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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了

    钟流萤踩着长剑,载着贺连衣落到空旷处。

    她的心情十分激动,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玉玲珑圈住了。

    “流萤,多亏了你。”

    她的手落在流萤肩上,轻轻拍了拍,少女黑黝黝的眼先是震惊,接着害臊地摸了摸头“都是徒儿应该做的。”

    为了师尊,她自然是什么都能做的。

    连衣松开手,转身对着远处的峡谷“再等不久,她一昏迷,便大功告成了。”

    钟流萤甚是不解,她两步走到贺连衣跟前,小嘴嘟囔着“师尊,那妖女方才为何抱着你”

    啊,她和玉玲珑在魔域的好事,最好她知玉玲珑知,没有第三个人知,否则她早晚行迹暴露,玉玲珑必定会找她复仇。

    她摇摇头“没有的事。”

    很明显,钟流萤不信她说的话,她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作为徒弟,还是关切地问她“师尊,这些日子,你在妖女面前,究竟是以什么身份留下来的,她又怎么肯信你,徒儿好生好奇,不知道师尊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连衣双手负在身后,站得端正笔挺,端的是尊长的架势“流萤,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钟流萤十分不解,贺连衣既然走火入魔,为何偏偏来到魔域,来了魔域,为何被妖女下了同心符咒,同心符咒导致两个人只能近距离不能走远,两个人待在这里的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妖女又为何挣脱了定海铁索出来,这一切,是不是预示着,魔尊即将重现,三界即将大乱。

    流萤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想明白,师尊和她到底做了什么。

    “师尊。”

    “嘘。”

    贺连衣全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直注视远处的动静。

    方才关着玉玲珑的峡谷,出现了一道蓝色的阵法。

    她早就预料到了,捆仙锁只能锁住玉玲珑一时半刻,以她现在的功力,必定要有阵法镇压,压制她的灵力,再有她给她吃的酥香软筋露,那药物吃了犯困,没有力气,吃下定会好好睡上个几日。

    这样一来,她便能脱身玉玲珑掌心了。

    “想来她已经受困,我们过去吧。”

    说罢,贺连衣抬步往前。

    钟流萤忽然拦着她,她双臂展开,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师尊,既然她都被抓了,我们也不必管她,自然走了便是。”

    “走”

    贺连衣压着眉看她“流萤,为师还有重要的事未办。”

    “师尊,是同心符咒吗”钟流萤跟着她,半步不离。

    她点点头“流萤,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事情完成,你也应该回仙门了。”

    钟流萤自是不愿意,她的脸红红的,嘴里支支吾吾“师尊,你打算如何处置妖女”

    连衣闷着声往前走“她因我困在这里,如今我找她办最后一件事,便放她回去。”

    “啊”

    钟流萤楞在原地,见贺连衣不像开玩笑的模样,顿时惊讶了许久。

    “师尊,你不要去。”

    贺连衣两步走到前面,她便拦在前面,她往左,她便拦在左边,她往右,她毅然拦在右边。

    “流萤”

    抬起眸,少女的眼睛竟瞪红了,她咬着嘴唇,鼓着腮帮子,抽抽噎噎,又耸着肩,看样子像是被欺负的模样。

    “师尊。”

    贺连衣顿住脚,她最是见不得女人哭泣的模样,莫名让人心生怜悯。

    正要叹气,只听那边阵法传来异动,砰地一声,好似地动山摇,一阵浓白的雾气散开,只见几个修真人士跳到假山石上,对着峡谷哈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回事

    连衣心下慌张,再看钟流萤委屈面容,便心下了然。

    “你”

    她指着她“是你通风报信”

    一颗豆大的眼泪花悄然落下,砸在地上,钟流萤哭着脸望向她“是师伯,她知道我从清衡长老借来捆仙锁,定然事出蹊跷,便把我的话炸出来了,他们知道妖女挣脱定海铁索,说是要回来,再一次将她镇压回去。”

    贺连衣一时间茫然,她眺望过去,见那山峰处正巧站了一个人,那人手执白剑,一身青衣飘飘若仙,一看就是年纪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

    那人便是青阳派掌门人,贺连衣的堂弟,贺连伯。

    当时与玉玲珑一战,贺连伯作为门派掌门人,自然出了不少力气,这会见妖女出关,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叫着众弟子上前来镇压。

    贺连衣倒吸一口凉气“你。”

    她脚一软,险些一脚踩空。

    钟流萤上前扶着她,小心翼翼“师尊,你放心,我没有把你在这里的事抖出去师叔还以为你在闭关呢。眼下正是抓住玉玲珑的好机会,师叔说过,她被困于此,灵力受损,眼睛又瞎,所以没有通知其他仙门。”

    贺连衣哪里想听她狡辩,只回过神来,掩身往前,站在石头后面看里边情况。

    显然,玉玲珑还未受到任何伤害,方才那巨大的震颤也是由她发起的。

    她的双手双脚被捆住,却怎么也困不住她的灵力。

    她站在花丛中间,黑发飘扬,一双眼睛悠悠盯着上方蓝色仙袍的男子。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贺连伯掌门,怎么,你姐姐没来吗”

    贺连伯手抱一琵琶,端正坐在巨石上,一手轻轻拂过琴弦,眉头微挑,说话的音色细软,颇有宫里太监的韵味“玉掌门,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贺连伯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精致淡雅,丝毫看不出他是有两个儿子的父亲。

    “贺长老正闭关修行,玉掌门想来今日见不着她了。”

    玉玲珑嗤声冷笑“想来也是,你们仙门的人最喜欢暗算,不明着出现,说不定在暗中躲着。就如同当年用定海铁索困住我,如今又用这劳什子来困我。”

    玉玲珑说得轻巧,俨然一笑“这种好手段,可只有你们做的出来。”

    众仙门弟子自然听得出来她的讥讽,只扬起手里的剑“妖女,休得无礼,我师父岂是你能污蔑。”

    贺连伯倒十分淡然,他并未呵斥座下弟子,也未接玉玲珑的茬,只拔起手里的引魂琴“妖女,今日你出关,想你二十年来,在魔域闭门悔过,改过自新,没想到你依然冥顽不灵,今日我便替天行道,用这引魂琴收了你”

    说罢,他抱着琵琶转了一圈,稳稳坐在山峰,右手落在琴弦上,五指那么一按,锋利的指甲立即延长。

    他对着琴胡乱刮起来,一时魔音绕梁,听得人心断肠。

    连衣按着胸口,只觉得心魂激荡。

    钟流萤也难受起来,双手捂住耳朵,疼得在地上打滚。

    那些站在石头上的弟子们也纷纷捂着耳朵。

    这曲摄心魂着实让人难受,管他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门歪道,但凡灵力低微的,都要诚服它。

    看来贺连伯疯了,为了抓住玉玲珑,连身边弟子的安危都不顾了。

    只是那玉玲珑站在花丛中间,眉头轻轻挑着,面不改色,心不跳,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静静地看着男人弹琵琶。

    “贺掌门,多年不见,你的技术越发倒退了。”

    她看向周围的仙门人士,虽说看不清面容,但也能看那些小弟子个个身体轻颤,哀嚎连连,一时笑起来“这知道的,以为你是要收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弟子们犯过什么大错,要受你这般折磨。”

    贺连伯弹得手腕发酸,也不见玉玲珑又半分损伤,他见弟子们个个晕的晕,嚎的嚎,立即收了手,掌心抚摸琴弦,蹭地一声,四周魔音才渐渐收拢,平静下来。

    “玉玲珑,想不到二十年不见,我倒小瞧了你。”

    玲珑仰头嗤笑,眼里尽是不屑“贺掌门,我呢,今天没工夫跟你闲聊,你先把我的云裳还给我,再松了这捆仙锁,灭了锁妖阵,我便不和你计较,如何”

    贺连伯哪里知道她说的云裳是什么,摇头“什么云裳,我没听说过。”

    玉玲珑朝四处看了看,方才分明有人掳走了她的云裳,这会扮傻充楞来了

    她又说“我知道,云裳犯了你们仙门的规矩,你们定是要惩罚她,可如今她已是我合欢宗的人,和你们仙门再无关系,你们又何必,苦苦抓着一个小修士不放呢。”

    连衣趴在石缝边,听她一席话,目光闪烁了几分,风吹的眼睛不忍发酸。

    贺连伯抱琴站起,手指玉玲珑“妖女休得胡言,我仙门何时有过这么一个人,今日你受困捆仙锁,还妄想逃出生天,我看你是做梦”

    玉玲珑累了,也不想和他说什么大道理,她眼眸下垂,眼睑处罩上一层暗黑的阴影,声音也拔得高了一些,在山谷回荡,魔音回旋。

    “看来,是我话多了。”

    “贺连伯,你该不会以为,区区捆仙锁,能困得了我”

    玲珑抿唇微笑,她最是喜笑,可她笑起来很瘆人,绝非友善的笑,她有的时候一笑倾城,有的时候再笑倾国,可她此时的笑,分明就是要毁天灭地。

    素白的掌心微抬,一团红艳火苗自她掌心燃起,绚丽如河边开的曼珠沙华。

    幽冥火

    火光照耀着她的容颜,照的她脸橙红发光,她依旧带着笑“我再问一遍,云裳,你们放是不放”

    贺连伯眉头一聚,聚精会神看着她掌心燃起的火,一时愣神“鬼火,你功力恢复了。”

    玉玲珑哼笑,那双眼眸犹如碾碎冰雪一般看过去,冷得人直颤抖。她不再同他废话,只轻轻转动掌心,掌心火焰犹如火红龙爪,呼啸般腾起,朝着四方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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