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霜真的好过分
她知不知道沈惊澜醋劲多大,知不知道有多难哄啊
叶浮光想到她之前几次吃醋就让自己难以应付,都没办法想象自己曾经和贵霜见过面、而且还给她留下这种想抢过去的印象,虽然这问题显然是贵霜有病,但沈惊澜情绪肯定会被影响。
听见小王妃当着大宗朝臣的面再度说出拒绝,大衹这位王女的面上终于没再见到笑容,她碧蓝的眼睛通透澄澈,仍如初见般美丽,但里面却没有任何柔和的情绪。
就像即将发怒的大海。
叶浮光很快意识到她确实是在发怒,因为那股很奇异的、从前她在不知明月姑娘身份时分辨不出的浅香味,而今尖锐地、精准地朝她压来。
是曼陀罗。
贵霜的信香就像她这个人,表象都是错觉。
就像花,开起来的时候是浅粉、淡白的,原著里也是这样将她的信香幻象描述得无害的,实际上,曼陀罗连花香都是带毒、致幻的,被她的信香压迫,能力不强的乾元和地坤,同样会出现奇怪的幻觉。
她的信香控制得非常精准,既然是朝叶浮光而去,就绝不会让旁边的王旭尧他们感受到一点,至于沈惊澜,也只不过是她前进路上需要顺带推倒的路障。
粉白的、低垂着脑袋的曼陀罗大片大片地生长,自她脚下,朝着皇帝右手边的方向压去。
途中,艳红色的山茶一团团绽放,试图抵御,可惜却让曼陀罗反而生长在了那些靡靡红花上,让人生出它们原本就是同一颗植株上长出的错觉。
贵霜很轻地嗤了一声。
她承认,沈惊澜的兵法谋略、还有本事都强过普通人,但那又如何很可惜,这位大宗的岐王殿下,只是一个地坤
这是她人生最大的败笔。
在红色茶花和曼陀罗生长到一起的时候。
白色的雪花簌簌从空中飘落,因为释放这股信香的乾元不太能控制范围,所以东一片、西一片地胡乱飘着,好在终归知晓应该往哪里去,所以那些冰晶雪花落在枝头,将沈惊澜的山茶香一同包裹。
红色的茶花花瓣凝结出冰,然后像是冬日北境的屋檐,冻出长长的冰棱。
朵朵冰花将茶花冻住,同时扎穿了那喇叭形态里又带细丝的曼陀罗花。
贵霜在这时候很奇异地回头往苏挽秋那里看了眼。
扬了扬眉头。
似乎在质问她什么。
但苏挽秋垂下了眼帘,自然避开了和她的视线接触,自从解救了自己的身份危机之后,就再度恢复成寡言神秘的圣女形象,这会儿甚至还专心致志地看自己身边的婢女倒酒。
于是贵霜的那声笑就变得更微妙。
她先前没有闻到叶浮光的信香,还以为她是那种能将信香收敛得很好的类型,没想到是本来就没有信香。
是小雪花啊。
刚好能成为
她的克星
她更喜欢了。
短短时间,在其他臣子都看不到的场面对峙里,贵霜很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去看她也没多尊重的皇帝。
“我不太了解中原文化,不过听闻这里的婚事并非自己做主”她重新露出笑容,对沈景明微笑着问,“既然她们的婚事是皇帝赐下的,那最终如何应该也由天子定夺,是这样吗”
沈景明抿了抿唇。
虽然他很不喜欢叶氏,甚至觉得她狐媚手段多、惹得阿澜对她情根深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即便他再怎么挤兑叶氏,也不能在这种公开的场合做下那种取消臣子的圣婚、改而将对方塞给外臣来使的事。
于是淡然说了句“圣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者,也没有两国联姻以乾元入赘的前例,轻描淡写地把贵霜的话堵了回去。
从明面上看,她的计划算是流产了。
两国的联姻也在这两桩身份不合的选择中,不了了之。
自大衹使团入皇宫之后,宫宴才开没多久,就这般一波三折。
似乎预示了两国的和平持续也会遍布阴云。
待宫宴结束之后,臣子们鱼贯出宫、各怀心思地离开,再看不出半点来时兴致勃勃的气氛,尤其是天上还淅淅沥沥地落下雨来,不一会儿就把宫道给铺出湿淋淋的潮色。
叶浮光和沈惊澜被宫人一路相送,走到岐王府的马车跟前,如意赶忙接过伞,发觉她们俩的脸色都不太对劲,便只小声地唤了声“王爷、王妃”,就不敢说更多的了。
直到马车的两重车厢门都被推开
进入里面那间之后,小王妃发觉外面落雨的凉意从车窗外飘进来,微凉的感觉在这小空间里飘开,她坐下发现雨下得大了些,抬手想去把窗户关上。
结果才刚伸出手,就被炙热的掌心捉住手腕,将她往后方拉去。
叶浮光根不稳,摔进了沈惊澜的怀里,愣了下,才意识到她的信香已经在这马车里盛开,刚才对贵霜充满攻击性的红花,这会儿同样极具侵略地往她的衣领、脖颈里钻。
“王”
话都没有说完。
唇齿就被堵住,甚至因为撞上的力道不轻,让她嘴唇都发麻。
叶浮光面庞立即就红了,虽然沈惊澜的动作有些凶,但她也没躲,而是抬手去抚她的后背,然后试着回应她的动作。
结果沈惊澜非但没被安抚到。
反而愈演愈烈。
马车什么时候开进了岐王府中也不知道。
连那一阵雨都停了。
但车厢里的人却还不见出来。
守在外面的如意也不敢催,和过来迎她们的郁青对视了眼,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郁大管家只好怀揣着疑惑,让众人都站远一点。
直到车厢里的微凉都被席卷的热意取代。
叶浮光的嘴唇还是麻的,甚至不看也知道
肯定红了,又肿又疼,她欲哭无泪地在沈惊澜怀里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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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沈惊澜将她压入怀中,低低的声音响起。
然后就听小王妃带着鼻音忿忿地骂,“好讨厌她我和她又不熟”
紧跟着,唇瓣再次被咬住。
叶浮光没忍住,抬手在她的肩膀上推了推,含糊地冒出一句“是真的”她刚才都试图在亲吻的空隙里解释自己和贵霜的认识过程。
但也没有可以说太多的。
因为贵霜就是那个送她狐狸的人,她们的两次见面都有王府的其他人看到,甚至在太清楼的时候,贵霜前脚离开、沈惊澜后面就到了。
听见叶小狗的辩驳,沈惊澜停顿了片刻,很轻地应了一声“嗯”。
她当然相信这两人不熟。
而且也知道叶浮光根本不喜欢贵霜、甚至还表达出了明显的厌恶。
但是。
想到之前的馄饨摊上那个花楼女子,后来被叶浮光坑了却也依然对她另类相待的许乐遥,还有将她抢走过、刚才又在殿上对她出言相护的苏挽秋,以及这个才见过两面、就对她动心思的大衹死敌
她的小狗就是很可爱,让每个看到的都想抢。
马车车厢里一直没有灯,这会儿周围那些举着灯笼的婢女也避开距离,令她们俩相拥的方寸之地没有多少光芒。
于是那双凤眸里不能向旁人展露的恐怖侵占欲肆无忌惮在黑暗中漫开,像是饥饿太久的猛兽,睁开绿油油的竖瞳,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威胁声。
但她的嗓音却是悦耳的、甚至是温柔的,好脾气地和叶浮光商量道
“把你藏起来好不好”
藏起来。
再也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不管是信香、气息、目光、还是模样,从此都只有她能得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