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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隔天,江苑苑偷偷摸摸来到云霖殿。

    昨日她从宴席离开寻找宁卿,但在走到殿门前的台阶时,被一个法阵挡住脚步,不得寸进。

    怕引起旁人注意,江苑苑只在外面喊了宁卿几声,但也不知这个阵法会隔绝声音还是如何,殿内没有动静也没有任何回应,云霖殿外有弟子时不时经过,她只好离开,尝试用灵讯玉简找宁卿,但也没有回音。

    转而去寻找纪樾,也没找到人,两人就好像凭空消失。

    昨日本该是宁卿与纪樾的婚事突生变故,新郎成了裴谨师兄,哪里都透着古怪,见不到人,江苑苑放心不下,只好第二日再来。

    特意等日头升高,估摸着裴谨已经前去苍羽殿,她才避过众人视线溜去云霖殿。

    江苑苑围着法阵转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抬头看向面前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神色有些凝重,总觉着,宁卿就在里面。

    江苑苑今日请了假,守在云霖殿外的树丛里,这一蹲就蹲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腿脚发麻,正失望时,云霖殿的大门却打开了,心中激动匆匆起身,差点一个没站稳直接摔下去,生怕自己的动静会打草惊蛇。

    全神贯注又收敛身上的气息,看向殿门,猛然见到挂念了一宿的人,证实心中的猜测,江苑苑呆在原地。

    时间不等人,她回神后极快地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才跑向云霖殿。

    “宁卿,究竟是怎么回事”江苑苑隔着阵法着急询问,“你与裴谨师兄真的成亲了吗”

    若两人成了亲,可纪樾又去了哪里,宁卿是否自愿,她迫切想知道现在的情况。

    除了外界之人,全宗上下弟子长老心中早已有了猜测,其中包括江苑苑,但她却总觉得难以置信。

    裴谨当日成婚后,清源长老便找到他,让他给个交代,得出的结果并不意外,苍羽殿内宾客推杯至盏,欢声笑语,而殿外的两人之间的气氛却称不上好。

    清源长老虽然为人刻板,却也将弟子视为己出,从未有过半分苛待,本该是他弟子纪樾的婚事,却成全了裴谨,现下弟子还下落不明,而他身侧的女子还不知是否是宁卿,这一切不给他个交代没有半分道理。

    可得到的,却是裴谨轻描淡写的几个字,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也并未有对长辈的半分尊敬,偏生裴谨的实力地位远在他之上。

    清源长老没得到自己想要的解释,反而被裴谨的肆意妄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一直以为,裴谨虽然为人冷漠,却也克己守礼,虽对他的师妹过分关心,也并未有任何逾矩的举动,宗门内的谣言他只当是假,可现在看来,倒是他眼拙了,世人恐怕皆受他蒙骗。

    满脸怒容的清源长老拂袖而去。

    裴谨与宁卿之间的诸多猜测也再次流传在弟子之间,宗门已经对外宣称婚礼请柬书写有误,原本便是裴谨与其师妹的婚事,虽生出了别的言论,却也无人将抢亲这一事上想,毕竟,修仙界谁不想嫁给

    裴谨,男修也不在少数。

    外界之人不知情,但宗门内弟子却早已了然于心,请柬有误一事怎会为真。

    本来弟子们多有顾忌,只敢私底下谈论,但发现宗门里没下发任何禁制传播的禁令,甚至大有纵容不加理会的趋势后,这股议论之流便越传越广,甚至有弟子想摸去云霖殿一探究竟,但是谈论是一回事,亲自前去窥探掌门私事又是另一回事,两者不可比较,纵使心里藏着各种念头,却不敢在裴谨面前表露。

    苍云宗表面十分安静,但宗人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这股掩藏的风暴逐渐发酵,江苑苑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深,她想知道是否真如传言所说那般,裴谨明目张胆地抢亲。

    但可惜的是,江苑苑能看见宁卿的唇上下开合,却始终无法听见她究竟说了什么,再次验证,这个阵法果然能隔绝外部的声音。

    法阵中的少女面色恹恹,看着精神不振,身上的裙子也穿得不甚齐整,一眼就能看出她状态不佳,而她又被关在掌门居住的云霖殿,殿外还设有法阵,像是要将宁卿彻底关在云霖殿,不让她与旁人接触。

    江苑苑越想越是不安。

    受法阵所困的宁卿同样着急,她的灵讯玉简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掉了,她也无法走出大阵,正打算走到殿外寻找这阵法的漏洞,却看见江苑苑出现在殿外。

    但她无论说什么,说得再大声,江苑苑都好像听不见她说的话,但她却能听见江苑苑的声音,这与这法阵脱不了干系。

    事已至此,她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两人无法交流,宁卿找来纸笔,快速简短地写下经过,但她有意略过一些,说完又询问了外面的情况。

    昨日她与师兄成亲,但她盖着盖头,别人即便有所猜测,也应该无法确认,不过宁卿知道这只是早晚的事情。

    江苑苑看完宁卿短短的几句话,心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荒诞感。

    所以,从小到大对宁卿体贴入微,关怀备至,随叫随到的裴谨师兄,其实是把宁卿当媳妇养,虽然宁卿没有谈及纪樾,但江苑苑自动补充了那部分的内容,难怪裴谨师兄如此生气,百般阻挠宁卿与纪樾在一起,自家养的媳妇被撬走,能不生气能不着急吗。

    虽然但是,她还是没法想象裴谨师兄能做出抢亲这种事来,不,应该是早有预谋的骗婚。

    而他竟还将宁卿关在云霖殿,隔绝她与人的往来,她心里裴谨温柔耐心,光风霁月的形象突然崩裂。

    “现在宗门里都传疯了,说裴谨师兄将你”江苑苑欲言又止。

    “但是外面还好,宗门对外的说辞是请柬有误,这次婚事是你与裴谨师兄的,但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反正,你与你师兄成婚的消息,修仙界几乎没人不知道。”

    这话彻底让宁卿绝望,她瞒来瞒去的事情,却以如此出人意料的方式被闹得人尽皆知。

    她与师兄对上,没有任何的胜算。

    江苑苑看出了宁卿的情绪低迷,即便裴谨

    师兄如何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事儿没法强求,但以裴谨师兄的身份实力,宁卿又该怎么离开

    “宁卿你别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

    宁卿苦笑了一下,她已经想过很多办法,从服软,到采取强硬手段让师兄忘掉她,但都指向她无法与他对抗这个结果,继续抗争吗还是该怎么办,她一时也不太清楚,但她不愿意让江苑苑为她冒险,以此来换取一个极为渺小的机会。

    她又写下几句话,苑苑,你先回去吧,师兄不会伤害我,不必担心,若没办法我再找你。

    江苑苑有些犹豫,但她一时间确实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对这个法阵也一无所知。

    回去吧,一会儿师兄该回来了。

    听宁卿这样说,江苑苑神情明显一僵,她可不想在此时见到他。

    “我回去查查这个阵法,到时候救你出去。”江苑苑说完又看了她好几眼,才脚下生风匆忙离去。

    宁卿原本只是随意一说,没成想,回到房里不久,裴谨就从门外进来。

    一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的心便下意识绷紧,刚才见过江苑苑她莫名心虚,她尽量放轻动作不让脚上的铃铛晃动发出响声,男人踏入的前一刻,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从芥子袋里掏出一本书。

    男人走进房里,视线对上坐在窗边矮榻上的宁卿,走到她身边坐下,手臂轻轻拥过她,“在做什么”

    “看书。”宁卿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她面前摆的不是书是什么。

    裴谨扫了眼她摆在小方桌上的书,是一本没有太大特别之处的游记。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宁卿压根没看过几页的书上,叫她心中忐忑,也不知他到底发没发现异常。

    “师兄,你怎么回来了”宁卿主动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

    裴谨视线终于挪开,回归到她身上,“以后师兄都会回来,想吃什么我去做。”

    原来是回来给她做饭,她还以为被发现了。

    “我已经辟谷,不用吃饭,师兄你不必回来给我做。”

    裴谨捏住她手的动作一顿,“阿宁不想吃师兄做的饭”

    “不是,你现在是苍云宗的掌门,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怎么能把时间花在给我做饭上。”

    宁卿本以为他忙碌起来,就不会过多地将精力放到她身上,但没想到即便如此,他同样会回来。

    她稍稍挪了挪身体,却叫裴谨品出别的意味来,单手按住她的腰,冷眼盯着她。

    宁卿受不了这股充满压迫感的窒息气氛,更不想惹他生气,换了态度柔声关切,“师兄这样不辛苦吗”

    如果这样能让师兄高兴,能让她少些苦头,没什么不好。

    这是两人之间的博弈,最终还是以宁卿的妥协告终,她现在妥协,是还念着有说服师兄的可能,但这个可能一旦消失,妥协的一方又会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裴谨去做饭的间隙,宁卿双眼放空,看着

    槛窗外茂密生机勃勃的银杏树,阳光穿过碧绿叶片缝隙,地上光影摇晃,风景挺好,但那嘈杂的蝉鸣声,将她的思绪搅得一团乱。

    裴谨做好饺子端进来,鸡蛋鲜虾馅儿的,饺子饱满,晶莹剔透。

    本作者蛋糕小星球提醒您清冷师兄竟是隐藏白切黑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宁卿看了一眼,食指大动,埋头吃饺子,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别处。

    “味道如何”裴谨问她。

    宁卿回神,连忙又往嘴里塞了个饺子,夸道“鲜甜可口,很好吃。”

    裴谨弯了弯唇,眉尾染上喜意,“师兄做了很多,别急慢慢吃。”

    她不急,只是想着事情不自觉吃得很快,宁卿噼里啪啦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见裴谨好似又回到从前的温和模样,夹了个饺子送到他唇边,“师兄,你也吃。”

    以往两人之间互相投喂的行为不少,可宁卿大了后很少如此,裴谨品出了一丝怪异之处,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宁卿的神情。

    今日的宁卿,好像格外地乖巧。

    “是不是很好吃”宁卿笑着问他。

    “还不错。”裴谨此时的回应,却显得有些冷淡。

    宁卿并未察觉,继续开展自己的计划,与裴谨分吃完这盘饺子,宁卿正喝着茶,谁料裴谨突然捏过她的脸,指骨轻轻陷入她脸颊的肉里。

    “阿宁,是否该改口了”温柔的语气,眼神却含着极强的侵略性。

    “什什么”

    “我们已经成婚。”裴谨提醒她。

    宁卿反应过来裴谨的意思,她叫了这么多年的师兄,突然叫她改口,怎么改

    可她的计划进行到了这里,万万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先哄着他,反正叫两声也不会掉块肉。

    “夫君。”

    宁卿喊的毫无感情,果断干脆,裴谨瞳孔中那股冷意更甚,捏在她脸上的手收紧,“还是叫我师兄。”

    宁卿不明所以,但也没问,很是乖顺地应答。

    然后下一秒,男人突然倾身贴近,清淡的冷香笼罩宁卿,在她怔忪时,裴谨强势地低声道“吻我。”

    啊今日的师兄是不是过于得寸进尺了宁卿捏了捏手心,舍不找孩子套不着狼,不就是一个吻,睡都睡过了。

    宁卿抓紧他的袖子,扯下他的身体,但她却始终无法吻到他的唇,除非他配合地低下头。

    宁卿茫然地睁眼,入目是冷淡到极致的眼,这股冷意为他平添了几分危险,宁卿摸不着头脑,他究竟是乐意,还是不乐意她到底还要不要吻。

    宁卿再次闭上眼睛,仰头继续亲他,却叫他扣住了脖子,压在了软榻上,五指修长骨感充满力量,微微扣着并未使力,但宁卿却吓得不轻。

    “师兄,怎怎么了”宁卿被他高大的身躯压在榻上,说话不太利索。

    “阿宁,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

    “我没有啊,师兄你在说什么。”

    搭在她脖颈上的五指用力,她感到了一丝恐慌,“师兄,你冷静。”

    “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放你离开”裴谨颇为讽刺地道。

    “阿宁你记住,我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只要我活着一日,你就别想离开云霖殿。”

    “除非,杀了我。”

    裴谨猝然放开宁卿的脖颈,从她身上起身,袖中一把锋利的匕首哐当坠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