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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腹点触在唇间,像一个昭然若揭的暗示。

    但冉寻偏偏若即若离,模样含笑,却漫不经心。

    这个动作解读有很多种,可以导向暧昧,也像揣摩打量。

    像只对人类伸出蜷曲尾巴尖的猫猫。

    游纾俞很快挪开视线。

    或许不是推拒,因为冉寻察觉到,微烫气息正扑在手指上。

    女人刚刚洗漱过,唇是未着口脂的粉色,触感软凉。

    白日里规整到难近身侧的女人,到家后竟柔软而不设防备,让人升起想欺负的心思。

    只可惜,是个直女。

    冉寻正觉得惋惜,手腕忽被轻握住。

    游纾俞止住她越界的举动,视线不知什么时候移了过来,神色淡淡。

    但只有冉寻能看见的距离里,一抹殷红耳垂隐在女人发间。

    “先等等。”游纾俞轻声补充。

    “你还没洗澡。”

    “嗯”冉寻浅勾起唇角,致力于揭露表里不一的女人,“原来游老师是想和我一起休息了。”

    她收紧两人相牵的手,力度像把玩一块成色尚佳的玉,指骨紧贴,连对方细微的颤都能触及。

    “这么心急呀。可我明明只想和你牵一下手,顺便讨要一个吻而已。”冉寻意兴阑珊。

    “慢慢来,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游纾俞垂眸不语。

    手背和耳垂都快要被冉寻带来的温度烫伤。这份久违的亲密,使得原本死寂的内心如沸水般翻腾起来。

    “可以。”她维持着最后的体面,言辞依旧简短,可声音却已经不受控地耳语般低柔。

    “你想的话,我会配合。”

    游老师向来公事公办,从不在清醒场合说半点暧昧抑或粗俗的话,连答应和她接吻都像是在谈判。

    尽管今夜一袭红裙,腰肢细软,禁欲与柔媚并存,漂亮得如同缪斯堕落,却也将那些心思藏着掩着。

    冉寻水杏眼微弯起,不答话。

    她厌倦游纾俞的欲拒还迎。

    从前不知道,以为好不容易窥见冰山柔软内里,可见多了人和事,便也懂了,这只是直女的把戏而已。

    “很抱歉。”她将手抽离,顺势也坐远了些,笑着回,“牵过手就够了吧,没必要下一步。”

    游纾俞抿唇,墨眸里淌过瞬间的无措,紧接着是羞耻难堪。

    她无声收回手,背脊冷热相抵,手背上的余温正迅速退却。

    她被冉寻戏弄了。

    猫猫尾巴怎么抓得住。冉寻表面嘴甜乖巧,实际上却掌控着全部节奏。

    “还只是第一晚呢。游老师也不希望被奶奶听见吧不如下次,你来我家。”冉寻笑笑。

    “做什么都可以。亲多久,吻哪里都没问题。”

    比刚才更露骨的暗示。

    但从冉寻嘴里说出来,不觉粗俗,更像情人间的脸红耳热的调情。

    游纾俞望向冉寻,对方表情真诚。

    分明长相温柔隽雅,听众与外人前笑容永远恰到好处,却偏偏喜欢在她面前恶劣。

    “随你。”她不愿再纵容冉寻,避开对方话中圈套,淡声开口。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想继续工作一小时。”

    冉寻不赞同,抬起纤细手指,勾起游纾俞散落的湿发,卷了几卷,“真过分呀,来九层可不是为了看游老师加班的。”

    似乎笃定女人不会那样做,她描摹相貌般定定笑望对方几眼,从随身手提包里拿出什么。

    熟悉的白灰色猫猫护腕,只不过有线头突兀地钻出来。

    “复习聊天记录,才发现有关这对护腕的小插曲。”冉寻声线含笑,不露破绽地说了个谎。

    “仓促赶制的护腕,今天用的时候才发现脱线了,可以麻烦游老师再加工一下吗”

    游纾俞忽而想起白日里的视频。

    沐浴在无数追捧与曝光中的冉寻,琴音静谧优美,阖眼弹奏,双手飞舞时,竟带着她织的护腕。

    无人知晓来历,游纾俞却心知肚明。这种感觉,像是挖掘到冉寻只藏给她一人的糖。

    她接过护腕,不自然地侧过身,好让长发遮住殷红颈侧,“小猫图案是有些粗糙,我再给你缝缝。”

    “谢谢游老师,手真巧。”冉寻弯眸望她。

    末尾的话语气不一,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意思。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很喜欢。”

    游纾俞取出针线,眼睑低垂,引针许久都没成功,“喜欢就好。”

    之后的气氛缄默平缓。

    冉寻不愿打扰游纾俞做事,她今晚也耍小性子欺负女人够了,想安静看看对方认真的模样。

    不得不说,很吸引人。

    清瘦白皙的腕牵引针线,穿梭在布面上,指甲修剪得平整干净,赏心悦目。

    游纾俞眼睛很特别,生来自带清冷感,敛眸时更是如此。可今晚却穿着与气质相悖的酒红睡裙,做着与她们情人关系不太匹配的针线活。

    护腕很暖很绒,还特地费心思绣了猫猫。

    在女人心里,自己很像猫咪吗

    “游老师。”冉寻轻声唤。

    那双浸着冷雾的眼睛闻声,抬起来望她。

    疏离,但似乎浸润今夜暧昧,有了独一份的对她的温柔与纵容。

    冉寻荒谬地觉得自己心脏失控了一瞬。

    她掩饰自己的失态,抛出过分问题,“像游老师这样的,应该不愁找不到另一半吧”

    很多男士会前赴后继,比如,庸俗的张先生。

    游纾俞手中动作顿住了。

    良久,她兀自垂头,“我不会结婚。”

    话音清冷但笃定。

    护腕上的猫猫头逐渐精致,线头修剪得干净,被女人抵在掌心,无声摩挲几下。

    指尖微微刺疼,她很快将左手掩进睡裙袖子里,不想让冉寻发现。

    将护腕放在透明手提袋里,递过去。

    可冉寻没有去接。

    她眸色温润,不动声色拉进与游纾俞的距离,直到吐息温热可感。

    也看见女人墨玉般的双眼映着自己,因为没戴眼镜,虚焦而迷蒙。

    失控的距离下,冉寻轻轻牵起游纾俞的左手,将被针戳破的痕迹公之于众。

    “姐姐,你真是个很坏的骗子。”

    以往,女人又对她说了多少谎

    手提袋应声而落。

    游纾俞被突然压过来的人困在办公桌前,十指紧扣。

    睡裙料子过薄,以至于能感受到冉寻传递来的温度。

    只是身体触碰,就足以唤醒旧日亲昵回忆。

    睡梦里的堕落片段,此刻竟映入现实。

    “冉寻。”她颇不自在,眼尾染绯,低声唤。

    “起来,像什么样子。”

    却没什么威慑力。

    刺伤的指尖被冉寻轻握住,酸疼转为酥痒,轻柔嗓音萦绕在耳边,“当然是情人之间要做的事。”

    “我反悔了,可以吻一下撒谎但诚恳的游老师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