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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翌日一早,许默醒来,习惯性地伸手捞旁边的人,结果捞了个空。

    他猛地睁开眼,却瞧见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那只被扔在角落的行李箱也消失不见。

    许默坐起身,揉了揉紧蹙的眉心,罕见地骂了句脏话。

    他捞起手机给夏竹打了几个电话,每次都在通话中,消息也被拒收。

    许默心里多了抹难以形容的慌张,他深深吸了口,掀开被子下床。

    他查了最早一班飞北京的航班,凌晨六点半。

    距离现在已经两个小时,如果不意外,夏竹已经到京。

    许默在房间踱步几个来回,翻了翻通讯录里的联系人,最终周肆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许默不等周肆说话,一步截断他“你在哪儿”

    周肆啧了声,有些惊讶“公司。怎么想起我打电话了”

    许默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插兜看着不远处的东方明珠,声音罕见地多了两哑涩“小夏同志回北京了。你要能联系上人,帮我照看两。”

    周肆刚想打趣两句,结果念一转,发觉许默的状态不对劲,他忍不住多嘴“你俩这是吵架了”

    许默无奈苦笑“她要跟我离婚。”

    周肆嘶了声,蹭地一下从椅子里站起来,面上多了两诧异“怎么个事儿”

    “要不要哥几个帮帮忙”

    许默抓了把发,有些无奈“不用,我自己解决。”

    “你帮我看着点人行。”

    周肆在电话里安慰了几句,许默也没细听,只在通话结束前一秒,自嘲地说了句“我跟她结婚这么久,她还在怀疑我喜不喜欢她。”

    周肆顿了顿,不解地问“你俩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许默也觉得有些好笑,他看着远处的繁华热闹,低声感慨“我要是知还能弄到这个份儿。”

    他要是知不会让这样的事儿发生。

    至少不会闹得像现在这般难堪。

    夏竹回到北京哪儿也没去,待在丁舒桐家里改剧本。

    丁舒桐那天开门见夏竹拎着行李箱,满身狼狈、风尘仆仆地现在她眼前,她知两人肯事儿了。

    老太太倒是开心,一个劲地拉着夏竹闲聊,问她这次回来待多久。

    夏竹挽住老太太的手,脑袋靠在老太太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姥姥您想我待多久我待多久。”

    丁舒桐在旁边瞥一眼脸上在笑,眼里却没一点笑意的姑娘,心下了,这姑娘还在上呢。

    吃了午饭,老太太雷打不动地午休。

    丁舒桐端着果盘敲响夏竹的房门,推门走进去。

    夏竹在看姜禾新写的剧本,是一个古装剧本,写的是直臣与公主的故事。

    挺有意思的人设、剧情,姜禾写得漂亮,夏竹准备找班子把这个项目做起来。

    听见动静,夏竹扭望向门口,见丁舒桐将切好

    的果盘搁置在桌上,夏竹放下鼠标,转椅子看着丁舒桐。

    丁舒桐站在书桌旁,瞄一眼夏竹的笔记本屏幕,不经意地问“怎么会突回北京没跟许默一起”

    提到许默,夏竹眼神明显黯淡下来,她抿了抿嘴唇,不太想跟丁舒桐多说。

    一是不想让丁舒桐觉得她选人的眼光这么差劲,二是觉得她跟许默之间的问题,别人解决不了。

    丁舒桐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继续问“吵架了”

    夏竹手往下垂落几,纠结着开口“他的喜欢太不纯粹了,我不喜欢。”

    丁舒桐笑了。

    她指了指夏竹的额,扶着衣服坐在床尾,不慌不忙地开口“这世上除了父母的爱,任何爱都有计较。”

    “你写剧本写惯了,所以想问题总是这么理想。”

    “我虽不太支持你俩,可你要是怪许默没有你纯粹的爱,那真是冤枉他了。”

    “他那样的人、那样的地位,早习惯了走一步看三步,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让自己处在被动的困境。”

    “不,你以为许山为什么这么快被伏法”

    “文琴现在之所以闭门不,不肯见他,也是因为他这事儿做得火。”

    “你选的这个人本身是这样权衡利弊的人,你要让他变成你想象的样子,只怕得让他脱胎换骨,从来。”

    丁舒桐的话中肯、客观,没有偏颇任何人,可夏竹却仍心有芥蒂,不肯原谅许默。

    她低下眉眼,固执地说“如果喜欢一个人都要算计,那这喜欢我宁可不要。”

    丁舒桐好笑地看着夏竹,语淡淡地问“那你准备怎么着离婚啊”

    夏竹一愣,张了张嘴没说话。

    丁舒桐啧了声,幸灾乐祸“那敢情好,你爸本来也不怎么乐意看你俩走一起,你要离了,他第一个叫好。”

    夏竹蹙眉,忍不住反驳“老夏不是说同意吗”

    丁舒桐睨她一眼,实情“你真以为那小子跟你爸聊两个小时把这事儿解决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爸的第一条件是让他解决与许家的系,让你后顾无忧。”

    “如今他彻底从许家脱离来,除了名字姓「许」,他现在拥有的哪样是许家的北京这边的资源、人脉他都抛弃了,连他生父留下的人脉他都没用,你敢说他不果断”

    “你爸亲自审理许山的案子,他作为名义上的儿子没半点帮助,反而大义灭亲将证据全都呈上,与许家其他人断绝系往来。你说,他是为了谁”

    “文琴都觉得他这事儿做得火,与他切了联系。你说他面临如今这样的状况,真没有一点难吗”

    “如果他真要是个连感情都算计的人,他不至于为你做到这个份儿。”

    夏竹沉吟片刻,忍不住惊呼“所以他那天回去找文姨,跟文姨闹崩了”

    “他做得也太了。”

    丁舒桐难以言喻地看了看蒙在鼓里的夏竹

    ,禁不住叹了口,“得,白说了。”

    “你俩的事儿自己解决,我不管了。”

    “你想离离吧,我支持你。那小子也该吃点苦,让他知什么是「人心险恶」。”

    夏竹见丁舒桐说一半不说了,急忙拽住她的手腕,着急“小姨,你我讲讲呗,我真不知啊。”

    “这到底跟文姨有什么系我爸到底怎么打算的许默又做了什么”

    “我是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我也看不他到底有多喜欢我。”

    “我好像开始怀疑这一段系了。”

    丁舒桐顿了顿,神色认真地看着满脸迷茫的夏竹,问核心问题“那你喜欢他吗”

    夏竹想也不想地回“喜欢啊。”

    丁舒桐继续问“你喜欢他什么”

    夏竹想了半天,最后憋一句“我真想不来具体哪儿喜欢他。”

    丁舒桐沉默了良久问“你喜欢他这个人,却不喜欢他的攻于算计、权衡利弊是吗”

    “你说他的喜欢不纯粹,那你的喜欢纯粹吗”

    夏竹被问懵,好半天没回应。

    丁舒桐也不再逼她,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膀,感慨一句“一个人的爱不是口上说说行,而是看他有没有做到。”

    “行动是爱最好的表现方式。”

    “你觉得走不下去了停下来看看,要还是不行换条路试试。”

    夏竹似懂非懂,看着丁舒桐的背影,陷入沉思。

    第二天上午夏竹特意去拜访了文琴。

    最初阿姨并不让夏竹进门,夏竹在门口站了快半个多小时,文琴松口请她进去。

    半年没见,文琴瘦了不少,精神也没之前好。

    夏竹看着变如此大的文琴,站在屋檐下缓了好几秒踏进那朱红色的门槛。

    文琴自从搬进四合院没怎么门,如今许山进去了,她是没什么精神。

    每天除了喝点茶、赏花唱戏,是睡觉。

    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不止,也不打扮了,那些漂亮精致的旗袍也被她全都束之高阁,再也没穿。

    夏竹望着眼尾爬上几丝皱眉,鬓角多了几白发的女人,想起最近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儿,忍不住心疼她之前左右为难的处境。

    文琴倒跟没事人似的,招呼阿姨泡了一壶普洱,端上两叠茶点,热情招待她喝茶。

    夏竹端起浅口杯抿了口茶,望着如今的文琴几度欲言又止。

    文琴装没看见夏竹眼底的怜悯、犹豫,捏着一块抹茶口味的饼干咬了口,不慌不忙地问夏竹“找我有事儿”

    夏竹眨眼,撒了个小谎“来看看您,许久没见了,”

    文琴也没拆穿她,搁下饼干问“没跟小默一块儿”

    夏竹啊了声,低声说“我跟他吵架了,还没和好。”

    文琴一愣,切“吵架了为什么”

    夏竹捡起一块饼干捏手里,一

    边想着措辞,一边轻轻咬饼干。

    抹茶口味的饼干酥脆、清香,好吃。

    文琴一直等着夏竹说下文,见夏竹三番两次望着她,文琴担忧“是什么事儿了吗他欺负你了”

    夏竹摇摇,犹豫着说“我不喜欢他的做事风格。”

    “他太冷血了,不讲情感,只图利益。”

    文琴脸色一变,望向夏竹的眼神里多了两迟疑。

    夏竹装没看见,低小口咬着饼干。

    良久,文琴开腔为许默解释“你错怪他了,他不是这样的人。”

    夏竹抬眼看着文琴,眉目间满是不解,似乎想不通文琴为什么会为许默说情。

    文琴叹了口,心痛“他打小性子比较内敛深沉,也不肯朝人解释、向人服软。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他冷血无情,实际上他的心比谁都柔软。”

    “我不跟他往来是不想他背上「不仁不义」的罪名,不是因为他做得。他做的那些我都能理解,只是我自己内疚我当初做了错的选择,无法面对他。”

    “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是有点累,可你真往久了处知他是不善言辞,可该做的一点都不含糊。”

    “我不知你俩为了什么闹矛盾,可他做事儿向来有他的理,不会平白无故招你生。”

    “你俩的事儿我不便掺和,可你若是问我,我还是想说,他这孩子除了性子沉默一点,其他都挺好的。”

    “汤圆儿,你别轻易放弃他。他这孩子认了一个人、一桩事不会变,你他点时间,他会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夏竹这意识到外界的传言都是假的,文琴并不是怪罪许默,而是怪自己。

    他们之间也并不是像传说的那般闹得老死不往来的地步,只是明面上没有联系。

    从四合院来,夏竹拖着一副沉的躯体,鬼使神差地往七号院的方向开。

    反应来发现已经到了楼下,她索性将车停进车库,回了趟家。

    许默最近人在上海忙项目,并没有回京。

    夏竹输入密码进去,家里一尘不染,除了许默不在,跟她走时没区别。

    她换上拖鞋,在房间转了几圈,闲着无聊进许默的书房准备找一本书看看。

    在一堆金融类书籍中,夏竹不小心翻了一个笔记本。

    笔记本已经有些年份,牛皮制的外壳,横条纸张。

    夏竹好奇地翻了两页,隐约察觉到这是许默的日记本

    1998625

    随小姨回北京,碰见了一个穿粉色公主裙的女孩,看着不太聪明。

    1999123

    公主是假公主真小子,整天跟院里的男孩子混。

    2000826

    为她打架,被小姨罚站。下次碰到她,离她远点。

    2004415

    我好像喜欢她。

    20061216

    她只是妹妹,不能喜欢

    她。

    200758

    她居早恋,那小子配不上她。

    2009724

    怎么有人数学这么差劲还好高考及格了。

    201015

    太笨了。

    笔记本只记录到这儿。

    夏竹看着这短短几行字,忍不住脑补无数个场景。

    最后她忍不住掏手机拍了张照片,将许默从微信黑名单移来。

    准备将照片发许默时,夏竹犹豫了。

    她思考片刻,还是将笔记本放回原处,那张照片也被她搁置在册里,没有发任何人。

    只是她满肚子疑惑,忍不住想,许默真的喜欢她

    不,那时候她好像不喜欢他。

    脑补完一场虐恋情深,夏竹忍不住沈妍发了条短信「你还记不记得我高中喜欢的那个男生」

    沈妍秒回「记得啊,他不是你们学校的第一名吗那次你俩被抓到现行,三哥去学校处理,还说那男生得还挺好看的。」

    「不后来那男生国了,你还哭为此几回。」

    夏竹眨眨眼,继续打听「你知他怎么国的吗」

    沈妍沉默片刻,回她「我去问问三哥。」

    夏竹也不着急,拉开书房的椅子坐下,一边回忆之前的细节,一边耐心等待沈妍的回复。

    十钟后,沈妍发了两条微信她。

    「你敢信四哥亲自跟那男生谈一次,也不知聊了什么,让那男生主动放弃了你。」

    「国好像也是四哥亲自安排的。」

    夏竹咬着唇瓣,眼里满是迷惑。

    怎么回事儿

    她怎么不知这些

    「四哥这人藏挺深啊,要不是你俩都结婚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对你爱而不得了。」

    「他不会那时候喜欢你了吧」

    远在上海的许默并不知这一幕。

    他处理完手上堆积的工作,在一个下午,跟顾欢临时见了一面。

    彼时顾欢休假结束,准备晚上赶飞机回北京。

    接到许默的电话,顾欢愣了好一会儿问他有什么事吗

    电波里,许默的声音乎意料的平静“我有话跟你说。”

    顾欢犹豫片刻,决跟许默见一面。

    他俩约在一个门可罗雀的咖啡馆,顾欢点了杯拿铁,许默什么都没要。

    顾欢上下打量一圈许默,总觉得他不对劲,却又看不哪儿了问题。

    她眨眨眼,好奇问“你能有什么话跟我说”

    许默沉默片刻,望着她,不紧不慢地说“林之珩之前有位女朋友跟小夏同志是朋友。”

    顾欢不等许默说完,面不改色地打断他“这跟我有什么系”

    许默一顿,神色复杂“对方是演员,名字叫汤倩,林之珩曾多次飞敦煌探班。”

    顾欢皱眉,咖啡也不喝了,面色苍白地问“你的意思是林之珩喜欢那女演员”

    许默意味深地瞥了眼脸色难堪的顾欢,隐晦“他俩的事儿我也不太清楚。”

    “不,你也不是非他不可。”

    顾欢扯了扯嘴角,斜眼睨向看着许默,嘲讽一句“你倒是会做人,两都不得罪。”

    那天他俩谈得不算愉快,结束后,顾欢在咖啡馆门口站了片刻,回问许默“你当初把我推林之珩的时候没想我俩要是闹甭了吃难看”

    “那女演员我也见,得确实漂亮,可她拿什么跟我争”

    许默面不改色地望着顾欢,笑着没说话。

    顾欢没得到答案,嗤了声,不明不白“林之珩要真喜欢她,怎么会跟我亲。”

    “还是说,男人总是把爱情看得太轻,觉得爱没有权力、金钱、地位要”

    “那这份爱可真够廉价的。”

    说罢,顾欢转身离去,姿态说不的潇洒从容。

    许默在原地看着顾欢远去的背影,眉紧蹙,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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