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自己对术式的效果有了先入为主的意象以后,你觉得你大概率走入了对文字理解的误区。
或许是五条悟最开始的那句“洗脑”影响到了你,你在看到对方中了术式的反应以后,下意识便产生了“果然如此”的念头,因此忽略了技能说明中真正的导向。
现在想想,神志混沌的状态大约等同于一部分游戏中的狂暴,又或者是魅惑,共同点都是中技能以后失去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
只不过跟其他游戏里被“魅惑”了就会不受控制的向施术者走去,亦或者是“狂暴”后转头开始攻击自己的队友相比,当陷入到神志混沌的状态后,中了你术式的家伙便会失去自我意志,彻底成为你手中一枚听话的傀儡。
然而就像你领域的名字一样,这些“傀儡”似乎也有存在着一定的降智debuff,以至于理解不了太复杂的命令。
因此,你作为施术者,在术式生效以后应该发布怎样的“指令”,或许才是用好这个术式最关键的一点。
至于使用术式所需要的510点咒力
你发现了。这个510,似乎也并不是随机的意思。
伴随着面板咒力值下降至20200,面前的四人全部都被你的术式捕获,瞬间出现了神情凝滞的状态。
随即毫不犹豫的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门口的玉狐同样受式神使的影响,尖锐的爪子收回,备战状态下弓起的背脊变得平顺,向外呲出的獠牙回到了嘴唇的包裹里,猩红色的眼睛蓦然失去了神采。一瞬间也被抽去了意志般的静默在原地。
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在场还保持着神志清醒的是你的同期。不过即使是他们,也都曾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领教过你的领域。此刻面对这一地遭受了你术式侵袭的对象,眼底或多或少流露出感同身受的同情。
“欸还挺能干的嘛。”
五条悟早在你发动术式的一瞬间就就将墨镜摘了下来,苍蓝色的六眼落在你身上,精细的观测着你体内咒力的流动,很快便解析出了你的术式。
“是针对「脑」的术式咒力进入对方体内,快速的抵达大脑,从而完成的某种精神操控看上去还蛮有意思的欸。”
他说着转向了你。此时那种在面对你时若有若无的防备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某种兴奋与好奇所加持下的跃跃欲试。
他几乎可以说是命令式的对你提出了问题。
“不能学狗叫吗”
“这个很简单啦。”
你说,演示性的看向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的四个人“来,汪两声听一听。”
说完,跪在最前面的老者率先张开了嘴巴,覆面下响起苍老而又浑厚的叫声。
“汪汪汪”
“汪汪汪汪”
“汪”
教室里顿时被这喜感的叫声给填满了。
你又打了一个响指“好,停。”
狗叫声消失了。
五条悟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还真是很实用的术式欸所以呢术式解除以后这些家伙还会记得自己汪汪叫的样子嘛”
“我不知道欸。”你说,很诚实地摇了摇头,“昨天晚上让对方忘记的命令好像失效了,如果这群人不是故意诈我的话,那应该是还会记得吧。”
“那在这之后不是更麻烦了吗会被狠狠地往上面打小报告欸。说不定还会得罪禅院家”
这群人是禅院家的咒术师
你有点意外了。不过再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御三家存在了上千年,对整个咒术界的渗透与参与体现在方方面面。倒不如说高专里没有御三家的人才会让你觉得奇怪。
于是你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你眨眨眼睛,看着五条悟。
“那你不帮我吗”你说,“要听他们学狗叫的人好像不是我哦”
“嗯”五条悟故意拖长了声音,同样眨了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望着你,没说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从客观角度上来讲,仅仅只是第一个命令就已经很麻烦了吧,后面的那个也只是锦上添花”
夏油杰脸上露出了“这下可难办了啊”的为难表情,绕开地上的四个人走到了门口,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式神的情况。
“竟然是连式神也可以一起影响到的术式吗既然这样的话,我的咒灵操术是不是也”
“如果是的话,那岂不是完全把你克制住了吗”五条悟笑嘻嘻地说,“好逊啊,杰。”
“你们两个在意的只是这种事吗”硝子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便又重新回复到了平静的状态,此时也已经离开了原本的座位,与你们三人割席似的坐到了最后面的窗台上,伸出手比了个请的手势,“还有我想说的是锦上添花不是这么用的吧”
五条悟唰的一下扭头,弯下腰对你说悄悄话。
“喂喂,那边好像有人想要独善其身哦就没有什么办法把她也拉到我们的tea里来吗”
“没有欸。”你说,“硝子刚刚拒绝当我的绑定奶了,这种事情总要讲究个你情我愿,不可以强求人家啦”
“那就用术式让她情愿一下嘛”
“喂。”硝子说,“我听得见。”
五条悟耸了耸肩,脸上丝毫没有试图干坏事被抓包的尴尬,重新直起身站好了。
“机会难得,不如我们来好好的实验一下吧”他说,看上去比你还要对你的术式感兴趣,兴致勃勃地开启了下一个话题,“不是说不知道能不能让人忘记吗现在试一试好了,失败了杰会负责帮你按住的。”
夏油杰
“我记得我好像也没有答应加入你们的队伍吧”夏油杰说,起身默默地将打开
的教室门关好,随即若无其事地退到了硝子身边,跟她一样伸出手朝你们示意,“距离夜蛾来上第二堂课的时间还有40分钟请便吧,二位。”
五条悟顿时发出了一阵嘘声。
“这都不敢加入,你是胆小鬼吗,杰”
“不。我只是觉得这个班上还需要有一个正常人。最起码要能在你们俩都被判定成是诅咒师的时候替你们说说话吧”
“哈,那种事情不可能出现的啦。”
数量一半的同期都宣布拒绝与你们两个同流合污,这一下,刚刚才成立好的tea里当真只剩下你和五条悟两个人。
“好了,都已经听清楚了吧”
你在同期们或支持或不赞同的目光里施施然从座位上起身,一脸无辜地看向地上的四个狩衣术师“这可不是我要拿你们当小白鼠哦想要报复的话,记得找对对象啦。”
你先解除了两个人身上的术式。
之前在车上施展第二次「领域展开」的时候你曾注意到,当你收回领域以后,最先恢复清醒的人是五条悟,其次是夏油杰。
两个人前后间隔或许都不到一秒钟。
而跟你一样惨兮兮的被担架抬往高专的辅助监督,则一直到进入高专结界以后都没有恢复神志。因此你猜测,你的「术式」大约也跟「领域」一样,都有着“回收后依然具有一定时间效用性”的“后遗症”。
而事实上也果然如此。
你看着面板右下角的时间,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秒数。
差不多半分钟之后,一行人为首的那名老者清醒了。而另一名狩衣术师则仍是晕晕乎乎的状态。
最先醒来的老者恢复神志以后立马对你发动了攻击。
“该死的诅咒师,竟敢如此折辱我等禅院家,去死吧”
同样也恢复了控制权的式神玉狐血红色的眼睛瞬间睁大,口中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叫,以肉眼几乎难以捕捉到的速度向你扑来。
你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
下一秒,只见面前蓝光一闪,一道咒力从你身边弹射了出去,在空气里发出了噼里啪啦宛如过电一般的响声。
原本已扑到你面前不过半米的式神玉狐痛苦的呜咽了一声,瞬间被这道咒力打飞出去,砰的撞烂了夏油杰刚刚闭合上的教室门板,直直砸到了走廊的墙壁上,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在说什么啊”
五条悟优游的将刚刚释放出咒力的右手揣回了口袋里,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为你声援说
“又没有动手杀人,也没有实质上的伤害,拿你们练一下刚到手的术式而已,跟正常的训练有区别吗”
“技不如人就恼羞成怒,把别人说成是诅咒师,也太小心眼了吧”
他竟然真的在为你说话。
你意外之下不禁升起了战友一般的患难情,难得附和了他一次“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看那边”五条悟拿手指给你看,目光穿过破碎的大门,走廊上,刚刚被打飞出去的玉狐此刻正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看样子还有可以与你战斗的实力,“不是说要练术式吗总不能都让我出手吧。剩下的你自己来啦。”
“我本来就想这么做啊”你说,目光落在了剩下两个仍跪在地上的狩衣人身上,摩拳擦掌地表示,“这招怎么样话说我想用这一招很久了,我玩暗黑破坏神2的时候最喜欢用死灵法师啦”
说着你开口命令道“你们两个,拦住他”
话音刚落,两名术师便僵硬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甚至还发动了自己的术式。
“吼”
新出现的式神是一只体态憨厚的巨熊,虽然步伐不够灵敏,但胜在体型优势。一时间跟刚刚才遭到了重创的玉狐缠斗的难解难分。
至于两名接收到你命令的术师本人,则毫不犹豫地按住了玉狐的主人以十分笨拙地姿态硬生生像叠罗汉一样把人压在了最下面。成功完成了你的指示。
本就上了岁数的式神使脸朝地,看上去要喘不过气来了。
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地底下传来。
“松、松开昭一郎、志吾快点清醒过来,你们两个蠢货”
砰
哗啦啦啦
玉狐死咬着巨熊的脖颈撞进了教室里。两只式神摔倒在地面,巨熊挣扎时的四肢掀翻了桌子,瞬间整座教室一片狼藉。
你问五条悟“这个家伙是几级术师来着”
还挺能打的嘛。
“一般穿这种衣服的家伙等级都不会太高啦。”五条悟轻巧地回复了你,和你一起,两个人站在讲台另一侧的窗台边,“是二级,还是准二级来着从咒力情况来看,应该是个二级吧。”
二级啊。
你点点头。
二级,清醒的时间大约是半分钟。
你又看了一眼另一名已经解除了术式但仍未恢复的术师。
“那这个呢这个应该很弱吧”
“四级啦四级。”五条悟说,“连术式都没有的家伙能从禅院那种地方混到这里来,看样子在之前的几十年人生里没少努力嘛”
“欸”你说,也饶有兴致地询问道,“那五条家呢”
“是说人吗就算在这里也不敢让我看到吧。”
五条悟墨镜拿在手里,很得意地朝你笑了一下。
“跟那边那种挤破了头都想往东京校塞人的地方不同,我家啊,在我来的时候就说好了,要是敢让人跟过来的话就通通扒光衣服挂在鸟居上示众,所以就都变得很听话啦”
你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这样啊,那你好厉害哦”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了快速靠近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人在匆匆往这边赶来。
下一秒,你的新晋班主任夜蛾出现在门口。脸上戴着颜色奇怪的护目镜。身后是刚刚才被赶跑的一脸紧张的辅助监督。
“我听说发布会的人往这边来了”
夜蛾话说了一半,在看清楚面前翻倒了一地的课桌与碎裂的大门残骸时瞬间沉默了下来。
“”
他的目光从地面上的碎渣子一路划到满地纷飞的教科书,最终掠过仍在嗷呜嗷呜攀咬的两只动物式神,落在了眼前叠罗汉的三名老术师身上。
“这、这是”
辅助监督被眼前的一幕骇到不敢说话。震撼地停在了门外。
而同样站在门口的夜蛾伸出手扶住了失去大门的门框,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肉眼可见的,那张素来威严的面孔上,额角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谁来跟我解释一下。”他说,用的是仿佛想转身就走逃离这个地球的语气,“你们几个,到底对人做了什么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