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昭看着这协议上非常正式的字有些发懵,看向了白寂严,男人微微颔首,示意他往后看,骆昭索性坐下来,很是认真地看这个条例。
总则,为更好的了解对方,且以情侣的方式和前提相处,特制定条款如下
第一条早晨,共同在家中用早餐,可交流一天工作大概内容,如有需要可送对方上班。
第二条午休期间,可短信或电话方式联系交流,包括不限于,午餐情况,上午工作进展,及下午工作进展,及晚上是否需要加班,是否需要接对方下班。
第三条如果有应酬的需求,尤其晚上,需要提前向对方报备需要面见的客户及合作伙伴,应酬的具体安排,包括不限于,应酬地点,陪同人员,及是否需要去敏感场所,还有大约结束时间和是否需要对方来接。
第四条如晚上没有应酬,可在一起吃午饭,在家在外面都可以,确定晚饭后需要安排什么增进了解和感情的项目。
第五条对于对方的消息,在看到的时候需要及时回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第六条对对方保证忠诚,不与其他人有过界和暧昧行为。
第七条若是对第三人产生了感情,需要及时告知对方。
骆昭从上看到了下,脑子都有些昏胀,这么,这么严谨的吗这是谈恋爱还是工作安排啊他不受控地抿了一下唇,放下了手中的协议,白寂严见他看完了,这才开口
“这只是我草拟的一个协议,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都可以提出来,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儿,也不能我一人决定。”
不,不同意见骆昭再次低头看了看协议上面的内容,如果是以情侣为前提相处的话,好像这上面的条款也没有问题,但是他隐约还是觉得有些问题,他静思了片刻之后,发觉,这问题就在于将这情侣之间的事儿用条陈给写出来了。
“也没有什么不同意见,就是,这样会不会太正式了”
骆昭还是有些小心地说了出来。
白寂严一贯是严于律己,吴贺和他女朋友有感情基础,且在学校就认识,对对方按说已经足够了解,但还是会因为工作的关系,还有一些日常的小事儿而引起误会,以至于分手。
而他和骆昭满打满算认识也不到半年,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也不过才两月有余,而且之前他们还彼此有些界限,所以了解程度自然是不能和吴贺还有他女朋友相比的,正式一些有利于消除以后可避免的误会,他轻声开口
“正式点不好吗”
骆昭手捏了捏这个协议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白寂严拿出了钢笔,放在了桌子上
“我已经签字了,你再看一看条款若是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这端的是一派签合同的流程,骆昭看了看协议,又看了看白寂严,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指着第四条问了一下
“那个确定晚饭后需要安排什么增进了解和感情的项目都包括什么啊”
白寂严转头看向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骆昭说完之后才觉得他这话说的也太有歧义了,连忙想解释
“我不是有其他的意思啊,我就是”
他支支吾吾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白寂严便接过了话头
“现在年轻人谈恋爱不都喜欢做一些浪漫的事吗我听总经办的小姑娘经常说下班后去打卡什么特色餐厅,或者咖啡厅,看电影之类的。”
骆昭一只手默默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里子,叫你思想肮脏,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他的心理活动太过明显,以至于白寂严想忽略都不好忽略,他坐起些身,手臂自然搭在靠近骆昭的那侧扶手上
“我们都是成年人,以情侣的方式和前提相处,自然避免不了肢体交流,当然也包括正常的生理需求,这一点太过敏感,所以我没有写在条约上,我没有什么问题,现在要看你的意见。”
肢体交流,生理需求,几个关键词让骆昭的耳后都有些红,什么时候这样的事情都要这样坦白布公的说了吗
“啊,我,我也没有问题。”
白寂严眼底带上了些笑意,修长的指尖微微点了一下桌面上的钢笔。
达成共识,骆昭的名字落在了协议最后,白寂严的名字旁边,签完之后他将协议还给白寂严
“那,这就算是正式生效了”
“是,所以,你有什么要求吗”
骆昭起身倒了一杯温水
“先将这药吃了,周主任说你缺钙也会引起植物神经敏感造成失眠,建议输液补钙,来的快一些,药明天会送到,我约了一个私人护士,之前给我爸输液过,靠得住,你不用担心。”
白寂严吃了药,点了点头
“你安排就好,明天白氏外地的高层都会回来开会,晚上在白氏旗下的滨江酒店举行酒会,你要过来吗”
骆昭这才意识到,刚刚签完的协议,这人这就是在和自己报备了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出声
“当然,明天少不了有人敬你酒,我去还能帮你挡酒。”
“好,那晚上我让司机去你公司接你。”
“不用,我晚上提前走半小时去找你吧。”
白寂严看出骆昭从昨天开始和他相处就略显尴尬,这个事儿两个人都需要适应的过程,所以晚上他很早就准备回房了,也免得两人相顾无言。
“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儿休息。”
骆昭目送白寂严回房间,整个人都有些纠结,终于在白寂严的手触及卧室门把手的时候他及时站起来出声
“等一下。”
男人回头,骆昭快步上前,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
“我们既然都已经按着情侣的方式相处了,那是不是可以住在一个房间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啊,就是你缺钙,晚上睡觉的时候万一腿上抽筋什么的,我也能帮你
揉揉。”
白寂严唇边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单手打开了房门
“请。”
不知道为什么,骆昭觉得这个字格外的低沉动听,但是此刻和他一块儿进去的还有一下窜过来的发财,他赶紧挡住猫仔
“你不行,你出去。”
发财不干,在骆昭的怀里一直试图跑进去,提溜圆的眼睛还隔空望向白寂严,嘴里喵呜喵呜的,白寂严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看着门口那一人一猫在僵持,最后无奈开口
“睡觉再让它出去吧。”
骆昭这才松手,这段时间因为白总在投喂小罐头方面非常的大方,所以很快成为了发财的撒娇对象。
圆滚滚的小煤气罐跳上沙发,就见它没有像每天一样跳到白寂严的身上,而是很乖巧地窝在他身边,用小爪子轻轻摸了一下白寂严的小腹。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懵了一下,甚至让骆昭有些嫉妒,白寂严的小腹他都只敢偷偷的看,从来都没有敢摸,竟然这让小东西捷足先登。
发财好像很小心的样子,小爪子摸了摸就将脑袋贴了上去,白寂严抬手撸了一下那胖乎乎的毛团,一个房间,两人一猫,骆昭却觉得自己多余的像个外人
半天他凑过去,忽然开口
“我听说小猫能感知主人怀孕,你说发财是不是知道你有了小宝宝”
骆昭的话落下,白寂严抬头,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小宝宝就在一周之前白寂严还想拿掉这个还不能称为孩子的胚胎,但是现在骆昭叫他小宝宝,似乎两人都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期待那个小生命的到来。
骆昭对这个孩子接受良好的态度,让白寂严的精神放松了很多,手指陷在发财颈窝处柔软的毛毛里,笑意温润了两分
“这么神奇的吗”
骆昭索性直接坐在了这宽大沙发的扶手上,掏出了手机,打开了百度输入
“猫咪能知道主人怀孕吗”
“哎,你看,还真有回答,说猫咪对主人的气息非常敏感,有动物行为学家推测,猫咪能在主人怀孕两周的时候就能闻出气味的变化。
还有人的体温可能会上升04度,猫咪也能感受到,猫咪喜欢趴在主人的肚子上,后期小宝宝有心跳之后,它还会自觉保护主人。”
骆昭将手机放在白寂严的面前,给他读着上面的回答,越读越觉得有意思,两人都低头看了看那正贴在白寂严小腹上的发财
“不会真的这么准吧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发财也会保护你。”
白寂严被这有些幼稚的话逗笑了
“嗯,奖励小罐头。”
骆昭一把将猫仔捞了起来
“不能再给它吃小罐头了,都胖了一圈了,以后压着你怎么办”
压着他白寂严的目光似笑非笑,骆昭也察觉了不对,清了清嗓子就将发财给丢了出去,收获了门外跨种族地的一声骂骂咧咧。
白寂严
洗澡出来,换了一身深蓝色的纯棉睡衣,就见骆昭的表情有些纠结地开口
“那个我睡觉好像不是太老实,会不会碰到你要不我就在床边打地铺吧”
他查了,孕早期尤其是三个月之前是很脆弱的,他对自己睡觉的德行心里有数,万一撞着白寂严就不好了。
“哪有那么娇气。”
骆昭其实也不是很想的睡地上,听到这话立刻从善如流地开口
“那好,我一定尽量睡的规矩。”
骆昭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见白寂严靠坐在床头,腿上还放着一个平板,他以为他是在处理工作
“这么晚就别工作了吧”
白寂严这次抬头,直接将平板甩给了他
“没有工作,这是白氏一些高管的名单,还有后天白氏年会邀请的企业名单,你提前看看,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骆昭放下了擦头发的毛巾,接过了平板,这是得好好看看,他还得给这人挡酒呢,滑到子公司和分公司名单的时候他看见了白慕禾的名字,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事儿来,一下转头看向了白寂严
“那天在白家的时候,你说小时候的那场火灾,你爸不救你去救的那个情人是不是也叫什么禾来着”
白寂严也看向了平板上白慕禾的名字
“叫李初禾。”
骆昭指了指平板
“那这个白慕禾”
白寂严点了点头
“就是李初禾的儿子,白慕禾的名字就是白振江亲自取的,白慕禾比我小三岁,他出生的时候我父母还没有离婚。”
对于过往的往事,白寂严提起的时候早就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但是骆昭却觉得不可思议的讽刺,白寂严的母亲就算是对白寂严不好,但是在婚姻里也确实是一个受害者,婚都还没有离,就给一个小三的儿子起这样的名字,真是,目中无人到极点。
白寂严看着骆昭的表情面上微冷,眼中一抹讽刺的笑意遮掩不住
“是不是很难评论这样的家庭”
“是有些难评,你这爹真不是个东西,不负责任,没有家庭观念,自我还自私,不过说回来,他既然这么喜欢这个李初禾,为什么现在他身边的是别人啊又变心了”
骆昭记得白振江身边的这位和他没有孩子来着,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人才想着将自己的外甥塞给白寂严。
“因为她死了。”
骆昭微微惊了一下
“啊怎么死的”
“心脏病,猝死,在那之后白振江就将白慕禾接回了白家,白慕禾也是他第一个认回来的私生子。”
“那你父亲对白慕禾怎么样比起白承有区别吗”
白寂严垂眸点了点他手中的平板
“区别就在这里。”
骆昭低头,看向了白氏的那份高管架构图,白承是分公司的总经理,白慕禾是控股子公司的总经理,
分公司和子公司一字之差,但是在实质上却差距千里,子公司是独立法人,只是控股权在母公司手中,而子公司并不是独立法人,而只是一个分支机构,骆昭顿时就明白了
“子公司是独立法人,若是有一天白氏控股集团将子公司的股权回售给子公司,那么子公司就能脱离母公司的控制,所以这是白振江故意的他有意将整个子公司给白慕禾”
白寂严的面色带了两分讥讽
“他总是有这种自以为是的愚蠢。”
骆昭思及这个过年白家的氛围,也看的出来,白振江忌惮白寂严,这是因为白氏现在已经不是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了,不过他又想起了那天见到白慕禾的样子。
和上一次算计了他的白承不一样,他感觉白慕禾好似也不是很喜欢白家,或者说不太喜欢白振江的作风,他有些想不明白,将那天在走廊中和白慕禾的对话和白寂严说了一遍
“他说我还以为终于碰到了一个看不惯这深宅大院的人呢,怎么听着他对白家的意见也挺大的啊”
白寂严眼底冷然嘲讽更甚,声音透着一股阴冷
“他当然不满白振江了,因为李初禾是死在了和白振江颠鸾倒凤的床上。”
骆昭的瞳孔都地震了一下,音调挑高
“什么死,是我理解的那种死在床上吗”
白寂严转头,眉眼微挑,父子间最后一块儿体面他也不愿维持
“是,白振江的牲口行为数不胜数,现在他肾衰竭,也算是前半生的报应吧。”
骆昭整个人都听愣了,这是什么炸裂的剧情他缓过来半晌之后默默开口
“他这心理素质够好的,出了这样的事儿这后面还不消停。”
“挂墙上就消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