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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五十二
    雌虫发情期时,会很渴望雄虫的信息素抚慰,如果一直使用抑制剂压制生理本能,高级雌虫有很大可能会反噬,最后精神暴动,甚至精神海枯竭。

    这些是雌虫基本的生理知识,费力罗并不知道伽释是高等雌虫,也不清楚他推荐的几只雄虫根本无法抚慰这只雌虫,当然,他习惯了十八星的生活方式,也不会理解为什么会有雌虫要拒绝被一只雄虫标记,而且明明只是临时标记而已,腺体会有痕迹,但是熬过发情期后几天就消失了,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哪怕是七等星的保守雌虫,也不会在意这个。

    他不理解伽释,苏安恙也不理解费力罗这只虫的脑壳,但是他此刻黑着脸被关外面,只能气得瞪了他几眼就想走。

    他得想找办法赚钱或者先拿抑制剂,但是看到费力罗站那儿还是一副贼心不死的模样,于是回头拎着他一起走了。

    “你别想骚扰他。”他警告拎着的费力罗,“快走,他现在不舒服,你别惹他。”

    他可是见过发火的伽释的,再说了,现在伽释处于发情期,本来就难受,更不能让这小子骚扰他。

    费力罗被他扯着领子牵走,彻底服气,“这样你以后倾家荡产也在n834活不下去。”

    “不关你事。”

    “那到时候你别问我借钱”

    “问你你会借”

    “你”

    房间里,听着那两只虫越来越远的声音,伽释揉了揉眉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惹得心烦意乱。

    a级和以上的雌虫,精神海太强大,只有b级雄虫的信息素才能抚慰,但是此前伽释一直用抑制剂,精神海早就有崩溃现象,上个月还被苏安恙强势临时标记,那时候差点造成提前发情,可是被标记了根本不能用抑制剂,不然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反噬。

    雌虫刚成年时一年有两次发情期,如果这时候有了雄主,那么发情期时间会基本固定,但是一直靠抑制剂的话,发情期间隔时间会越来越短,比如他,如今相隔差不多两个月就有一次暴动危险。这种情况只有嫁给一只雄虫,有了雄主的安抚后,发情期才会慢慢回到原本的正常期,一年两次。

    这几天又有只临时标记过自己的雄虫一直睡旁边,周围都是雄虫的信息素,导致直接诱发了,现在他看见苏安恙,头脑都有些不清醒,生理本能让他忍不住地想凑过去,祈求他

    所以伽释在自己还算清醒前,直接把他推出去了。

    听说上古时高等雄虫的信息素会不自觉地引诱自己心怡的雌虫,这种情况很难被雌虫察觉,最后达成目的。但是这种资料从来没有被证实过,因为b级雄虫的信息素一向狂烈。

    伽释打断了自己无边的猜想,揉了揉胀痛的眉。得快点拿到抑制剂,但是现在联系不上军队

    地下黑区向来是十八星中最热闹的存在,费力罗带着两只虫行走在地下区复杂的小路中,只觉得自己脑子

    已经坏了,他居然

    苏安恙看出了他想反悔,黑着脸催促他,“快点,别碍事。”奈森伯伯的药就两个小时时效,能让伽释的腺体暂时封闭,信息素不会外溢,而且可以暂时压抑住他的情潮,但是后遗症很严重,他们得抓紧时间。

    费力罗板着一张麻子脸,看着这只雌虫,很无语,“你确定他能赚钱”

    “当然。”苏安恙一脸理所当然,“他才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伽释看了一眼这只雄虫,原本躁郁的心情忽然缓解了许多,嘴角噙着浅浅笑意,“走吧。”

    说话间,三个已经走到了门口,两个模样清秀的雌虫穿着有些另类暴露的侍者服站在两边,脸上挂着讨好的笑,门上匾牌写着两个大字,简单粗暴

    赌场。

    这个城市最大的地下赌场。

    光站在门外都能听见里面沸腾的喧嚣声,苏安恙站在伽释身边,不知怎么的也觉得心里有点虚。

    费力罗看劝不住他们,黑着脸走了,他可不敢进去,但是如果让他雌父知道自己带这两个家伙来这里,估计他的腿也要废了。

    该死的,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

    看了一眼雄虫有些紧张的表情,伽释拍了拍他的肩,语气轻松安慰他,“没事的,我们赢够了那点钱就走,不会有事。”

    苏安恙微侧脸低头看他,点了点头。

    兴许是他们两个穿得太寒碜,连侍者都没有过来招呼他们,伽释带着雄虫走向换筹码的地方,拿着苏安恙一直攒着不舍得动的,仅剩的两百星币换出去,心里居然冒出了淡淡的骗小朋友零花钱,带坏小朋友的负罪感。

    两百星币,就换了四个筹码,兑换区的雌虫是个大汉,站在玻璃窗口内看着他们一脸嫌弃,扯过两张纸币后将那四个筹码丢出来,“毛都没长齐就来赌场,两只虫就带这点钱”

    苏安恙板着脸,懒得理他。

    伽释捡回筹码,没有受到干扰,牵着苏安恙走向热闹的赌场。

    赌场入口有简单介绍,分三个楼层,二楼的筹码至少要一千以上,三楼就更不用说了,据说还是会员制。苏安恙老老实实跟着伽释,眼睛扫过那四个筹码,有点像蓝星的金币巧克力造型,圆圆的小金币,上面有银灰色的虫族数字“5”,意思是价值五十星币。

    一楼赌场有几种玩法,苏安恙全都看不懂,但还是认真看了一遍规则和几种暴富牌型,然后看到伽释一脸平静地走向了其中一种,于是心里越发有底气了,暗想“没想到伽释还有这种研究。”

    他几乎盲目地相信,伽释绝对会赢钱。

    而事实上,确实如他所想,伽释带着他走到那种圆桌的空位等待,开始的第一局就将他们的全部筹码压下去了。

    发牌庄家是只高瘦的雌虫,发现多了一个玩家也只是友好一笑,安恙不懂这种玩法,迷迷糊糊地看着伽释连赢三局,虽然都是小钱,但是直接将他们的本金赢了四倍。

    这下心里也热血

    了起来,抓着伽释的手都有些紧,目不转睛看着牌。

    第四局的时候,伽释迟疑了一下,将六颗筹码交给安恙,将剩下的十枚投下去。

    庄家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们两眼,苏安恙有点小兴奋,这一局伽释还是赢了,而且直接翻了两倍,伽释拿着十枚筹码再递给安恙,微微蹙眉,再丢剩下的十枚进去。

    再赢一局,再小输两局,就可以离开了。伽释暗想。

    苏安恙已经有点明白这玩法了,就是将初始筹码放下去,可以拿三轮牌,此后如果要换牌,就要加筹码,最后摊牌谁的牌好,谁拿钱。他其实还不怎么清楚规则,但是明白了最好的牌有哪几种。

    因为门口的牌子有这个玩法,他看一眼就记住了那极有特色的一副牌。

    所以此刻,他眼睛都瞪大了,伽释想捂他嘴巴都来不及,苏安恙小声喊,“咱们是不是天牌了。”

    这一桌瞬间寂静。

    伽释闭了闭眼,将牌摊开。

    一千零八十倍,他中途还跟了两只,六十四万八千星币。

    庄家勉强笑着通知换筹码的虫过来,将五十只银光闪闪的筹码,在众赌徒眼冒绿光中,大大方方交给他们。

    随后,他们就被请上二楼喝茶了。

    苏安恙一脸气愤地瞪着这个一身西装,人模狗样的虫子。

    正是这家赌场的小老板,他没有说名字,此刻坐在沙发上,还很客气地给他们两个倒了杯茶,作了个“请”的手势。

    “两位不要多虑,我就是想认识认识,毕竟赌场十年不出一副天牌。”他长相不是很突出,带着一副眼镜,笑起来看着还有点书卷气,似乎脾气极好。只是身后两边站着两个壮汉,一脸冷漠地盯着他们。

    伽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一笑,声音平静“老板,我没有用任何手段破坏赌场的规矩。”

    “我知道,不然我现在就不是请你喝茶了。”赌场老板好脾气地笑了笑,一眼略过这只雌虫的双手,“只是,我们赌场可没有虫是百分百的胜率。”

    苏安恙

    他抓紧了伽释的手,脸色有点难看和懊悔,他怎么就沉不住气。

    伽释攥紧了他,微微蹙眉,“您想怎么样呢”

    老板吹了吹茶杯,“其实对于出千的虫,我们都是砍两只手警示的。”

    “我们没有出千”苏安恙脸色发青,抓紧了伽释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他安抚地笑了笑,拿空着的手还隔空往下压了压,安慰这个快要暴跳起来的雌虫,“所以你们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嘛,你看看你,你这体型看着也是个哥哥吧,怎么比你弟弟还沉不住气我们这不是在商量解决方案吗。”

    伽释

    他揉了揉安恙的脑袋,声音客气,“抱歉,所以您想怎么做呢”

    一辆灰白色的车飞速驶出郊区,走向无虫居住的废区,到了臭气冲天的垃圾场后,直接将

    两只套着脑袋的虫丢下去,顺便放下一句话“以后别进黑城,不然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核能车扬长而去,车后卷起满天灰尘。

    苏安恙赶紧扒拉开自己头上的黑麻袋,顺便过去把还在扑腾的伽释头上的东西解开,两个站在废墟,看着天边的夕阳无言以对。

    寒风刮过,吹起一块塑料在他们面前打卷,苏安恙吸了吸鼻子,愧疚道歉“对不起,是我太蠢了。”

    伽释看着沮丧得不行的雄虫,心里情绪有点复杂,更多的,竟然是自责。

    是他太大意了。

    摸了摸可怜小狗的脑袋,他叹气“是我的问题,靠赌博本来就不可取,我把当军雌的规矩都忘了。这也算是一个警告了,没有不劳而获的利润。”

    苏安恙看着他差点哭出来,愧疚排山倒海直接将他淹没了,“真的不怪我吗是我太蠢了。”

    “你才不蠢。”伽释掐了掐他的脸,感受着因为涂了药水雄虫有些僵硬的脸,居然笑了出来,“刚好,他把我们送出来了,本来我们还在为不能离开黑城烦恼呢。”

    苏安恙看他这样,挠了挠头,心里的难受总算减轻了一点,“那我们现在先找个地方住一晚,明天早上出发。”

    “好。”伽释松了松筋骨,“这里是废区,之前应该是战场,感染值可能会比较高,但是应该有倒塌房区,我们找个能挡风的住一晚,一晚的影响不会很大的。”

    苏安恙自告奋勇,“我背你。”

    伽释欲言又止,但是看着一脸希翼,满脸写着“我要弥补”的雄虫,还是点了点头。

    苏安恙松了口气,蹲下身,感受到一具温热的身体趴上来,耳朵瞬间红了,但是他还是若无其事,自顾自说话,“我以前在荒星的时候,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我猜废墟应该在那边,而且我会利用那里的东西做燃火器”

    伽释却无法说话,雄虫干净的后颈就在自己的鼻翼间,腺体时不时散发着若隐若现的信息素,他只觉得后颈的腺体已经在发热了,奈森的特制药已经过了时效

    感受到伽释的气息越来越热,最后干脆趴在自己肩上,苏安恙停下脚步努力回头,声音都有些僵硬了,“伽释,你怎么了”

    伽释蹭了蹭他的肩,闭着眼睛轻声道,声音沙哑,“我没事,我们快点吧。”

    苏安恙一听,大步流星恨不得直接飞起来,“别急,我已经看到废墟了。”

    他没有说谎,前方黑漆漆的那片区域就是废墟,不管哪颗星球都有流民,这片废墟也有几个没有生计的流浪虫,但是都是些老弱病残,此刻看见来了两只高个子虫,都缩在自己占的地方不敢吭声。

    苏安恙直接走向深区,周围都是断壁残垣,他勉强找了个能四面挡风,只是没有屋顶的地方,将伽释放了下来。

    伽释脸色通红地靠着墙,闭着眼睛皱眉压制了一会儿,才睁开眼,因为压制了太久,眼眸水润,眼尾通红。

    苏安恙被他看了一眼,脸立

    刻热了,低头不敢对视,慌乱间有点像无头苍蝇。

    他热得脑子不能思考,看着比伽释还热,手忙脚乱的,“我,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做个燃火器。”

    安恙。”他听到伽释喊,立刻顿住脚步,但是不敢回头。

    然后听见伽释轻声说,“过来,咬我一口。”

    莹白的肌肤似乎知道此刻正被一只雄虫注视着,不由得微微颤抖,苏安恙抱着乖乖缩在自己怀里的雌虫,不自知地磨了磨牙。

    感受到雄虫信息素变得浓郁起来,伽释脸更红了,几乎是瘫软在雄虫怀里,动弹不得。

    紧接着后颈传来微微刺痛,尖锐的牙齿穿透腺体,凭本能往雌虫腺体注射信息素。

    苏安恙不知道自己的眼瞳已经变成了紫色,牙齿在触碰到雌虫的皮肉时,只会凭借本能行事。

    动作标准而熟练,好像这种事已经经历了千百回,甚至知道伽释腺体的腺腔在哪个地方,信息素完全没有浪费。

    直到雌虫发出吃痛的声音,才猛地清醒,但是松嘴了,手却犹豫着没撒手,最后抱着似乎还没有缓神的雌虫,安慰自己,这个时候怎么能松手,伽释这么弱,现在就是需要照顾。

    雌虫乖乖地靠在他怀里,身体还有些颤抖,安恙低头就看到了还在冒血珠的后颈,微微皱眉,想了想,轻轻将伽释扶稳。

    伽释终于回过神,一瞬间坐直了身体,靠着墙闭眼,就听到了锦帛撕裂的声音,他睁开眼,看见安恙将里面的衬衣下摆撕开了一条长布,然后示意他凑过来。

    伽释有些迟疑地探过去,苏安恙将长布绕着他脖子裹了三圈,满意地打个结,然后说“你太瘦了,脖子这么细,刚刚我背你都没一百斤吧。”

    伽释

    他揉了揉眉头,感受着精神海的翻涌,看着没有还是没有动作的雄虫,沉默片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声问“你今晚去另一个地方睡吗”

    苏安恙一脸茫然。

    苏安恙难以置信。

    苏安恙伤心委屈。

    看着雄虫一脸委屈,他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雌虫总是对这些生理知识难以讲解的,而且这些都是基本生理知识,他不知道这只雄虫是什么意思。

    一只雄虫临时标记了一只雌虫,如果还不走,那么这时的临时标记就完全没什么作用,反而类似于xx前的小情趣,因为这只会激发雌虫的x欲,不会平息他们的精神海。

    但是

    他没有想标记自己的念头,但是

    他也没有主动离开的意思。

    伽释不清楚,但是绝不会自己问出口,所以他让他离开,看他的选择。

    而且,如果安恙此刻真的想标记自己,伽释看着雄虫落寞离开的背影,沉吟片刻,觉得自己应该会在他标记自己后揍他一顿,然后在此事安全后将他送回伊里斯,打包自己和全副身家让他娶自己。

    他不觉

    得苏安恙会不负责,婚后会对自己不好,会觉得自己在这种场合下被标记是不堪的。

    他也不觉得被这只雄虫标记会落入另一个深渊,但是雌虫本来就需要矜持,浅浅揍他一顿就是自己最后的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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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没有标记自己的意思。

    伽释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可能羞愤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不解。他明明感觉到雄虫也情动了。

    当然,没有任何一只雌虫会想到,真的会有一只雄虫对虫族的生理知识一窍不通,甚至连标记都只是听说了个词语,对此完全不了解,当然,苏安恙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想了解。

    所以在半夜,还有点生气的苏安恙拎着捡来的,刷了大半夜,消毒了四遍的水壶慢慢摸到伽释的小“房间”,觉得自己很“便宜”。

    伽释都这么嫌弃自己了,他居然还想着临时标记如果不处理好伤口,很有可能会发炎

    这是第一次自己无意中标记了伽释,事后查的,但是那时候伽释没有给自己道歉的机会,第二天就出差了。

    在黑暗中慢吞吞地将雌虫脖子上还缠着的长布解下来,可能是发情期真的让雌虫虚弱疲惫,又可能是因为今天遭遇了太多事,当然,也可能是自己手法温柔,直到他解开了长布,雌虫还是靠着墙熟睡。

    安恙将长布放在水壶中浸泡,顺便拿今天搞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好的点火器,将收集的燃料堆在角落,点火后把水壶放上去,烧开后再把布条拿出来,这就是简单的消毒了。

    他把自己的外套铺地上,慢慢将雌虫放上面睡去,不远处的篝火将寒冷的小屋照暖,苏安恙看着闭着眼熟睡的雌虫,又觉得自己的脸开始热了,但是还有点委屈。

    他不明白为什么伽释会让自己走,明明在费力罗家里,他们也是住一个房间。

    好吧,可能是今天的自己真的太蠢了,当时的伽释应该是不想要那副牌的,结果他一个大嘴巴就说出来了,害的两个都被丢出来,还要被自己咬一口。

    篝火太燥热了,苏安恙自责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将目光放回伽释的脸上,他将脸易容成一张普通的脸,但是眼睛这个地方只能换眸色,眼睛弧度改不了。

    火光有些黯淡,他看着雌虫微微上挑的眼尾和纤长的眼睫,在火光中长睫影子晃动,手有点痒痒的,感觉心里也被这睫毛刮了几下,有点难受。

    于是又有些紧张地挪开视线,片刻后,又忍不住重复扭回去

    将布条烤干后,重新给雌虫裹回去,顺便给角落里的篝火添了点燃料,苏安恙溜溜达达走回隔壁四处透风的小地方,看着天空微微闪烁的星子,苏安恙第一次没有想到回蓝星。

    哪怕此刻又陷入困境,但是那种一直如影随形的孤独感好像不知不觉散了大半。他觉得伽释不讨厌自己,而且,自己在他心里其实是有地位的。

    苏安恙对自己难得有了点自信。

    没有谁,会为兄弟这么胆肝相照,背他狂奔三里路,大半夜给他消毒还不求回

    报。

    他会是伽释最好的朋友。

    他会带伽释回伊里斯,如果遇到了危险▉,不,他不会再让伽释陷入危险了。

    安恙握紧拳头,明天再给伽释道一次歉,然后商量着怎么离开这里,他这次绝不会误事。

    自己会是个很好的苦力,哪怕背着伽释也能把他背到另一个城市。苏安恙松了口气,倒头闭上眼十分钟就沉沉睡去。

    隔壁的伽释表情复杂,重新坐起身靠墙,看着地上铺着的休闲外套,无言。

    他实在看不透这只雄虫,到底在做什么。

    一个小时后,坐着沉思的伽释听到了动静,仔细辨认后重新躺下,睡得迷迷糊糊还有些神志不清的雄虫手探在他额头上,甚至都没注意到伽释是睁着眼睛,没发现有发热现象后,手就探向了雌虫的后颈,然后继续走回去睡觉。

    伽释

    一个晚上,他都没有睡着,看着这只雄虫准时每小时来一次,一共来了三次,第二天还生龙活虎地再次慎重向自己诚恳道歉,并保证“接下来我绝对按你的指示做事,你不让我说话我就当个哑巴,背我也把你背到你要去的地方。”

    苏安恙眼巴巴看着他的反应,果然,一脸疲惫的雌虫瞥了一眼自己,声音很轻地询问,“安恙,你,对我是什么想法”

    苏安恙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机会了,拍着胸脯保证“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这辈子都是”

    看着雌虫冷下来的脸,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补充,“比老黑瘦猴他们还重要。”

    在他心中,除了爷爷,兄弟最重要,他不明白为什么伽释听了这话更生气了,只能亦步亦趋跟着他,“你还生气吗”

    伽释声音平静,“我没有生气,你不用做这些。”

    苏安恙讨好地给他拿一杯水,“这杯子我刷了好久,拿开水煮了十分钟的,绝对干净。”

    伽释接过水杯,看着雄虫一瞬间充满喜悦的眼睛,咬牙,还是问不出口。他从来没想过,他居然有一天会想问一只雄虫,你昨晚为什么不标记我不标记为什么又不走

    这听着就太自卑了,不像他伽释,只是想一想,都让他有些心惊。

    而且,昨天的标记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他请求这只雄虫的,他只是无奈之举。

    安恙看着脸色瞬间难看,一声不吭就走开的雌虫,赶紧跟上去,“怎么了我又惹你生气了”

    在朝阳中,一只虫围着一只虫不停地询问,慢慢离开了废墟,朝着未知方向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