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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真相
    “爹、娘,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这玉佩是怎么回事,阿娘还有女儿吗阿娘不是只生了我一个吗”沈清牧越是听不懂就越是着急,干脆放下碗筷,认真地看着亲爹亲娘,高声询问道。

    一边的沈清予拽住了沈清牧的小臂,对着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了。

    沈清牧蹙眉,不悦地问道“可是不对哥你是知道什么吗你也知道这些事只有我一个人什么也不知道”

    “你别说了。”沈清予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拉着沈清牧的胳膊将他从正厅里拽了出去,“走,出去再说。”

    父亲和夫人在说话,两人神情明显都不好,都没有心情搭理弟弟的疑问,偏偏清牧不识趣,偏要在这个时候刨根问底,沈清予怕再度勾起继母的伤心事,就只好将弟弟拉出来说话。

    “哥爹娘到底在说什么啊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他们还有女儿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妹妹”

    沈清予将沈清牧拉到花园中,见旁边没有人了,才停下脚步,无奈地说“谁说是妹妹,那是母亲在嫁进沈家之前的诞下的孩子,比你大了几岁,应是你长姐,我也是了解个大概,母亲之前具体经历过什么我并不很清楚,但我猜想,都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所以才会如此伤心,讳莫如深。”

    “那这些事与谢大人有关吗”沈清予想起母亲抢走的那块玉佩,怎么也想不通母亲的过往会和谢大人有什么关联,母亲留在女儿身边的玉佩又怎么会在谢大人身上。

    毕竟谢大人不可能是母亲的孩子,也不是女的。

    “这我也不清楚,但现在父亲和母亲又事要说,你还是别去打扰了,等过几日他们心境平和下来了,愿意说的时候你再去问。”

    沈清牧瘪嘴,“啊可是我还没吃完饭你就给我拉出来了。”

    “”

    “饿着,一顿死不了的。”

    午膳过后,谢韵坐在乐窈身边看着她裁剪布料,乐窈那双手灵巧的很,三两下就能初见一件小衣裳的模样。

    “这是肚兜”

    谢韵用手在素色的布料上比划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摇摇头说,“乐窈啊,这抹胸是不是做的有些小了,我虽然也没有多大,但也穿不上这么小的吧”

    “这可不是给您做的”乐窈噗的一声笑出来,抿唇笑着说“这是给还没有出生的小主子做的,这么小的衣裳,当然不能是大人穿的了。”

    “还早着呢,你准备得太早了些,不急的。”谢韵拿起桌上的布料端详着,脸上泛着浅浅的笑意,“现在是第几个月来着我记不太清了呢。”

    “大人怎么连月份否不记得,现在已经三个月多了,眼看着就要四个月了,可不早了,好在小孩子用的东西不用绣花什么的,样式越简单越好,做起来很是简单,不费什么事。但需要的东西也不少的,昭意不

    会做这些,大人你也不会,我一个人准备,可不得早早地做起来,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谢韵低头打量着腹部,眼中有些疑惑,“眼看着要入冬了,确实是要四个月了,但我看这肚子丝毫没有变化啊,还是同从前一样,每日吃那多东西,怎么也不长肉呢”

    “大人已经胖了点了,是您自己没发现而已,顶多再过半月,肚子上就能看见变化了。”

    乐窈说话间,房门被扣响,昭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人,沈侯爷与沈夫人前来拜访。”

    谢韵静默了会,收敛了喜色,缓缓推开屋门,跟着昭意往前面的正堂走去。

    正堂中,沈季楠与木氏都没有坐在椅子上,两人都站在正堂中央,面色都不大好,木氏的脸上还有泪痕,眼睛红红的,似是刚刚哭过。

    谢韵刚刚走进,正好与木氏的眼睛对视上,她心中一跳,立刻垂下眉眼,对着沈季楠行了个虚礼,客气问道“不知沈侯爷与夫人来找谢韵是有何事”

    沈季楠看着身侧的妻子,握紧了木氏的手,示意木氏冷静,然后看着谢韵的眼睛,沉静地开口“沈某与内人前来,是想要问问谢大人,关于谢家的事。”

    “谢家的事”谢韵以为木氏从没来问过,是已经不想知道了从前的种种了,没想到现在突然问起了谢家的事情。

    她眼神掠过沈季楠,看向木氏,挺直了腰身,面色平静,“谢家爵位被收回,谢昌已死,现在重提往事,应该是没什么意义了。”

    “既然谢昌已死,那我们就不要打哑谜了。”沈季楠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再啰嗦,“谢韵你便直说吧,你究竟是谁为何会成为谢家长子,又为何亲手送谢昌去死”

    “我是谁”谢韵没明白沈季楠夫妇在说什么,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这么问,“谢韵就是谢韵,我就是谢家的长子,若假包换我的身份沈夫人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么何故来问我而且,既然已经消失了二十年,遗忘了前尘往事,为何要再度提起”

    “你不是,你既然这样说话,想必是知道我是谁的,那我便直说了。”木氏摇头,握紧了手中的玉佩,举到谢韵眼前,继续道“这玉佩是我留在孩子身边的,玉佩虽然在你手上,但你并不是我的孩子。”

    谢韵失笑,目光渐冷,“沈夫人什么意思,既然从前不肯承认,以后不承认也没什么,彼此相安无事就好,谢韵也没有叨扰沈夫人的意思,也不会凭借着血缘要挟你,打扰你的生活,你现在来与我说这些,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你误会了,你若真的是当年的那个孩子,我不会不认,我这么年也在派人寻找,只是都一无所获。”木氏神情落寞,盯着手中的玉佩,似是极为伤感。

    “你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

    “沈夫人这是在说什么话,谢韵听不懂。”谢韵冷笑,回想起幼时种种,只觉得有些可笑。

    人生于世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可她,真的像是石头缝

    里蹦出来的一样,就算父母都健在人世,活得也跟个孤儿一样。

    “孩子降生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那是个女孩,不是儿子。”沈夫人泪眼模糊,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双目通红,“你不是她,谢昌定是笃定我不清楚孩子的性别,所以才找个男孩顶替,也就是你所以,你不是我的孩子。”

    谢韵怔怔地看着木氏,张了张嘴,许久没有说出来话来。

    错了,都错了,木氏说错了,不知道孩子性别的人是谢昌。

    当年,谢昌吩咐奶娘,如果生下来的是女孩,就没有什么用处,直接掐死,然后找一个下人生的男孩顶替就好,是奶娘不忍心送她去死,这才自作主张,对谢昌谎报了性别,让她扮做男子长大。

    所以,这就是木氏这么多年来,对她不管不问的原因,全因木氏笃定孩子的性别不会出错,这才阴差阳错

    沈季楠叹口气,继续说道“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谢大人是否清楚当年那个孩子的下落,但现在看来,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自然不轻楚这是怎么回事”

    “我清楚。”谢韵哑然,有种被命运玩弄的感觉。

    真是天意弄人啊。

    “沈侯爷和夫人在此等等我吧,我回屋一趟”没等沈家夫妇说话,谢韵便朝着内院的方向匆匆走了,昭意守在谢韵身边,寸步不离的跟着。

    回了屋里,谢韵朝乐窈要了变声药的解药,又要从带过来的包裹里找出了一件浅蓝色的素气衣裙。

    她长舒一口气,坐在圆凳上,因为屋中没有女子梳妆要用的镜子,就只能让乐窈帮她挽个简单的发髻了。

    “大人这是怎么了,现在就要换回来么这可是在沈家别院呢,也太突然了吧”乐窈有些不放心的问。

    “换吧,没事的。”

    乐窈挽头发的动作很快,等谢韵换好衣裳吃了解药,才用了不到一刻钟。

    外面的堂屋里,沈季楠还在安慰木氏,一直在劝诫着,但他清楚,这关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过去的,木氏被亲生女儿不知所踪的事情困扰多年,伤心在所难免,这根刺或许会扎在她心里一辈子,永远也去除不了。

    不多时,沈季楠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一边拍着木氏的肩膀,一边回过头去看。

    只是这一眼,他便愣住了,盯着来人的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久久没有回神,说话都有些磕巴了。

    “婉、婉娘,别哭了,你快别哭了,回头看。”

    木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听见沈季楠的话,她低着头,目中无神地盯着地面,回想着二十年前的种种。

    她出生是县令之家,家中不算富贵荣华,但也衣食无忧,童年欢乐,可是没有几年轻松日子,父亲就因为贪污被抓,短短数月,家破人亡,女眷尽数充入教司坊为奴为婢。

    收了几年奴役的苦,幸运地赶上天下大赦,她脱贱籍为良,费劲心力地活着,用尽全身解数做起了生意,结果遇上谢昌,被侵吞家产,强迫着诞下女儿。

    孩子出生以后,她只看了一眼,就从此天人永隔

    “婉娘,你快看呐”

    沈季楠有些急了,有些用力地晃着木氏胳膊,让她抬头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