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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6 章 if陪你长大⑥
    被夜色遮掩视线,纪弥浑然不觉贺景延的别扭。

    他发觉贺景延不再动,满意地换了个更自在的睡姿,放松地趴到枕头上。

    “你别拿体温计。”纪弥盯着他看,“医药箱在楼下,要走好远啊。”

    贺景延低声跟他说知道了,又催他早点睡觉。

    纪弥乖乖地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呼吸变得均匀又轻浅。

    他是真觉得屋内有些冷,下意识地往热源挪动,肩头蹭到了贺景延的胳膊。

    少年的身体线条日渐清晰,触感却还是软的,贺景延不禁僵了下。

    继而他悄悄地走出门口,把设备温度往上调高。

    回到床上的时候,纪弥因为总是挤过来,脑袋已经埋在两只枕头的夹缝里,望过去毛茸茸一团。

    贺景延把他捞出来放回去,纪弥意识到被驱赶,在睡梦中不爽地哼哼两声。

    第二天,纪弥起床就活蹦乱跳,去自己的房间换校服,却不把枕头带回去。

    收拾好自己打开门,贺景延倚靠在门框上,拎着那只枕头示意他去放好。

    “怎么,睡一天不过瘾,今天还想来”贺景延嗤笑。

    纪弥嘀咕“我没有,只是忘记拿了。”

    嘴巴很硬,表情则耷拉下来,明显不太开心。

    他觉得贺景延那张床很舒服,两个男生也不会相互挨到。

    而且,贺景延不像自己暑校室友那样大大咧咧,平时很讲究卫生,人和被子都有好闻又清爽的气息。

    最重要的是睡前半小时,他们还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天。

    高中正青春烂漫,要是在住宿制学校,熄了灯锁了门,好多同学能叽叽喳喳到半夜。

    纪弥虽然没那么好动,但也喜欢分享心事,尤其是与贺景延,他认为彼此关系很亲昵。

    难道贺景延不是这样想

    纪弥撇撇嘴,拐弯抹角地问“昨晚我妨碍到你了吗”

    贺景延回答“没有,但小纪同学今年17岁不是7岁,不能这么黏着大人。”

    尽管两人的年龄差不大,但由于种种经历,他把自己摆在纪弥长辈的位置上。

    按照纪弥所处的阶段,应该渴望着独立才对吧贺景延认为自己该适当引导。

    而纪弥也觉得自己快成年了,要便宜哥哥哄睡觉有点丢脸。

    放弃蹭床的念头,他硬气道“我是175岁,再过半年就要读大学,也是一个大人了”

    听到他的提醒,贺景延扯了扯嘴角,一转头则有些走神。

    对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成长,陪伴的过程如养育花朵。

    看着种子逐渐破土,继而慢吞吞地抽芽,每天的潜移默化之间,觉察不出变化有多大。

    乍然回望则豁然开朗,原来这株花朵已然含苞待放。

    清晰地有了这个意识之后,贺景延忽地察觉,最近自己没怎么留心,纪弥

    走在外面总是被偷看。

    纪弥从小到大都好看,一直很受瞩目,但以往投来的视线很单纯,别人瞧他面孔漂亮,就欣赏地多瞄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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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不太一样,贺景延送纪弥去领成绩单,有同学回头打量纪弥,闪烁的目光明显含着爱慕。

    发现到这点以后,贺景延暗落落地瞥了纪弥一眼。

    纪弥明媚烂漫,完全没感觉到同学递来的秋波,一直在惦记自己这次的成绩单。

    真是令人省心的乖学生,贺景延满意地收回了眼神。

    至于纪弥没有与同学恋爱的苗头,自己对此满意在哪里,贺景延也讲不出来。

    他起了八卦的心思,在返程的路上,颇有兴趣地盘问纪弥。

    “你们的校风挺开放,你是不是经常被告白”

    贺景延从来没管过这种事情,被冷不丁地疑问,纪弥差点反应不过来。

    他目光游离道“之前有过吧。”

    “什么叫做有过,是一次还是一百次”贺景延看少年如此腼腆,忍不住逗他玩。

    纪弥闷闷地说“很早的时候会有,可我没考虑过这种事,现在没有人说喜欢我了。”

    贺景延问“这儿没人管早恋,再说你17岁了谈感情也正常,为什么不考虑一下”

    “我要去it,做文书就够累的了,还能分心去恋爱吗”纪弥抱怨,“万一没录取怎么办”

    贺景延希望他的压力别这么大“还有很多好大学可以投,不一定要是it。”

    “如果不是的话,我就没法和你一个学校了。”纪弥蔫巴巴地说。

    贺景延闻言愣了下,这时却不再说对方的依赖感太重。

    他回答“没关系,你去哪里都行,想我的时候我会来找你。”

    嫌贺景延疑似开空头支票,纪弥故意找茬“每天都想的话怎么办”

    贺景延冷笑“做夫妻都有异地的,你克制一下吧,别太挂念我了。”

    不料这人顺杆子往上爬,纪弥抓狂“谁说是挂念啊,你不在谁帮我每天洗水果”

    “真的该让霍晗树听听这话,还说你是我童养媳呢。”贺景延拌嘴,“到底谁伺候谁啊”

    纪弥伶牙俐齿“我可以帮你把床焐热,是你自己不要和我一起睡。”

    贺景延吃了个哑巴亏,转而说起纪弥这次的成绩全拿到a,自己奖励他一下,带人去吃墨西哥餐厅。

    纪弥马上被拐跑了注意力,雀跃地表示自己要一个人吃两份烤牛肋。

    尽管他的成绩很优异,但庆祝过后,始终保持着谦逊和努力。

    想升学去it,竞争向来激烈残酷,放榜之前一切没有定数,纪弥为此提心吊胆。

    他不止需要保持高分,还必须参加校外活动。

    之前贺景延有空就陪他做义工,同学说了一句他与哥哥感情真好,纪弥不好意思,让贺景延不要再帮忙。

    他逐渐成熟,脸皮

    反而更薄了,在人前会注意言行举止,试图表现出独立的一面。

    贺景延表面非常配合,但有时候看纪弥还没有回家,就忍不住去他们做社会实践的地方。

    纪弥白皙的脸颊染了灰尘,帮福利院打扫卫生,一身衣服全脏了,累得靠在墙上轻轻喘气。

    贺景延站在不远处望着,纪弥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低头揉揉手腕,继续勤奋又认真地擦窗户。

    平时连厨房都没进过几次,这时候却一点也不娇气,做完以后又帮着其他义工拖地。

    收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纪弥一边谢绝了同学的搭车邀请,一边尝试拍掉衣服上的脏东西。

    贺景延没有上前惊扰,既然纪弥说了不想自己过来,那么自己没必要出现。

    他安静地跟在纪弥后面,看着他平安走进别墅才放下心。

    纪弥换下鞋子,发现贺景延不在家,有些困惑地拿出手机。

    点开微信找到置顶的“哥哥”,他在拨号页面犹豫了下。

    贺景延去哪儿了呢

    纪弥确认了下时间,指针已经过了零点,贺景延哪怕是赶论文,也不会在图书馆待到这么晚。

    突然有社交也不太可能,贺景延的圈子非常干净,朋友们大多端正内敛,不会厮混到半夜。

    难不成是约会所以才不回来

    思及此,纪弥怔了怔,冲着空荡荡的客厅蹙眉。

    这种情绪很微妙,自认为的兄长疑似有了感情苗头,他照理来说应该恭喜和祝福。

    可他为什么没想象中那么高兴呢

    纪弥觉得贺景延好像被分走了,转念一想,贺景延本就不独属他。

    意识到这点以后,纪弥开始自责,他最本能的念头好不懂事啊。

    他愧疚地垂下脑袋,默默把脏掉的衣服放进洗衣机,又没精打采地走进浴室。

    继而他穿着棉质睡衣,肩上搭一块干浴巾,慢吞吞地走出来,闻到楼上有股香味。

    纪弥动了动鼻尖

    此刻他筋疲力尽,跑前跑后劳累一天,夜里难免有点饿。

    嗅见炸鸡和番茄酱的味道,他被吸引着来到书房。

    贺景延坐在那儿,带了一盒酥脆热乎的炸鸡,看到纪弥站在门口,让人过来垫垫肚子再睡。

    纪弥瞧了眼炸鸡包装,这是一个本地出名的牌子,离别墅有半小时车程。

    他惊讶“你怎么突然买夜宵了”

    津津有味地吃起炸鸡,他眯起眼睛“是约会完了顺路带的吗你大半夜出去见谁,需要我帮你瞒着家里长辈么”

    贺景延顿了下,好笑地问“小纪同学,你在查我的岗”

    纪弥磕磕绊绊地敷衍“我关心你而已。”

    “我没有暧昧的对象,也没有打算过谈恋爱。”贺景延说。

    被如此直白地回应,纪弥愈发无措起来。

    他道“噢,我只是随便问问”

    “但我很认真地在回答你。”贺景延道。

    “可能我舅舅随口关照过你,帮忙盯着点我的个人情况,你不用为了这个有负担。”

    原来贺景延很早之前就知道,霍晗树与自己讲过什么悄悄话,纪弥惊讶地愣住了。

    他想要反驳,话滚到嘴边,又悻悻咽了回去。

    纪弥的确不是因为霍晗树的嘱托,才这样注意贺景延的感情动向。

    刚才他甚至完全没想起这一茬。

    之所以会上心地打听,纯粹是因为自己好奇,这样讲出来的话好像更丢人

    纪弥曾经与贺景延无话不说,此刻却自发地有了秘密。

    十七岁的心事如此澄澈,即便用笔写在纸上,也就是一行贺景延的名字。

    it习惯在三月中旬放榜,三万多封申请共选出六百多人,纪弥出现在录取名单上。

    查到的时候,贺景延问“你要不要等一下另外几家的结果”

    纪弥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等了,学长,我最想去的就是这里”

    解决完升学问题,从而有了悠闲的春末与夏日,纪弥要开始准备毕业事宜。

    美国非常重视毕业典礼,学生们往往会邀请亲朋好友一同见证。

    纪弥也发了邀请函,收件方可以概括为贺景延和贺景延的家人们。

    六月初有些不巧,霍晗树出差了没法来,不过霍晗芝与贺书峰能够排出时间,特意来参加这场仪式。

    纪弥去接机的时候,两位家长差点没认出他,好在他旁边杵着贺景延,亲儿子懒洋洋的模样太眼熟。

    “怎么长得这么高了呀”霍晗芝惊讶,“之前见面还是个小不点,现在跟景延只差半个头。”

    纪弥弯起眼睫“阿姨,我们好久没见了。”

    霍晗芝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兴地道了句恭喜高中毕业,又说起纪弥马上要生日,居然就这么成年了。

    纪弥也很得意,道“以后有哪里需要我出力,我也可以给阿姨帮上忙。”

    学生可以自行装饰学士帽,纪弥的帽子很精致,上面有鲜花和绸缎,乍看像是漂亮勋章。

    这出自贺景延的手笔,在书房里做了五个小时的手工,力争让小纪同学成为全场最出众的毕业生。

    如贺景延所愿,纪弥的回头率很高,接连有人夸他今天格外好看。

    纪弥被说得害羞,被人拍合照的时候,耳尖透着粉。

    霍晗芝在不远处瞧见了,之后与他打趣。

    “你怎么这么温柔啊拍拖的话,指不定需要对象主动现在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纪弥连忙摇头,说自己还没有。

    “又是小帅哥,性格又这么好,你对象以后有福气。”霍晗芝道。

    纪弥招架不住这种话题,用鞋尖踢了踢贺景延的小腿,示意让人赶紧来解围。

    贺景延吱声“养得太单纯了,搞感情还是悠着点,小心被人家吃干抹净,

    便宜那种大尾巴狼。”

    于是纪弥踩了他一脚,又撇过头去,看样子是要与贺景延闹脾气。

    两人平时没少打闹,最长持续不过半天,一般以贺景延喊纪弥吃饭告终。

    包括这次也是差不多,只是收尾的方式换成了纪弥开口,他提到了自己的毕业舞会。

    “教教我跳华尔兹吧,半年没跳都忘记了。”纪弥安排。

    这里的舞会有好几种,每学期能有好多次,只是纪弥不太去参加。

    毕业的这一场最为特别,他需要提前温习。

    贺景延撩起眼睫,趁火打劫“你打算怎么出学费”

    纪弥道“那天我早点回来,也给你带夜宵”

    他朝贺景延做了绅士礼,直起身后,贺景延牵住他的手。

    碰到柔软的掌心,贺景延略微迟疑了下,这个表现有些微妙,被纪弥误解为不情不愿。

    但贺景延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提醒纪弥认真听音乐节拍。

    纪弥回过神来,再听到贺景延提醒,到时候他不免会接触到异性舞伴,不能现在像碰自己一样粗心。

    察觉到自己此刻搭在贺景延身上,就快要整个人挂上去了,纪弥立即调整姿态,风度地虚拢着手掌。

    舞会当晚,他坐车去场地,走出家门不忘扭头挥挥手,隔着落地窗与贺景延告别。

    贺景延坐在沙发上看着,微微颔首以示招呼。

    长车渐渐地消失在视野里,贺景延收回目光,想继续去看游戏杂志,白纸黑字却死活读不下去。

    纪弥就这样去舞会了他忍不住神游。

    纪弥和舞伴有没有可能被选为kgaaqueen其他人会不会朝着两人吹口哨

    那纪弥肯定会很羞赧吧,指不定脸颊又要红了,然后别人起哄得更起劲。

    思及此,贺景延默默垂下眼,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心烦。

    要去场地盯着么会不会掌控欲太强了之前还觉得纪弥太黏人需要纠正,怎么病态的反而是自己

    正胡思乱想着,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亮起,贺景延被打断思绪,习惯性地以为是纪弥发来消息。

    他立即解锁了屏幕,却见霍晗树打来视频通话。

    “外甥,为什么你脸色如此臭”霍晗树惊呆。

    被他这样吐槽完,贺景延才知道自己这时的表情不太好看。

    “没吧。”他强撑着否认。

    霍晗树懒得和他计较,再问“小弥呢他生日的时候我在北极,现在回来了给他补一份礼物。”

    贺景延酸溜溜地说“人家去毕业舞会了,现在没空理你这种闲杂人等。”

    霍晗树“哟”了一声,道“那可是传说中的实习情场啊,幸好先和你联系了,不然打扰十八岁男生艳遇。”

    贺景延忍了忍,终究没忍住“他说今天会尽早回来的,你不要恶意揣测他。”

    霍晗树无语“怎么就恶

    意了就算纪弥今晚没回来,在成年人的世界也合情合理。我发现你这人怎么年纪轻轻,心态像人家的老父亲”

    贺景延想要狡辩,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他十八岁的人了,难不成还要被你管着一直这样可不行,你迟早会被小弥讨厌。”霍晗树悠悠地说。

    耳边是舅舅指点着养娃经验,贺景延冷笑了声,身后背景已经不是别墅客厅。

    他打着兰博基尼的发动机,眼看着就要往外开,舅舅听到动静如梦初醒,险些发出尖锐爆鸣。

    “我让你不要这么约束纪弥”他苦口婆心地阻拦,“哥哥和弟弟该这么相处吗你不要惹人嫌”

    贺景延道“我就去悄悄地看一会儿,没打算让你发现。”

    “这样也不对啊,你要给他自由,不能是表面工夫。”霍晗树不同意。

    贺景延嗤笑“你那么有心得,为什么当初你不带着纪弥总比我一个控制狂合适吧”

    霍晗树抱歉地说“噢,那还是你来比较好。”

    “我很在乎风评,一个同性恋领着小男孩,容易招人口舌,还是自觉避嫌吧。”

    贺景延本来想反驳,提取这句话的关键字后,却大脑卡机了足足半分钟。

    敞篷版的埃文塔多愣是没有开出车库,贺景延消化了一会儿信息量。

    “你是gay”他茫然地问。

    霍晗树坦坦荡荡道“对啊。”

    大概是对面的神色太过复杂,他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反正就是想出柜了,你觉得突兀的话自己缓一会儿,不准在我这儿歧视同性恋。”

    贺景延点了点头承诺下来,又涣散地看了一会儿跑车的仪表盘。

    然后,他问“舅舅,同性恋会传染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