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嘈杂的地下酒馆里,酒与汗水混杂出让人作呕的味道,有挥洒金钱的斯文败类、手掌宛若画笔般在金发女郎曼妙的躯体上仔细描绘。
尽显卑劣的欲望。
吧台前,太宰治沉默地看着一幕又一幕,鸢色的瞳仁里没有任何情绪。
“很反感”
温和充满气度的声音在太宰治身侧响起,伴随这道声音而来的是,地下酒馆刹那间的噤若寒蝉。
太宰治勾唇浅笑,幅度极小的摇晃了两下头,语调轻佻道“不,那是属于正义人士的勋章,而我并不正义。”
“口是心非的幼崽,也许你的是非观与常人存在巨大的差异,但你不能否认你就是看不惯那群混账。”
契诃夫推了下夹鼻眼镜,坐到转椅上,捋了两把山羊胡子,他抬手招呼被吓呆住的酒保“伏特加。”
太宰治不愿就此话题继续下去,便顺势吐槽起监护人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怕也是伏特加。
“如果是,我想我会高兴的睡不着。”契诃夫感叹了一句,接着竟抬手摩擦着下巴认真的考虑起来“把血换”
“请保持头脑清醒,小老头。”太宰治出声打断监护人那绝对脑回路清奇的想法。
“好吧。”
被幼崽变相的斥责,契诃夫多少是有点委屈的,酒保及时的送上了生命之水,小老头又重新愉快起来。
“少喝点。”眼看监护人那要一口闷的架势,太宰治幽幽提醒道“你是完全忘记自己的高血压了吗”
契诃夫仰头灌酒的动作一顿,停滞几秒,他溃败地搓了把脸“好吧好吧,真是个爱管教人的幼崽。”
太宰治耸了耸肩,并不在意监护人的抱怨。
小小的抿了一口,小老头没精打采地放下了玻璃杯,他微微侧过身,镜片后的双眼从太宰治身上扫过。
作为监护人,尽管很多时候表现的极为不靠谱,但却不能因此否定监护人对幼崽的熟悉程度。
契诃夫很容易便看出了太宰治出差一趟、带了新伤回来“又自杀了吗”
太宰治的指腹摩擦着杯口边缘,勾起唇,寡淡的笑了一下“没有哦,当地非法能力者组织不好对付,意外受伤而已。”
契诃夫可不会相信这套说辞,幼崽每次一出行的团队都是由他亲自配备。
这一次出差,鉴于状况糟糕,他更是将安德烈纪德塞进了幼崽的随行团队里。
意外受伤
意外是有的,但受伤却必定是幼崽“主动”的。
“我亲爱的幼崽,那太过痛苦了。”
“怎么会”太宰治凝着杯底向上腾升的气泡“死亡是良药,它并不会制造痛苦,它只会让我得到解脱。”
契诃夫听罢却是摇头“死亡是既定结果,的确称不上痛苦,过程可不是。自己尝试杀死自己的那个过程,无疑是痛苦的。”
“好的,我承认,受伤的确蛮痛的。”
仅仅是痛。
而非痛苦。
太宰治转动转椅,面向身后的人,后倾身体倚靠着吧台。
看着被死死捂住嘴、惊恐地眼球凸起的中年男人,鸢色眼底闪着恶劣的盈盈笑意。
“哇这不是坎贝尔先生嘛真没想到,我们竟会在这样的场景中相见。”太宰治思考似的眨动着眼,捏了捏下巴“话说,收受贿赂得来的钱好用嘛”
嫌恶而又哀伤地扫了被压着肩膀按在地上、如蛆虫般蠕动的男人一眼,契诃夫淡淡道
“收受当地非法能力者组织的钱财。
出卖[国际咒术异能管理协会]的情报动向。
险些导致出差当地柔弱的公务员们全军覆没等等。
一桩桩一件件,已尽数查清。”
柔弱
太宰治“噗”了一声,笑颤了双肩。
“坎贝尔先生就不必挣扎了吧”契诃夫瞪了暗自发笑的太宰治一眼,朝压着男人的柔弱公务员们摆了摆手“带走吧,相应的审理程序可以启动了。”
公务员们来匆匆去匆匆,一分钟内便尽数撤出了地下酒馆,期间连脚步声竟也是杳不可闻。
嗯。
太宰治笑着点点头,端起酒杯,默默道敬,训练有素的柔弱的公务员。
太宰治正自娱自乐着,耳畔便接收到了一声轻忽的叹息,他侧头看去,小老头的神情满是夹杂着迷茫不解的黯然。
契诃夫嗫嚅着开口,话音很轻,似在对太宰治倒苦水、也似无需回应的喃喃自语。
“从最初的十五个成员国、到现在的115个成员国,国际咒术异能管理协会不过才成立第八个年头而已。”
坎贝尔当年那为理想奔走、意气风发的模样,契诃夫至今仍旧记得清晰。
犹如发生在昨日一般历历在目。
“当初那帮老伙计”契诃夫吐出深深地叹息“幼崽。”
“嗯”太宰治应了声。
“再出差一趟吧。”契诃夫抬手推了推夹鼻眼镜,侧头看向太宰治“这一回出差,嗯,不出意外应该会是长期性的。”
太宰治没所谓地点头“地点呢”
“j国。”契诃夫道。
“诶”太宰治扭头看向小老头,眯了眯眼“吸纳”
“没错。”
“啧。”太宰治咂舌,不满地瘪起了嘴“我是j国人哦,那几位代表怎么可能同意让我去”
“你不用操心这个问题。”契诃夫忽地一笑,一张绅士脸竟显露出几分农民伯伯的憨厚“c、r两方会支持的哦对了,f方也会予以适当支持。”
“欸”太宰治明显不愿意去干费心劳力的活。
虽然非常清楚监护人不可能心软、闹得太过还会被揍,太宰治还是挎着脸哼哼唧唧了好几声,妄想着监护人快快收回成命。
“幼崽啊,你难道忘了远在j国等待你的两位亲友吗”契诃夫痛心疾首地捂着心口。
太宰治撇了下嘴,垂下眼眸思索起来。
有c、r两方的明确支持、再有f方从旁协助将水搅浑
太宰治咬了下舌尖,牙痛似的咧了咧嘴“好的吧,尊敬的总负责人先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