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贺枕流拄着拐杖上学,全校轰动了。
一时之间,流言四起,风言风语铺天盖地,学校里无人不在谈论这件事。
“听说了吗林加栗把那个新来的转学生打残了。”
“听说了吗林姐和转学生为了oga大打出手,现在转学生腿被她打断了”
“听说了吗林姐跟那个转学生争抢同一个oga,林姐为了爱情,一言不合,开车把人腿撞断了,一石二鸟,恐怖如斯”
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这一切背后的真相,竟然如此瘆人
众人纷纷猜测那个舆论中心的oga是谁。
oga们人人自危,牵涉到两大顶a的战争,oga纷纷表示这个福气他们承受不起,一个个撇清关系,摘得比谁都干净。
最后猜测来,猜测去,众人把嫌疑人的标签贴在了罗简安的身上。
罗简安“”
罗简安“”
谁是oga
底下小弟战战兢兢汇报“是这样的,学校里的人觉得林姐把他腿打断了,是因为新来的转学生贺枕流动摇了罗姐您的校霸地位,所以林姐这一举动是为您扫清障碍,她一心为您,可歌可泣啊”
其他小弟纷纷面露同情,这傻子吧,这种b大胡话罗姐会信
罗简安微微点头,略微思索,沉稳道“说的不无道理。”
小弟们“”
罗简安欣慰“林加栗为了我的心,我是知道的,她有心了。”
小弟们“”
罗简安收起长腿,撩了一把自己的齐肩短发,站起身来走出了学校的活动室“行,我找林加栗聊聊看,看我跟她联手一下,接下来怎么一起对付这个新来的刺头,绝对让他翻不起浪,把他摁死在沙滩上,不能让人有翻身的机会。”
“权力生存之道,就是这样。”
然后罗简安就站在沙滩上凝固了。
站在几乎被他们占成私人的体育馆社团俱乐部房间内,林加栗悠悠哉哉地拿着杯子搅着刚泡好的棕色液体,走到沙发边上,对着被她安置在沙发里的高大少年温柔递过去。
“来,大郎,喝药了。”
“林加栗”
“来嘛,喝吧。西门医生说了,你想要腿赶紧好,拐杖得拄,药也得喝。”
“不是,什么西门”
俊美少年犹豫了一下,少女看他迟疑,凑过去弯腰笑眯眯道,“喝了。不然我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
贺枕流“”
他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端起药杯一口闷了。
林加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吧唧一声“学长真乖。”
“林加栗,还有人还有人在。”
罗简安“”
目睹一切的还有人罗二小姐
校霸扛把子,在这一刻,轻轻地碎了。
“林加栗”
站在社团教室门口三分钟的罗简安,终于没忍住大踏步风风火火冲了进去,
“林加栗你刚刚做了什么”
“你刚刚你亲你亲了你亲了这个你亲了这个转来的他妈的我是说,他是个a,你也是个a,你亲”
林加栗微笑转身“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准老婆。”
“”
贺枕流面无表情耳尖悄然红了“不,等下还没、还没完全确定。”
“”
林加栗转头安慰“没关系,学长,你爸只是一时没想开,等他把你两条腿都打断了,说不定他就想开了。你看,你有两只腿,轮番打断你都还能拄拐活动,我们方案计划都有了,是不是很简单。”
“”
贺枕流脸红红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
“”
罗简安三观尽碎,瞳孔地震,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他是a啊”
“嗯,但我喜欢。”林加栗说。
“你有意见”
罗简安哽住了。
操,这年头真有靠舔狗路子上位的
那她路是不是早选错了是不是该早开始舔原来林加栗油盐不进居然吃舔狗还是脑子不好的一根筋舔狗早说啊
你他大爷,舔中舔。
罗简安内心竖了个中指。
表面上也竖了个中指。
aha直率主打一个内外合一,从牙根挤出声音“你小子,走夜路小心点。”
“简安。”
罗简安狠话没放完,就听林加栗的嗓音又响起来了,“麻烦你个事。”
“嗯嗯”罗二小姐迅速收起外表的中指。
“把我们这几间活动室的钥匙给我。”林加栗擦了手,说,眼眸弯弯,
“这段时间,我征用了。”
夏日里,私立学校放很早。
为了让学生避暑,两三点就放学了,散课之后只有社团活动的零星一些学生还在学校里活动。
窗外远处的球场传来球鞋摩擦在地坪漆上的滋啦声,透过没完全关严实的窗户缝隙隐约散进来,还有几人偶尔赢球输球的大叫声,昏昏绰绰,听不清具体。
夏日炎热,树梢的蝉鸣声嘈杂,吱吱地吵人。
室内,就算打足了冷气,皮肤却也是滚烫的。
汗水从棱角分明的下颌往下滑落,滑过突起的少年喉结,摇摇欲坠,又往下,落到阴影深落的锁骨间。
活动室的教室都带着推门就进的盥洗室。这几件活动室被罗简安一群人包下来之后,除了必要清洁,就没有外人来过。现在,钥匙也在林加栗手里了。
盥洗室的门开着一半,于是活动室
外的球场声音也能清晰地传进来。
你的腿不好,所以不要乱动。
想看十万橙写的大美人都是我老婆第 193 章 清纯男高小红毛11完吗请记住域名
少女的声线很静,在身后响起。
“小心点哦。”
贺枕流慢慢咬了下后牙,感觉热度和烫意都顺着她握在他腰上的手掌攀延上来。
他的一手撑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另一只手却只能用胳膊肘支撑。脑后的黑发被她的手毫不留情地抓着,扯得几乎都有些疼。
他的额头被顶在镜子前,撞得嘭地一声。
镜面被呼出的热气都弥漫上一层薄雾,又逐渐层层覆盖。
穿着宽松黑色篮球衣的少年,运动背心袖口开得极大,也宽松,模糊的视线里,贺枕流能看到自己脸上欲盖弥彰的潮红,咬着的唇还有自己胸前衣服下,能看到布料起伏,是她的那只手。
为什么林加栗喜欢玩这里。
她好像真的很喜欢。
每一次都每一次都一直又亲又蹭,还会咬。
有时候贺枕流庆幸自己的篮球衣很宽松,不然如果被咬肿了,很容易就能被看出来了。
她喜欢用脸蹭,还喜欢埋进去,跟他胡闹还会装作无害的样子就这样窝着躺一晚上。
自己明明是个aha。还是个男人。
想到这里,贺枕流脸上又羞耻地染上绯红。
男aha怎么可以被
但话又说回来,他们现在的样子也绝对不是正常两个aha的相处
后牙磨了磨,额头又一次被顶得撞在了身前的镜子上,贺枕流闷哼声,咬牙都没压抑住唇角溢出的气音。
“学长,乖一点。”她说,“别忘了我没关窗户。外面都能听见。”
像是响应她说的话一样,活动室外路过了几个学生,正聊着天,他们的聊天内容清晰地顺着窗户缝隙传进来。
“哎,你们听说林加栗林姐和那个新转学生的事儿了吗”
“对啊对啊,我知道我知道,听说他们矛盾激烈,林姐跟他打得不可开交”
“上次还把人腿弄断了”
“他们俩这么激烈”
“我天不敢想象,好想看看他们打架”
路人的谈话声由窗户外远去,脚步声也一步褪去。
“”
贺枕流听到了林加栗的笑声。
她笑起来总是那种很轻的气音,轻飘飘的,像是高高在上的嗤笑。
贺枕流当然知道她在笑什么。漂亮的少年脸上顿时又红了一个度,贺枕流羞地闭了闭眼,
“你你别说话”
“学长,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林加栗手抓着他的黑发把他抵在镜子前,嗓音很平静,动作却并不含糊。
“我当然林加栗,你,你别唔”
“我们不是在打架吗”
断断续续的气音从唇间溢出
来,本来在他胸前衣服下的手被拿了出来,顺着他的脖颈,喉结慢慢往上摸,摸上他的下颌,到唇边。
少年柔软的唇瓣形状姣好,早就被炙热的呼吸弄得湿热,她不费什么力气就将自己的手指顺着半张的唇瓣探了进去。
搅弄着唇舌,她的声线没有起伏,“但是听说大家都对我们怎么打架很好奇,学长你觉得呢我们是不是该让大家知道一下”
“当然。学长你自己也能看到,不对吗”
贺枕流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了。
身体都发烫,脑海也发烫,自己吐出的呼进去的气息也滚烫,贺枕流已经有些没法听清她在说什么了,只是能感觉到触觉。
她的气息落在他的后背上,她的手在他的腰上,她的另一只手,在他的嘴里。
两根手指,食指和中指,少女的手指很白皙,纤长,慢条斯理地绕着他的舌头。莹白的手指沾上了晶莹的唾液,显得格外色情。
最糟糕的是贺枕流睫毛颤了一下,桃花眼里水雾蒙蒙一片。
他能从镜子里看到一切。
“唔”
“因为怕学长叫出来,所以我先替学长堵住嘴了。”
“不要太感谢我。”
叫,叫什么
“”
黑发的少年的额头又一次撞到了镜子上,贺枕流只感觉头发被她抓得很紧,上身都想前倾,但发根扯得疼痛已经微乎其微,因为,铺天盖地的灭顶的烫意已经传来,烧得他眼睫都颤抖,根根分明的睫毛都湿濡起来。
aha已经无法在意克制声音了,漂亮的唇张开,胸膛起伏。
“见学长的第一天,我就想这么做了。”
她这么说。
湿热的吻。落在他僵直的脊背上。
于此同时,抓着他头发的手也猛地收紧。
刺眼的白光,和那个吻,接踵而至。
夏日总是下大雨,太阳之后又是连绵的细雨,但细雨过后又雨过天晴,甚至皎蓝的天空边还出现了隐约的虹带。
贺枕流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走向校门口。
少年单肩挎着包,就算断了条腿,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形象。反而这种俊美的aha战损的样子惹起了无数oga的怜爱。
如果有人细看,会发现少年黑发濡湿,是刚洗过还没完全干,而身上的球服,早就是换了新的一套。
不过aha,经常在各大球场出现,所以在学校里洗澡换套新衣服也是习以为常的事。
贺枕流一边走,一边羞愤地咬牙切齿。
“林加栗”
少年低骂了声,用手掌蹭了蹭颊侧,那里的红印还没消失。
是之前撞在镜子上太狠,留下来的印记。
后来他们还正面来了一次贺枕流已经不想去回想了。
总之。他的腿可能没那么快能好了。
贺枕流“。”
暗骂了声,贺枕流继续拄着拐杖往校门口走,身残志坚。
不过,林加栗竟然在校门口等他。
穿着校服的少女靠在漆黑的豪华轿车前,黑发挽在一侧,没事人一样,依旧笑眯眯的。
见他来了,招了招手,喊了一声“老婆”
贺枕流瞬间气都没了。
他听话地走过去,脸都红了,“干嘛。”
“别叫这么大声。”
他还没说完,少女扯住了他的领子,贺枕流被她带的上身下弯
她一下就亲上来了。
“”
“”
附近围观的学生们发出铺天盖地的震撼的惊呼声。
“我草”
“我踏马看到了什么”
“快来人告诉我我是不是瞎了我靠”
“我靠快拍照快拍我靠啊”
在众人的惊叫焦点,贺枕流脸红得发烫,他几乎魂魄出窍得被林加栗抓住了手腕,车门被随行的司机打开,林加栗拽着他就坐进了车后座。
“开车。”她说。
“好的,林小姐。”
车前门开关,司机踩下油门,车就缓缓驶出了校门口的这条街,留下了无数还在翘首震惊的众人。
车开到了远郊的一处山上。
路途不算近,也不算远,但也开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开到的时候,天色都暗了下来。
车路上林加栗浅浅睡了一觉,后座宽敞,但林加栗还是没骨头一样地靠到了贺枕流的腿上,把头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哦,不好意思忘记你这条腿断了,我换一只躺。”
贺枕流“”
她一定是故意的。
但贺枕流也没动,任她这么撒娇一般靠上来。
他很想问林加栗为什么会刚刚突然亲上来。
但想了想,又觉得不问也没什么。
他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林加栗身上。
一路安静,林加栗甜甜地靠着他的腿睡了一觉。等她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司机停了车,声音从驾驶位传来,
“林小姐,到地方了。”
“好,”林加栗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起身下车,“麻烦你帮忙布置一下,像之前说的那样,东西都拿出来吧。”
“好的,林小姐。”
贺枕流跟着下车。
布置什么
他看着司机忙前忙后地从后备箱里取出来大包小包,又是毯子,又是地垫,还有一些吃食,酒水
当司机在地上铺上了地垫,还摆盘了很多吃的之后,贺枕流反应过来了。
林加栗这是要跟他野餐。
“可是天都黑了”
“你想什么,”林加栗懒懒睨了一眼过来,“野餐是我吃的,你的活动在下面。”
下面是个山间活动足球场。
残疾腿瘸活动不便贺枕流“”
拳头硬了。
不过最后,两人还是在野餐垫上坐下了。
司机任劳任怨,支了小灯,也支了烧烤炉,之后还烤起了肉和蔬菜。
夏日山野山风暖暖,飒飒又不让人觉得冷,远处的蝉鸣与鸟叫都远去,在这么远的城郊的山上,城市的灯火已经看不见了。
除了近处的橘色灯,就是烧烤炉的暖光。
等到吃饱喝足,司机稍微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他去干什么”
“回到车里,别担心。”林加栗随意道,“不然等下我们没车回去。”
“哦。”
贺枕流就跟林加栗一起躺下在了野餐垫上。
东西准备得很周到,野餐垫下还铺了两层软垫,还有一个柔软的毯子,给人盖在身上。
烧烤炉熄灭,只剩下橘色的小灯,贺枕流转过头去,看到那橘色的灯光在林加栗优美的侧脸上染上一层细腻的光。
像是为画描边,林加栗半敛着的眼里,晕着一抹柔和的橙色。
她小猫般地吸了口气,软绵绵地在垫子上靠了过来,手臂环过了他的腰。
然后慢慢往上
贺枕流啪地抓住了她的手。
贺枕流“。”
贺枕流小声警告“别乱动在外面。”
林加栗“。”
林加栗轻哼一声“好吧。”
她真的乖乖不动了。
林加栗很少有真的听话的时候。
所以这么躺了一会儿,贺枕流还有点不习惯她突然的安静,小心地,偷偷地,转了一下眼睛,想去看她
正好撞上她直勾勾盯着他的黑眸。
贺枕流胸口一滞。
说实话。
贺枕流大多数时候,不知道林加栗在想什么。
她的那双眼睛,很黑,很深,笑起来的时候长睫弯弯,勾人得要命,不笑的时候又像是一汪潭水。
无风的时候,谭面无磨。
她的表情变得也很快。
对你好的时候对你很好,甜蜜哄人的话一套一套,冷下来的时候,语气冷静清晰,就像是贺枕流知道自己听说过的那样林加栗并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她说的话一句真一句假。很难知道哪句话出自她的真心。
所以就像现在。
林加栗说要跟他结婚,也见过了家人,她看起来是认真的
但贺枕流仍然不确定。
“林加栗”
夜色很静,贺枕流听到自己的心跳,和自己说出口的嗓音。
很低,很慢。
“我,我想问你
”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
又说,
“抬头。”
抬头
贺枕流顿了一下。
下意识听她的话,抬头看去。
广袤无垠的夜空,没有月亮。
而本来静谧的天空的边角有一颗星星,忽然动了一下。
贺枕流微微睁大了眼。
紧接着,是大片大片的星星全部开始动。
那些晶亮的,明亮的,黯淡的星子,全部开始震动,像是有谁敲了一下夜空的画布,蓦地所有星星,开始大片大片地,从天而降一般坠落。
“”
宛如一场落幕,无数的银光从天上往下划落。
从天至地,划破了夜空,一切都沦为着无数星光的背景,无与伦比的震撼。
一场,盛大的,流星雨。
一场之前他们没有看成的流星雨。
“本来,我是真的想找你一起看星星的。”
林加栗说。
语调很轻,透着点无害。
贺枕流看向她。
林加栗正仰脸看着夜空上的流星雨,那些光亮落在她的眸底,映入那漆黑的底色,沉没不见。
林加栗呼吸着山间带着潮湿气息,微凉的空气。
那些空气,顺着她的唇,口腔,落进肺腔,让她的心很平静。
“你看,”
“在我所能忍受的所有风景里,一切的风景里。”
她说。
少女侧脸过来,柔软的黑发在她的脸侧,一切,却比不上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眸。
她抓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我最想跟你在一起。”
她的心让她这么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