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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你果然都已经知道了。”

    你说,对于对方知悉了你身世来源的事并不感到惊讶。

    不过相比起你的记忆,如今出现在你面前的天元似乎比十多年后要显得更加年轻一点。

    当然。只是一点点。

    “我即将在明年迎来与星浆体五百年一次的同化。”天元说,似乎洞悉了你心中的所想,“你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当真只是为了与我讨要高专忌库里保存的宿傩手指吗”

    “啊,”你眨了一下眼睛,走神的思绪被拉扯回来一点,“我要找你说的事情还挺多呢。当然不只这一件事啦。”

    “我并非不愿意与北海道合作。”天元说,“只不过你如果想和我说的是羂索的事情,那么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是什么”

    “你对北海道阿依努咒术连,如今是一种怎样的看法”

    “基本已经相信了吧。”你说,“只是觉得还不需要太真情实感。毕竟我只要有悟、杰以及硝子他们就足够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问题。”天元换了一种说法,“我是说,你对于石狩家的想法是什么你当真要接手阿依努咒术连吗”

    “你这话就问的很奇怪啊。”

    你不明所以地打量着眼前至少活了上千年的咒术师。没明白对方为什么如此在意你的“出身”,亦或者说是“立场”。

    “你既然已经找回了身世,那么就应该可以理解我。”大约是明白你此刻的不解来自何处,身穿一袭白色连体长衣的天元抱着手臂沉声说,“我要搞明白,阿依努一族对于我的态度。你们的结界曾经被羂索闯入过,或许那里有着对我不利的某样东西”

    “你跟他的关系真就这么差啊”你感慨地说,“这一点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啦。据说是庇佑和抚育生灵的结界,我猜那个时候他是在寻找适合让诅咒之王复活的受肉体”

    毕竟二十年前,作为“容器”的虎杖悠仁还没有从他腹中出生。从时间线上来讲,他为了复活宿傩而东奔西走是没什么逻辑问题的。

    “仅仅只是因为这样吗”天元意味深长地看着你说,“二十年前,我曾经收到过一封来自北海道的来信。”

    “什么”

    “信中说,要让我小心五百年一次的同化。可能会对整个咒术界的安危产生影响。”

    你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封信”

    “没错,这信来自当时阿依努咒术连中的一位女性掌权者,现在想来的话,那应该就是你的母亲吧。”

    果然。

    你短暂的惊讶了一秒钟,很快就将这点情绪重新压了下去。

    “那你是怎么回复她的”

    “我没有理会这封信。”天元说,“与星浆体同化,对于我而言是无比必要的一件事。我要首先保证自己不被进化,这样才能保住咒术界的结界根基。否则一旦我出事,整个日本国

    内的结界基底都将崩溃。届时咒灵四溢,诅咒的力量压过咒术师,世界将变成一块任由诅咒滋生的巨大灵场,所有人都无法逃脱坠入地狱的结果”

    “不是世界,是只有日本这块土地。”你提醒他说,“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啦要不还是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吧这位老爷爷。”

    “真失礼啊。”天元说,“其实我的真实性别是老婆婆哦。”

    你“”

    你愕然地发出了声音“啊”

    “不过无所谓了,已经活了这么久,性别这种东西对于我而言早已不重要。”她叹了口气说,语气陡然变得温和了许多,和刚刚那种始终端着且抱有戒备的音调不太相似了,“羂索大约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吧。”

    “确实,可能在某个你结界无法探知到的地方,他瞒着你生了个孩子也说不定呢。”

    “所以你会继承石狩家吗”天元说,似乎对此有些好奇,“你母亲当年不赞同我与星浆体同化,莫非她也是盘星教的成员要知道我、六眼、星浆体,彼此互为因果连理,除非打破这一因果,否则这就像是世界的规则一般,需要所有人遵守”

    “第一个问题我还没想好。不过后面这个打破规则的人现在不就站在你面前嘛。”你挑起眉对她说,“你与星浆体同化,是为了保证自己不进化,从而保持住遏制诅咒滋生的结界。那如果我说,即使你不与星浆体同化,也依然有可以保持状态的方法呢”

    “哦”天元似乎来了点兴趣,“是什么”

    “你很擅长结界术对吧”你说,然后当着她的面施展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小型结界术,“刚好,北海道也有人擅长结界术。届时我让他来辅助你,依靠结界叠加结界的方法,以此来维持你目前的状态,这样不就不用牺牲星浆体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那样做,我会开始与世界同化的。”

    “怎么说”

    “本来,我可能只需要与星浆体同化,就能维持自己的状态。可一旦我同化失败,那么就会加速老化,从而与世界同化,并逐步升级成可以与所有非星浆体同化。到那时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我们才要尽快解决这件事呀。”你将结界撤除掉,摸摸自己耳边的蝴蝶流苏,轻飘飘地说道,“只要把羂索杀了就好了吧。”

    天元微微一愣。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把羂索找出来杀掉。”你颇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为面前拥有不死术式的千岁老术师解惑说,“你应该知道羂索在暗中策划着什么吧杰的术式,就没有让你感到恐惧吗”

    一旦天元进化,又或者说是异化,那么她就可以成为跟咒灵类似的东西,从而被夏油杰的咒灵操术所捕获。

    说到这里,你突然有点理解她为什么那么不愿意接受你的建议了。

    毕竟不管怎么看,都是与星浆体同化更能把事

    情解决干净,不会留下任何对她不利的因素。

    “他的确在瞒着我做一些事情”天元沉吟着说,“不过,你想杀羂索,当真只是为了我吗”

    “什么”

    “没什么。”天元深深地看了你一眼,关于你之前的建议,她没有说同意亦或者是不同意,只是一如既往用那种沉定的语气对你问道,“如果我答应的话,星浆体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你还真的没有太具体的想过。

    你稍微的思索了一下,说“把星浆体送出国怎么样让盘星教跟羂索都无法找到她,这样就不会有意外发生了”

    “我本来就不与她同化了,将她送出国,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吗”

    那当然是为了防止她在看不见的地方死掉啦。

    你没把这话说出来。

    而天元说完,也闭上眼静静地思考起来。似乎对此感到并不好接受。

    说来也奇怪。你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对方明明只有四个眼睛和一张大嘴,几乎看不出人类的外表,可你却总觉得她现在好像在皱眉头。

    就有这么纠结吗

    过了一会儿,天元睁开了她的四双眼睛,笔直地朝你看了过来。

    “你想好啦”你说,微微扬起眉坦然地回视过去。

    天元没理会你的问题,一张奇形怪状的脸没有做出任何情绪化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总之羂索曾两次败于星浆体与六眼之手,如果你的目的是想向他复仇的话,那我不建议你将星浆体送出国去。”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其实你就是想给自己留一个保障吧”你漫不经心地抱起手臂拆穿她说,“不过也无所谓。既然我们彼此都没有那么信任的话,就将星浆体吸纳进高专,或者让她来当走读生吧”

    反正只要星浆体一直处于高专的保护之下,就不会有人能夺走她的性命。

    “这事我会好好考虑的。”天元颔首说,“黑井一家是负责服务星浆体的家族,与我有一定的关联,我会向他们传达这件事你还有什么其他要说的吗”

    “羂索想要复活两面宿傩,这是目前为止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你说,然后再次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四次元背包,将锤子拿出来又放回去了,“高专里有内鬼,和他身边的诅咒师有勾结。在这种情况下,你不会真以为高专的忌库就安全吧所以把两面宿傩的手指交给我来保管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我死了,他们应该都找不到这东西会去哪里”

    “这是来源于你体内的第二种术式吗”天元说,“除了羂索,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拥有一个以上术式的咒术师。你说你是打破因果的那个人,我现在稍微有一点相信了。”

    “是吧。所以还是要稍微的信任一下我哦。毕竟目前来说我对你们也是没有恶意的嘛”

    “是因为六眼吗”

    “什么”

    “我是说,六眼似乎抓住了可以改变

    世间命运的人。”天元意味深长地说道,“在这之前,没有人会对我说一些让我放弃同化的话。因为那会造成这个国家的乱象”

    “结界的存在是为了压制咒灵。”你说,“可咒灵是祓除不尽的,在这之前你们就没有人考虑过把这件事给常态化吗”

    “那是什么意思”

    千年的术师通过自己的四只眼睛,奇妙的摆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向社会公开咒术界的存在,合法贩卖咒具给普通人防身,让普通人拥有可以自己祓除低等咒灵的能力”你随口说了几句之前与同期们在温泉池边探讨过的事情,同样奇怪地注视着她,“这些都没有考虑过吗”

    “”

    回应你的是天元的沉默。

    好吧。你心想。

    看来这观点对于顽固不化的千年老古董来说还是有点太超过了。

    你耸耸肩,见对方似乎有意跳过了宿傩手指的归属问题,便当即准备转身离开了。

    大不了你一扇门一扇门的试试,或者干脆直接使用术式,总能让你找到高专的忌库在哪里的。

    现在你对人用术式可不用担心惩罚之类的东西了。简直随便玩嘛。

    这么想着,你无所谓地将身子转了过去。刚迈出了两步路,你听见身后的天元突然说

    “这样做,可能会招致一些更大的麻烦。”

    你的脚步停了下来。

    “在说什么”

    “全世界基本上只有日本人可以诞生咒灵”天元缓缓地说道,声音里似乎潜藏着一些倦意,就好像自己背负着某个秘密已经独自走过了很远的路,以至于在向你看过来的时候,四只眼睛里都充满了时间漫过的风霜。

    “但是,你如果坚持想这么做的话,”她说,缓慢、似乎又格外慎重地向你推荐了一个人,“那么,你可以去和九十九由基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从位于地底的薨星宫回到了地面,当你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掉了。

    时值24节气中的“大雪”将至,你走出地下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头顶的天空竟然在飘着小雪。细密的雪花伴随着零落的风声,冷不丁便一下子吹进了你的脖子里,让你顿时从捏紧了自己斗篷的领口。

    “说了要多穿一点了吧那种衣服真的不会冻感冒吗”

    有人在大门附近的墙边说。你扭头一看,是五条悟。

    天气稍微有点冷,但他似乎是从某个温暖的室内走出来的,此时只穿了一身惯常的高专制服,仅在脖子上简单的围了一条围巾。

    你走过去,看到他将自己蓝白格相间的围巾解下来递给你,自己则揉了一把被压乱的后脑勺,捋顺了翘起来的一点头发。

    “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说,乖乖的将围巾在脖子上缠了两圈系好,感受到了那上面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不是应该跟硝子他们一起在食堂里吃饭吗

    ”

    “谁让你太久了啊。还以为在薨星宫里被人给抓走吃掉了”

    “怎么可能会发生那种事啊。是什么小红帽的故事吗”

    “那说不定地下的老家伙就是大灰狼哦”

    “不像大灰狼。”你说,“不过长得确实很奇特就是了。”

    两个人说到这里都笑了。一起顶着飘落的细雪,往灯火明亮的高专内部走去。

    高专的主要路径两旁都装了路灯,不过门口的鸟居却是没有的。

    你进入薨星宫的地点是在高专脚下的一处矮房子里,出来的时候,又要重新爬一遍高高的台阶。这期间没有任何的照明工具可以使用。因此你没走两步就磕了一下鞋面,在寂静的山林里发出了一道响亮的砰声。

    “啊。”你说,“鞋子好像脏了欸。”

    磕这么一下自然不至于让你摔倒,不过鞋面上沾灰却是显而易见的了。

    这时五条悟啧了一声,于月色笼罩下的黑暗中朝你伸出手,精准无比的一把拉住了你的手腕。

    “也太没用了吧。这也要人来牵啊”

    “在说什么”你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因为他的语气,不服气地想把手抽回来,“没说要让你来牵吧给我松开”

    “不要。”五条悟说,声音从你的右手边上方传了过来,也像是沾染了雪花一样,音质显得有些冷脆的果决,“今天是我生日欸”

    “不是明天吗”

    “还有几个小时而已,都差不多啦。”

    “那你的生日蛋糕做好了没啊”你说,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试图抽手的事情,任由他继续抓住你的手腕,“先说好哦,我不吃那种蜂蜜枫糖奶酪巧克力糖浆所组成的叠加品”

    “欸可是冬天不就该吃点高热量的东西吗”

    “热量高,糖分也很高啊吃一口会当场腻死的吧”

    “哪有。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再不学会反转术式,这么多吃两年你也会死掉的啦”

    “是吗那还真是可怕的未来啊。”

    五条悟几乎是有些轻慢地说,显然并没有把你的话放在心上。

    你觉得跟他来讨论这种事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于是将围巾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说句实话,你有点被自己的话给启发到了。术式反转是将正面的能量注入进术式里,而负面x负面的能量就是反转术式。你之前稀里糊涂的用出了术式反转,但对于里面的正面能量是怎么生成的,好像完全没有意识。

    要不还是去找硝子问一下吧。毕竟在整个咒术界里,应该没有比她更懂反转术式原理的人了。

    你这么思索着,一时间忘记了说话。

    通往高专正门的台阶又多又长,你们走了一会儿,似乎走到了山腰上的位置,抬起头来可以看到一点点来自于高专内部的灯火。

    这期间,五条悟好玩的一下下

    捏你的手腕,捏紧又松开,如此反复了很多遍,似乎在丈量某个新奇的玩具。

    他也没有再说话。直到走进高专的大门以后,五条悟突然站住了脚步,停在两盏随风摇曳的纸质的灯笼下,借由昏黄色的烛火眸光定定地望向了你。

    “今天是我的生日欸。”他第二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迎着你莫名其妙一时间怀疑他是不是脑子突然坏掉了的疑惑眼神,微微挑了挑眉说,“可以要生日礼物的,没错吧”

    “可是你生日是在明天啊。”你十分没有情趣地拒绝道,“明天再说啦,先去食堂吃饭好了。肚子饿了欸。”

    “就今天说嘛。”

    “那好吧。”

    看在他几个小时以后就是寿星的份上。

    你忍气吞声地点点头。

    “你要说什么”

    “来之前其实也没想说的,但说到底也已经想了蛮久了欸,总觉得再拖下去就没意思了。所以算了。懒得挑那些时间和地点”

    “什么意思啊”你越发奇怪地看着他,将围巾拢在嘴前,只露出一双淡金色的眼睛。

    昏黄的灯火在他头顶和脸颊边勾勒出一层光晕。他依然拉着你的手腕没有松开,甚至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似乎已经向下滑落了一点,抓住了你的半只手掌。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你仰脸与他对视。而他也微微低下头来看着你。即使四周的明暗并不清晰。可你却仍然通过他的墨镜反光看到了上面的自己。很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咔哒一声,五条悟抬手将吸引你注意力的墨镜给摘掉了。随手插在了胸口的衣领处。

    这一路走上来,他没有使用无下限,因此有不少雪花沾在了他的发顶和肩膀上,落下了一点白色的雪痕。

    一阵微风吹过,雪花朝着你们所在的方向飘过来。这么打一下还是挺痛的。你下意识虚起眼睛抬手挡住了脸,结果面前一阵热气袭来,一只大手抓住了你这只手,将你朝旁边拽了一下,侧过身挡住了这阵突如其来的风雪。

    “你之前说的,想要去做的那些事,现在已经在做了对吧”五条悟说,声音似乎逐渐变得有些紧绷起来。

    他将你的手按在了你刚刚所遮挡的眼睛上,你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他的表情,因此只能通过话语来判断他语气里所包含的含义。

    “是啊。”你说,拉着他的手往下拽了一下,没拽动,“怎么啦。悟是想说什么吗”

    “一个人的话,应该忙不过来吧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做那些事。”

    他说,似乎也对话语的前半部分没什么谱,因此讲述时的语气并不是很确定。

    但到后面的时候却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就像是觉得无所谓一样,以一种今天去祓除几个咒灵的随意姿态,很轻松地决定了自己要去做的事。

    “所以要在一起吗”

    他说,用词一下子变得简洁了起来。音调陡然沉了下去。以一种轻快的口吻说着似乎有些郑重的话语。

    “是未来至少一个特级的战力欸。答应老子,你是绝对不亏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