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行宫的那晚就像是一场梦,魏湛不能清晰的记起那晚的全程,但是偶尔会梦到春光乍泄的画面,一幕幕的难舍难分总是在梦中闪现,让他在睡梦中都会燥热难耐,满身是汗地醒来。
之前,他总觉得是自己生了什么毛病,所以才会在梦里将谢韵想象成女子,后来他察觉到被遮掩的真相,才终于放下了心里的疙瘩,在心里暗自庆幸。
原来她不是男子,不是就好。
但从那以后,他就在没有入过梦境中回顾那晚的交缠,人心果真贪婪,能梦见的时候他不想梦,梦不到了又开始回味好奇,蠢蠢欲动。
掌下的细腰柔软,仿佛一只手就能将其折断。抽出浅色的系带,一层层的衣衫剥落。
触及那层纯白的布裹,晦暗的黑眸凝住,真相就在这里,魏湛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他掀起眼帘看向那双轻浅自若的眼眸,手指轻轻抚上饱满鲜红的唇瓣,一下一下摩挲着。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谢韵有些不耐,眉头轻轻蹙起,张口对着唇上的手指咬了下去。
魏湛俯下身,用另一只手掐住了谢韵的下颚,迫使她松口,“这口牙若是不想要,朕明日就让人帮你拔了。”
“没牙齿就丑了,你以后还能下的去嘴么。”谢韵不怕死地调笑着。
“哪有以后”魏湛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往下移,覆上那纯白的布裹,扯松了两下之后手指就顺着缝隙往里面探去,“朕容你多活一夜,都是恩赐,你还想着以后,脸面倒是大得很。”
“呵,那这也是恩赐陛下既然如此厌恶我,何不砍了泄愤,现在这是在做什么,犯贱么”谢韵咬着牙,抑制嗓间想要脱口而出的声,瞬间绷直了身体,不受控制地挣扎了两下,腰肢轻抬,但因着双手被束缚,这点幅度的挣扎可以忽略不计了。
魏湛记得梦里的画面,就算再缠绵,他也始终没有碰到过这张话语刺人的红唇,唇瓣诱人,说出来的话却异常欠揍,这张嘴若是不会说话就好了。
“朕说了,这是对你的惩戒,你莫要自作多情,想些不该贪图的东西。”
“呵呵。”
谢韵讽刺的笑了两声,想要再说些什么讽刺魏湛两句,抬眼却注意到魏湛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唇上,眼中暗色涌动,是很明显的觊觎。
她不再说话,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抿上唇把嘴闭紧了。
想亲没门
魏湛挑眉,用手指戳了戳她软嫩的脸颊,看她不服气的眼神,突然就缓了神色,低头凑近她的脸颊,双唇停留在她的紧抿着的唇边,轻声命令道“张嘴。”
谢韵不说话,抿着的双唇分毫未动。
“你听话,朕可以考虑给你解开绳子。”
谢韵确实想被解放双手,闻言果然心动,她缓缓松开了唇瓣,在男人薄唇贴上来的时候也没有拒绝。唇畔厮磨,即使攥紧了手心,还是张开了唇齿,任由他攻城略地,与之交缠。
儿女私情,鱼水之欢,唇齿交亲是情动体现,也是缠绵的起始,床榻内的温度一节节攀升,亲吻会勾起更加澎湃的情动,原本有些冷凝的气氛也在深吻中化解。
双唇分开时,谢韵喘着气,双眼都有些湿润,她晃动了一下手腕,不忘提醒魏湛给她解开绳子。
魏湛没有回应,他支起身体,薄唇从她软嫩的唇边轻蹭,一点点往下。
谢韵不耐提醒“绳子,解开”
“朕说了考虑给你解开,并未说一定会给你解开。”还是再绑会吧,等她没力气动手再解开,免得脸上挂彩,早朝时难堪。
“你”谢韵气急,抬起腿踹他。
一双大双捉住她踹人的腿,不容反抗地按在两边,“省些力气。”
床榻外面的帘缦被解开,垂落下来遮挡住里面的春光。
地上衣衫杂乱的堆在一起,黑色龙袍和青色衣衫混在一起,没多久,小衣和白色的裹胸被扔出来,轻飘飘地落在那件黑色的帝王朝服上面。
帘缦中压抑难捱的声音传出,起先压抑,还混杂着低声的辱骂和诅咒,没多久就听不见了,只有甜腻缠绵的嘤咛,混杂男人低沉的嗓音。
入夜,日光尽数撤下,勤政殿的内室没有殿上烛灯,窗子和殿门也都是紧闭的,床帏间黑的彻底,睁眼不见五指。
谢韵从沉睡中醒来,抬手摸了下旁边。
空无一人,一点温度没有,显然是离开许久了。
她睡时不清醒,累的朦朦胧胧,没有清洗也没有穿衣,但现在身上干干爽爽,里衣也是完好的,丝缎光滑,是极为昂贵的料子。
拖魏湛的福,这还是她头一次用这么贵重的布料。
以她那些的俸禄和赏赐,都不够元娘嚯嚯的,根本没有闲钱置办这些东西,所以她吃穿用度都很平常,不会特意用好的。
殿中很黑,谢韵摸索着下了床,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接着月光点燃了烛灯。
烛光一起,没多久就有宫女端着衣衫进来,请她穿好衣衫之后去紫宸殿。
谢韵照做,出了勤政殿才发现昭意一直守在门口,靠在柱子上闭眼歇神。
听见殿门的推开的声音,昭意站直了身体,看着谢韵笑,“谢大人睡好了用不用再歇歇,没睡够就再睡会,不急着去紫宸殿的。”
谢韵斜眼瞄着昭意那张欢乐的笑脸,失笑道“有什么好笑的,我从没见你这么笑过,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欢喜”
“没什么,不用给你收尸就是件喜事,省的忙活了。走吧,去紫宸殿,我给谢大人带路。”
昭意提剑往走下石阶,往紫宸殿的方向去。
“慢点走,莫急。”谢韵想说,她是知道紫宸殿在哪的,用不着别人带路,而且昭意走得很快,她腰酸腿软,有些跟不上。
紫宸殿是历代帝王起居的宫殿,离勤政殿不是很远,没一会就到了。
昭意将谢韵带至紫宸殿
的后殿厢房处,推开房门让谢韵进去瞧瞧,以后这里就是她的住所了。
“原来紫宸殿还有这么破的屋子呢”谢韵现在门口看了一眼,没往里面走。
这间厢房应该是个堆小件杂物的地方,虽然清理了一遍,但还是又脏又旧,推开门的那一下灰尘漫天,能呛死个人。
里面除了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就是就只剩个放东西的矮柜,矮柜的门还缺了半扇,仅存的柜门也是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能掉下来砸死她一样。
前殿金碧辉煌,后殿陈旧不堪。
昭意轻咳一声,“这都是陛下的安排,我只管将你带到,不管其他。”
谢韵深吸一口气,对着昭意摆了摆手,“嗯,住哪都一样,无所谓的。”
说完,谢韵就要往里面走。
“那个还没到歇息的时候,陛下让内侍总管给你安排了差事,以后每日都要干完活才能歇着。”
谢韵抬眼望,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说道“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吧。”
昭意挠头,“呃是不早了,但是你要去大殿中守夜,一整晚,明日清晨才能下职。”
谢韵“”
紫宸殿的太监和宫女的配置是宫中最多的,但是由于新帝不喜嘈杂,所以撤掉了一半的人手,挑选出来的宫人都是安静且干活利索的。
此刻,大殿门口只有两个宫女在守着,谢韵过来时,她们都微低着头看地面,对谢韵没有一丝好奇心。
紫宸殿的管事太监临寿看上去已有三十多岁,他面向和善,因为提前知道谢韵要来,所以见到谢韵时不算惊讶,交代谢韵在寝殿的外殿站好就退下了。
紫宸殿的大殿分为外殿和内殿,外殿是宫人值守的地方,内殿才是帝王就寝的地方。
谢韵靠着外殿的书架站了会,发觉腿有些酸软,也不管会不会被发现偷懒,直接坐在了地上,面无表情的开始发呆。
身上很累,即便已经睡了很久,谢韵还是有些困,没一会就靠在书架边睡着了。
直到大太监临寿带着几个宫女走进来叫她,谢韵才幽幽转醒。
“谢大人,哦不,谢姑娘,您要清楚身份,在紫宸殿里面,你就是个最下等的宫奴,不好好当差可是要受罚的”
谢韵虽然还是男装的模样,但是临寿得了魏湛的吩咐,自然清楚谢韵实际上是女子的事。
谢韵扶着手边的书架站起来,眸色沉沉,没有说话。
见谢韵如此不服管教,临寿心中有些气愤,侧眸看了一眼旁边的宫女,宫女就立马走上前,端着一碗褐色的汤药递到谢韵面前。
临寿指了指汤药,语气不屑“这是给谢姑娘的准备的,还请姑娘当面喝下。”
“这是什么”
“避子汤。”临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继续道“谢姑娘请吧,这是陛下吩咐的,奴才们也是按吩咐办事,您若识趣,就该看清楚现在的局面
,老老实实的喝了,安安分分的当差,莫要坐些出格的事来,连累咱们一起挨罚不说,您自己也得受苦头。”
谢韵冷笑一声,端起汤碗凑嘴边,闻着汤药中极浓的苦味,眉头一皱,当即就将药碗拿远了些。
临寿面色不善,暗道这位果然不好搞,正要开口再说几句,没等张嘴就见谢韵手一松。
他看了半晌,亲自熬好的药碗dquo啪嗒”一声摔碎在地上,汤药撒了一地。
“你”临寿指尖颤抖,但也没什么办法,他又不能吩咐人对谢韵动手,陛下只让他恐吓,没让他干别的。
“谢韵,你做什么”魏湛本就在内殿中,离得很近,听见声响就立马走了出来。
谢韵垂下眉眼,爱答不理地回“太苦,不爱喝。”
魏湛眸间一动,凝着地上的汤碗碎片,语气低沉,“喝不喝是由你决定的你口气不小。”
谢韵靠着书架,眼中平静,不言不语地与魏湛对视。
临寿看眼色的功力很好,见陛下出来,就快速地带着宫人们收拾地上的东西,没一会快步退下了。
谢韵蹲下去,捡了一片遗落在角落里的汤药碎片,用锋利一面抵住了自己的脸,站起来缓缓向魏湛靠近。
“陛下看见这张脸,不会恨么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罄竹难书啊,都这样了,陛下还能对着这张脸睡下去,既然要化解旧日恩怨,那还喝什么避子汤啊”谢韵笑容灿烂,眼睛亮的很。
“直接生一个算了,血脉相连,岂不是皆大欢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