匆
狂风猛然侵袭,只听哗一声,江漓撑着的雨伞被吹翻了,原本还算结实的伞此刻摇摇欲坠。江漓顾不上胡乱拍打在脸颊之上的发丝,努力伸手欲将伞翻回来。
“滴”
“滴”
此起彼伏的喇叭声盖过风雨声传入江漓的耳朵,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江漓猛地将伞用力合上,密集的雨滴马不停蹄的打落在江漓身上,江漓来不及心疼自己,迈开步子跑过斑马线。
“呼”轻吐一口气,站在马路边转头看了眼因她堵住的马路重新疏通,江漓狂跳的心平静下来,尴尬之感慢慢退却。
这样恶劣的天气,谁不想快些回家
不怪人家催促。
江漓重新弄好她翻了的雨伞,所辛只是吹翻了,伞并未损坏;江漓打开伞,拖着湿漉漉的一身衣服往家赶。
吱呀一声打开防盗门,江漓迅速跑进卧室换下衣服,洗了个热水澡之后躺在沙发上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脑袋放空,两眼发神盯着窗外的风吹雨打,江漓现在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天了。
没错,她魂穿了。
穿到了一个陌生人身上,并且这具身体所处的世界同她生前待的世界也不一样。
为什么说生前
这里就不得不解释一下,江漓的人生有些戏剧性,身为孤儿还得了白血病,谁人不叹一声命运多舛。
江漓所穿的这具身体主人名字也叫江漓,十六妙龄,还是个高一的学生。
所处的这个世界同现代社会也没什么大的差别,不过是有些城市名字及一些名人这里未曾出现,这些都是前两日江漓从各处验证知晓的。毕竟已经死了的人忽然活过来了,还换了具躯壳,这样惊奇的事都发生了,难免会探查一番。
“咕”肚子传来声响,打断江漓的伤春悲秋,不得不起身走向厨房,将全部心神放在如何填饱肚子这件头等大事之上。
无需翻箱倒柜,江漓径直打开冰箱,好一番抉择才拿出仅剩的一包泡面。
咕噜咕噜,一口气将碗中的汤也喝的一干二净,江漓放下碗发出一声喟叹,意犹未尽。
暂时填饱肚子,没空歇口气,焦虑恐慌占据江漓心头。
明天的饭该咋办
江漓忍不住埋怨老天爷,自己的命也太惨了。
上辈子是个孤儿,孤苦伶仃地在孤儿院长大,好不容易自力更生了,又得了白血病。
穷人哪配生那样的金贵病
承受了病痛的折磨才解脱,得了魂穿异世重活的奇遇,结果又是没爹没妈的孤儿一个。
不对,话不该这样说;这具身体的主人好歹爹妈还在人世,不像她的爹妈那是真死的透透的。
不过这爹妈活着还不如死了来的干脆些,如此她好歹还能在孤儿院混口饭吃,不至于连填饱肚子都成问题。
原身江漓,自幼父母离异,各自组建新家庭再生二胎;从前跟着奶奶,可惜奶奶初中就去世了,于是原身成了个不好安置的大麻烦,臭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
父母双方你来我往好一顿拉扯,发生不少纠纷,最终商定双方承担赡养费给江漓租了一套房子,并每月打生活费给江漓。
原身江漓就是因奶奶去世,自己又被父母百般嫌弃推脱;之后随意安置到这样一套空荡荡的房子里面任她自生自灭,患上了抑郁症,变得不爱和别人说话;加之升入高中,以前初中熟悉的学校、同学也没了。
回到家里空无一人,学校里面原身也不同别人说话,慢慢的,孤独与抑郁吞没了这个十六岁的少女。
江漓穿过来时第一感觉是要命的饥饿感,那一瞬间江漓不禁想到原来古时闹饥荒易子而食并非夸张。
由此遭遇便可知原身江漓是长久营养不良、又抑郁不愿求生而死;江漓免不了一阵惋惜,更加愤恨于原身江漓的父母,原身江漓之死不仅因为其父母狠心不管不顾将人随意安置到这出租屋,最致命的原因是两人拖欠生活费
原身江漓本就因被父母白百般嫌弃而抑郁,唯唯诺诺开口一两次没得什么好话,哪里还敢问父母要生活费
这两没良心的父母也就不闻不问,装作不知道,以为对方会给;怎么知道江漓竟日日靠泡面、馒头度日。
这就是原身江漓营养不良的真正原因。
江漓叹了声气,原身太傻,为了那样的父母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她不傻,要命的时候还是保命要紧,毕竟生命诚可贵
麻利地掏出手机,翻到手机里联系人先找到原身的爸爸打了过去。
“嘟”漫长的忙音之后,对面才不耐烦的接通了电话“什么事快说你弟弟要睡觉了。”
江漓听着对面不耐烦的语气,压住心底的怒火,冷冷开口“生活费没了。”
“问你妈要”江中平一听是开口要钱的,语气更是不耐烦了。
预料到便是如此,江漓不慌不忙的说“妈上个月给了,她说这个月该你给,不然她就告法院。”
“臭婆娘,就知道来这套”江中平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但江漓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过去一两年里原身江漓父母为江漓抚养问题打了不是一两次官司,好不容易息事宁人,江中平一听对方又要告法院定是不愿意再折腾的。
果不其然,江中平骂骂咧咧的给江漓转了八百块的生活费。
江漓见目的达到了,也不愿再多听一秒钟江中平的抱怨,挂断了电话。
八百块生活费到手,江漓忍不住冷笑一声,这年头,八百块的生活费怕也只是生活费罢了。
洗发露、沐浴露、纸巾等日用品及衣服、学杂费这两父母恐怕是想也没想过,包括这每月的水电气费。
没错,这两没良心的父母虽然租了房子给江漓,可也只是付了房租,只因为房租是年付,而这月付的水电气费哪里能提前预知,所以并没有支付,每月水电气约莫一百块都是原身江漓从每个月的生活费里面克扣出来,自己交了的。
八百块的生活费,在农村尚可,而这寸土寸金,出门都要花钱的大城市,哪里够生活
江漓只庆辛,幸好当初江漓住哪里这件事闹得挺不愉快的,双方最大的诉求就是都不希望江漓同他们一起住,影响家庭和谐;所以这套房子租了三年整,一次性付清了三年的房租,直到江漓高中毕业成年。
不然按现在这个情形来看,日后房租问题,双方都还要踢皮球。
江漓迅速收了江中平的转账,紧接着拨通了原身母亲的电话,同样漫长的忙音,甚至还未接通。江漓并不丧气,慢悠悠继续拨通了第二遍。
对方许是见江漓不死心,第二遍呼叫过半时接通了;不同于江中平的暴躁、不耐烦,原身母亲陈丽只淡淡的、冷冷的问“有什么事吗江漓。”
疏离的好像就是个知道对方姓名的陌生人,而不是十月怀胎生下她的母亲。
“生活费没有了。”
江漓这话落,对面沉默了一分钟才开口“你爸爸没给你转吗”
“他上个月给了,说这个月该你给,你不给他也去告法院。”江漓故技重施,清楚地听见电话对面陈丽的呼吸声加粗。
“我待会儿给你转过来。”冷冷的一句话扔下,陈丽迅速挂断了电话,江漓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忙音,不禁心生寒意。
若说原身父亲江中平还只是不负责任,那么原身母亲陈丽就是没人性了。
江中平和陈丽的感情破裂,离婚之后,陈丽并不想要江漓这个拖油瓶,江漓被判给了江中平。此后十余年陈丽并未再回去看过江漓,母亲一词自此从江漓的生活中消失,陈丽也并未支付过一分生活费。
所辛江漓跟着奶奶,老人家还有些存款,二则乡下生活也并不费钱,另外便是家有老人,江中平逢年过节也还是回家探望,平日里也拿些钱给老母亲。
种种缘故加起来江中平也就没有找过陈丽要江漓的生活费,二人十余年没有过联系,可直到江漓奶奶去世,父亲尚在,留江漓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在老家也不像话。
江中平自然也是要面子的,哪能被老家的乡里乡亲戳脊梁骨,于是便将江漓接到了省城,这便是矛盾的开端。
江中平二婚的妻子和江中平结婚七八年了,生有一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忽然冒出个继女来一起生活,定然是哪哪都不方便,况且省城物价高,江漓来这里读书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日子久了,越想越生气,凭啥他们过的这么不好,这继女的亲妈当个甩手掌柜
于是,江中平老婆撺掇着江中平去找前妻陈丽。
早就忘了上段婚姻和这个十几年未曾谋面的女儿,重新组建新家庭,过上和和美美日子的陈丽也是一肚子气,江中平不管不顾的将江漓送到她家,说是母亲也有抚养义务,家里因为江漓这个突如其来的外人被闹得鸡犬不宁。
丈夫、儿子、女儿都因为这档子事儿心生不满,陈丽一气之下将江中平告上了法院,当年二人离婚江漓的抚养权可是判给父亲的,她这个母亲可没有理由抚养。
江中平就抚养权虽在他手上,但身为母亲十几年未曾探望女儿,不曾支付一分钱抚养费为由反告,双方算是僵持不下。
双发打了许久的官司,私下又吵了多次,这才定下租房给江漓,双方一人一月支付最低八百元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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