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山早的帮忙内容是封锁武器库、整理攻入路线和对外联络支援人员。
前两样自然不必多说,联络的主要是对外下达进攻指令之前向外透露消息时只有方位信息,没有和时间有关的信息,意思是“调集支援部队,保持对目的地监控,原地时刻待命”。
但是这些都不急,他需要先回去关押山本海的房间,因为按照太宰治的推断,差不多会有人去给山本海送饭了。
“月见山君要跑快点哦,如果慢了一步,不幸被敌人发现了你的逃脱,因此警惕起来,或许我们的计划会失败,最终都要死在这里呢。”太宰治如是说。
月见山早还记得那时自己安慰“别担心,就算敌人警惕了起来,只要打电话向中原大人求助,这些敌人全都不在话下”
“月见山君真会安慰人啊,让我的担心全变成了另外的坏心情呢。”太宰治如此回答道,脸上带着让月见山早摸不着头脑的神秘微笑。
月见山早把沉在回忆里的思绪抽回,他在道路错综复杂的庄园别墅里穿行,回到自己被关押的房间,捡起随手丢在地上的麻绳重新缠好手腕。
果然,没多久结实的实木门就被打开,昏暗的光从门缝泄入。看守并不进来,只从门缝的空隙里推入一个小盘子。
因为现在的身份是胆大包天的富家小少爷,他对着饭团嚷嚷起来“我要吃西餐拿这种便利店平民食物来糊弄谁呢”
月见山早在心里真诚地对饭团道歉,嘴上哔哔赖赖得更加厉害了,充分展现富家少爷的任性“餐前酒呢开胃菜和汤呢这也没有吗你们这群寒酸的家伙甜点总有吧”
听得出来,看守他的人已经忍耐到极限了,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少爷,绑匪能管饭就不错了。再吵就把你耳朵割下来当甜点。”
月见山早瞬间噤声,一副被吓到安静的样子。
看守满意地关上了门,“碰”的一声后,房间里陷入全黑。月见山早和冒着碳水香气的饭团相依为命。
月见山早当然不准备吃这个饭团。毕竟看守也说了,“绑匪能管饭就不错了”,谁晓得里面有没有加什么料。
不过他确实有点饿了。特别是现在,饭团的香气正在源源不绝地刺激他空虚的胃,饥饿感更是难耐。
受不了,还是先去干活吧
月见山早又从窗户溜出去。
先是躲开监控把武器库的看守做掉,再对武器进行摧毁和转移。
再然后,月见山早来到厨房。饭点这件事给了他灵感,他悄悄摸到厨房,看到后厨的厨娘果然正忙得热火朝天,飞快做好一份份餐食,对负责送饭的女仆仔细交待这些要送给负责巡逻的人,这一份是管家那边的,那些送到监控室去,那一份送到首领卧室门口
送去监控室的啊
月见山早嘿嘿一笑,聪明的大脑里产生了一些阴暗的念头。
他摸了摸藏在贴身暗袋里的“特殊药物”,悄悄跟上往监控室去的女仆。
在女仆走过一处开着的窗户时,一阵风吹了进来,沙尘一样的东西被吹进她眼睛里。她不适地眯起眼睛,就在那短短的一刹,月见山早动作飞快地把“药物”加进去。
之后他没有再跟上,而是去了离这里最近的一处厕所里守着。
是的。
月见山早,往那些饭食里加了速效强力泻药。
真是下三滥的手段啊月见山早在心里大声谴责自己。
不过他的自我谴责并不影响他心安理得并且阴险地躲在厕所门后,一个个打晕了奔来厕所的悲惨监控室工作人员。为了防止这些人醒来后出逃,又不方便开gun一了百了这样会有浓重的血味,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出事了他把这些人物理禁言了,一起堆在许久不开门也不会有人怀疑的厕所隔间里。
月见山早扒了一个和自己身形相近的人的工作服套上,垂着头往监控室跑。
监控室里果然还有人,见他急匆匆跑进来,打趣道“你小子不会是没带纸吧”
见月见山早并不理他,就无趣地把头转回去了。
就这一刹的功夫,月见山早飞奔至他身后,语气焦急地说着“我没纸了,可以借点吗”
他用自己的声音掩盖了物理禁言时的动静。
一人倒下,还有两人幸存。
月见山早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声,他以特殊的步法走向下一人,脚步声却是越来越微弱,仿佛向外跑远了一般。
等到此人发觉不对时,从背后伸出的那只手已经死死捂住他口鼻,同时快准狠地击打颈动脉,让他陷入长眠之中。
月见山早顺手接住此人原本拿着的水杯,无声放回桌上。
现在只剩最后一人了。
月见山早潜行至此人身后,用武器顶住此人后脑。
对方识相地举起手“我不会发出警报的,请绕我一命。”
月见山早却说“恰好相反,我需要你发出警报。”他的声音平静,持gun的手也稳定得像是永远不会偏移,“让所有人都知道有敌人入侵。你乖乖照做,我就不开gun。”
gun对准的人颤抖地发出警报。背后之人依约把抵着他后背的gun移开。
就在他松懈之际,一只手抚上他后颈,瞬间施以巨力“谢谢你的配合,不过”在他陷入黑暗之前,他听到那人以抱歉的语气说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gun解决你”
“毕竟我还没去拿我的宝贝gun一号呢。”月见山早叹了一声,对着失去意识的“尸体”说道。
监控室指挥权到手。在警报声的配乐下,月见山早一边通过监控画面整理路线图,一边观察人员流动。正如太宰治说的那样,那些人听到警报后一股脑地跑去残骸遍地的武器库,然后乱成一团。
在没有足够的反击能力时,警报反而成了摧毁敌人士气的东西。
真厉害啊。月见山早对这些全在太宰治预料中的场景啧啧称奇。
趁着敌人乱作一团,月见山早对支援部队一应情报,并代太宰治下达进攻指令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提太宰治,原本就势如破竹的支援部队的进攻,瞬间变得更猛烈了。
好有干劲啊。月见山早暗自感叹,原来太宰治这么受大家敬重吗果然,优秀的人在职场也会闪闪发亮,之前听说的传闻里“太宰治对部下不好”这条果然是谣言吧
支援部队和敌人的交战非常顺利。月见山早的帮忙到这里算是结束了,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赶往首领卧室,陪伴独身面对两大重量级敌人的太宰治。
月见山早确信自己的到来是有意义的。
不说别的,至少他可以在太宰治打不过的时候带着人逃跑。
然而太宰治看到他进来时,脸上的表情却算不上高兴。
月见山早仔细辨认,发现这是三成的意外,和七成的厌倦。
发生什么事了月见山早大惊。他凑近太宰治,没有被躲开;他再仔细观察,被发现他的视线的太宰治疑惑地看了一眼,然后又注视着站在床边举gun指着这边的那人。
原来厌倦不是对我的。月见山早放下心来。
月见山早想,如果真的是对着我,恐怕就连一向被称作“看不懂眼色”的我也会退缩吧。
那样的厌倦,就如同看到某种不得不见过无数次的悲剧一样。
月见山早心想,或许是这样的第一次见到悲剧时,共情悲伤;第二次见到时,悲伤变淡,唏嘘叹惋;第三次见时,已经能理智地抽身,分析悲剧的起因经过结果并以此为戒;第四次时,感到无聊;第五次,对悲剧的发生感到厌烦,对悲剧的主角嘲以愚蠢
若是第无数次见,就会对悲剧主角反抗命运的一切行为感到无比厌倦。
啊啊,为什么要做蠢事呢你明明知道的吧,所有人在命运里都必死无疑。
或许会有这样的声音在舌尖思考,在大脑鼓动,最后用耳朵说给他人听。
太宰治好像很难过。月见山早意识到这点。
他挨挨蹭蹭地凑过去,学着其他人的动作,生疏地拍拍太宰治的肩膀,轻声说“别难过。”
太宰治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打断了,和鹤见的对峙。
这个贸然闯入的笨蛋小心翼翼又无济于事地拍了他两下,说着干巴巴的套话。
做了一堆不合时宜的事情呢。
不过也无所谓,毕竟现在就是个不合时宜的场合啊。
太宰治向前一步,挣脱了命运带来的懒怠,继续他的计划。他对鹤见说道“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组织的实际首领,鹤见先生。
“就算是我这样微不足道的人,就算是身为敌人的我,看到上任首领在死后都不得安息,尸体被用来玩过家家,也会为之感到怜悯啊。”
他说“鹤见,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放下那具腐烂的尸骸呢等到它烂到骨头都一碰即碎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