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冷性不近女色的年轻帝王公然点了一名舞姬伴于身侧斟酒
下面的朝臣们虽说都在各自闲聊打趣,看似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做,但实则每个人都将一部分余光放在了上首的帝王身上,时刻关注着君王的一言一行。
看着那名身段玲珑背影纤细的舞女一点点靠近君王席位,跪在酒桌边为君王斟酒,朝臣们心思各异,都在心中猜测天子的意图。
宫中的宫女太监们都说身为太子少保的谢韵还被陛下囚禁在紫宸殿没有杀呢,也不知道陛下有没有从与男子春风一度的打击中走出来。
陛下后宫空虚,膝下无子,往常都是远离女色拒绝臣子献美的,现在居然主动让舞姬到身边去斟酒,这不会是陛下在对他们暗示什么吧莫不是陛下有了充盈后宫的想法不再抗拒女子靠近了
众目睽睽之下,谢韵就算心中不想过去也没有办法,魏湛昨天才答应下来帮忙查谢昌的事,为了报仇,她最近还是听话一点的好。
谢韵乖乖地走上去,跪在桌案边斟酒。
“陛下请用。”倒好了酒,谢韵本欲起身退到后面,谁知魏湛竟然拽住了她的裙摆,他的手上的动作被桌案遮挡,下面的朝臣看不见,但是她一旦起身,两人在桌案后面的动然必然暴露无遗。
谢韵用将要起身的动作顿住,眼神不善地看了魏湛一眼,只能老老实实地跪在他身边。
“混进来做什么”
谢韵讪讪地笑“关久了,出来看看热闹。”
“和魏泽说了什么”魏湛继续问。
谢韵垂着眼,回复地轻慢且应付,“报平安,在紫宸殿关了这么久,出来总得报个平安吧。”
“朕的命令与你而言,是耳旁风”魏湛低眸凝着谢韵的眼睛,冷冷道。
谢韵和魏泽之间倒是有些真情谊,魏泽豁出尊严求情,谢韵违抗他的命令跑过来与之见面。
魏湛郁气沉沉,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是也没有特别小。
谢韵闻言一惊,先是往下面看了一眼,见似乎是没有人听见魏湛的话才松了一口气,转回头去瞪着他,神情不悦,“陛下说话小点声,这里人多。”
“顾左右而言他,人多不多的关你什么事,回答朕的问题”
“哎。”谢韵低头伸手在魏湛手上摸了一把,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挑眉哄着“凶什么好啦好啦,回去再说嘛。”
“”
魏湛冷哼一声,低头看着谢韵主动握着他的手,心底的气消了一些,虽然眼神依旧冰寒,但是没再逼问她了。
魏泽和谢韵相识多年,若是真的有点什么早就有了,魏湛不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耿耿于怀谢韵的态度和做法。
面对魏泽时能笑得那么轻松,在他面前却从来不会那样笑,床榻上的温柔缱绻连她的一丝真诚都换不来。
没过一会,下面的陆续有大臣起身,请让自家的带来的歌舞姬登台
献舞。
高台之上的视线奇好,谢韵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把目光放在魏湛身上,自然也没看见魏湛几次三番落在她腰上胸前,凝着裸露出的白皙皮肤,那频频蹙眉的眼神。
“回去后立刻把衣裳换回来,以后不许穿女装在外面行走。”
魏湛凉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谢韵诧异的偏头看他,眼中的欣然渐渐褪去,似乎是不大乐意,但还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你不愿意穿了这么多年,怎么现在让你继续穿还不愿意了”魏湛对谢韵眼中的失落有些不解。
“穿女子衣裙还是挺好看的,比男装还看多了。”
她本为女子,虽然自小扮做男子出入宫闱,但她还是很喜欢穿女装的,自小没有机会穿上,现在就会格外喜欢,官服颜色样式沉闷严肃,若有女款做出,必定是另一番风采。
可惜大周不允许女子在朝堂为官,只有尚宫局可赐予女子官衔,但品阶普遍偏低,没有五品之上的女官存在。
殿中有悠扬的琴声响起,谢韵被琴声吸引,视线落在大殿中间抚琴和吹箫的人身上。
抚琴的女子正是今日见到的辅国公府姜沁雪,吹箫的男子也出自辅国公府。
谢韵看着有些眼熟,但记不起来是辅国公府的那位公子。
姜沁雪琴艺高超,萧声对比起来就逊色多了,倒是拖了姜沁雪的后腿。
魏湛没仔细听,但是顾及辅国公府的情面,还是开口客气两句,言语中规中矩,没什么特殊的,赏赐了点东西便作罢了。
辅国公与其夫人对视一眼,心中沉沉。
陛下看起来对姜家女儿没有丝毫侧目的意思,不甚在意,估摸就算送女儿进宫,也是得不到圣眷的。
听完这一曲,谢韵没再看到什么值得观赏的曲目歌舞,她打了个呵欠,有些困了。
魏湛让她先行回去,他再应付一会,随后便回。
谢韵率先退出去了,临走前对魏媗宜眨了下眼,魏媗宜眼巴巴地看着谢韵离去,羡慕的不行,她也想走,但是皇兄还在上面坐着,她不敢先走。
皇兄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的,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一直等在这里,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魏媗宜愣了会,看着皇兄一直沉默寡淡的眼神,还想有些明白了他在等什么。
今日是皇兄登基后的第一个生辰,朝臣和世家都争相送来贺礼,但是母后那边却始终没人来送贺礼,就连敷衍都没有。
在她的记忆中,母后似乎从来都没有给皇兄准备过生辰贺礼,见了面连说话都是敷衍,态度冰冷至极,就好像从没生过这个儿子一样。
外面,谢韵先是在公主殿下安排的后殿中换回了男子的衣裳和妆容,然后出去对着房檐上的昭意招了招手,两人才沿着湖边往回走。
“怎么不回去。”昭意跟着谢韵进了湖边的凉亭中坐着,见谢韵又在此等待的意思,便好奇地问了一嘴。
“
等人。”
“谁”
“你主子。”
居然是是在等陛下谢韵吃错了药吧,怎么突然变了性子。
昭意笑出了声,戏谑地看着谢韵,抱着长剑坐在了谢韵对面的长椅上,“呦,谢大人这是怎么了,这还体贴上了呢,您不是向来不屑于这些小把戏的么。”
“谁说我不屑了。”谢韵抬起手抓了一下空气,挑眉道“瞧好了,这叫拿捏,免费给你表演呢,你学着点。”
谁知道魏湛的对她的这份浅薄情分能坚持多久,之欢维持不了多久的,后宫美人多的是,总有一天魏湛会对她失去兴致。
世间男子大多薄幸,能有几人遇到良人,趁着魏湛还对她的身子还喜欢,那就要利用好这段时间。
昭意笑着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看她。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地等待着。
直到前方传来一阵喧闹的脚步声,两人这才抬头看去,但来人并不是帝王銮驾,看衣着应该是来参宴的世家公子。
谢韵蹙了蹙眉,意识到现在就算走也是迎面撞上,所幸也不动了,就这么安然地坐着。
这些人她都眼熟,虽然不能全部说上来名字,但是对面这些人肯定是认识她的,只怕看见了会落井下石,风光时都来恭维讨好,落魄了难免说上几句风凉话。
果然,为首的男子率先看见了谢韵,这群人相互对视几眼,然后推推嚷嚷地往这边走过来。
麻烦的是,走在最前面的人是镇远侯家陆家的嫡幼子陆展。
陆展是幼时在皇家书院念书,曾与谢韵在有过过节,性情恶劣纨绔,年幼时带人欺负过谢韵,但是后来被魏泽发现,将这件事告知了陆展的父亲镇远侯,让陆展在家中挨了好一顿教训。
从那以后,两人见面总免不了相互刺几句。
陆展长相俊朗,但性子与之相反,是个纯纯的纨绔子弟,嘴又毒又贱。
他信步走近亭中,在她面前踱步,笑着打量了一会,然后垂眸看着她,居高临下地说“呦,这不是咱们风光霁月的谢大人么,听说谢大人被囚与紫宸殿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哦是得了陛下恩准,让你出来放风啊”
“陆少爷还是如以前一样。”谢韵淡淡地掀起眼帘与之对视,一字一句道“还是那么惹人讨厌。”
“谢大人都成阶下囚了,还这么豪横呢。”陆展笑的张扬,语气不屑,“阶下囚,就该有阶下囚的样子,你跪在地上求饶几句,本公子今日就放过你,如何啊。”
“谢某很想知道,陆少爷想怎么不放过我。”谢韵懒得与陆展这种人纠缠,直接往亭子外面走去,昭意则是紧随其后。
“站住”陆展面色冷冷,追上来欲给谢韵一点颜色看看,他以手中折扇为武器,用力往谢韵颈间扫去。
但谢韵这些日子都在跟着昭意练武,下的功夫可不是白费的,她动作更加迅速,用不上昭意出手,她便徒手接住了陆展的折扇,用力攥在手中,从陆展手里抢下来。
陆展手被震得有些麻,没想到谢韵这个小白脸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练就了这种本事,“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他起了与谢韵过招的兴致,不顾身后几人的阻拦,就在这里与谢韵动起手来。
谢韵打他自然是不会留情的,虽然力气比不过,但是她躲得快,招式狡猾,让陆展根本无计可施,浑身力气如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见谢韵应付自如,昭意便没有上手,在后面时刻留意着,以防谢韵真的吃亏。
谢韵和陆展站得地方里湖边很近,趁着陆展不注意,谢韵直接抬脚给他一下,没想到力气用大了,陆展身后有石头绊了一下,没收住就掉进了湖中。
水声四溅,谢韵先是愣了一下,看看了自己踹人的脚,没想到力气这么大,再看看在水中如落汤鸡一般挣扎的陆展,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好以闲暇地看着。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将人救上来”
谢韵转身看过去,只见一大群人正好走到了亭子边,为首的正是魏湛,他身边还站着一位年长的女子,此刻正担忧地看着湖中,急着叫人去救陆展。
她倒是忘了,陆展的母亲,镇远侯府的当家主母,便是魏湛的亲姑母,先帝的嫡亲妹妹荣德大长公主。
谢韵凝着魏湛的眼睛,但夜色不明,她看不大清,只能感觉到他周身气势迫人,月色难掩凌厉。
他看着这边,缓缓开口“谢韵,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