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六十年,白薇朝第四任君王明晗在霈都驾崩,其子明濯继位,天下称为“永泽君王”。同年十月,南皇山乾坤派魁首崔瑞泉为祭奠先主,入都朝见,谁知仅仅两日后,他就被永泽以殿前失仪为由,乱刀砍死在阶下。
此事一出,天下哗然,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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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崔瑞泉是女王亲封的乾坤派魁首,又出身四座承天柱之一,他这身份何等尊贵,怎么说杀就杀了”
“你们没听说吗永泽杀他,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永泽弑父的秘密”
“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可是我不明白,永泽贵为皇储,弑父干什么这天下早晚都是他的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永泽生母不详,一直不受先主喜爱,若非其他皇嗣死的死、疯的疯,哪能轮到他做皇储况且我听说,先主年前就已经有了废除他的意思,要不是大祭司阻拦,他早该被逐出都城了。”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咱们白薇朝历代君王都以日为名,只有他单字一个濯,水日相冲,这正是先主在厌弃他啊”
“他必是因此对先主怀恨在心,于是趁着先主封天归来,灵能亏损之际,对先主痛下杀手唉真是可恨”
“可惜木已成舟,连追查这件事的崔瑞泉都被乱刀砍死了,以后谁还敢提更何况人心善变,若是永泽对先主的一干旧部施以恩惠,难保他们不会见利忘义。”
“早说了,做官的骨头最软永泽当众砍杀崔瑞泉,在场那么多人,居然没一个人阻拦。唉,想那乾坤派为女王镇守南皇山数百年,竟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听说永泽不但砍了崔瑞泉的头,还将他暴尸殿前,好好的一位宗门仙师,最后尸体都臭了”
“各位也不必心灰意冷,正所谓四山一体,同舟共济,永泽杀了崔瑞泉,其他三山哪里还能坐视不理已经闹起来了。”
“好啊这下四山聚首,逼到霈都门前,我看永泽还怎么威风”
“可是这也奇怪,永泽新君登基,根底不稳,他凭什么这样胆大妄为难道他修为通天,并不把四山放在眼中”
“修行通天哼,你也太高看他了他灵根奇差,通神这么些年,连明氏的缯火咒都不会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罢了”
“那他怎么敢杀崔瑞泉不怕天下宗门反了他吗”
“他生性多疑,又残忍嗜杀,那崔瑞泉性格刚直,要当面议他的过失,他怎么忍得了当然是拿起刀来就砍啦”
“早听闻他嗜杀成性,年少时就常饮人血”
“可惜崔瑞泉一代宗师,为了报答女王当年对他的知遇之恩,硬生生挨了那么多刀最后还是没能逃脱永泽的毒手”
“这哪里是什么永泽君王,这分明是永泽暴君啊”
“如今四山已经到了霈都,连天海御卫都被惊动了。依
我看,永泽这帝位坐不久咯aaaheiaaaheiaaardquo
众说纷纭中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霈都下起了最后一场秋雨。冷风萧萧,十几个身穿丧服的弟子正在搭建灵堂,他们哭声断续,时不时会抬起头,眺望一眼神宫的方向。
“明氏以仁义恩泽六州,可如今怎么样君主无故杀了我的师兄”有个男人跪坐在堂内,掩面而哭,“你们也看见了,我师兄的头现在还悬在见灵殿门上天啊,我们乾坤派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君主这样羞辱我们,不如将我们全杀了”
堂内散坐着许多人,都是被乾坤派请来主持公道的宗门族长。为首的是个玉面书生,已经听乾坤派诉了半宿的苦,他饮着隔夜的酽茶,说“什么全杀了瑞山兄,不要讲这样的话你们受了委屈,我们何尝不明白只是此事蹊跷”
崔瑞山哭道“还怎么蹊跷众目睽睽之下,君主持刀砍了我师兄百十来下尸身都要烂成泥了”
玉面书生说“话虽如此,可是他毕竟是君主”
另一个人道“君主就能肆意砍杀宗门魁首吗哼当年女王还在的时候,从没有这样轻慢过大伙儿,如今倒好,他上来便杀了瑞泉兄你们往上数三代君王,哪个如他一般残暴”
崔瑞山伤心欲绝,用帕子揩泪“我师兄死得惨,没有了他,以后南皇山谁来做主艽母秘宝还供在我家祠堂里,就凭我,必然是守不住的”
玉面书生说“你何必妄自菲薄,论修为,在座的谁能高过你若是连你也守不住艽母秘宝,那我们这些人还要不要干了况且真有什么事,秘宝还可以转交其他三山。”
刚刚插话的那个汉子冷笑“哦,这就是你百般阻挠大伙儿声讨君主的原因林是非,你不会以为,乾坤派死了瑞泉兄,艽母秘宝就会转交你们东照山吧”
那被叫林是非的玉面书生脸色一沉“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我回护君主,本是为了大局着想,真闹起来,只怕会是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那汉子道“玉石俱焚就玉石俱焚君主今日能杀瑞泉兄,来日说不定就能杀了你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够了”有个黄衣老者拍案,“君主还没见到,你们先吵了起来,这事情还要不要解决瑞山,别哭了你师兄没了,现在你就是乾坤派魁首,再这么哭下去,如何能服众”
崔瑞山说“我除了哭还能干什么我连师兄的头都要不回来,我,我是全天下最没出息的人”
说罢,又捂脸大哭“师兄尸身不全,我怎么服众你们说,我怎么服众这事办不成,我是不想活了”
那老者皱眉“瑞山,不能成天到晚哭哭啼啼的”
崔瑞山道“我从前是个多要强的人二州堕神那么多,每次封天都有我,我为君主受过伤、流过血,对得起老天也对得起明氏,如今死了师兄,连哭也不能哭吗天啊,天啊还有没有道理了”
那汉子叹气“可怜,真是太可怜了都说四山一体,同舟
共济,可结果呢出了这样的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北鹭山连面都不肯露”
林是非说“江霜客闭关了,她弟子还是个小姑娘,叫来干什么”
那汉子道“她最是清高,从不爱搭理别人,谁知道这次是闭关还是有意躲开。”
林是非说“你讨厌我,随便怎么说都行,但是她与你并无过节,你何必这样背后议论她更何况在座的都知道,婆娑门从不掺和别人的事。”
那汉子道“我说她一句,你就要反驳我十句,好啊,真好两位干脆择个吉日良辰,把婚事办了吧哦,说到婚事,我想起来了,你们曾经有过婚约的嘛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人家江霜客要追寻大道,瞧不上你”
林是非大怒“混账东西”
他们要动手,还是那老者居中阻拦“怎么越吵越不像话傅征,你少说几句”
崔瑞山还在哭“你们在这里打起来,不是折我的面子吗我是请你们来主持公道的呀这事究竟怎么办我师兄的头还能不能拿回来”
那老者说“头当然是要拿的,不能让瑞泉就这么下葬。”
林是非道“君主性情暴躁,劝不了几句就会发怒,我们向他要头,他他必然不会给的”
傅征说“你怕他如今女王不在了,明氏想再号令群雄,就得拿本事说话,可他有什么本事他若是不给,咱们就直接抢,我就不信,他还能拦得住。”
崔瑞山抽泣“这能行吗当年受封的时候,大伙儿可都对天发过誓,要拱卫明氏”
傅征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誓言早不算数了”
那老者说“话也不能这么说,若是明抢,有理也变无理了。”
崔瑞山道“求也不是,抢也不行,那岂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老者把茶一放,站起身“办法自然是有的,你们光顾吵架,都忘记了,这天底下还有一个人能压制君主。”
众人问“谁”
老者掀起帘子,看向大雨“来了”
天还没亮,街道上零星亮着几个白灯笼。冷雾肃杀,一纵铁蹄冒着雨,最终停在了恢弘雄伟的城门前。
守门人问“来者何人”
有一人驱马出列,从怀中掏出个令牌,举了起来,冷冷道“开门”
守门人认出那令牌,大惊失色“诛天银令,是天海御卫吗”
御卫收起令牌,语气不快“既然知道我们是谁,还不开门”
守门人道“君主有令,霈都的门只能卯时开,现在寅时刚到,还请各位御卫稍安勿躁”
那御卫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是谁来了”
他们列队六排,个个披甲配剑、健硕强壮,居中是一只通体覆着银甲的黑色巨灵豹,它皮毛滑亮,金瞳奇凶,头顶铸着个“”字银纹,而豹子背上的主人猿臂狼腰,更是高大。只见主人浑身披甲,连面容都被狰狞凶悍的头盔盖
住,只有一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露在外头。
这双手上缠绕着个印有“”字纹的指链。指链共有四个指环,分别套在他的食指和无名指上,又在骨节处分做两节,每节有铜板儿直径那么长,生着短凸刺,不像个装饰,倒像个杀器。
守门人一见那aaadquo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字纹,顿时肃然起敬,赶忙走下来“御君”
天海御卫是明暚旧部,每代御君都佩戴着“”字银纹。传说当年女王册封四山,分授艽母四宝镇守天海,为了确保承天柱安然无恙,又派遣了一支精锐游守天海,这便是天海御卫的由来。
这些年四山名扬六州,天海御卫因为甚少出现,反而鲜为人知,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能请动天海御君。
御卫说“御君在此,这门能不能开”
守门人面露难色“君主有令”
冷雨扑打,那位御君的铠甲森然,似有寒光。他一言不发,胯下的黑豹先没了耐心,原地刨起了爪。
“嗒”
守门人表情忽变,仓促捂住胸口,只觉得气力翻腾,背上顿时有千斤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摁住了。
“嗒”
守门人身形渐弯,他扶着剑,突然“扑通”跪了下去。然而这并没有完,隔着头盔,御君的目光似乎经过了他,他剑身也弯了,脊梁骨隐隐打着颤,被那无形的力量给摁到了底
御卫喝道“开门”
大门两侧的巨像迫于某种威严,登时躬下身,为御卫推开了大门。地面剧烈震动,金字符咒挨个亮起,守门人艰难发声“君主有令”
铁蹄踏进水泊,溅起泥花。天海御君来到他的身前,黑豹无情地越了过去。
君主无德,从者受辱
老者早已带人迎到门前“雨路难行,御君鞍马劳顿,快快这边请”
天海御君说“永泽在哪儿”
他声音低润,有些懒洋洋的,好像今日来这里,只是顺路。
崔瑞山连忙告状“君主在神宫忙着设宴”
话语间,从神宫的方向走来个持伞的粉面官仆。他朝天海御君行礼,柔声说“君主在见灵殿设宴,邀请御君和诸位仙师一同前去观雨。”
崔瑞山一听“见灵殿”,几欲昏厥“天啊,我师兄的头还挂在那里君主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傅征也说“欺人太甚”
林是非犹豫道“眼下天还未亮,什么酒宴非要这会儿开我看不如算了。”
然而天海御君的黑豹已经随那粉面官仆走了,众人见状,哪里还顾得上议论,急忙跟上。待到了见灵殿,众人抬头,果然看见一颗脑袋悬挂在上面。
崔瑞山腿一软,若不是被身旁的人搀扶住,险些就要滑到地上了。他帕子捂嘴,再度哽咽“天啊,天啊是我师兄”
老者叹气“一会儿见了君主,还请御君劝一劝吧这事总要给乾坤派
一个说法,不然众怒难平,外头还围着百十来个宗门在等消息。”
粉面官仆挑了帘子,笑嘻嘻道aaadquo君主说了,这人是罪有应得,谁劝都没用。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姿态妖冶,扭腰摆款,一路上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人,加上言语轻佻,这可激怒了众人。
一人说“可恨先主过世不足一月,君主便在这里夜夜笙歌,且不说宗门规矩,就是普通人家,也没有这样的孝子”
“是啊又在神宫内使唤这等搔首弄姿的官仆,真是有碍观瞻,荒淫无度”
“崔仙师双目大张,必是因为怨气难消。瑞山兄,你们取回头以后,恐怕还要为崔仙师点一盏戒律灯才行。”
他们七嘴八舌,见天海御君跨入殿内,便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殿内灯火通明,有许多垂地的纱。小案香垫早已布置得当,有几行官仆穿梭在其中,引着众人落座。酒水佳肴尽数摆上,他们碍于情面,都不肯拿筷子。
老者问“君主在哪儿”
粉面官仆咯咯笑“就在这殿中呀”
众人环顾四周,身边只有垂纱飘摇,并不见永泽的影子。傅征说“君主既然设宴请我们来,又何必装神弄鬼事情还没个结论,快出来吧”
林是非道“不错,众弟子在外头淋雨,都为了等君主一句话。”
天海御君没摘头盔,斟了酒也不喝,只是听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好似在看戏。
这时,殿深处忽然滚出个酒杯,像被人踢了一脚似的,正撞到天海御君的小案旁。众人都看向深处,见那里垂纱微动,走出个花豹。
那花豹体格小一些,背上落着铜钱般的斑点,它前腿伏地,伸了个懒腰,一双眼惺忪半睁,坐在众人面前,尾巴一拍一拍的。
“怪了,”有人说,“诸位怎么见我不跪,见这花丞相也不跪”
这个声音慵懒,似是才睡醒,还有些许嘲弄。
傅征道“什么花丞相”
粉面官仆说“自然是这只花豹了,它是君主的爱宠,早封了官,正是咱们白薇朝的丞相呀”
众人倍感荒谬,一个人说“真是胡闹畜生怎么能做丞相”
纱里的人哈哈大笑,把手一抬,弯腰从暗处走出来“畜生怎么不能做丞相要知道这天下无奇不有,畜生除了能做丞相,还能通神修行,做人上人啊。”
这人一露面,满殿的烛火顿时暗了几分,好似不敢与他争光。他提着酒壶,像是宿醉刚醒,肩头披着一件红底金织的宽袍,脖颈、锁骨俱露在外面,前胸处松垮遮掩,隐隐有暗红色的咒文,只是看不真切,不知是什么咒法。
满座十来号人,一见到这人的真容,便都哑了火、熄了音,只听筷子“啪嗒”落地,大伙儿都呆住了。
这人走到花豹旁边,垂手拍了拍花豹的脑袋,笑容不变“崔瑞山,你是来为你师兄收尸的吗这可太不巧了,他的一双手,我刚刚喂给了花丞相。”
崔瑞山从香垫滑坐到地上,用来指着那人的手指颤抖,半晌才发出一句撕心裂肺的哭喊“你这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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