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张了张嘴“我、我不对”
一时间,她都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白希斩钉截铁地说“当然。”
他想起白皎曾经告诉过他的事。
那是在她发现田蜜骗了自己之后,她不敢跟其他人说,找自己梳理。
她很聪明,记忆清晰,白家屋后菜地前的台阶上,白皎双手托腮,愁眉不展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心头发软。
“怎么了”
白皎犹豫不定地看着他,一时怒一时恼“为什么她那么坏啊”
“我以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什么我都愿意跟她分享,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如果不是今天突然觉醒,她到现在估计都不知道,原来对方从来没把她当朋友。
连她的名声,也都是她弄糟糕的。
她不解,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眸,包容温和,一股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她柔柔地叫了声“三哥。”
又委屈又难受。
她眼圈泛起一层绯红,轻轻挽住他的手臂,像是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兽。
当她娇软身体靠近时,淡淡的体温携裹着幽幽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一向平稳的心脏,此时竟飞快跳动。
不等他细想,白皎已经出声,声音低沉忧郁“以前我们两家一样穷的时候,我觉得田蜜好惨,比我还惨,明明她是她爹娘唯一的女儿”
他没出声,知道她需要发泄出来。
却不妨碍他因此全身紧绷,僵硬得宛如一尊雕塑,越冷硬越觉得她柔软得仿佛无骨的美人蛇,明明只是轻轻的触碰,却像蛇一样软软缠上他,叫他心头一阵阵紧缩。
却又怎么也拒绝不了。
他听她的叙述,小姑娘心地善良,有什么都分给所谓的好朋友一半,从来不会介意其他,碰见其他人欺负好朋友,也会大声骂回去。
她性格活泼,永远热情洋溢,永远活力充沛,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小太阳,无私地散发出光和热。
倏忽,白希眉头紧皱,作为被她庇护的对象,田蜜从来只会在身后哭哭啼啼,柔弱示人,就像方才一样。
世人总会被表象所惑。
他敏锐觉察出,作为获利最大的人,她在一场场争执中,竟是美美隐身了。
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再抬眸,瞥见她闪烁光芒的明眸,正气鼓鼓地对他说“我发誓,以后,她再也不是我的好朋友了”
“三哥,你也不要搭理她”语气稚气未脱。
白希唇角微翘,她被父母呵护得很好,天真烂漫却并不愚蠢,做事果决干脆,谁能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呢
一刹那,胸腔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充盈臌胀,还未等他细细琢磨,一道娇俏的嗓音响了起来。
白皎气恼地瞪他“三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她还等他答应呢。
他眉眼柔和,年轻俊美的脸
庞绽开春风般和煦温柔的笑容,满足她的心愿,“好,我答应皎皎,一定不会搭理她。”
但是如果她欺负你,我也不会放任不管。
情况正如当时预料,他冷冷瞥了眼面前的女人“就是你不对。”
“皎皎往日对你那么照顾,你却恩将仇报,她看清了你的真面目,疏远你,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明悟吗”
田蜜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他,他知道什么
她万万没想到,白希现在可是全家人之中,白皎最信赖的人哥哥。
她委屈巴巴地告诉他之前的事,白希以旁观者视角来看,真相瞬间水落石出。
他冷静地说出之前的事,仿佛信手拈来般,将她的伪装撕破在大庭广众之下。
“皎皎每次都奋不顾身的为你冲锋陷阵,她为你打抱不平,你一声不吭,她被其他人误解时,你沉默以对,可她做这一切,不是因为你向她抱怨吗”
话音刚落,掀起一片哗然。
看见她哭,他漠然道“你哭什么呢后悔还是害怕。”
“你有什么脸哭呢难道哭一哭,就能抵消你对皎皎的伤害”
白皎从他身后伸出脑袋,听见这话不住点头“对,你跟我说,你说你爹娘讨厌你,你奶奶你奶奶是个老虔婆,整日欺负你,我才帮你打抱不平的,没想到,你根本就是利用我”
“三哥,我被她骗的好惨。”她亲昵地挽住男人手臂,低垂下头,肩膀微怂,显得伤心极了。
其他人,都被这反转惊呆了。
下一刻,一道怒吼骤然响起“好你个田蜜,我养你吃喝,你个小蹄子竟然骂我你给我滚回家去”
人群里钻出个老婆子,劈头盖脸地对着田蜜骂了一顿,行事泼辣无比,而周遭人早在她出现时,已经退避三舍。
概因田老太太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整个青山村,最泼辣的就是她。
倘若谁要得罪她,她能从村头骂到村尾。
田老太太说着眼珠一转,一边揪着孙女田蜜耳朵,一边连声向白皎道歉。
白家可不能得罪
谁不知道,白家可是出了位举人老爷,岂是她们这等乡野小民能比的,以往孙女占便宜,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就行了。
可现在,她一定得站出来,她老婆子人老心不老,心里清楚,这事暗地里怎么着都行,唯独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万一举人老爷怪罪下来,碾死他们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
从古至今,都是民不与官斗。
普通平民,畏惧官衙如畏猛虎。
事情在吵吵闹闹中落下帷幕,田蜜根本来不及反抗,田老太太是她奶奶,她若不听话,就是不尊孝道
这下,就算傻子也听出来,白皎是无辜的,她性子太单纯直白,被人利用了。
一时间,无数道炙热目光汇聚在她身上,白皎还没怎么样,她身侧
的男人率先皱紧眉头,心中涌起一丝不悦。
白皎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眸宛若一泓清泉,澄澈清透“三哥,我们快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好。”见她对其他人没有丝毫在意,心头阴霾霍然散去,如雨过天晴,一股没由来的愉悦逸散胸腔。
至于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自然是玉明涧,父母担忧野兽,村里人更不敢去,于是便便宜了白皎,时常能发现一些药材。
刚进山,白皎就停下了,小心翼翼地俯身,拨开一片叶子,眼底浮起一团喜悦“三哥。”
她笑眼弯弯,指着一株植物说“是三七诶,已经成熟了。”
她心情很好,刚进山就发现了一株三七,三七散瘀止血,功效最好。
“三哥,你快把工具递给我。”
她仰头对他说,接过锄头便挖了起来,灿烂阳光穿枝拂叶,洒在她雪白剔透的小脸上,钟灵毓秀的女子脸上满是认真与专注。
他看得不由失神一瞬,旋即反应过来。
玉明涧果然很不错,白皎眼睛亮晶晶,像镶满了璀璨的星子,眼角眉梢都是甜蜜的笑意。
最后,她站起身,药材妥帖地放进背篓里。
他们继续深入,山林清幽阴凉,罕见的,竟然没有什么动物活动的痕迹,白皎打量着周遭一切,心下微松。
越往里,便越是人迹罕至,偶尔还要打一下灌木丛,以防藏着什么毒虫蛇蚁,而且,这边虽然曾经被她开辟过一条小径,可是因为很久没来,已经被荒草灌木掩盖。
如果不是白皎记忆力超好,换一个人,就算眼睛瞪瞎了也看不出来。
以往都是她开路,这一回嘛
她笑着看向前方,男人身形挺拔,举手投足间,一派威严端重,他手起刀落,缠缠绕绕的灌木荒草连根斩断,对她来说繁重无比的工作,在他手下轻松自如。
继续往前走,视野霍然开阔,地面也平整起来,同时,温度也开始升高,阳光更热,白皎擦了擦额头的汗,觉得不只是阳光热,脚底下的土地好像也热腾腾的。
草药倒是个个肥大优质,没一会儿,她的背篓里已经装了好多,白皎喜滋滋地往前走,左瞧瞧右看看,草药经常生长在犄角旮旯里,稍一错眼,就能错过。
忽然,她听见身后男人紧张的声音“小心。”
“啪嗒”一声轻响。
淡淡的清冽气息瞬间将她包裹,白皎愣怔一瞬,眼前光线瞬间暗淡下来,过分亲昵的接触让她心跳骤然加快,脸上晕开一圈圈绯红,更尴尬的是她身体僵硬,仿佛一瞬间,魂魄都摇曳起来。
“皎皎,你没事吧”他抬起头,俊美如神的面容骤然放大在眼前,她像是被火光烫灼到,飞快偏头,眼睛盯着一侧绿油油的树木枝叶。
“怎么了”白皎小声问,脑袋低垂,露出一抹雪白细腻的脖颈,耳垂红得滴血。
白希皱紧眉头,看向地面“上面突然掉下来一个东西。”
她低下头看,一只毛刺刺的小刺猬,不对,是板栗
白皎仰起头,定睛一看,她们正站在一片板栗树底下,上面交错延伸的枝叶间,坠着沉甸甸的毛刺刺的果实。
她白皎眼睛刷地一下亮了起来“是板栗”
八月正是板栗成熟的季节。
板栗可以做很多好吃的,而且口感甜软偏糯,她最喜欢吃板栗,以前从来没发现,玉明涧还有野生板栗树。
她兴奋地拽上男人衣袖“三哥,这里有好多板栗”
白希听见她兴冲冲的声音,点了点头,忽然又见她话锋一转“反正药材采的差不多了,我们装点儿板栗吧”
水润的眼睛希冀地望着他,就算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是她一合之敌。
更遑论是他。
白希“嗯。”
她眼珠滴溜溜一转“三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一刻钟后。
树上的板栗砸下来,像冰雹一样噼里啪啦,白皎捂住耳朵,亮晶晶的眼眸看向树上,男人踩在板栗树上,手持一根长棍,棍子在他手上如臂使指,对着枝叶敲敲打打,哗啦啦的栗子雨下了好一阵。
白皎兴奋地欢呼起来“三哥好棒”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三哥你不要敲了,我要去树下捡栗子了”
对着肉眼可见的栗子堆,她显得格外兴致勃勃。
树上的人听见她的话,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准备下来帮忙一起捡。
虽然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兴奋的,可只要瞥见她轻快愉悦的模样,便不由自主地心尖发软。
眉目中涌动着呼之欲出的温柔。
谁曾想,白皎捡着捡着就跑远了,男人始终看着她,眼中浮出些许清浅笑意,忽然眉心一皱,顾不得其他,颀长身姿一跃而下。
白皎正兴奋呢,忽然就被他拢在怀里“别往前走。”
白皎抬头,疑惑地看着他,脸颊涨得通红,连说话都结巴起来“怎、怎么了”
他仿佛未曾察觉一般,指着几步外,树林遮掩处,枝丫交错间,竟然垂挂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蜂巢,蜂巢发出嗡嗡的响声,叫她睁圆了眼睛“好大的蜂巢”
外面还有几只蜜蜂,扇动翅膀,嗡嗡地到处飞,显然是巢穴外巡逻的小卫兵。
她吓得瑟缩一瞬,柔嫩脸颊下意识贴紧男人心口,刚才忙着捡板栗,乐在其中,竟然完全忽略了外界的情况。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蜜蜂,蜂巢,八月百花盛开,这么大的蜂巢里,肯定有很多蜂蜜
白皎舔了舔唇,想起野生蜂蜜的滋味,甘甜清香,甜润细腻,因为是采花酿蜜,肯定会有淡淡的花香,叫她一下子就馋了。
“三哥。”她轻声说道。
“怎么了”
白皎“我们能不能采点儿蜂蜜啊”
她说着,直勾勾地看向硕大无比的蜂巢,毫不遮掩自己的觊觎“这么
大的蜂巢,里面肯定会有很多蜂蜜。”
白希皱紧眉头,这涉及了他的知识盲区怎么采”
白皎眼睛一亮,想起曾经在村子里见过的事,山脚下的老猎户曾经也发现过一只蜂巢,赶跑蜜蜂之后,他拎着一个大蜂巢路过村子,白皎当时就和其他小孩子看得眼睛都睁大了。
老猎户和妻子一起生活,夫妻俩没有孩子,因此对村里的孩子格外喜欢,见她们馋得不行,便拿刀割开一点,蜂蜜晶莹清透,流下来后,会在空中拉出黏稠的金线,金灿灿的闪着耀眼光芒。
孩子们一人得了一小块,都欢喜地含进嘴巴里,甜
巨大的甜蜜冲击心脏,在舌尖像颗小炮弹一样陡然炸开,盘旋的余味久久不散,那时候白家还很穷,就算她再受父母宠溺,也不过是时不时能得一个鸡蛋。
像野蜂蜜这样的稀罕物,就连村里的富户,也没得吃呢。
而且,它还能卖不少银子。
总之,各种原因结合起来,白皎直到现在,也仍旧念念不忘。
她回过神,下意识拉着他的衣领,没想到,他竟低下头,漆黑眼眸闪过一抹晦涩,瞳仁倒映出她烂漫纯稚的轮廓“怎么了”
白皎小声说“我们可以用烟熏。”
烟熏蜂巢会把里面的蜂蜜逼出去,她说着还拿出之前捎带上的麻袋,“到时候就用这个装蜂巢。”
正好她们带了火折子,随便就地取材,折几节树上枝条,和地上落了一层的厚厚枯叶一燃。
不过这样还是有些危险。
因此,白希让她盯着,自己拿着火折子小心翼翼地靠近,围绕蜂巢盘旋的蜜蜂守卫还不知道,危险正在慢慢逼近。
干枯的焦叶哗啦一声,燃起火焰,新鲜折下来的树枝还有水分,被火烘烤之后,会产生大量浓烟,他算好风向,滚滚浓烟冲向蜂巢。
白皎紧张得屏息凝神,俯低身体拉住他的手,一点点往后退去“我们快走,离它远点儿。”
她说着,眼睛盯着蜂巢,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便有大量蜜蜂飞出来,它们嗡嗡的朝着蜂巢飞行,急切不已。
然而面对这滚滚浓烟,根本无计可施。
看见这一幕,白皎红唇轻勾,靠着他说“用不了多久,这些蜜蜂就会跑掉了。”
想到清甜浓郁的蜂蜜,她眼里满是期待。
白希没说话,全身僵硬,掌心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指,根本听不清她说的什么话,仿佛隔着一层模糊不清的屏障,唯一有感触的,是她柔软偏小的手掌,只要五指并拢,便能完完整整地将它包裹在掌心。
他垂眉敛目,呼吸迟滞,萦绕周身的,是她与生俱来的幽幽体香,目眩神迷,心潮澎湃,他敏感觉察到这是不对的。
可那股无法形容的情愫,宛若浪潮汹涌抨击他的心脏,叠浪千层,滚滚而来。
“三哥,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舒服。”白皎说着,轻轻凑近他,她生性活泼外向
,见他忽然面红耳赤,就想逗他一下。
“哇,三哥你耳朵好红啊。”
女孩子娇软清甜的嗓音回荡在耳畔,他双唇紧抿,眉眼冷峻,年轻俊美的容貌此时姿容更盛,声音不知何时又涩又哑“没什么。”
白皎轻哼一声“我才不信呢。”
她继续去看蜜蜂,蓦地,身体一僵,指向前方“三哥”
因为惊吓,眼睛前所未有的睁大,紧张地收紧喉咙“好多、好多蜜蜂”
蜂群好像发现了她们
白皎摇摇头,试图将这不切实际的念头驱赶出脑海,她们离得这么远,蜜蜂怎么可能发现得了
白希闻声扭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心头骤然一跳,气势汹汹的蜂群扇动翅膀,呼啸而来。
“快跑”这一刻,什么旖旎情丝,全然化为担忧与惊愕,脑海里的警报拉响,他拉着白皎向后奔逃。
白皎“蜜蜂、蜜蜂真的发现我们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人穿过密集的丛林,身后的嗡响骤然拉近,她悄悄往后看,蜂群只差几步,就能追上他们。
啊啊啊简直见鬼了
她要崩溃,被他拉着踉踉跄跄往前跑,肺里像是破了洞一般,呼呼倒灌着冷气,两条腿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一样。
忽然,她身体一轻。
白皎低下头,散乱的长发飘摇拂过男人脸庞,腰上传来滚烫坚硬的触感,他坚实有力的臂膀紧紧箍住纤细腰肢,失重感陡然传来,让她下意识抱住起眼前人。
看清状况后,红晕瞬间爬满她娇嫩雪白的脸颊。
白皎声音轻颤,眼睫仿若不安的蝶翼颤抖低垂“三哥”
“皎皎,深吸一口气,抱紧我。”
白皎“啊”
下一刻,“扑通”一声。
水面溅起一阵浪花,蜂群追踪着气息,在湖上盘旋了一阵,出于对水的天然不喜,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水中,白皎睁开眼,下意识向上看去,斑斓光束透过水面照亮湖水,形成的光斑瑰丽斑斓,涂满她苍白娇美的脸颊。
温热的水流环绕周身,之前虽然疑惑,她也真的憋了一口气。
她划了划,湖水不算太深,但窒息感无时无刻不在纠缠自己,叫她下意识向上挣扎,被他揽住腰肢。
“咕噜”
水中的阻力让她向后微仰,黑色长发宛若飘摇的水草轻轻摇曳,白皎觉得她要撑不住了,睁大眼睛,一脚轻踢上男人小腿,反被他抓住向上游动。
她的手掌抵上白希的胸膛。
又浓又密的黑色眼睫轻轻眨动,那双琥珀色眼眸宛若最名贵的宝石,透出璀璨的星芒,他低下头,定定注视一瞬。
几秒钟后,矫健的身体带着她向上游动。
树林中,湖面宁静幽深,一只蝴蝶扇动翅膀,摇曳生姿地掠过水面。
“哗啦”一声。
突兀响起的声音惊破宁静氛围,蝴蝶蹁跹着飞远了。
破水而出的两人正是白皎她们。
她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息起来,苍白的脸颊因为空气涌入,泛起浅淡的红晕,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娇嫩肌肤簌簌滚落,她整个人浮在水中,衣衫已经浸泡得湿漉漉的,裹在身上。
白皎轻抿饱满的红唇,声音有气无力“三哥,我、我没力气了。”
她说完喘了口气,全身仿佛软成了一滩烂泥,无力地靠着他,身体轻轻颤抖着。
白希逡巡一周,瞥见湖水一侧有块平坦干净的石台,立刻说道“抓紧我,我带你上去。”
白皎轻轻应了一声“嗯。”
她像只八爪鱼,依附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很显然,刚才的变故已经把她给弄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