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泉井下的阵法山英,你先放开我。”裴汶拍了拍仇山英的手背。
仇山英松开手臂,将裴汶从怀中放出来,又把自己的手抽出,转而压在裴汶的手背上。
想看路侠写的斩情证道失败后第 101 章 100 饮孟婆汤吗请记住域名
裴汶擦干眼泪,继续对孟沉霜解释“还是先说天上都吧,千年前文帝飞升时创造此物,并以神力将天上都和天下灵脉连接起来,吸纳部分灵气维持天上都运转,当年修仙界各大世家门派为对抗魔族结成了联盟,也有意将这联盟继续维系下去,因之文帝创天上都的做法没遭到什么反对。
“世人也觉得神明之力宏伟,天上都城这般外物高悬于天、不染尘俗,虽有天尊之说,但毕竟尊位有六,不至于生出个修仙界的皇帝来,又有灵官之位广纳天下英才,也算是公正。可谁没有私心即使是成了神的裴桓
“他的道侣凤雪生就任天上都首尊三百余年,裴家坐稳了修仙界世家前列的位置,而那天上都的灵泉灵源有许多被偷偷转入了裴氏囊中。凤雪生后来因身体衰竭卸了任,几十年后坐化身死,不久之后,文帝便忽然来到了人间,一面继续指点裴氏崛起,一面试图复活凤雪生。
“不知何故,凤雪生只余残魂几缕,裴桓有一种用灵气神力修复魂魄的秘法,但需要的量极大,他用了无数天上都灵泉仍是不够,又在天下各处设汇菁阵,吸纳种种力量汇入桐都的大阵枢心。”
孟沉霜“醴泉井下的阵符就是枢心”
裴汶摇了摇头“枢心是山英。他们发现神兽狻猊的身体可以汇聚转换各方驳杂的力量,净化过后的力量再从桐都输向别处。”
“天上都”
“最近才有分向天上都的通路,之前一直是送往极北雪原,那里的古战场是当年文帝战死埋骨之处,凤雪生濒死之际独往雪原,身故于此,我猜他的残魂也在极北雪原古战场附近。”裴汶道,“所以我们炸了桐都内的灵力通路,又带走了阵法枢心,是真的会被裴桓追杀到天涯海角。”
孟沉霜蹙眉“其他天尊灵泉被挪用的事吗”
裴汶“知道。早年修仙界世家林立,能够获得天尊之位的世家宗门并不固定,来来去去,裴氏也需勉力才可保下一席之地,但后来世家衰落、宗门崛起,天尊之位逐渐固定在几个大宗手中,裴氏、春陵医谷、天瑜宗、倚泉寺,这几宗的高层应该都知道挪用灵泉之事,毕竟裴氏每一回都记得给他们也送一些好处。”
“你的意思是,所有天尊都知道。”
裴汶忽然思索片刻“顾元鹤可能不清楚,我看他匆忙接任天瑜宗主和天尊之位,对一切都稀里糊涂的,宗内那些老骨头瞒着这事不告诉他,就可以把他的那一份灵泉也昧下来分了。唉,总之知道这事儿的人都被打点好了,各自闭上了嘴,即使这些年裴桓抽取灵泉越发过分,只要不短了自己的那一份,大家也都默不作声。”
孟沉霜脑海中忽然闪过几处风景“归柳镇的锁灵阵、雪席城的九龙镇山河大阵、侘
音山的净煞阵都因为缺少灵力维持而失效了。”
裴汶无可奈何道“裴桓拿走得太多,剩下的灵泉不够用了,天底下恐怕还有更多原本以来灵泉之力运行的阵法或工程逐渐失效,四起、妖魔横行,辑案台愈发忙得不可开交,但又不能对外说明原因。”
裴汶话音刚落,山洞外忽然传来三声笃笃笃的敲打声。
连续而平缓,仿佛在敲门。
裴汶吓得浑身一僵,抱着仇山英往后躲。
浮萍鹿鸣齐齐出鞘,寒光飞闪。
洞外风雨大作,一道执伞的人影静立于血红屏障之外,左手立于胸前,向洞中四人颔首。
孟沉霜的精神紧绷得像是一根绷紧的弓弦,弦上之箭随时可能脱手而出。
他借着火光看清来人,却是一瞬讶然“问冤大师”
“阿弥陀佛”年轻的僧人道一声佛号。
谢邙警惕抬剑“圣僧怎会深夜到访”
问冤与谢邙目光相接时,微微笑了笑,接着便看向孟沉霜“我来寻明帝。”
孟沉霜“问冤大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问冤微微讶然“我见你在凤凰台上四处查访,又炸毁桐都阵法,以为你将一切都想起来了,我能进来吗外面雨真大。”
“不能。”孟沉霜道,“问冤大师,我们之前认识吗除了倚泉寺那一面。”
问冤摇头,并十分遗憾地往下面看了看,随后盘腿悬于水波之上,以潭水为席,坐在孟沉霜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孟沉霜又问“那么大师曾与明帝相识”
问冤又摇了摇头。
孟沉霜蹙眉“若是这般,大师不知明帝如何音容,又怎么找得到他呢”
“神明之身,一见便知。”问冤微微笑道,“只不过文帝寄身雪首尊,明帝用着魔君燃犀的躯壳,寻常人无法看透这肉身,便识不得。小僧幸得慧眼一双,可看破虚相,直达真身。”
问冤见孟沉霜仍极审慎,补充道“前几日,我与施主在凤凰台相遇,施主将谢仙尊变作一只玳瑁猫儿,很是可爱喜人。”
孟沉霜扫了他一眼,忽然回过神看向抱着仇山英缩进洞角的裴汶“汶天尊,七十一年前,你又是如何在天上都认出明帝”
裴汶“如圣僧所言,只要看见神,便知道是神了,就是神长得和人不一样。”
“什么模样”
“呃,就是各种各样。”裴汶比划着手指。
一直站在孟沉霜身侧,静默不言的谢邙在这时忽然问“传言问冤大师为佛祖降下圣僧,将解厄渡世,此言可真”
问冤松开手中油纸伞,执伞悬浮半空,他双手合十行礼“出家人不打诳语,真。”
“解何厄,渡何世”
“三千世界,苦海无涯,我渡此世,解此世之厄。”
“与明帝有关”
问冤思索半晌“无关,
也有关。”
孟沉霜与谢邙对视一眼“何意”
问冤看着他俩,圆圆的眼睛中露出几分怅然明帝果然什么也没想起来。我实为文帝作乱人间而来,若循天地之理,神界与人界绝然一分,神仙不可下凡,亦不可干预人事,但文帝飞升以后,始终与人间有着千丝万缕的纠缠,所以六百年前天道将其打落凡尘,
“千万年来,被打落凡尘的神明神力尽失,神元也将速速散尽,像文帝那般寻到躯壳容身不死者,万中无一,而明帝这般闯下人间的神仙更是开天辟地只此一位,这些事本该归天道管,但文帝依恃神明之名搅乱凡尘,人间灾祸连连、民不聊生,却使佛祖生渡人之心。
“只是小僧虽有圣僧之名,却依然是个凡人,无有佛名、无有神位,虽可济世,却无从消除一切混乱的根源所在,我知道文帝就在雪首尊体内,却杀不了他。”
“为何”谢邙问。
“因为只有神才能杀死神。”裴汶的声音从洞中幽幽传来,“当年裴有央死于浮萍剑下,但不知除了什么差错,剑主没有进一步剿灭文帝神魂。”
问冤颔首“的确如此,所以小僧想请明帝再出一次剑。”
“若是明帝不愿呢”
问冤微微讶然,看向于此时出声的谢邙,片刻后垂眸低眉“小僧明白谢仙尊的意思,此行艰辛,谢仙尊忧心道侣安危,但是大祸将至,唯有出击才可自保。我猜明帝想了些办法封印住了神力,这才躲过天道窥伺,只是如今
“小僧能找到此岛,裴氏与文帝必也将发现几位的踪迹,小僧之前说的话,如果一位不爱听,且当做一缕风,葬入浪雨,但唯有神明之力才可与另一位神明抗衡,施主切记,文帝并非善类,勿要掉以轻心。”
孟沉霜微微点头,朝屏障之外走去,谢邙立刻伸手牵住他,却只抓住了一截衣摆。
问冤见孟沉霜来到雨中,似乎是接纳了自己,轻轻松了口气,将油纸伞倾向孟沉霜的方向。
下一刻,那赤红色锦缎衣袖自谢邙指尖滑落,谢仙尊自问冤出现就冷峻非常的眉眼陡然一颤。
只听得一声闷响,孟沉霜手起掌落,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刀直接打晕问冤。
油纸伞瞬间砸进潭水中,被狂风刮走。
浮在水面上的问冤眼看着就要下坠沉潭,孟沉霜拎着他的领子,把人拖回洞中“我亦非善类。”
那把油纸伞越飘越远,即将没入目力不可见的漆黑暗夜之中,忽然,水波卷起一个浪头,将伞压入黑沉沉的浪潮之中。
孟沉霜把这小和尚扔到火堆边躺着,拉起他的手看了看。
只见小和尚手掌和小臂上全是烫伤烧伤和各种灰烬,怕是在桐都中救了一通火,随后飞奔到这远在千里之外的飞鸥岛来。
问冤年纪尚不到百岁,比燕芦荻还小,修为没有多么精深,这一路奔波后早就灵力耗尽,不过是强撑着,直到被孟沉霜一掌打晕,才在昏睡中露出疲态。
孟
沉霜从旁边一堆瓶瓶罐罐中寻找伤药。
谢邙“我来处理,你衣服湿透了,先换件衣裳吧。”
孟沉霜把自己挪到对面坐下,只是用魔气烘干了衣裳,又取出一只扁圆形的随身酒壶,却没有打开盖子饮下,只是看着它感慨“一个一个的上赶着催我去杀人”
上一个总是催促着他做事的人还是哦,不是人,是系统
系统会和明帝有关吗
仇山英“这是什么酒”
谢邙侧头看了一眼孟沉霜手中的酒壶,瞬间变了脸色。
孟沉霜看向缩在山洞阴影里的仇山英和裴汶,笑了笑说“山洞深处很冷,别躲着了,过来烤火吧。”
裴汶战战兢兢地抱着仇山英坐回火边,孟沉霜把剩下的竹实醴醪递给两人。
他打开酒壶的盖子,却没有任何酒香散出,无论是苦是甜“这是孟婆汤。”
“因为容易醉”仇山英问。
孟沉霜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仇山英话中的意思,笑道“这不是一壶酒,也不是因为它会让人喝醉忘忧而称孟婆汤,这就是人死以后转世投胎前,要在忘川河边、奈何桥头喝下的孟婆汤,我从九泉冥府里偷了一壶出来,当时裴练鸥就在我身边,却没能发现。”
“你想忘掉什么”
“什么也不忘。”孟沉霜摇了摇头,注视着手中的酒壶,“我发现孟婆汤似乎能让我记起来一些被忘掉的事,或许是这些记忆被深埋在脑海中,需要一碗孟婆汤来解除束缚。”
谢邙沉声问“你想去找文帝,是吗”
孟沉霜缓缓点头。
“七十一年前,你没能成功。”
“我知道,我不只没能成功,还让文帝知道了我的存在,四处翻掘我的尸体,不知道是想找到些什么。”
裴汶在这时说“我不知道裴桓命人寻找的东西是什么,但我知道他要那东西是为了复活凤雪生。”
孟沉霜闭了闭眼“就如问冤所说,他一定很快就会找上门来,我不能坐以待毙,束手就擒。”
“如果有些事是你自己决定忘记,那一定有原因,”谢邙紧随而说,“或许它们本就该被忘记,强行忆起会招致灾祸,想想那些雷声和头疼。”
孟沉霜睁开眼,轻轻笑了一声“谢南澶,如果没有裴汶和问冤说出我和文帝必有一战,你不会阻止我找回记忆。即使今夜文帝不至,裴氏之人也会很快找来为我护法吧,南澶,我不知道喝下孟婆汤后会发生什么。”
谢邙一言不发的望着孟沉霜。
片刻以后,他转身走向洞外风雨如晦的暗夜,直到他的背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孟沉霜听见熟悉的声音被暴雨模糊成朦胧的一片。
“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裴汶被这山洞中压抑的气氛冻得暗中打了个颤,他看见孟沉霜脸上虚浮的轻笑随着谢邙的离去而逐渐敛去,某种幽深可怖的气息弥漫开来。
火焰撕咬着空气,噼噼啪啪,把孟沉霜那张如雾如月的面容映亮半边,另一半却仿佛深深隐入了命运的阴影中。
他起身走入洞穴深处裴练鸥的藏宝之处,回来时手里捡着一堆兵器和一只玛瑙杯。
孟沉霜把一堆金罩钟、护身铠、碧霞弩、七星刀等等灵气一并抛给裴汶“一会儿如果出了什么事,劳烦汶天尊护好仇山英和圣僧。”
裴汶手忙脚乱地接住“我明白。”
说罢,孟沉霜把酒壶里的孟婆汤倒入玛瑙杯,坐到火边,用火烧热,腾腾水汽从杯中飘出,他用左手扇了扇。
这时,裴汶递过来一把坠着毛球装饰的扇子,孟沉霜接了,反应过来这毛球怕不是用仇山英的狻猊毛团出来的。
孟婆汤水汽滚滚如雾,孟沉霜打开扇子,把水雾全部扇向自己,十分谨慎地控制着用量,以防喝得太多真把一切都忘了个干净。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松动,无数画面接连闪过,或明或暗,还有隐约的滋滋电流声。
画面闪烁得越来越快,孟沉霜不得不闭上眼整理脑海中的思绪。
单单是蒸汽已经不够用了,他一口饮尽滚烫沸腾的孟婆汤,仿佛有电光瞬间在他的脑海中炸开。
记忆如浪涛奔涌而来,迎面盖头压向他,瞬间淹没了孟沉霜的意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从来没有2099年,没有一生都活在病房中的孟沉霜,也没有什么游戏叩神。
有的只是一个死于大水中,穿越成大虞肃宗左相萧平宁嫡长子萧绯的年轻人。
他与肃宗第七子李瑾相识于十六岁,第一次见面时,他酩酊大醉,撞在李瑾身上,对这位七皇子说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李瑾面有愠色,拂袖而去。
三年后的肃宗薨逝之夜,却也是萧绯执剑立于李瑾身侧,送他荣登大宝。
情起如明月乍现,恩深若流云万里。
鲜衣怒马少年郎,并辔同游,总有豪情万丈,更何况一个是九五之尊,一个是位极人臣,谈笑之间鸿图霸业。
君臣之间从无半点猜忌,更有耳鬓厮磨温言软语,萧绯愿作天子剑,提携玉龙为君死。
十年来,东治西通,南征北战,无往不利。
至于什么朝臣参他一本以色侍人、佞幸而已,再参他一本封无可封、帝王心腹大患,于萧绯而言,不过茶余饭后,笑骂之例。
千秋功过风流云散,何必管这人言众口、何必管那青史几笔,他自救民水火、阻敌百万,当时当刻问心无愧便是。
只可惜彩云易散琉璃总碎,还不等什么笏满床做陋室堂,歌舞场变衰枯杨,萧绯便在屹州的大雪中,燃尽了匆匆如烈火的一生。
他早就知道了卢荜风所作的一切,也早就做好了补救,于此不过叹惋几声。
雪席城的仗会打得更加艰辛,但萧绯确信这一战必胜,一切阴谋阳谋皆不足为惧
,他更不需要李瑾铤而走险御驾亲征,只为送一把所谓仙剑。
在屹州刀割剑破般的风雪之中,他提着那把李瑾亲手交给他的断蓬剑,立于雪席城头,面对九狄千军万马,毅然守过多少次月圆月缺。
却终没能敌过萧萧天命。
雪席城之战的确大胜,萧绯在破军山南北做下的布置更助大虞军队势如破竹,直将九狄王庭踏破。
可他自己却死于沙场之上,终兵解飞升。
神仙所在的神界的确是个很不一样的地方,萧绯的神魂迷迷茫茫、兜兜转转许多时间,才终于明白自己竟成了神。
神界与人界之间的天门终年紧闭,他不能够下界,但却能看到人间发生的一切。
李瑾活着,无论他与萧绯之间的情与爱有多荒唐,他始终是一个明君。
没了昱明上将军常伴身侧,朝臣终于反应过来,昭宗并不任性,一向是知人善任,雄图伟略,龙骧虎视,将整个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
昭宗终身不立后,不纳妃,膝下无子,册其兄之子为储君,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即使后来有过求仙问道之举,却也从未荒废过朝政,一生日乾夕惕,励精图治。
大虞四海升平,民熙物阜。
即使偶有天灾人祸,也在昭宗的一力挽救下,不至于酿成大祸,毁坏国之基业。
这是凡尘黎民耳闻目睹、倍感幸甚的治世。
但明帝高居神界,却看到了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
凡间种种灾祸本不该发生,山野中丛丛生机也不该消散。
当年的东海寇盗、北原九狄之战,后来的上留山地动、琊江洪水,如此诸多灾难不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明帝看见有人在盗取大虞国朝气运,还有人大量抽取人间灵气,似是修仙中人所为。
他几番探寻,又询问神界其余众神,方知晓曾有一位神明,名作裴桓,世称文帝,不久前被打落凡尘,这些事都是他的手笔。
明帝问难道无人可以管束他吗
神仙们说修仙者杀不死神,神仙又下不去人间。
明帝又问那天道呢
神仙们说天道无私、无情、无念、无智,文帝狡诈,精于伪装,天道没有发现他的歹行,而我们这些知道的神仙又无法与天道沟通。
明帝大惊天道竟这般蠢笨
神仙们你再骂一句试试呢
明帝死天道你哔,哔哔,哔哔哔
神仙们你看天雷劈你没
明帝没有。
明帝实在没有想到一方天道原来如此不智能。
不过天道有常,人道有为,他思量着既然文帝可以在凡间搅风搅雨,自己应当也有办法下到凡间击杀文帝。
众神仙们大惊失色,皆言私自下界是会被天雷劈的
明帝只道劈就劈,他会赶在被劈死之前手刃文帝。
大虞承安四十九年,昭宗李瑾驾崩,终年七十岁,落葬返枝山念陵。
同年,修仙界庚琳一百一十七年,无涯兰山谢邙降生。
大虞景同三年,修仙界辛琢元年,明帝强开天门,入凡尘,途遇文帝袭击。
几日后,第叁佰贰拾陆任剑阁阁主孟瞰峰于长昆山中拾一婴孩,见其天生道骨道心,将来必为不世之材,遂收入门下,作唯一亲传弟子。
那日晨间清冷,遍地生霜,孟瞰峰便为这孩子取名为孟沉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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