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时间里,苗柠会跟着白玉京的团队一起出行,陈观山也总是跟着他一起走。
就像陈观山说的那样,苗柠在哪里他就在哪里,绝不离开苗柠太久。
时间久了,白玉京团队里的人都知道了陈观山和苗柠的关系,所有人都知道白玉京对苗柠的偏爱,但是白玉京没有表露出对陈观山和苗柠关系的看法,其他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问。
白玉京对陈观山跟着他们跑也没发表意见,反正陈观山自己订机票自己订房间,他也管不了陈观山。
第一次带苗柠出国的时候,白玉京做了个噩梦,他梦见苗柠在他怀里停止了呼吸。
那个梦实在太真实,真实到白玉京难以呼吸。
他惊醒后睁开眼,看见苗柠趴在陈观山的怀里睡得很安详,但是他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苗柠。
陈观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白玉京好半晌才从那种恍惚的心境中醒来,他声音沙哑,“我梦见”
“闭嘴。”陈观山冷冰冰道,“他好好的,并且一直好好的。”
白玉京明白了,原来那个梦,不止他一个人梦到了。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他似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么久的时间来把这个漫长的梦做完整了,他不能再继续和陈观山争夺苗柠,这样苗柠绝不会如他梦中一样,早早离开这个世界。
他需要做苗柠身后的导师,做苗柠的引路者,却绝不能成为苗柠的恋人。
所以现实中陈观山没有出海,苗柠在安溪村没有找他学钢琴,苗柠也没有和陈观山闹矛盾,自然也没有分开。
他
他在梦里他已经拥有过苗柠,那么现在他该放手了。
他有预感,这是他最后一次做这个古怪的梦,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做这些古怪的梦。
这样最好不过了,因为白玉京并不想再做任何苗柠可能会消失的梦。
他深深地看了苗柠一眼说,“这两天带他放松一下。”
陈观山道,“不必你说,我知道。”
白玉京转身出去了。
陈观山怀里的人轻轻地咕叽了两声,抓着陈观山的衣服,“陈观山,做噩梦了。”
“梦到什么了”陈观山轻声问。
“梦到”苗柠抬起头来去摸陈观山的脸,“梦见你变成了好多个,还长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有点恶心。”
陈观山“”
陈观山说,“你有了我一个陈观山还不够,你还想要多少个陈观山”
苗柠“”
他该怎么说他真的梦到了这么奇怪的东西呢
“是一个陈观山喂不饱柠柠吗”陈观山声音哑了下来,“柠柠现在还希望有别的陈观山。”
苗柠被他一碰就软了。
“陈观山。”苗柠的声音很轻,“明天不演出,可以的。”
陈观山喉结滑动了一下,因为顾忌着苗柠要演出的事情,所以他和苗柠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的亲热过了,这会儿得到苗柠的应许,他便没能忍住。
他把人抱起来,步回到了房间。
一进门亲吻就落了下来,苗柠被亲得目眩神迷。
他搂紧了陈观山的脖子,声音沙哑,“陈观山,陈观山。”
“宝宝我在。”陈观山舔了舔苗柠的唇,“我在这里。”
他握着苗柠的手,把人怼在了墙上亲。
苗柠的手撑着墙,有一种身后的人想要谋杀他的错觉。
当然这是错觉,被男人堵在墙上这样
说不上是舒服还是难受,但是应该是舒服的。
汗水和泪水打湿了他的眼睛,他哭着,“陈观山,够了。”
“宝宝觉得够了吗”陈观山从身后掐着苗柠的腰,低下头来强硬的将苗柠的手握住,“宝宝。”
苗柠颤抖着回过头去找陈观山接吻。
“柠柠。”陈观山把人按在怀里,握着苗柠的手去摸肚子,他低笑一声,“几个月”
苗柠被激得眼泪汹涌。
他的手指指节泛白,“陈、陈观山,闭嘴。”
但是陈观山并没有闭嘴,他凑近了苗柠耳畔说,“柠柠,真的好像怀孕了一样。”
“好像三个多月了。”陈观山声音沙哑,“宝宝觉得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应该是男孩吧,毕竟两个男人生不出女孩来。”
“别、别说了。”苗柠呼吸不畅,开始结巴,“陈、陈观山。”
“叫观山哥哥。”陈观山让苗柠感受着肚子的动静,呼吸沉重,“宝宝要不要看一眼我的宝宝。”
苗柠低下头去,脑子一片混沌。
真的好像怀孕了一样。
陈观山怎么能这样,他以后、以后还怎么正视自己的肚子。
“喜欢吗”陈观山咬上他的耳垂,声音含糊,“宝宝觉得这个姿势怎么样”
太、太
苗柠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仰着脖子,如同濒临死亡的天鹅。
陈观山亲吻上雪白的颈项,眼底深沉晦涩。
他的柠柠,他的宝宝,是他无论如何都要缠着的宝物。
永生永世的缠着。
头脑空白中,苗柠恍惚的想,陈观山这是憋坏了吗
苗柠二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独自登台。
这是第一年的春晚,他被邀请参加了春节联欢晚会的活动。
台下的数万观众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们都看着他。
他一点也不紧张。
台下的男人含着笑意,白玉京在一旁鼓励的看着他。
本来在外面打电话的陆安舟在听见苗柠这个名字时坐回电视机前。
陆筱俞看了半天说,“这小孩是前两年我们在百货商场遇到那个吧”
陆安舟嗯了声。
你现在还喜欢人家啊陆筱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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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舟又嗯了声。
陆筱俞笑道,“你现在是科研院的,有足够的勇气去找他了吧”
“你在鼓励我做小三吗”陆安舟一双漆黑的眼看向陆筱俞,似乎陆筱俞说一句是他就能立刻出现在苗柠面前。
陆筱俞被陆安舟这个眼神吓了一跳,好半晌她才说,“开个玩笑,人家现在过得好好的,你就别去打扰人家了,反正你和他应该也没多深的感情,你还是开启下一段感情吧。”
陆安舟的视线又移到电视上,他声音平静,“不会有下一段感情了,我就是为他而来的,只是这次我输了而已。”
陆筱俞没懂陆安舟这句话什么意思,她也注定得不到答案。
苗柠一下台,陈观山便把大衣给他裹上去。
“冷不冷”
“不冷呀。”苗柠抬起头,明亮的眼看着陈观山,“我弹得好不好”
“特别特别好。”陈观山低笑一声,“我的柠柠是全场最棒的,他们都在为你鼓掌。”
“鼓掌嘛”苗柠嘀咕着,“所有人都有,这个不能判断我弹得怎么样。”
陈观山揉了揉苗柠的脑袋,“饿了没有”
“还好。”
苗柠四下看了眼,没看到人拉着陈观山往阴影躲,他小声,“我弹的这么好都没有奖励吗”
陈观山声音低哑,“宝宝想要什么奖励”
“嗯”苗柠抬起头,“亲亲。”
陈观山抬起手遮住苗柠的脸,将苗柠护在怀里,低头亲了下去。
顾忌着在外面,怕人看见,陈观山只亲了一小会儿就松开了苗柠。
“柠柠特别棒。”陈观山低声说。
苗柠眯起眼,他舔了舔唇,“回家再亲。”
“嗯,回家再亲。”陈观山说。
身后传来一声低咳声,苗柠看了眼,见白玉京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对上白玉京的目光,苗柠露出一个笑容来。
白玉京也笑了一下,像是没看见刚才陈观山和苗柠接吻一样,又或者是看得太多了他麻木了,他问,“要不要陪我单独走走”
他把单独两个字咬得很紧,然后瞥了陈观山一眼。
苗柠没多少迟疑,他说,“好啊。”
陈观山给他把衣服扣好后温声道,“我在这里等你,外面冷,早些回来。”
苗柠点了点头。
他跟白玉京往后面走去。
白玉京轻声说,“你弹得特别好。”
“谢谢,是你教得好。”苗柠含笑道。
白玉京的视线从苗柠的笑容上扫过,好一阵才说,“柠柠,你现在过得很好。”
“自然啦。”苗柠笑起来,“怎么了”
白玉京脚步一顿,低声说,“我很高兴。”
“嗯”苗柠不明所以。
“
我很高兴。”白玉京说,“你过得好,好好的,我就很高兴。”
苗柠愣了一下,他看向白玉京的眼睛,这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男人此刻眼底流露出无数的温柔和深情来,半点没有藏着。
苗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白玉京,一直喜欢他的。
他还以为
“抱歉。”白玉京又说,“我知道说抱歉显得很潦草,但是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不用跟我道歉。”苗柠停顿了一下才说,“你对我很好,没有对不起我。”
白玉京摇了摇头,他喃喃道,“我并不后悔自己曾经对你那样过,毕竟那是我唯一和你亲近的日子了。”
白玉京没有后悔过什么事,哪怕是之前和苗柠的事,那个时候他只是用了一些不那么正常的手段试图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而已,但是他不认为那有什么不对的。
即便是现在,他依旧觉得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陈观山的话,苗柠肯定会喜欢他的。
从一开始所以还是他晚了一步。
那些事在苗柠的记忆里,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不过我也庆幸我没有继续下去。”白玉京声音沙哑起来,“这样你还好好的。”
“我一直好好的。”
“对,你一直好好的。”白玉京笑起来,他说,“那我现在能抱你一下吗”
“就当做你的老师恭喜你,还有”白玉京说,“当做我对你的感情告别。”
他当然不会和苗柠的感情告别,他只是慢了一步下一次,他会再快一点。
苗柠迟疑了一下,还是拥抱了白玉京。
男人的气息将他笼罩其中,白玉京声音很轻,他说,“柠柠,我爱你。”
苗柠没说话,他只是拉了拉白玉京的衣服。
白玉京说完这句话又笑了一下,他喃喃道,“我知道自己不该说,但是没忍住。”
苗柠垂下眼,“这是你的自由。”
“如果”白玉京的呼吸落在苗柠耳畔,许久他也没把如果怎么样说出来。
那个梦里和他亲热的少年,赌气和陈观山分开来找他的少年,那个时候少年很信任他,一开始就像现在这样信任他
那个梦真是让他抱了太多的奢望。
如果梦里三个人都是悲惨的结局,那么至少现在的现实,只有他一个人孤独。
这样也好,只要苗柠好好的就好了。
而他白玉京闭了闭眼,又睁开,“柠柠,我爱你。”
苗柠轻声说,“我知道了。”
“柠柠。”白玉京又重复了一句,“我爱你。”
他这样的年纪说爱实在有些肉麻,可是他很清楚,他必须说出来。
苗柠又说我知道了。
“真的”白玉京的声音里似乎含着泪,“真的很爱你。”
苗柠沉默了片刻才说,“爱我让你痛苦和难受,那就别爱我了,去爱别人
吧,任何一个人都比我更值得让你爱。”
“不。”白玉京笑了一声拒绝了,“我不痛苦也不难受,我很享受爱你时候的自己。”
苗柠闭了嘴。
白玉京克制着自己想要亲吻苗柠的欲望松开了苗柠。
最终他只是说,“过去吧,陈观山等着你。”
苗柠轻轻地点了点头。
“柠柠。”白玉京又叫了一声。
苗柠转身的脚步一顿,去看白玉京。
白玉京微微笑了笑,“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比陈观山更早的遇到你。”
苗柠抿了抿唇,他说,“我走了。”
白玉京点了点头。
苗柠走了两步又回头去看白玉京,白玉京站在原地冲他挥了挥手,“天冷,回去吧。”
苗柠没忍住开口,“你也是。”
白玉京却没有搭话了。
不知为何,苗柠的心底忽然涌上来一阵极其古怪的情绪,就好像白玉京马上就会消失一样。
他抿了抿唇,压下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转身离开。
陈观山果然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着,有飞雪落在了他的睫毛上。
苗柠这时候才发现,陈观山的睫毛其实也挺长的,这个男人英俊有力。
“陈观山,该回家了。”苗柠握住了男人的手。
陈观山点了点头,他把苗柠有些冷的手揣进口袋说,“我们走吧,这会儿回去还能放烟花。”
苗柠眯起眼笑,他和陈观山,每年都会放烟花的。
和陈观山回家的路上,苗柠从车窗往外看。
外面张灯结彩,欢声笑语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苗柠看了一眼安静开车的男人,又去看外面跑过去的小孩。
陈观山闷了许久才问,“白玉京和你说什么了”
苗柠回过头来看着陈观山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我了。”
陈观山“”他本来不想问的,这显得他很不大度,可是他本来就不是很大度的人,所以他还是问了。
苗柠说,“没什么,就是一些旧事,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陈观山嗯了声。
苗柠靠在椅背上,用陈观山的大衣把自己包裹,他说,“陈观山。”
“我在。”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宝宝。”
苗柠声音更轻了,“以后每一年,都在一起过。”
“好,一直一起过。”陈观山低声说。
苗柠弯起眉眼笑了笑,这次是睡着了。
陈观山把车窗摇起来,隔绝了外面的寒风。
车子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不止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每一个世界,他们都该一起过。
永生永世,都将在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