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台的布置已经接近尾声。
江守月核对完最后一丝细节,上前同长老汇报进度。
这次的修缮比往日效率高上不少,主要是有江守月出力,对于所有步骤的安排都仅仅有条。
“辛苦了。”,长老看着江守月的眼神也不知不觉带了点欣赏。
江守月轻轻颔首“应该的。”
这边的工作开始收尾,江守月的眼睛余光不自觉飘向冬歉那边。
脑海中不断回想杨青青说过的话。
冬歉有喜欢的人。
是谁多久了
有多喜欢
另一边。
冬歉负责去各个仙门发邀请贴。
飘渺门的仙门考核,除了内部人员观看之外,还会邀请其他仙门有资历的前辈来观赏。
所以历来,飘渺门都对仙门考核格外重视,它不光可以考验弟子们的水平,更代表着飘渺门的名声。
冬歉接过自己负责的请帖。
上面沾有淡淡地灵力,若是拆开来,会有一直银光闪闪的灵蝶从信中飞出,盘旋,舞动。
灵蝶游走过的地方,会浮现一行行字迹,据说是月冥仙尊亲笔所提,清新飘逸,苍劲有力。
谢清枫不愧是飘渺门的门面。
做大事的时候,果然还是要请到他。
负责这部分的柳音师姐拆开一封示范作用的请帖,看见从信中跃出的灵蝶,冬歉周围的人都发出了一声声兴奋的欢呼声。
那只灵蝶盘旋在冬歉的耳边,纤长美丽的蝶尾处浮现文字。
是谢清枫的字。
能以飘渺门的名义去各个仙门送请帖,大家都觉得与有荣焉,纷纷交头接耳,腰杆不自觉都挺拔了不少。
只有冬歉一直专注地欣赏着谢清枫的字。
他眸光顿了顿,不自觉地想要伸手触碰。
就在这时,场地上狂风大作,冬歉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猛兽的嘶吼声。
场上的人纷纷戒备起来。
长空下,冬歉看见一道硕大的黑影正朝他飞奔而来。
那黑影落地,又再度跳起的间隙,冬歉看清了他恐怖的竖瞳。
血色的,庞大的,让人胆寒的。
身旁终于有人惊呼“是秘境里的凶兽逃出来了”
冬歉这才回神。
周遭的人已经开始四处逃窜。
可那凶兽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冬歉发现自己往哪躲,那凶兽的竖瞳就往哪里看。
情急之下,冬歉被什么东西绊倒,栽在地上。
手中的请帖撒了一地。
有灵蝶挡在他的身前,很快又被猛兽尖锐的牙齿咬了个粉碎。
再抬眸时,那凶兽已经俯冲过来,竖瞳紧盯着他,目标是他的脖子。
这是想生生咬断他的喉咙。
冬歉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锋利的剑刃挡在了他的身前。
是江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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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歉的目光微顿,指节缓缓攥紧。
原剧情里好像是有这么一段剧情。
忽然出现的凶兽,自己的胆小软弱和江守月的孤勇强大形成鲜明的对比。
既然不是意料之外的剧情,冬歉悬着的心就稍稍放了下来。
还好,只是龙傲天秀操作的剧情。
“没事吧师兄。”,江守月担忧地望过来。
“没事。”,冬歉掀起眼帘,平静地看着他,淡声道,“别分心。”
江守月果然回神,专注对付那只凶兽。
他故意将那凶兽惹怒,将它的目标变成自己,顺势引开,解除了冬歉的危险。
冬歉的目光紧紧地锁在江守月的身上。
有几次,那凶兽锋利的爪子几乎都要拍在他的身上,又被他闪身躲过。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只有冬歉还算冷静地看着。
对于江守月的实力,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江守月采用的是消耗战术。
那凶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气喘吁吁,却连江守月的一根发丝都没有挨着。
江守月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时机。
就在此时,月冥仙尊凌空出现。
无数银色如冰晶的锁链从天而降,如同天罗地网一般困住了那凶兽庞大的身躯。
凶兽嘶吼一声,还想挣扎,但那些锁链已经深深地嵌进了它的肉里,与此同时,冬歉听见凶兽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谢清枫鹤发仙仪,稳稳落在地上,绳索幻化成剑的形状,飞到了他的手中。
以剑化形。
这是剑道的至高境界。
修炼到这个境界,修仙者手中的剑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变换出任何形状。
那只凶兽已经伤痕累累地倒在了地上,双目发白,苟延残喘,看起来只剩一口气了。
冬歉眼巴巴地看在眼里。
对于冬歉来说,这可能是他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
江守月同样看着自己即将收服的凶兽被谢清枫一招制服。
他收了剑,像谢清枫拱手行了个礼,眼中却看不见任何情绪。
“师尊。”
“你做的很好。”,谢清枫淡淡道,“看来今日就算我不过来,你们也能化险为夷。”
江守月扯了扯唇角,笑容很淡,又很快消失。
他的眼睛余光下意识地看向冬歉。
冬歉敬业地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谢清枫的身上。
谢清枫又嘱咐了江守月什么,眼底藏了些许欣赏。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神情看过自己。
他对江守月温声说“你的实力已经远超同龄人,甚至比为师当年更有天资,再过几年,你也同样能一招制服这种凶兽。”
这真是极高的褒奖。
冬歉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
他甚至没敢上前。
确实,这次凶兽出没的事情,他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明明同样是月冥仙尊门下的人,可是他偏偏什么忙也没有帮上,只能坐在地上等着保护。
如果不是江守月刚好在,拖延住了时间
如果不是江守月以身作饵
他可能已经死了。
他应该谢谢他的。
可是,眼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
江守月现在得了师尊的夸奖,心里肯定很开心。
可是师尊的眼里没有自己。
没有自己这个只会拖后腿的废物。
冬歉的手攥得紧了紧。
无声的窒息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直到谢清枫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这个时候,冬歉好像才回过神来。
同谢清枫一起看过来的,是飘渺门的那些同门。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冬歉总觉得他们的目光带着刺。
像是对自己的批判。
所以为什么只有他这么弱呢
其实在发现天资不行之后,冬歉有一段时间为了留在这里,拼了命的练习。
那个时候,他一身的伤。
可是,他的实力却毫无长进。
那个时候,他甚至害怕谢清枫的目光。
他怕在里面看见失望,和鄙夷。
但江守月来了之后,他发现师尊对自己,或许无视和不在意更多。
委屈涌上心头的同时,身体上的疼痛也隐隐开始复苏。
冬歉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受伤了。
刚刚摔的那一下,好像还挺严重的。
是啊,明明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却还是受伤了。
怎么会有自己这样的人呢。
除了拖后腿,好像什么都不会做。
眼眶渐渐染上了点点湿意。
谢清枫仍在看他。
这是冬歉第一次没有回应他。
他却好像没有听见谢清枫在叫自己一般,抿了抿唇,忍住情绪,转身离开了。
冬歉并没有紧着处理自己的伤势。
他打开纸袋,拿出谢清枫给他的最后一块点心,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吃着。
江守月因为担心特意过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冬歉的吃相很安静,也很干净。
点心吃完后,他用手帕擦走了指尖的残渣,走到水盆前洗了洗手。
江守月眸光颤了颤,温声道“你喜欢的话,以后我给你做。”
冬歉擦手的动作顿了顿。
最终,他将那块干净的擦手布放在了架子上,没有理会他的问题。
良久,他缓缓道“江守月,你是不是什么都擅长,什么都会啊。”
剑
术他会,做点心他也会。
这个世界上就好像没有他不会的事情。
所以每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自惭形秽。
就好像自己是为了衬托他而存在的一般。
虽然知道他救了自己。
可他就是有一根悬在心里的刺。
谢清枫比起自己,好像更喜欢江守月一点。
而且会越来越喜欢越来越喜欢。
自己除了变强一点,变得比他更强一点,好像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在修仙界,强者为尊。
谁不喜欢强者呢
如果自己一直这样废柴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丢掉的。
那个时候,江守月就会成为谢清枫唯一的亲传弟子。
而他会沦为笑柄。
他以后会去哪
会回到青楼去吗
他不知道。
他也不敢知道。
看着冬歉这副落寞的样子,江守月的心紧了紧。
他不知道他这副样子,究竟是因为师尊,还是因为自己。
刚想说些什么,江守月瞳孔一缩,在冬歉的腿上看见一抹红。
“师兄,你流血了。”
冬歉这才回神,看见自己腿上爬着一道丑陋的血痕。
“不是大事。”,冬歉平静道,“你先走吧,我自己处理。”
“可是”
“我说,你先走。”,冬歉剜了江守月一眼,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江守月这才发现,冬歉的眼框有些泛红。
他忽然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好。”,江守月离开前,不放心地嘱咐道,“解决不了,就叫我。”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我随时在。”
冬歉没有理他。
在江守月离开后,冬歉长长舒了口气。
装了一天,累死了。
冬歉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倒在床上,没有去管自己的伤势。
反正放在那里,它自己会好的。
晚上,冬歉在梦中辗转反侧。
仙门考核将至,凤煜却好像没有任何动作。
再这样下去,自己如何在仙门考核中取胜
他不会是在骗自己吧。
倘若他骗了自己
冬歉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在仙门考核中出多大的丑。
自己一个人丢人倒是无所谓。
只是自己丢人,势必就是给师尊丢人。
那个时候,谢清枫一定会讨厌自己。
他岌岌可危的地位就会被撼动。
冬歉坐起身。
思来想去,他还是点了蜡烛,披上斗篷,一个人出去了。
他其实很怕黑。
一个人走夜路,其实很怕。
路上很暗,他不小心绊了一跤,刚好磕到受伤的地方。
那处地方肯定肿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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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管不顾,站起来继续走。
走到那处禁制前,寒风瑟瑟吹拂在他的脸上,发丝飞扬。
冬歉吹灭蜡烛,闭上了眼睛。
禁制中的环境还是四季如冬。
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冬歉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凤煜的身边。
凤煜在闭目养神。
但冬歉知道,他一定知晓自己来了。
他的指节缓缓攥紧,有些紧张道“喂,能听到吗”
无人应答。
冬歉沉默一会,见他不醒,只好道“那我走了。”
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一双手将他拉进了怀里。
男人凑近他的耳朵,凉凉勾唇,轻笑道“我允许你走了吗”
他拖长的语调懒倦而危险,冬歉忍不住头皮发麻,僵硬转身。
良久,他稳住心神,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你答应我的事情,会好好做吗”
凤煜眯了眯眼,意有所指地看着他,玩味的音调性感清冽“当然会好好做。”
冬歉看着他不正经的样子,总觉的这个“好好做”另有他指。
冬歉不满道“我好好问,你好好答。”
凤煜锐利的黑眸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透出几分傲然的强势。
冬歉的心陡然一惊。
他是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以这种平起平坐的姿态同凤煜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