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被江殊叫住,冬歉的心砰砰直跳,有些紧张。
感觉他在这个世界玩过火了,留下了不少桃花债。
他抿了抿唇看向他,良心道义上觉得自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而且有些事情,不解释清楚会后患无穷。
不过江殊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耍了他,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折腾他。
不过,无所谓了。
冬歉深吸一口气,目光定定地看向他,轻声说道“江殊,对不起。”
江殊眸光微颤,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跟自己道歉。
冬歉“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恐怕做不到。”
冬歉垂了垂眼帘“在你的酒杯里动手脚,还有把你带到酒店去,其实都是为了报复我哥。”
说完,他还自嘲地笑了一下“不过都说恶人有恶报,难怪我会反过来把自己交代在你手里。”
“如果你心里有气,觉得不尽兴,想报复,没关系,随便你。”
冬歉凑近他,眼眸含着无所谓的笑意“要不这样,今天晚上,随便你对我做什么,如何”
江殊凝了凝眉,心中微痛。
眼前的少年又在自轻自贱了。
就这么低下他高傲的脖子,随便别人对他做什么,好像无论造受到怎样的对待都无所谓的模样。
冬歉以为会从江殊的眼中看到怒火,又或者是恨意,却没想到转瞬间,他就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男人声音颤抖“你不必这样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不久前,江殊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在这封邮件里,详细说明了冬歉在冬家的遭遇,以及冬家父子对他所做的一切。
尚在襁褓的时候就被冬蹇害得失去了双亲,在冬家的这些年又备受冷落,无端承受了不少骂名。
一字一句,将冬歉过往二十年的人生写尽。
那是他心爱的人啊。
这让他如何不心痛。
所以少年在外面买醉,交了那么多不走心的朋友,看起来好像高高在上,却又给人随便玩弄。
或许他已经在心里自暴自弃了很多年。
他垂下眼帘,很有安全感地对他道“别担心。”
他用温暖的手心温柔地抚着冬歉的后脑勺,凑近他的耳朵,一字一句道“我会帮你把失去的从冬家通通讨要回来。”
冬歉眨了眨眼睛,没明白他的意思。
云层的背后,一场风雨正在酝酿。
冬歉觉得,江殊这个人还真的说到做到,雷厉风行。
也不知道他在国外经历了什么,下手如此狠辣果断,甚至丝毫不顾及冬思危是他曾经的合伙人。
这两天,冬歉闲的没事刷刷视频,都能看见媒体上那段流传的视频。
根据当年的行
车记录影像,留存的监控,以及警察局的卷宗,冬蹇当初所做的一切大白天下。
冬家的股票一度跌停。
这下,冬家可以说是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冬歉歪着脑袋想,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主角攻受居然因为他而站在了对立面。
另一边,除了外界汹涌的舆论,他的生活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几天,冬歉经常看看有工人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隔壁住户的房子里搬。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江殊正式成为了他的邻居。
对于江殊的到来,冬歉起初是警惕的,每天出门前都要看一看猫眼,确认他不在才会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后来冬歉不爱做饭,于是每天,江殊都会将自己“不小心做多了”的那份送给冬歉。
冬歉自然也能看出他的小心思,但他发现自己看见江殊被拒绝后失落的样子会于心不忍时,便不再提了。
江殊家里东西全,冬歉习惯了跟他的接触,就开始慢慢会去他家拜访。
有时候留的久点,江殊就干脆让他住下,还特意给他留了房间。
但毕竟是一起上过床的人,冬歉担心有一就有二,每天晚上还是会矜持地回自己的家。
他感觉自己很像温水煮青蛙那个实验里的青蛙,越来越不把江殊当外人。
不过,如果不是上过床的关系,他或许真的会把江殊当朋友也说不定。
因为江殊现在成为了他邻居,冬歉每天回家都比以前有了盼头。
因为江殊的手艺,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江殊说他最近学了一个可乐鸡翅的时候,冬歉正在拆橘子糖的包装袋,闻言,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
江殊笑了笑,语气就跟逗小孩一样“如果今天有人愿意买鸡翅的话,晚上就有可乐鸡翅吃。”
冬歉记下了,数了数自己现在的存款,满意一笑,在江殊工作完回来前就奔向超市。
回家路上,他一边踢路边的小石子,一边走路。
发现鞋带散了,他蹲下来系鞋带,瞥见了身后一道长长的影子,手指僵住了。
有一个男人一直在跟踪他。
这条街上没什么人,身后的男人一直跟他保持着一米到半米的距离。
冬歉不敢打草惊蛇,加快了脚步,边走边给江殊发了一个消息我好像被人跟踪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人攥住他冰冷的手腕,一寸寸地掰过他的手指,将他的手机夺过来,关了机。
男人笑眯眯地看着他,发出一道低沉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好久不见,冬歉。”
这个声音,冬歉是认识的。
他缓缓转过脸来,看见了冬蹇的脸。
男人背着光,面部的五官染上阴影,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冬歉不自觉退后一步,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别这么冷淡,我好待养了你这么多年。”
他的手指从冬歉的脸上虚虚触过,被他嫌恶地躲开。
冬蹇的手顿在那里,随即叹了口气。
“你现在长得,竟比你妈妈还要好看。”
冬歉满眼寒凉“你还敢提她”
他伸手去夺自己的手机,冬蹇却锢住他的手腕,将他一只手死死按在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沉道“乖一点,我们两个好好谈谈。”
冬歉的目光瞥向街道,看见有路人经过,张了张嘴,刚想要喊,冬蹇便警告他“你要是出声,那个路人就被你害了。”
冬歉顿时乖了不少。
他睁大眼睛,怨恨地看着他。
冬蹇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轻笑道“我这里有你妈妈的照片。”
“你不想见见她吗”
冬歉跟冬蹇面对面坐在一家高档酒店的私人包间。
这里除了他和冬蹇两个人外,还站着几个类似保镖的人。
冬歉估测了一下实力差距,确信自己逃不掉,便也索性不再想跑路的事。
精致的菜肴摆在他的面前,冬歉不动筷子,而是看着冬蹇,笑容无不恶劣“怎么,特意把我叫到这里是想亲自对我忏悔吗”
冬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我好歹当过你的父亲,孩子,对长辈说话还是要放尊重点。”
冬歉眼眸微微睁大,觉得他不要脸的程度简直是令人发指。
冬蹇缓缓笑道“你忘了吗,小的时候你被我抱在怀里,我把你放下来,你就哭。”
他的语气听起来仿佛在怀念过往“那个时候的你,还真可爱啊。”
冬歉冷冷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冬蹇手指轻轻扣在桌面上,此刻他敛下眉眼,露出生意人的精明“我来找你,是希望你对媒体说,这些年来冬家人对你很好,当年的车祸只是一场过失,而你已经原谅我了。”
冬歉拳头蓦地纂紧,嗤笑一声“你倒是敢说。”
他站起来想要离开,冬蹇身边就有一个肌肉健硕的保镖起身挡在他的面前,目光阴冷地按住他的肩膀。
冬蹇衣冠楚楚地坐在位置上,假惺惺道“我怎么教你的,真没规矩,别吓到他了,把人放开。”
那个保镖这才听话地缓缓收回了手。
冬歉目光寒冷地看向冬蹇。
冬蹇抬起眼眸看着他,目光淡淡道“其实我们两个之间的条件也好谈,我养了你这么久,你的吃穿用度都是我给的。”
“这样,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条件想从这里出去,就当着我的面,把你身上的衣服都脱掉,我放你离开,怎么样”
他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应该是笃定了自己不会这么做。
毕竟,这里这么多人,都眼睁睁地看着他。
而他甚至无法呼救。
除了答应他的条件,他无路可走。
冬蹇这是在逼他帮冬家洗脱罪名。
可他偏不会让他如愿。
冬歉看着他,毫无笑意的美人面更冷了几分。
须臾,他嗤笑一声,手放在胸前的衬衫上,解下了第一颗扣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