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烛光透过层层帘缦,将些许光亮照进床榻中。
塌上两道人影交叠,四目相对,鼻尖唇瓣相触,就连空气里都染上了暧昧潮湿的味道。
“就寝前本就要沐浴的,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尽管眼中的冰寒已经被指尖柔情化解,但他还是嘴硬着不肯承认,仿佛这一开口就置于败者之境,任她拿捏了一般。
谢韵轻挑一笑,闭眼吻了上去,双手攀着男人的肩膀,将他压在身下,整个人趴在炙热的胸膛上,掌握情欲拉扯间的主权。
柔软的唇瓣主动送上门来,就算是冷情冷性的神仙也难以把控的住,魏湛放纵自己陷入她编织出来的情网中,舌尖勾引交缠,彼此的温度越发炙热,情难自已。
谢韵一只手缓缓移动,伸到枕头底下将早就藏好的帕子拿出来,趁着魏湛放松警惕之际,一把握住了他的口鼻。
谁能想到谢韵会在这种时候偷袭,魏湛自是难防,不小心吸入了帕子上的迷药,顿时晕头转向,四肢发软。
趁着力气还没有完全消散,他掐住了谢韵的手腕,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是迷药大晚上的,你搞什么花样”
这个迷药一下子让魏湛想起了行宫的那晚难以忘怀的记忆有浮现在脑海中。
魏湛不认为谢韵会在这种时候生出什么谋害君王的心思,所以话语里也是询问居多,并没有动气。
谢韵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意,伸手将已经失去力气的魏湛推开,把他挪到床榻里面,眼神狡黠。
“陛下说对了,就是玩点花样,陛下将我派去青州做事,至少两个月才能回来,临行之前的最后一晚可不得留下一个难忘的记忆,免得陛下趁我不在,去找其他的姑娘解闷”
“不会。我不会找别人。”魏湛身上已经没有了力气,但却还是将这句话说的异常坚定,眸色认真极了,“无论多长时间,我都不会找其他人,你少用这种理由诬蔑我。”
他眼中的坚定吸引谢韵的目光,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魏湛会这么认真地回答。
谢韵愣怔地看了会魏湛的眼睛,然后不太自然地移开目光,换上一副轻松随意的笑容,道“我开个玩笑罢了,就算陛下找了其他的女子,我依旧是喜欢陛下的陛下是君,谢韵是臣,我们不仅有鱼水之欢,还有君臣之义,陛下以后会有很多女人,夫妻不一定永远是夫妻,但君臣一定永远是君臣,臣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你”魏湛气得不轻,但他现在药效上身,说话很是艰难,只能一字一句的缓慢说道“我说了不会,只要我活着,永、不、食、言。”
“诶呀,做什么这么认真嘛,以后事情以后再说。”
谢韵不是很相信男人嘴里的誓言,毕竟人心是永远在变的,誓言不能保证永远。
但她也确实能看出来,他当下的话做不得假,可能,正是上头的时候,无论以后如何,但现在的心是真切的。
魏湛
“”
哪怕四肢无力,此刻也被谢韵没心没肺的话气出了力气,“你敢在宫外胡闹,找别的男人胡来,朕就砍了你最在意那几个女人,再赐谢昌爵位,捧谢家直上云霄”
谢韵厉眉竖眼,被精准地戳到了痛脚,刚升起来的一丝感动又憋了回去,动作粗暴的扒开了魏湛的衣裳,不善地笑着,“陛下真会说话呢小嘴真甜。
臣今日准备了点有趣的东西,不如陛下来体验一下,看看好不好玩”
一边说着,谢韵一边从床榻底下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鞭子和绳子,拎着绳子在魏湛眼前晃了晃,笑容恶劣。
“这个迷药只有半刻钟的药效,以免陛下散了药效之后乱动,所以还是绑起来的好。”
“谢韵,你敢”魏湛震惊地盯着谢韵手中的鞭子,咬牙威胁着。
谢韵手脚利落地将魏湛双手绑在床头,扯下多余碍事的衣裳,将他的脚腕也给绑了起来,“你别说,我还真敢。”
魏湛死死地瞪着谢韵,试图用眼神让退缩,但谢韵确实是个不要命的,这等犯上君威的事情做来是一点不带怕的。
她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手腕一扬,那道鞭子就随着她的力道落了下来,打在皮肉上虽然不疼,可是一国之君的威严岂能被这样侮辱,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很响。
魏湛咬牙闭眼,但鞭子的声音却始终萦绕在耳边,如雷贯耳,让他心脏剧烈跳动,绯红染透了耳垂和脖子,爆棚的羞耻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嘴边溢出来。
“陛下的脸这样红,是不是很喜欢这样,好玩么”谢韵扔了鞭子,靠近男人被汗液浸湿的脸庞,圆润的指尖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唇瓣,兴奋地调戏着。
“不想死,就一直别把绳子解开,不然”
自然是不能一直将那绳子绑起来的,但是也得玩够了再松开,毕竟机会难得,有这一次就没有下次了。
顶着魏湛杀人的目光,谢韵依旧我行我素,解开衣带坐了上去,等她累了就趴在魏湛身上歇着,双手捧着他的脸开始哄,哄了许久,见他不那么生气了,才解开了绳子。
哪想魏湛方才答应的好好的,说是不气了,结果解开绳子之后就翻脸不承认了,变着法的报复回来,折腾到天蒙蒙亮了才算完。
正午时分,谢韵托着疲惫的身体幽幽转醒,她腰上一阵酸疼,浑身上下都是七七八八的暧昧痕迹。
殿内安静,她躺在榻上喊人,本以为会有侍女进来,谁知竟是昭意拎着剑走了进来。
“人呢怎么是你进来了。”谢韵穿好衣裳走下床塌,简单在内殿里洗漱,边洗脸边问,“外面是什么声音是女子哭声么”
“有人将太后送来的木盒打翻了,里面的木雕从中间开裂,打翻东西的侍女正在外面受罚呢。”昭意蹙眉道,眉宇间似乎有些不忍。
受罚的侍女是御前伺候的,这段日子相处起来也有些熟悉,昭意虽然见惯血腥场
面,但是却不想看见相识的人死在眼前,是以待在殿内没有出去观刑。
盒子里面的木雕不算贵重,但是陛下极其看重,在看见木雕掉在地上时,脸色当即就变了,下令五十仗刑,那侍女身子弱,才打了二十杖就不大行了,真的打完五十杖,就相当于杖毙了。
谢韵往外面看了一眼,扔下手里的帕子往外面走。
挂不得殿内没人,原来宫人都跪在外面观刑呢。
中间被行刑的侍女进气少出气多,哭声微弱,眼看就要疼昏过去,周围的宫人都低着头不大敢看,除了木仗打在人身上的声响,外面安静的可怕。
“木雕坏了”谢韵不认为一个木雕掉在地上会摔的很严重,顶多磨损两下而已,为了这个要一条命未免有些残忍。
“木雕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裂了个很小的细痕。”昭意小声说。
谢韵回头看了一眼昭意,有些诧异的笑了一下,“你不想她死”
如果是事不关己,昭意的语气一般都是平淡无波的,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只有涉及到私心和怜悯的时候,她的语气才会有改变。
昭意低下头,没有说话。就算没有得到回答,谢韵也了然了昭意的想法,她走上前去,抬手挡住了小太监拿着木杖将要落下去的手。
临寿一脸为难,就算有陛下的圣旨,他也是不敢伤了这位祖宗的,只好让小太监停了手。
一个宫里呆久了,相互都是有感情的,同为服侍天子的奴才,谁想眼睁睁看着一起当差的宫人去死呢,只是陛下下了命令,他们都无力改变罢了。
“谢大人,这都是陛下的命令啊咱们也是没办法啊”临寿边说边用眼睛往偏殿里瞄,半边脸抽筋地示意谢韵往偏殿看。
“多谢临寿公公。”谢韵懂了临寿的意思,笑着道谢,往偏殿走去。
偏殿是所冬暖夏凉的水阁,谢韵进来时,魏湛正坐在中间的软席上,盯着手中的人形木雕出神。
看见谢韵过来,魏湛回了神,将木雕放在桌案上的盒子里,眼神寡淡的看着她,“你自身难保,还有心情来给别人求情心软可不是你的性格。”
他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自然猜到谢韵进来时为了说什么。
“陛下和一个宫人置什么气,好赖也是一条命,有了这般惩戒就已经够了。”
魏湛不说话,明显是不想放人。谢韵看他一会,直接起身走到了偏殿外面,朗声说道“送回去吧,仗刑到此为止,陛下已经宽恕她了,都散了吧。”
“诶,诶,奴才这就去做。”临寿送了一口气,连忙笑着应承下来,生怕玩了一会天子就改变了主意。
等到外面的宫人都散了,受刑的侍女也抬了下去,谢韵这转身回了偏殿,神色自然的坐到了魏湛身侧。
魏湛侧头看她,掀起眼帘冷笑,“都会假传圣旨了,还敢对朕肆意妄为,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你谢韵不敢做的事情么”
谢韵跪坐在桌案边,扫了眼盒子里的木雕,浅笑道“应该是有的,但是在陛下面前,我还是有肆意妄为的资本的,不是么。”
“谁给你的自信,你就不怕朕恼了,真的砍了你”
大手扣住纤细的腰身,猛地往身前一拢,谢韵顺从的靠在他怀里,一只手有些用力的掐着他的大腿,翻着白眼开口,“差不多得了,冷脸收一收,你昨夜可是一点没有手下留情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