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宋南星脑子一炸,他深吸一口气,将人扶稳了关上门,说“你忍一忍,没事的,我送你去卫生中心。”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沈渡还是安慰他自己,宋南星把沈渡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下楼。
沈渡比他高了半个头,明明看着挺瘦的人,结果重量竟然不轻,宋南星有些吃力地把人从四楼弄到一楼时,已经累得出了一头汗。
宋南星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
烧得迷迷糊糊的沈渡趴在他肩上,身体重量完全压上来,脑袋无力地垂在他颈间。像是嗅到了什么气味一样,原本安静的人忽然在他颈间不断嗅闻拱动着,宋南星甚至感觉到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颈侧舔了一下,像是舌头。
那种濡湿温热的感觉让宋南星头皮发麻。
他努力偏着脑袋躲避,叫了沈渡一声。
沈渡抬起眼看他,那双总是非常温柔的眼睛此时看起来满是迷离混沌,猩红的舌尖舔过唇瓣,他低低说“好香”
宋南星“”
他面无表情,甚至还有闲心想,幸好舌头还没变成分叉的。
入睡前看过的新闻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宋南星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力拍拍他的脸“沈渡你清醒一点,我们马上去卫生中心,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知道吗”
他很怕沈渡晕晕乎乎的时候真给他来一口。
沈渡眼睛睁大了一些,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宋南星不敢再耽搁,重新把人架起来,往地下车库走去。
刚走没两步,就看见周悬也抱着个人从另一头走过来。两人撞上后都有些惊讶,周悬打量着趴在宋南星背上的沈渡,眉间的川字纹更深了些“也是吃了水产品,被污染了”
“嗯,我们下午吃了小龙虾。”
宋南星看一眼被他抱在怀里的人“他也是”
他认出了周悬抱在怀里的少年,是五楼那个沉默寡言存在感非常低的邻居。上次他跟沈渡去六楼还狗时,还在楼梯间遇见过对方。
“这是五楼的住户吧,你们认识啊”
“是我的学生,他父母不太管他。”
周悬看一眼怀里的少年,对方就连生病了也是安安静静的,手臂蜷缩起来没安全感地环抱着自己,脸埋在他胸口。只有实在难受的时候,才会小声地哼唧两声。
他神情不由柔和了些,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对宋南星说“你也要去卫生中心吧我的车已经开过来了,坐我的车去吧,路上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宋南星的车还在地下车库,要拖着这么大个沈渡过去实在费劲,他就没有跟周悬客气“那就麻烦你了。”
周悬的车就在楼栋不远处的主干道上,周悬把许来放在副驾驶上扣好安全带,又折返回去帮着宋南星把沈渡扶上了后座。
把两个病人安顿好,周悬从后备箱拿了两瓶水以及两支注射器
交给宋南星“如果他渴得厉害,就给他喝点水。但别让他喝太多,不然代谢加速可能会导致躯体异化速度也跟着变快。我来开车,你多留意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万一他们出现躯体异化的情况,立刻把镇定剂给他们打下去。”
宋南星接过来“我知道了。”
周悬点火启动车子,飞驰赶往卫生中心。
宋南星将注射器放进口袋,让沈渡靠在自己身上。
沈渡身上的温度高得有些吓人,宋南星怕他烧坏了脑子,又用纸巾打湿了水给他湿敷。
期间沈渡还算配合,只是一直迷迷瞪瞪总想往他脖子那儿凑,宋南星怀疑他被污染后受到本能的影响,想找地方随时给他来一口。
他不敢放任沈渡凑近,只能化被动为主动,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人死死禁锢在怀里不让他乱动。
好在高烧让人变得虚弱,沈渡不知道是不是折腾累了,被他用力禁锢住之后,逐渐老实下来。
宋南星给他喂了两次水,大概二十分钟后,周悬陡然踩刹车停了下来。
“到了”宋南星探头往外看,却发现前面的路被警察拉起了警戒线,重重围了起来。
周悬降下车窗询问“出什么事了我们急着去卫生中心。”
穿着防护服的警察个个荷枪实弹,神色凝重地朝他们摆手“前面有突发事件,整个片区都封锁了。你们绕道吧。”
周悬调出导航,外城区通往内城区最近的只有两条高速,如果走小路要绕很远。他点开另外一条路线,看见有人在地图上做了标记。周悬点进标记看了眼,说“有人说另一条路也被封锁了。”
宋南星调出国道导航“绕路要多四十分钟,这次的污染症状好像恶化很快,他们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周悬在导航上找了一会儿,说“附近有一家社区医院,社区医院也有精神污染科,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如果不行再走小路去卫生中心。”
时间紧迫,做下决定之后周悬就立即调头往社区医院赶去。
社区医院确实很近,十分钟就到了。
宋南星扶着沈渡下车,跟周悬一前一后进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晚的缘故,社区医院虽然开着门,前台却不见人影。
周悬说“值班室在那边,我去看下,可能太晚了前台没安排人。”
他抱着许来往值班室走去,宋南星则扶着沈渡在诊室靠墙的椅子上坐下来。
半夜里社区医院没什么人,宋南星左手边一排诊室都关着门,只有走廊的灯亮着。宋南星又给沈渡喂了一点水,仔细检查了他的眼球和舌尖没有变化,又确定皮肤也没有异常的分泌物后,才稍微放下心。
这时旁边的诊室忽然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宋南星愣了下,起身走到诊室门前敲了敲“有人吗”
诊室里的说话声停下,里面的人说“进来。”
宋南星推开门,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医
生正弯着腰在办公桌下的柜子里翻找什么,他也顾不上对方还在忙别的,快速说“医生,我的朋友可能误食了被污染的水产”
话还没说完,就见医生抬起头来,长长的鲜红的分叉舌尖在唇上舔了舔,两只凸起的没有眼白的眼睛看着他,说“把你朋友带进来看看。”
说话时,他嘴角淌出涎液,混合着牙齿上还没凝固的鲜血滴落,在白大褂上溅点血色。
在他脚边,一条鲜血斑驳的腿伸了出来。
“谢谢医生,不用了。”宋南星猛地关上门,匆忙扶起沈渡转身就往外走。
他扶着沈渡行动不便,只能大声朝值班室喊了一声“周悬,这家医院不对劲,赶紧走。”
周悬抱着许来从值班室大步走出来,身上都是红色的星星点点,眉间皱痕戾气深重“这家医院也被污染了,医生的异变情况看起来比新闻上的患者更加严重。”
话音没落,他猛地挺住,看着门口缓慢围过来的人,声音发沉“看来卫生中心判断有误,这次水产品污染恐怕早就开始了,绝对不止一个星期。”
医院大门外,十来个皮肤青绿的人摇摇晃晃围拢过来,和诊室里的医生一样,他们双眼凸出只剩下黑色眼球,近似蛙类的青绿色的皮肤上分泌出淡黄色粘液,猩红的分叉舌尖从宽大的嘴裂里伸出来,贪婪地看着宋南星一行。
周悬一脚踢上大门,宋南星飞快配合用挂在大门把手上u形锁把门锁上。
这时右手边的诊室传来开门声,宋南星余光瞥见医生摇摇晃晃地出来,弯腰直接把沈渡背在背上,对周悬说“他们动作不快,我们先上二楼躲躲。”
两人从左手边的楼梯迅速上了二楼,找了间靠里的诊室暂时藏身。
宋南星把沈渡藏在办公桌底下,一边平复急促的呼吸一边拨通韩志的电话,但通话见面持续许久,却没有人接。
这时周悬说“我跟收容中心请求支援,但楚队说内城区出现了紧急性突发污染事件,所有人手全都抽调去内城区了。”
他和宋南星对视一眼,听着走廊里传来的沉重脚步声,沉声道“楚队会想办法调派人手来支援,但在支援赶来之前,我们得靠自己撑下去。”
宋南星从口袋里摸出折叠瑞士军刀,说“把他们留在这里,我和你一起去。”
周悬看他一眼,没有拒绝“镇定剂呢,先给他们注射了,以防万一。”
宋南星把两支镇定剂交给他,看着周悬给沈渡和许来注射。
安顿好两个病人,宋南星在抽屉里找到了诊室钥匙,从外面把房门锁好,两人才一人一边,贴着墙小心翼翼地走到楼梯口,这时诊室里的医生已经摇摇晃晃地上了楼梯。
他不断伸缩舌头,发出断断续续的含糊声音“病人,病人在哪”
宋南星捏着刀柄,目光从上到下将他扫了一遍,寻找对方的弱点。
医生青绿色的皮肤一直在分泌淡黄色的粘液,使得他整个人看起
来湿漉漉黏糊糊的,走过的楼梯台阶都被那种淡黄色的粘液润湿,留下两行湿痕。
宋南星的目光扫过楼道口放着的灭火器,他朝周悬打了个手势,指了指灭火器。
周悬一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宋南星收起刀,蹑手蹑脚地拿起灭火器,拔掉了铅封和保险栓,用口型说“青蛙怕缺水。”
蛙类主要靠肺部和皮肤进行呼吸,但它们肺部构造原理很简单,不能完全靠肺部呼吸生存需要,还需要依靠皮肤上丰富的毛细血管进行补充氧气。
所以它们的皮肤总是分泌粘液,保持湿润状态。
一旦脱离了湿润潮湿的环境,皮肤变得干燥脱水,蛙类很容易死亡。
医院这些人异变的症状和蛙类十分相似,用对付蛙类的办法对付他们,或许有用。
宋南星握住灭火器的喷管,背部紧紧贴在墙壁上,用下巴指了指已经快要走到楼梯口的医生。
周悬明白了他的意思,悄悄拿起了另一个灭火器。
两人握着灭火器,屏气凝神等待着医生上楼。
因为鼓起来的肚子,医生的动作很慢,他拖着沉重的躯体,像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一步一个台阶缓慢地往上爬,鲜红的舌头则以和笨重身体完全相反的灵活不断地弹出,猛地抽打在瓷砖地面上,砸出一个个坑洞。
“病、病人,出来”
医生终于快要爬上了二楼,鲜红的舌头猛地弹回宽大的嘴裂中,脑袋迟缓地转向宋南星所在的方位。
“找到了,嘿嘿。”
呆滞的黑眼珠锁定了宋南星,医生张大了嘴,口腔里细长的红色卷在一起蓄势待发
另一侧周悬看准时机将喷管对准他的背部,狠狠按下了压手。
白色粉末顿时喷薄而出。
宋南星巧妙地避开弥漫的粉尘,也将喷管对准了医生一阵狂喷。
高压之下,医生笨重的身体被冲得踉踉跄跄,白色粉尘覆盖了他湿润的表皮,阻断了获取氧气的途径。
弹射出来的舌尖因为缺氧脱力,软软地从嘴角垂落下来。
两人直到喷完了两瓶灭火器才停下来。
医生浑身上下被白色粉末覆盖,已经出现了严重缺氧现象,青绿色的皮肤变得紫涨发黑,一张大嘴拼命张开,呼哧呼哧地喘气。
鼓胀的肚皮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里面隐约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顶动。
“他肚子里好像有东西。”宋南星小心地靠近,从口袋里摸出折叠刀,锋利的刀锋弹出来。
他眯起眼弯腰用锋利的刀尖在医生薄薄的肚皮上一划
乳白色的卵争先恐后地从医生胀大的肚子里流出来。
这些卵一个足有乒乓球那么大,里面包裹着一只只已经长出了四肢的蝌蚪。
接触空气和粉末之后,蛙卵迅速脱水变得干瘪,里面没能孵化出来的蝌蚪也变成了一滩黑水。
但也有那么一两个卵成功孵化了,青绿色
的怪物用五指刺破卵膜,从里面挣扎着爬出来。它们的四肢躯干类似人类,头部却是蛙类的三角形,皮肤呈现湿润的青灰色,喉咙里发出刺耳的“哇哇”声。
和宋南星曾在301看见的那个蛙头人很像。
周悬提起灭火器的金属瓶,将已经开始啃食医生尸体的幼小蛙头人砸死,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难怪被污染的患者躯体异化都加速了,这些寄生蝌蚪才是污染的源头。”
而那些遭受异变成怪物的人,不过是这些蝌蚪的养料罢了。
这时楼下传来重物倒塌的巨响,宋南星从二楼栏杆往下看,看见大门外的那些人已经撞到了大门,正挺着凸起的大肚子,摇摇晃晃往楼梯方向走来。
周悬冷声说“绝不能让它们孵化出来。”
光是这些人已经难以控制,一旦他们肚子里的东西孵化,后果不堪设想。
“我来困住他们,你再去找灭火器。有酒精也行。”
周悬说着脱掉了外衣,皮肤表面逐渐覆盖上一层黑色绒毛。宋南星还没来及惊讶,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长出了八条布满黑色绒毛的蛛腿,拖着巨大的腹部爬上了天花板。
他整个人吊挂在天花板上,上半身还是人类的形态,但从腹部往下却已经是巨大的蜘蛛腹部。他用八只蛛腿飞快织出巨大的猎网,神色歉意地朝宋南星说“我的躯体异化形态是蜘蛛,希望没吓到你。”
宋南星摇摇头,转身往各个诊室去搜罗有用的东西。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整个二楼都翻了一遍,灭火器和医用酒精都搜罗了过来,放在二楼走廊备用。
周悬已经制作好了陷阱,他爬到了二楼走廊的天花板上,像一只真正的蜘蛛一般,一瞬不瞬地盯着楼梯口,耐心地等待着楼下的猎物撞入陷阱。
宋南星拎起一只灭火器,紧靠墙壁站着。
楼梯上响起沉闷的脚步声。
宋南星屏气凝神,耐心数着阶梯数,却被忽然响起的尖叫声打乱了计数。
声音似乎是从一楼西边传来,是个女人的声音,间或还有孩子的哭声夹杂,但只响了两声就弱了下去,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宋南星和周悬对视一眼,他小心探过身体往楼梯口看了一眼,那些怪物已经爬到了楼梯中段,但也有那么一两个落在末尾的,听见尖叫声后,调头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宋南星脸色凝重了些,对周悬做了手势“我去。”
周悬朝他点点头,天花板上垂下白色蛛丝,将灭火器卷了上去。
宋南星提着灭火器小心往走廊另一侧的电梯走去。
乘电梯到了一楼,宋南星刚出电梯就迎面撞上一个落单的怪物,他反应迅速地一脚将怪物踹开,用灭火器对着一阵猛喷。
幸好他们反应不快,宋南星确保怪物不动弹了,又用折叠刀把凸起的肚子划开。
果然满肚子都是乳白色的卵。
宋南星用灭火器对卵做了一遍消杀,才循着动静找过
去。
撞击声从西面走廊尽头传来。
宋南星轻手轻脚地靠近,就看见一个怪物正在撞诊室的门,诊室的金属门不算坚固,已经被猩红的长舌砸出了一个个的大洞,摇摇欲坠。
门内隐隐约约传出压抑着的恐惧哭声。
宋南星握紧了灭火器缓缓靠近,手里的灭火器已经轻了很多,不知道够不够对付这一个。
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砸门的怪物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有一片深重的阴影蔓延开来。
缓慢游动的阴影犹如触须一般,紧紧尾随在他身后。
宋南星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怪物背后,蓄力举起灭火器,狠狠朝怪物的头砸了下去。
怪物被砸了一个踉跄,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砸了第二下第三下
鲜血混着白色的浆液爆开,宋南星看着还在抽搐的怪物,面容冷沉、十分熟练地用刀破开了对方的肚皮。
再如法炮制用灭火器对流淌出来的蛙卵进行灭活。
全部处理完,他把用空的灭火器扔到一边,擦了一把脸上溅射的鲜血,敲了敲摇摇欲坠的门,缓和了声音对里面的人说“没事了,你出来吧。”
里面的人似乎在犹豫,宋南星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凑在门上破洞上张望了片刻,直到确定真的没有怪物了,门才吱扭一声打开。
出来的是个年轻女人,看着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样子,怀里还抱着个婴儿,被襁褓包得严严实实,有微弱的哭声传出来。
女人看起来吓得不轻,脸上都是灰尘和泪水,她压抑着哭腔期盼地看着宋南星“你是警察吗我是得救了吗”
宋南星摇摇头“警察可能还得有一会儿才来,我们先去二楼躲一阵。我的同伴在那边,不会有事的。”
一听说他不是警察,女人表情顿时变得惊慌起来。但她大概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更危险,只能忍着哭腔跟在宋南星身后。
宋南星捡起灭火器瓶提在手里做武器,看一眼她怀里的襁褓,叮嘱道“你看好孩子,别让他哭得太大声。”
女人点点头,轻轻拍哄襁褓。
宋南星当先走在前面开道,这时身后的婴儿不知怎么了,微弱的哭声忽然变得大起来。
“哇哇”的声音被走廊扩大,格外的刺耳。
宋南星听着“哇哇”的哭声总觉得有些耳熟,正要转头确认,鼻间却闻到一股浓郁的腥臭味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宋南星看见女人朝自己咧开嘴,猩红的分叉舌尖舔过嘴唇。她怀里的襁褓散开,青绿皮肤的蛙头人跳下地,身后拖着长长的脐带一样的东西,末端连接着女人的腹部
不到一尺高的蛙头人用漆黑的眼珠看着倒在地上的宋南星,眼神并不如之前那些怪物呆滞。
它吃掉了和母体连接的脐带,女人顿时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皮囊一样倒了下去。唯有肚皮高高鼓起,里面的东西像是迫不及待想要出来,把薄薄肚皮顶得变了形。
幼小的蛙头人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宋南星,长长的舌头一卷一卷,嘴角流出黄色涎液。
但没等它走近,就有黑色的触手从阴影中钻出来,小心将昏迷的人卷起。
猎物被抢走,蛙头人发出愤怒的叫声,却猝不及防被另一条触手刺穿了身体。
那些触手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恨,又反复碾压,直到将它的尸体碾成了一滩肉泥,才满意地卷着宋南星离开。
人类听不见的频率里,有声音此起彼伏地说“我的。”
“是我的。”
“不许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