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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姜邈这话说的有些闷闷不乐, 又像警告又像威胁的。

    这实在不符合她平日里的性格作风。

    造型师不得不重新审视起面前这个男人和姜邈的关系了。

    周屹川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门,给助理打去一通电话,让他把今天晚上的饭局取消了。

    他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有避开旁人, 所以姜邈听得一清二楚。

    “你今天还有别的事吗”她好奇问他。

    这人对酒桌文化很反感,平时能推的饭局几乎都推了。

    剩下的都是些不得不去的。

    而且今天这个局她多少也听说过一些, 某个大人物的退休宴。

    当初周屹川的外公退位后, 是对方接手填补的空缺。

    做为他外公一手培养的学生, 按照辈分,周屹川应该喊他一声二叔。

    于公于私,这场饭局他都应该去。

    可现在却随便一个借口就推了。

    所以姜邈感到好奇,是多重要的事情,让他如此重视。

    因为她此刻的起身, 造型师和她之间门的距离也拉开了。

    周屹川的神色得以缓和,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淡声反问“几点结束”

    姜邈愣了愣, 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红毯几点结束。

    “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是九点半, 但之后还有个晚宴。可以参加也可以不参加。”

    周屹川点头。

    他的问题到此为止。

    简简单单的几个问题却把姜邈给问懵了, 他问这个做什么

    是想坐在这里一直到她走完红毯吗

    还是说,他推掉那场饭局的真实原因, 就是为了等她走完红毯

    可是这怎么可能。

    走个红毯而已,对她来说很重要。可在他这样的资本眼中, 就是一群人穿着华丽的衣服在镜头前走几步路而已。

    他居然会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 推掉至关重要的饭局

    造型师似乎看懂了二人的关系。

    女明星和她背后的金主。

    难怪姜邈今天连s的裙子都能借到, 而且还是亚太区的负责人亲自开车送来的。

    他也给好几个影后影帝做过造型,目前为止还没看过谁能有这个待遇。

    他眼观鼻鼻观心,知道这个场面不是自己能插手的。安静做自己的事情, 力求将存在感缩到最小。

    周屹川倒还真的在休息室坐了四个小时,一直等到姜邈走完红毯。

    她今天做为压轴,穿着那身超季s高定出尽风头。

    大轴轮不到她,留给了更有资历的前辈。

    顾玫的团队提前整理好的通稿全都发不出去了,显然没料到她还有这一手。

    更加没料到她的时尚资源能好到这种程度。

    s都能借到。

    姜邈心里装着事儿,原本说的是两个小时就能结束,结果硬拖到了四个小时。

    再好的脾气等久了,也会磋磨出怒气来。

    更何况,周屹川只是看着脾气好。

    接受完采访,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拎着裙摆就回了休息室。

    为了不祸及旁人,她让经纪人带着整个团队好好放松一下,她请客。

    把人都弄走,她独自一人回到休息室,还不忘反锁上房门。

    屋子里很安静,顶灯可调节亮度,只有化妆时才会调到最亮。

    这会是档暖黄色,有些昏暗。

    化妆间门的内部构造分为两个部分,外面是化妆间门,里面才是休息区。

    有沙发和用来小憩的床,中间门用了帘子做阻隔。

    这会帘子拉上了。

    姜邈看见了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是周屹川的。

    她知道他还没走。

    轻手轻脚的绕到帘子后面,里面是灯光没法完全照顾到的地方。

    可见度相对来说低了许多。

    周屹川靠着沙发,就这么坐着睡着了。以往总是一丝不苟的人,如今罕见带些疲态,他最近这段时间门应该很累。

    辗转几个国家的奔波。

    姜邈脚步停顿,突然有些不忍心叫醒他。

    周屹川的工作量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其实到了他如今的位置,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下面的相关负责人去做。

    但他的野心太大,他的野心与他温和的性格明显形不成正比。

    野心太大,就永远不会停歇。

    会很累吧。

    叹息声有些轻微,哪怕是在这安静的房间门里,仍旧听不仔细。

    但还是扰醒了周屹川。

    毫无预兆的睁眼,姜邈的目光猝不及防就撞见他深邃的眼底。

    那里总是深不可测。

    姜邈有些尴尬,轻咳一声移开视线

    “吵醒你了吗”

    她并不走心的和他道歉。

    后者摇头,坐直身子,抬手揉了揉眉心。

    “几点了”他问,声音伴随着轻微的沙哑。

    姜邈弯腰去拿桌上的手机“十点四十。”

    他又缓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走吧。”

    姜邈没动“可能还要等一会。”

    他停下,回头,眼神平静的看着她。

    姜邈总爱擅自解读他的眼神。

    她觉得他此刻一定是在不耐烦,觉得已经等了这么久怎么还要继续等。

    哪怕他的眼神可能没有任何含义,只是单纯的在等她把话讲完而已。

    擅自解读,又擅自为此生气,刚才的愧疚烟消云散,她坐在椅子上赌气“我还得卸妆还得换衣服,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

    整个团队都被她提前叫走了,现在这些事都得她亲自来做。

    周屹川沉默数秒,点了点头,又退回到刚才的位置,重新坐下。

    姜邈小心翼翼地摘掉耳环,还有脖子上的项链。

    这些珠宝都是借来的,天价,贵得很。

    弄坏了得赔。

    项链摘下,她看着上面的蓝宝石爱不释手。

    女人都是龙,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她也是龙,也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这么好看的宝石,谁不喜欢啊。

    只是可惜。

    她叹了口气,将项链放回首饰盒中。

    她买是买得起,可这些珠宝是不对外出售的。

    拆卸完身上的珠宝,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注视着自己。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

    周屹川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身上有种松弛的贵气。

    此时正看着她,眼神并无绮念。

    似乎只是想看看,她到底能磨蹭到什么程度去。

    姜邈抿了抿唇“你赶时间门吗”

    周屹川摇头“不着急。”

    他说话的口吻总是很淡,好像天塌了也不能在他这里掀起波澜来。

    姜邈觉得自己有时候很拧巴,说难听点,就是犯贱。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周屹川这副无悲无喜的样子。

    蠢笨的人不擅长剖析别人的内心,看到的好坏都是浮于表面的。

    姜邈是在富贵人家长大的大小姐,虽然和周屹川的家庭比不了,但她也算是从小被保护的很好。

    不然也不能有多余的时间门去无病呻吟。

    所以她一直都看不懂周屹川,在他面前,她总会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而消除这种挫败感的方式,似乎就是让他变得身不由己。

    她伸手抓挠自己的手臂和脖颈,模样有些痛苦。

    周屹川毫无波澜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眉头微皱,问她“怎么了”

    她继续挠“不知道,很痒。”

    为了上镜效果好看,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都涂抹了大量高光。

    见她越挠越用力,白皙娇嫩的皮肤都开始出现一道道红痕。

    周屹川起身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挠伤了。”

    休息室内有医药箱,预防不时之需

    周屹川从里面找出止痒膏,挤出一点在指腹,然后涂抹到她刚才挠过的地方。

    他指腹温热,带着一点薄茧。

    触碰到的一瞬间门,姜邈下意识抖了一下。

    周屹川抬眸“疼”

    她摇头,诚实回答“痒。”

    周屹川收回目光,继续刚才的动作。

    “应该是过敏了,但不确定过敏源。待会还是去医院看一看。”

    姜邈再次摇头“不是想挠的那种痒。”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奇怪。

    周屹川这样细心的人自然是注意到了这算得上明显的变化。

    他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姜邈突然低下头来,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和他撒娇“你亲亲我我就不痒了。”

    有那一瞬间门,姜邈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眼底的情绪一变再变。

    包括那只还握着她手腕为她涂药的手,也从一开始的虚握转为收紧,她甚至觉得下一秒他就要将自己拽入怀中。

    可那样的想法转瞬即逝。

    因为那股力道松开了。

    他声音透着几分无奈“不要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这不是什么好习惯。”

    姜邈万分乖巧地点头,伸手去抚摸他的眉心

    “皱眉也不是什么好习惯。”

    屋子里实在太安静了,所以她的话显得尤为清晰。

    像是一枚玻璃珠掉在铺满瓷砖的房间门。

    一路弹跳,回音在耳边持续了很久。

    不等她再开口,放在一旁的手机接连响了两声。

    联系人上写着的名字是贺政南。

    自从上次接受完采访后,两人互加了联系方式,这是他们之间门的第一次联系。

    下周有档期吗,想邀约你来拍年底正刊的封面。

    正逸年封

    天上掉馅饼了这是。

    因为涂药,两人是面对面坐着的。中间门距离不过一指。

    所以刚才那条消息,周屹川应该也看到了。

    姜邈刚要回复,被他稍显低沉的声音打断“要去吗”

    她愣了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平时从来不插手过问她工作方面的事情的。

    “什么”

    他有耐心的重复一遍“一定要去”

    姜邈不明所以“去啊,有机会为什么不去。”

    周屹川一点一点松开了手,他点头“嗯。”

    姜邈见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那是几个小时前他刚到的时候,经纪人给他倒的茶。

    这会儿早凉了。

    喝茶也是有讲究的,不能喝放了太久的。

    周屹川在这方面一向挑剔,这会儿反倒像是旁的一切都不在意了。

    他喝了一口,又去喝第二口,直到一整杯的冷茶全被他给喝完。

    她并不聪明,周屹川又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所以很多时候,姜邈其实听不懂他的话外音。

    除非他有意让她知道。

    卸妆的手突然顿住,她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抬眸看向他。

    后者喝完茶了,把玩起那只茶杯,坐姿闲散,周身却带着很深的疲倦。

    今天的他似乎格外怠懈,没了平日里的礼仪教养,窝在在沙发里,好像随时都会睡着。

    姜邈像是察觉到什么,一种很怪异的情绪涌了上来。

    就好像在她的胸口塞满一团棉花,那种一直伴随她的,若有若无的空虚感被填充。

    周屹川放下茶杯,又开始拨弄起桌上的不倒翁。

    手指将它朝一旁推开,又看它以同样的速度晃回来。

    他百无聊赖地继续推。

    手肘随意地搁在沙发扶手上,身子侧坐。

    现在的他没了平日里的杀伐果断,更加没有那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他好像回归到普通人的身份。

    一个没那么高兴的普通人。

    卸妆棉在她掌心被无意识地揉了几下。

    姜邈心里那个突然形成的荒诞想法,可信度更高了。

    她凑到周屹川跟前,拿走那个吸引他注意力的不倒翁。

    笑容狡黠地说“你亲我一下,我就拒绝他。好不好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