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说着,在察觉宁卿眼底的恐慌后,手指轻抬,似要触摸她的脸,可下一秒,又将手收回。
昨夜,阿宁面对着他,心里会不会想着那个弟子这样的念头不断催生他的恶欲。
宁卿从昨晚开始心里就生出了不安,得知师兄确实要和圣女成亲,她的不安到达顶峰,她被师兄囚禁在房里她可能还能接受,可她真的无法做到当他的情人。
可她又无法离开,她一时陷入慌乱之中。
师兄要在月底之前就成亲,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该怎么办。
宁卿真的很想让师兄忘掉之前的一切,这样他是不是就会放自己离开了
除了这个办法她想不到别的,他言出必行,肯定不会主动放手。
原本也还有些迷茫,不知道要不要凑合凑合继续和师兄相处,可她现在想清楚了,绝对不行。
宁卿的心不在焉被裴谨看在眼底,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将空杯斟满茶,轻轻推到她面前,“阿宁口渴了么”
回神的宁卿正要摇头,对上他的目光,又慢慢走到矮榻边,坐下后小口抿着那杯茶,并不烫,是温热的。
成亲这件事好像过去了,两人谁也没再提,宁卿晚上睡觉时,正要闭上眼睛,眼前却浮出昨夜男人在黑暗中注视着她的画面,跳动平缓的心脏渐渐有些乱,她试图让自己冷静,反而更加心慌,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宁卿打算等到半夜,看看师兄是否还像昨晚那样。
夜深人静之时,宁卿发现师兄还是抱着她,并没有松开,呼吸平稳。
又等到了片刻,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动,她这才心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闭眼睡了过去。
在她睡着不过半刻钟,男人狭长的双眸微掀,注视着沉睡中的她。
经历昨晚一事,宁卿已然无法再坦然面对师兄,她匆匆吃完早饭,便下山了。
裴谨看着她着急地跑向门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
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他坐于琴前,认真修理之前断了的琴弦。
揣着药上山的兰溪听见悠悠琴音,脚步顿了顿,寻思着裴谨心情还挺好,竟然还有闲情雅致抚琴。
进门后,他将一个玉瓶放在裴谨面前,“喏,能静心的药,这玩意儿你也别吃多了。”
“你为何来了”裴谨接过玉瓶,问他。
这玉瓶本能隔空传送过来,也没过来的必要,两人平时其实见面甚少。
“这不是怕你出了岔子,上来看看嘛。”兰溪正要坐下,却接触到裴谨泛着凉意的目光,他立即起身转而坐到和他同一侧的位置。
啧啧,他师妹的位置,都这种时候竟然还这么在意。
“虽然上次我已经说过了,但我还是得再说一遍,你最好把你那想法给收起来。”兰溪神色郑重。
“谁敢和想要自己死的人在一起,虽然你只是产生了这个想法,没有做出行动,但寻
常小姑娘听到那也得吓到。”
就你师妹那成天浑身力气用不完,恨不得跑遍修仙界的劲儿,你要是让她知道你这毛病,绝对恨不得立马远离你。”
虽然裴谨没和他细说,只用了寥寥数语概括近来发生的事情,但一些字眼足够兰溪脑补一出大戏,他做的这些事简直丧心病狂。
好在他师妹在乎他,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有了感情,不然随便一个小姑娘估计都得和他闹个鱼死网破。
“我说的够清楚了吧。”兰溪说得口干舌燥,提起茶壶正要给自己倒一杯茶,便又对上裴谨的目光。
“得嘞得嘞。”他从芥子袋里取出一个茶杯,一口喝完。
兰溪说完便离开了青梧山,走之前他还不忘提醒,“药记得吃,我可花了好大功夫搞到手。”
裴谨从玉瓶里倒出一粒丹药,淡青色的药丸缓缓滚入手心,他看了看,放入口中。
宁卿中午放学,迎来了给她送饭的师兄。
两人坐在石桌边,宁卿埋头吃饭。
裴谨便看着她吃。
“师兄,你不吃吗”受不了的宁卿抬头问。
男人这才动筷,只吃了几口就放下。
两人中午在这里吃饭的次数还算频繁,弟子们路过时又看见了他们,和裴谨行礼后离开。
但路上不免嘀咕,“凝华仙君都要和圣女成亲了,他怎么还有心思来给他师妹送饭”
“谁知道。”
“这些天也没见他和那圣女有什么接触,一点也不像是快成亲的人,哪里都怪。”
“这桩婚事我原本就不看好,哪家师兄的婚事是由师妹做主的,我看啊,准得出些情况。”
“现在都传遍了,我看应该得成。”
“那我们就等着看吧。”
止住了话题,可一弟子突然又想起之前裴谨和宁卿的传闻,陷入沉思。
正走着,几人突然遇上正主,他们眼观鼻鼻观心,“圣女。”
“不必多礼。”古伊莎笑着道。
“小师弟们,你们,刚才是在谈论什么”
弟子们说人闲话被抓到,现在也没心情欣赏面前女子的美貌了,连忙打着马虎眼,“我们就是谈了谈今天发生的趣事。”
“我好像听见你们说凝华仙君,他在哪儿”古伊莎这段时间想见他,可青梧山布了阵法,她竟过不去,也不知是只有她进不去,还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找掌门打听,他也含糊其辞,在青梧山下,她就更少看见他了。
弟子立即朝背后指了指,“仙君就在那里,圣女我们就先离开了。”
见他们跑得飞快,古伊莎感觉怪异,谁见着她不是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她身上。
即将见到裴谨的高兴盖过了这丝不悦,她优雅地走向弟子们所指的方向。
宁卿将饭菜吃个七七八八,放下筷子。
“师兄,我吃完了。”宁卿说
着将碗筷放入食盒里,推到裴谨面前,意思是,他可以回去了。
看着面上忐忑的宁卿,裴谨提过食盒,阿宁要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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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还要去丹峰。”
“阿宁亲师兄一下吧。”裴谨笑着道。
他背后是斑驳的树影,细碎阳光撒在他身上,是极为美好纯净的一幕。
宁卿不动,师兄已经是快要成亲的人。
男人却走过去,抬起她的脸,俯身亲吻,宁卿偏头想避开,奈何男人将她的手指紧紧扣着她的下巴。
从唇瓣到齿关,他吻得极慢,细致到宁卿有些晕晕乎乎。
察觉有人靠近,裴谨这才停止,身体一侧挡住宁卿,指腹将她唇瓣的湿意抹去,笑着道“阿宁去吧。”
裴谨说完,宁卿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可一转身,就看到远处林荫下,古伊莎一步步朝她们走来,待走近,她视线停留在宁卿泛红的唇瓣之上,“你们这是”
宁卿攥紧手指,她不知道古伊莎有没有看见。
隔了这么远的距离,想必并没有看见吧。
但她的想法落了空。
“你们竟然”古伊莎美眸微惊,似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她看向裴谨的方向,目光转而看向宁卿,意味深长地道“即将成亲的夫君和师妹搞到了一起”
说到一半,她不说了。
古伊莎本自信满满,可来苍云宗数日她连裴谨的衣角都没摸到,他还一心惦记着她师妹,甚至用和她的婚事来戏弄她,只为了他那个师妹。
她愿意舍下脸面来向他求亲,却被他这般无视,心里怎能甘心。
她见不得裴谨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她要把他拉下来,既然他这么在乎他的师妹,那她偏要羞辱他所爱之人。
看着古伊莎离开,宁卿皱皱眉。
裴谨上前将她拥入怀里,“阿宁好像毁了师兄的这桩婚事。”
“不是我。”
“你说,她要是以此要求取消婚约该如何是好”裴谨又问。
“都说了不是我。”宁卿声音有些冷。
裴谨听出了她的委屈,将她抱进怀里。
宁卿想要挣开他,“是你要亲我。”
“可阿宁没拒绝。”裴谨声音淡淡,如此道。
这话一出,她瞬间哑口无言。
裴谨看着这样的她,叹了口气,“是,不是阿宁的错,是师兄要亲的阿宁,可现在她看见了,要取消婚约怎么办”
“师兄已经快三十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宁卿反问
“而且有这么多姑娘想嫁给你。”她继续说。
裴谨捧住她的脸,“阿宁,师兄不想娶别人。”
“是你同意要和她成亲。”
“”
他知道宁卿是生气了,在她唇上轻咬了两下,妥协道“现在师兄后悔了,该如何是好
”
“你自己想办法。”宁卿说完转身,“我要去丹峰。”
裴谨松开了她,“师兄送你去。”
“我自己去。”宁卿转身就走。
裴谨看着她走远,没有跟上前去。
转身,他脸上的温柔收敛,漠然地看向某个树丛。
被他发现古伊莎并不意外。
“仙君竟如此大胆么,像是恨不得将你和你师妹私底下肮脏的关系闹得人尽皆知。”
她讽刺地笑了笑。
“但你师妹好像并不情愿,反而是你这个师兄步步紧逼。”
“被众人仰望的凝华仙君,还以为是个什么清高之人,现在竟和自己的师妹搅合到一起。”
“你说,我要是把你们的关系抖出去,你师妹会不会怀疑是你所为,猜忌你,恨你”
男人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古伊莎面色一僵,她笑得艳丽,“凝华仙君想杀我,那就看看吧,”
“我的魂灯一旦灭了,天穹楼恐怕会倾尽满族之力,来搅得你不得安宁。”
裴谨却没再说话,她不知,还有生不如死一词。
“你最好别来烦我。”裴谨留下这句话正要消失在此地,又停下警告古伊莎,“若你敢将手伸向阿宁,你可以试试。”
裴谨的传音紧接着飞至赶往丹峰的宁卿耳边,乖乖待在丹峰,下午师兄来接你。
古伊莎这次没讨到好,反而受了一肚子气,在裴谨离开后,她打开一个盒子,看着里面暗红色的细若针眼般大小的蛊虫,笑得明媚。
但想起裴谨的警告,她又有些发怵,犹豫半晌,最终情绪占了上风。
宁卿没想到会在丹峰看见古伊莎,由于刚才撞破她和师兄之间的关系,她很不想面对她。
而古伊莎却好像半点不在意,“阿宁,其实,我们天穹楼之人并不在意此事,不管是一妻多夫,还是一夫多妻,自己喜欢就好。”
起初宁卿还以为这是她说得真心实意,感觉三观震碎,但很快就察觉出她语气里淡淡的嘲弄。
“若你们两情相悦,不如让凝华仙君将我们二人一并娶了,反正,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
古伊莎笑得娇媚,“你说是吗”
宁卿听了心里不太舒服,但她没有立场反驳,现在人人都知道古伊莎和师兄的婚事,她和师兄的关系才是最见不得人的。
就在宁卿被她的话搅得心神不宁之时,一只肉眼难以看见的蛊虫慢慢从她的鞋爬入身体。
并没有惊动裴谨布下的阵法,悄无声息的,便黏着在宁卿的肌肤上,隐入血管。
成功得手,古伊莎笑着离开此地。
宁卿没有感觉到丝毫异常,她沉浸在古伊莎说的话里,心情有些沉重,两人的婚事会因为她解除吗古伊莎对外会怎么说
这个状态无法炼丹,她干脆和长老告假,奎河长老也看出了她
的状态不佳,便点了头。
“回去好生休息,你也不必日日都来,累了就回去,休息好了再过来,总归我一直都在丹峰。”
宁卿点头,“好。”
她并没有回丹峰,而是独自下山,寻了块草地,坐在上面发呆。
被暖乎乎的阳光晒着,她突然有些困,仰躺在草地上,然后便睡着了,宁卿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么好过,甚至还做了美梦,回到以前师兄带她做糖葫芦的时候。
宁卿悄无声息地躺在草地上,阳光春风,树影,美好宁静。
裴谨去接宁卿,却没接到人,奎河长老告诉他,人刚到不久就回去休息了。
可他分明没看到人。
第一时间,他想的竟是阿宁或许又骗他,悄悄跑去找那狐妖。
怒意正在胸腔中酝酿,他却在水镜之中,看到了她躺在草地上沉睡的模样。
已是黄昏,太过安静。
瞬移到她身边,却突然不敢靠近。
将她拥入怀里,胸口没有半点起伏。
裴谨抱着她回到青梧山,动作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静默地看了她片刻,靠近她耳边,“阿宁”
没听见她的回应,也没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
裴谨身形微滞,不再靠近她,坐在床边,指腹轻触她的手心,不似以往的温暖。
他手指一颤,立即将手收回。
深更半夜,兰溪又收到了裴谨的消息,他头疼了一瞬,一看,整个人都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什么叫,没有心跳。
没有呼吸了
还,没有温度。
兰溪握着玉简整个人都快疯了,疯吧疯吧,他们一起疯
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青梧山,他行色匆匆,衣衫不整,满脸惊恐无措的模样引起值夜弟子的注意。
“兰溪长老,你这是去”哪儿还没说出来,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向来随遇而安,淡然如水的兰溪长老才会如此恐惧。
是的,弟子们在他脸上看到了恐惧。
摸不着头脑的弟子们正要走,兰溪却突然赶了回去,他此时衣衫已经整齐,脸上也恢复了从前的镇定自若。
“我刚才好像梦游了,多谢你们叫醒我。”
原来是梦游啊,兰溪长老竟也会梦游
几人解了惑,安心离开。
他们一走,兰溪便立即赶往青梧山,若,若真出了人命,他这样太过惹人怀疑。
夜晚苍云宗明文规定,禁止御剑飞行,他为了不惹人注意只能徒步赶往青梧山。
可走到一半,他狠狠拍了自己一下,他这慌得竟忘了还有传送符
直接传送至苍梧山的堂屋,兰溪站都还没站稳,就立即去裴谨的屋子,房门大开,他一眼便看见床上脸色苍白悄无声息的少女。
兰溪脚下踉跄了一下。
“你”
他说不出话来。
他稳住身体上前,手指探向她的鼻端10,没有气了。
这可是和裴谨相处了十几年的师妹啊,他都对宁卿有些感情了,可裴谨怎么下得了手的
兰溪一脸沉痛,还有失望至极的悲哀,“你,你简直,简直比畜生还不如”
裴谨还没回神,他静静注视着床上的少女。
在兰溪骂了许久后,他突然轻声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还能知道谁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将她将她。”
兰溪坐在床边的地上,他现在脑子很乱,努力让自己冷静。
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只能想办法解决。
“你待如何裴谨我问你,现在你师妹她死了没了,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行啊,那你就一辈子和这样的她过下去吧”
这一锤宛如兜头一棒,将尚处在迷茫状态的裴谨锤醒。
“晌午,她还好好的。”
“这不都是你做的吗”兰溪怒吼。
“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裴谨低语。
是因为,他让她亲自己吗
裴谨身体微微颤抖,面庞平静,眼尾却有滴泪珠滚落,一滴,两滴他伸手接住。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对母妃说过的一句话,“为何要哭”
他为何要哭只要陪阿宁一起死,他们便能永远在一起了。
裴谨宽大的衣袖里,出现一柄匕首,在即将抬起手腕,将匕首扎入自己胸口时,他听见了一声,“师兄。”
他身形一顿。
地上还处于暴躁疯癫状态的兰溪也是一顿。
齐齐看向床榻上睁开眼睛的少女。
匕首坠地,砸在地毯上的声音格外沉闷,宁卿往下看,发现这是把泛着冷光的匕首,而且落在师兄的脚边。
他拿着匕首,做什么
宁卿心脏一紧。
然而根本没给她思考的机会,师兄突然将她搂进怀里,像是要将她勒入他的身体。
“阿宁,你刚才怎么了”裴谨双手略颤抖,覆在她的脑后,将她的头埋入自己怀里。
“我,我做了个梦。”宁卿只知道自己晒太阳晒得睡着了,还做了个美梦。
梦很长,她慢慢睁开眼睛,醒来时却在青梧山。
宁卿被他搂得太紧,推了推他,但是推不动,她迷茫得很,视线一转,她竟看到了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们的兰溪师兄。
兰溪师兄
他怎么在这儿
虽然兰溪是长老,但他总觉得这样把他叫老了,便让宁卿叫师兄。
宁卿心中一慌,连忙去拍抱紧她的男人,“师兄,师兄,你快放开我”
惊恐兰溪渐渐回魂,他摆摆手,颇为疲惫地走出房门,坐在堂屋的矮榻上,这算什么
午夜回魂
终于被师兄放开的
宁卿走进堂屋,瞅瞅身后的师兄,又瞅瞅对面的兰溪。
听完两人的阐述,她大概理清楚了。
所以,在她睡觉这段时间,她既没有呼吸和心跳,身体还发冷。
“师兄,我这是怎么了”
裴谨此时已恢复镇定,他渐渐猜到是谁所为。
“阿宁,你恐怕中蛊了。”
宁卿眨眼,天琼楼之人擅长下蛊,可没想到,这蛊竟然会下到她的身上。
“是古伊莎”
“大概。”
送走兰溪,裴谨牵着宁卿回房,“你先睡,师兄去去就回。”
早已等候多时的古伊莎穿着清凉,只披着薄薄一件纱衣,盖不住妖娆的身材曲线。
她倚在院中的躺椅上,见男人过来,笑得风情万种。
“还以为你没猜到呢,我都快等睡着了。”
既然她找不了他,那他就自动送上门来。
“坐。”古伊莎指了指对面的木椅,对他道。
裴谨不动。
空中灵力自动汇聚,绕成一捆绳,不断向古伊莎逼近,她微愣。
“仙君,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古伊莎似乎没想到裴谨会如此肆无忌惮。
那捆绳索逐渐变细拉长,空间好像波动,她心中终于生出了危机感,瞬间坐直了身体。
“苍云宗并非一家独大,若我出事,面临五方围攻,你就不怕吗”
修仙界只有他一个大乘境,人人景仰的同时,又人人都想将他搬倒。
若几宗加上两宫,出动所有化神境修士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况且,现在天穹楼正在闭关的老祖,正在冲击大乘境,一旦成功,境况可就大为不同了。
裴谨轻笑了一声,眼里的轻视让古伊莎头皮发麻,难道他当真要不管不顾置自己于死地
然后下一秒就给了她答案,裴谨分明没动一分一毫,那股越绷越紧的绳索却扭动着向她逼近,下一秒便勒进她的脖子,一条血线顿时出现在她的脖颈上。
古伊莎身体一僵,但很快她又恢复笑意。
“我若死了,你师妹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傀儡蛊能让中蛊者陷入美妙的梦境,然后被蛊虫悄无声息地掏空身体,最终彻底成为一具受主人所控的傀儡。
“你敢吗”
裴谨瞳孔收缩,快要拉成一条线,“你找死。”
绳索在顷刻间变粗,绕着她的脖颈,收缩,再死死缠住。
古伊莎憋得眼球充血,脸色通红,涨得快要青紫。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断气时,绳索一松,她获得喘息的余地,可下一刻,这根绳索再度缠上。
如此反复,让人在生与死之间来回徘徊。
她眼底涌出对男人的疯狂惧意,想开口说话,却连张嘴都难以做到。
裴谨冷冷注视着她,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绳索骤然松开,古伊莎趴在地面,剧烈咳嗽,头发凌乱不堪,面上妆容花作一团,没有半点圣女的模样。
“解药。”他冷声道。
古伊莎抬眼死盯着他,当面前灵气再次汇聚,她惊声尖叫试图引起随从注意,可任凭她如何哭喊,都没人进来,她渐渐绝望。
“别让我再说一次。”
古伊莎不敢再生出违逆之心,手中出现一个瓷瓶,拿着丹药手颤抖,瓶子差点坠地。
她吓得心跳骤停,还好没碎,一旦碎了,她可能也无法活命。
“冲冲水服用,会,会在半月内彻底恢复”
“半月”
古伊莎身体越发颤抖,“她只是嗜睡,并无大碍。”
“而且,这样不是正好如了你的意吗”她讽刺。
可以任他施为。
古伊莎愤恨地正欲咬牙继续,却对上裴谨泛冷的目光,她立即就要求饶,谁知男人轻轻一笑,“我不杀你。”
古伊莎没来得及高兴,他便轻声道“但能让你生不如死。”
她愣了愣,随即笑得扭曲,“若是让你师妹知道你是个杀人不见血的疯子,她肯定恨不得离你远远的”
“裴谨,你别想好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