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会看见这些。
难道这些都是真是发生的事情
可是他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为什么一点点都没有呢
而下一秒,仅在一瞬间,包括凯英在内的所有黎明的人都在尖锐的痛呼和惨叫声中化为了灰烬。
扭曲的肢体在火光中僵直地倒下,又被随便一阵风吹为了尘埃,失去了人的形状。
阿塔尔看见“自己”穿过了他的身体,将冬歉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个他正慌乱地去堵冬歉的胸膛处流出来的血液。
可是冬歉的身体早已发冷。
时间仿佛定格在那里。
又或者说,是那个阿塔尔停在了那里。
良久,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冬歉嘴角的血液。
好像只要没有那些碍眼的血迹,冬歉就还是那个鲜活的少年。
可是越是擦,冬歉那张白皙的脸上就越是血迹斑驳。
“不要不要”
“不许死,冬歉,我不许你死,这是命令。”
“不我的错,我不凶你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他看起来实在是有些疯癫,一会恐吓他,一会又卑微地哄他,仿佛生怕吓坏他一样。
那个阿塔尔将冬歉死死地抱在怀里,泪水从眼角滑落。
与此同时,阿塔尔的心里也同样感受到了那样沉痛的绝望。
就好像冬歉真的死过。
他亲眼看见的。
亲眼见证过冬歉死在自己的面前。
胸口忽然剧烈的疼痛。
阿塔尔从梦中猝然惊醒。
梦中那绝望的悲伤感裹挟着他的心脏。
痛得仿佛快要碎掉。
怀中的人轻轻动了动。
就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瞬间把他从噩梦拉回现实。
冬歉还安稳地睡在他的怀里。
阿塔尔像是害怕失去他一般,将情不自禁的将他往怀里拥地更紧了些。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经历过痛彻心扉,那一刻,阿塔尔清楚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死而复生。
眼睁睁地看着冬歉死去的他,何尝不是死过一遭。
系统再次向冬歉发出预警。
现在任务完结无望,继续留下来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冬歉也应该想好脱身的法子了。
阿塔尔毕竟拥有永恒的生命,冬歉可以在这里陪他几年,几十年,但不可能在这里陪他成百上千年。
确实应该想个办法离开了。
冬歉面露深思。
他一向是一个行动派,主要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情,就会立刻去做。
于是第二天,冬歉便向阿塔尔提出了自己想要出去远游的想法。
面
对这个要求,阿塔尔果断提出要和他一起去。
冬歉立刻拒绝道“这次我只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无论阿塔尔怎么说,冬歉都坚持自己的想法。
经历了那晚的噩梦,阿塔尔根本不敢让他一个人。
可冬歉对他说“我玩的尽兴就回来。”
到了最后,阿塔尔终究没有拗过他。
他说“那你早些回来。”
冬歉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离开的那一天,冬歉像往常一样,铺好了被子,从罐子里随手抓了几颗橘子糖装在口袋里,乖乖地把门关好。
阿塔尔似乎还在跟人议事,他没有去打扰他。
冬歉离开古堡,没有根据自己给阿塔尔的出游地图,而是朝着荒无人烟的地方一直走,一直走。
等到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僻静之地,冬歉对系统道“传送我回去吧。”
系统“好的,宿主,可能会有点眩晕,你吃点橘子糖缓缓。”
没等它说完,冬歉就已经提前将一颗橘子糖填进嘴里。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急切的呼喊。
冬歉僵硬一瞬,缓缓转过身来。
阿塔尔就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
冬歉的整具身体已经被光圈包围,很有科幻感的屏幕浮在冬歉的身前,上面显现着任务进度和完成状态。
看见阿塔尔,冬歉鬓角留下了冷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塔尔长久地注视着他。
令冬歉困惑的是,他看起来好像对这一切并不意外。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一直注视着自己“无论你要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冬歉抿了抿唇。
他藏在身后的手缓缓攥紧,对系统道“走吧。”
光圈完全笼罩了冬歉的身体。
阿塔尔匆匆抬手,却只捉到一片消散的衣角。
冬歉回到了快穿局。
这一次,冬歉的身体没有像以往那样轻松。
他坐在原地,缓了很久才恢复精神。
这次的任务进度,红色的进度条依旧没什么气色,可是蓝色的进度条却离重点越来越近。
离开时阿塔尔的神情令他不解。
阿塔尔仿佛看透了自己,可是自己却对他无论如何都琢磨不透。
算了不要再想了。
过去的任务都已经过去了。
冬歉稍作修整就选择了下一个任务。
这次是一个仙侠世界。
系统为他传输了剧情背景。
在这个世界里,冬歉无依无靠,被狠心的老鸨看中姿色卖到了青楼,因为容貌堪称绝色,几次差点被人染指。
一次,有个肥头猪耳的富商看中了他,想要买下他的初夜。
冬歉被他撕烂了衣服,绝望之中想要跳窗逃生
。
对那时候的他来说,就算是死了残了,都比继续待在这里被人糟蹋要好。
就在他闭上眼睛准备纵身一跃的时候,房间了传来了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冬歉回眸一看。
一个仙风道骨的男人背对着他,周身仿佛镀上了一层月华,格外清冷。
那个满眼脏欲的富商死在了他的剑下。
死之后,那富商幻化出他本来的样子。
竟是个百年大妖。
冬歉好奇地想要往前看去,男人却漫不经心的擦了擦剑上的血,交代他,“别看。”
冬歉从小生活在这种声色场所,见惯的都是人与人之间肮脏的床底之事,每夜睡觉的时候,隔壁的声都会透过隔音不好的墙壁传到他的房里,他的整个人生就是用最活色生香的颜色写下的一笔脏字。
那个时候的他何尝见过这样的男人。
干干净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多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原来身处于淤泥中的人最喜欢干净了。
后来,那个仙风道骨的男人将他带回了飘渺门。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救他的这个人是赫赫有名的月冥仙尊。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苦尽甘来吧。
仙尊居然愿意收他为亲传弟子。
听人说,月冥仙尊从来没有收过亲传弟子。
冬歉一下子就从泥里被捧到了天上,飘渺门里的人都想窥一窥他的真容。
只可惜,仙尊宝贝他宝贝的紧,从来没有人见过仙尊带会来到人究竟长什么样。
仙尊待他确实温柔。
这里的人大多辟谷,仙尊知道冬歉尚是凡人之躯,就时不时地给他开小灶。
仙尊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但实际上,做出来的食物十分美味。
哪怕是最简单的菜色,经他一手,也是冬歉吃过的最美味的佳肴。
冬歉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么温柔的人。
于是他近乎是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冬歉以为从此以后,自己的命运就会有所不同。
但遗憾的是,冬歉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废柴,根骨极差,旁人半日就能学会的东西,他得琢磨数月。
尤其是御剑飞行,他摔下来数次,有次特别严重,腿都摔骨折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敢碰这御剑飞行之术。
即便仙尊依旧温柔待他,但是冬歉也隐隐也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失望之色。
冬歉日日勤学苦练,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仙尊的青眼。
可就在他终于学会御剑之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想给仙尊看看的时候,他看见,仙尊又带回了另一个弟子。
除他以外的亲传弟子。
这个新的亲传弟子叫江守月,和他简直就是一对反差。
冬歉相貌妖孽,他风清月朗。
冬歉根骨奇差,他天之骄子。
仙尊不再单独给自己开小灶了。
他更多地待在江守月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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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歉感觉自己成为了衬托鲜花的绿叶。
而且更糟糕的是,江守月似乎也喜欢仙尊。
每次冬歉想要去找仙尊的时候,江守月都能以别的理由将仙尊带走。
或者是有门仙法没有参透,又或者是有个心得想要分享。
冬歉发现自己再也不是仙尊的第一选择。
于是乎,他难以自抑地生出嫉很的心理。
江守月的父亲是朝廷命官,家中世代显赫,天之骄子,衣食无忧。
可是自己有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江守月明明已经有了一切,却还要来跟他争抢他唯一的东西。
于是,冬歉屡次陷害江守月,希望能抹黑他在仙尊中的形象。
得到的却只有仙尊的一句“你不要再胡闹了。”
在那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冬歉曾经是青楼出身的秘密被人说出去了。
一时之间,他从人们口中仙尊心爱的底弟子变成飘渺门的耻辱。
就连师弟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他总是找仙尊哭诉。
可是仙尊似乎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冬歉实在是无法承受,他的脊梁骨都快被那些流言蜚语给压弯了。
可是他下山之后霉气爆表,居然遇到了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尊。
冬歉的灵力低微,面对魔尊当然是无法招架半分,死在了魔尊的掌下。
他的一生就如同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就算偶有温情,那也是水月镜花。
总归都是要消散的。
系统以上就是这个世界的剧情梗概。
冬歉我发现你这些剧情梗概的个人感情色彩都太重了。
系统这是我们快穿局文案员精心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宿主有更多的代入感。
冬歉嗯,代入感确实很强。
在他们聊天的间隙,冬歉已经百分百地融入到了这具身体里。
于是紧接着,冬歉就感觉到了一阵明显的眩晕。
眼前的景色堪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但
冬歉很快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竟飞在天上。
飞在天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御剑术
看着冬歉的身体左右晃动,系统赶紧叮嘱道宿主,别往下看快稳住心神
但是很显然,它说晚了。
冬歉的身体已经跟着脚下的剑紧急地进行自由落体运动。
最终还好是系统在冬歉落地之前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不然冬歉可能刚上线就下线了。
但系统和冬歉的积分并不算多,就算紧急兑了个保护罩,那也是一个劣质品。
好在冬歉最终落入了水中,减少了伤害。
一分钟后,一双白皙的手扶在了岸上。
冬歉湿漉漉地上了岸,被风一吹,皮肤白里透粉,难受地呛咳几声。
系统滴宿主,剧情来啦。
你伤痕累累地想给师尊展现自己刚刚学会的御剑术,却看见你的师尊谢清枫给你带回来一个小师弟。
想不到这么快就进入了关键剧情。
不过伤痕累累吗
冬歉审视了一下自己。
虽然没有受伤,但也衣衫凌乱,浑身湿漉漉的很是狼狈。
勉强算是吧。
冬歉将鬓间的乱发撩至耳后,将自己扎在土里的剑拔了出来,对系统道“走吧。”
另一边,江守月正跪在谢清枫的面前。
室内点着熏香,格外雅致。
高台之上,谢清枫的鹤发束起,淡淡的银色光华笼罩全身,远远就能感觉到他骨子里的清冷。
谢清枫神色淡淡地端了一盏茶,音色凉凉地询问身旁的人阿歉去哪了”
旁边的弟子回“一大早就没看见他,可能又去什么地方自己玩闹去了吧。”
谢清枫垂下眼帘,淡淡嗯了一声,似乎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须臾,他对江守月道“你的父亲对你寄予厚望,我跟你的父亲早年也算相熟,如今你父亲委托我好好教导你,我自然是不能辜故人的期望。”
他从腰间摘下一物,亲手递去“这枚玉佩,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物。”
匆匆赶来的冬歉进门时,正好看见了那枚玉佩。
根据剧情介绍,原主一直很喜欢那个玉佩,但是谢清枫从来不让他碰。
可是现在,这碰也碰不得的东西却又被他随手送人。
眼前的这一幕,对他来说应该格外刺眼。
“师尊”,冬歉看着他,目光隐隐约约带了些委屈。
他看起来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淋淋的,单薄的布料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纤细漂亮的身体。
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副破碎的画,目光紧紧锁在谢清枫的身上,眼尾泛红,像是被抛弃的小可怜。
江守月微微侧眸,目光微动。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虽然惊艳,但他脸上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变化。
谢清枫看见他这副样子,语气微微有些加重“怎么弄成这样”
冬歉这才意识到,堂中的诸位客宾皆是仪容规整只有自己形容狼狈,发梢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渗水。
还有跪在师尊面前的那个少年,更是仪表堂堂,风光霁月。
一看就是被名门世家的书香和纸墨,一点一点熏陶出来的。
跟他这种青楼出身的人截然不同。
师尊甚至还将他平日里别在腰间的贴身之物当见面礼送给了他。
那是自己求了好些天都求不来的东西。
刚刚好不容易学会御剑术实在是太开心了,所以献宝一样,想赶紧做给师尊看看。
结果,就被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年给比了下去。
手中的剑被委屈地握紧。
冬歉嗓音发颤“师尊”
“我学会御剑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