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
这是现场所有人的想法。
如果不答应她的话,身体不仅是装进汽油桶,甚至会出现在深山老林或者废水井里面吧甚至是没有全尸吧,听说最近很流行将人送到金三角卖个好价钱,说不定过去就被掏肾了。
大家都是一群还没有成年的青少年,凑在一起也只是觉得这样很酷或者有趣,街溜子一样到处乱晃,偶尔干掉不痛不痒的事情,威胁一下学弟什么的,收点年纪小的保护费,就算是打架也没有搞出什么出格事情出来。
冷不丁遇上一个看上去真的能下一刻把你干掉的人,一时间有些慌乱。
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叶公好龙。
看着黑田纱来阴沉的脸,嘴角的弧度都是带着血腥危险的,原本叫嚣地最厉害的几个人现在更是恨不得往后退,藏在别人后面,试图遮盖住自己的脸。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片山介人。
这家伙是你招惹过来,快把她弄走啊
你就跟着他走吧,兄弟。
实在对不住了,她真的太恐怖。
他们的脸上明晃晃地挂着类似的情绪。
“我也不是什么恶魔,选一个吧”黑田纱来语气淡淡。
看看,什么是活阎王,什么是恶魔。
这家伙脚下还有两个鼻青脸肿正在哀嚎蜷缩身子的人,她这句话完全没有说服力,倒不如来说,是什么给她错觉自己不是恶魔,这简直就是比恶魔还有魔鬼一样的存在。
恶鬼
“我选c,大姐头,请让我当你的小弟吧”被队友出卖的片山介人眼中闪着比钻石还要闪亮的光芒。
仿佛刚才不愿意跟着走的人不是他一样。
快步走到黑田纱来面前鞠躬,少年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街道“请让我跟着你吧,大姐头”
其他人这小子,这么没有骨气吗
可是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老大,忽然觉得,好像又可以。
毕竟都是一群热血上头的少年,跟着打架厉害实力很强的老大,那可是脸上倍儿有面的事情,就算遇到别的势力成员,对方还会因为老大忌惮他们。
就算被打了,老大也可以一打十个帮他们报仇
因此,有一个很强的领头羊,那他们岂不是可以横着走。
窸窸窣窣地讨论声开始响起。
“我,我也想”总有人是首先站出来的。
有了一个,自然有两个三个,陆陆续续有人喊着“大姐头,请让我跟随你”
躺在地上的老大就这么背叛我
一阵凉风卷着落叶经过,显得这个“前老大”有些悲凉。
系统不是,他们就这么随便
好可怜的老大。
黑田纱来语气深沉毕竟,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系统
给你鼓掌。
“搞什么啊你们这些家伙,一群跟屁虫。”片山介人看了看陆续叛变的队友,忍不住给自己的先见之明点赞,有人跟着做就是在赞同他的做法,这么想想自己还是很厉害的。
他一定是大姐头的头号小弟
大姐头的左右手非他莫属。
黑田纱来没想到事情还会这么发展,虽然说她一直很喜欢听老爹以前讲以前道上混的事情,也会偶尔羡慕那段热血的青春,不过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好学生
国小,国中,高中再到大学,黑田纱来可是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
也没有参加任何不良组织,社团除了料理社就是绘画社这些规规矩矩的,完全,就和坏学生不沾边。
啊,不过幼儿园好像干过。
黑田纱来愣了一下。
小时候她可是很调皮的,是非常好动的孩子。
老爹说过如果分散注意一分钟不看着她的话,那她可能在干坏事,把老妈最喜欢的警察少女手办摔掉,或者伸手把柜子上的东西全部扫落。
“桌面清洁大师”这个名号是老爹冠予她的。
“美久快看纱来,超级好用的”桌穿着拖地爬行服的婴儿咧着无齿笑容被老爹放在地上,趴着挥舞四肢,偶尔做仰头运动,但是爬地更快。
弯着腰的男人快步跟随婴儿的动作仔细检查地板的情况,旁边还有一个阿雅在鼓掌。
“这里也要处理到啊纱来”拿着摇铃吸引婴儿的注意力,夸赞道,“哦哦哦好棒”
婴儿对柜子后面和墙之间开始感兴趣,伸手试图探索些什么的。
两个大男人为此欢呼起来。
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美久
说远了,总之小时候她就是一刻也不停的。
再长大些,到幼儿园。
因为从小听老爹的睡前故事长大,潜移默化了些东西。
她开始了征收小弟的幼儿园之旅。
其实也不算
只不过因为总有个小男孩很烦,抓她的头发,无法忍气吞声,于是她在他伸手过来的时候伸手拍掉了他的手。
“不要再抓我头发”她警告道。
不过她的力气总是比同龄小孩大一些的。
于是小男孩被打痛了,眼泪哗啦啦掉了下来“我只是想和你玩。”
她站在那里叉着腰说“想找我玩直接说,老爹说过,要尊重妇孺,而且你扯我头发好痛,你先动手的,扯别人头发是不对的,给我道歉。”
年纪小,但是思维逻辑还是很清晰。
曾经听老爹讲,两方通常都是交涉失败才开战,或者先前问题积累太多是仇敌,他们两个无冤无仇,居然擅自动手,这破坏规矩。
一连串的话砸的他反应不过来,不过小孩子想法很简单,也许是因为听见他扯痛了别人,他诺诺着道了歉。
“好,我原谅你了,以后不
可以这样,按照道上规矩,我也道歉。”
老爹说过,如果对方有言和的想法并且态度诚恳,那么自己这一方也该做出相应表现。
得到满意的解决后看着他一脸泪水,小纱来皱眉厉声“老爹说了,是男人即使流血了也不可以哭你的路还长着呢现在就哭泣以后成为大人怎么办。”
“可是我怕痛呜呜。”他打预防针都嗷嗷叫的。
泪眼朦胧瞅了眼手背,有些微红,应该很快就能消下去,但是刚才一瞬间刺痛真的好痛,撇撇嘴,想继续哭。
“那就站起来”她说拍了拍胸脯,指着自己的心脏,“跟我一起成为黑道”
那个时候她大约是觉得当了黑道就不会怕痛了,就像是老爹一样,偶尔大清洁被老妈不小心抽到墙壁上也丝毫没有感觉,或者不小心被磕到头破血流也不动如山。
当了黑道就是金刚一样的存在。
小孩愣住了,抬起头看着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那天回家后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后来就莫名其妙黏在她身边了。
每天喊着老大。
其他小朋友以为是什么过家家游戏,也过来玩,有些好强的小朋友可不愿意做小弟,就像是办家家酒游戏中不想做里面的孩子,想要做父亲或者哥哥之类的角色,他们想要做这个游戏的老大,但是无一例外被那家伙打了,扬言要挑战老大就要先过他这一关。
看不出来那家伙还是很猛的。
于是,小黑田纱来莫名其妙,不费劲地当上了葵花班的老大,但是没事,她不虚。
豆丁大的小朋友偶尔也会因为一些事情争吵,她这个老大,非常好的发挥了中间重要劝说角色。
“现在我来主持健太和欲树的握手和好仪式”将两个人摁住椅子上,“如果以后谁打架就断指谢罪吧”
其他人咽口水,紧张,害怕。
小纱来将老爹的那一套学的颠三倒四,一半一半的。
不过可喜可贺,这个对流鼻涕的小孩作用很明显,至少幼儿园毕业他们两个再也没有打过架。
啊,这状况,和当时何其相似。
怎么办呢。
再一次被迫成为老大的黑田纱来沉声道“我已经不当老大好多年。”
在他们看来语气沧桑的像是在怀念以前的那段时间。
幼儿园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吧。
在场的人果然是当过老大的人这个气势就很对味。
“片山,先跟我回去。”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黑田纱来觉得先完成老大的任务再说,其他人过几天可能就忘了这件事情。
毕竟她可是要忙着打工的啊,哪有时间管他们。
被点名的片山介人忙不迭地点头,总之先跟着大姐头再说。
等等,大姐头在他们店工作
这怎么可以。
迟钝地发现黑田纱来骑着他们家的外送车,
想到离家出
走前老哥好像和妈妈商量找一个外送员,不会就是大姐头吧
片山介人表情逐渐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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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未来老大居然在他们店里做事这种心情,谁懂啊。
黑田纱来没有理会那么多,快步上车准备走人,她可是在这里浪费了好多时间,要是店里面有新订单那怎么办。
看着黑田纱来骑着车就要走,其他人催促“快点跟上大姐啊片山。”
“你小子不是一向最机灵的吗,今天怎么了”
“哦哦。”片山介人回过神,赶忙驾驶自己的机车朝黑田纱来离开的方向驶去。
背后还能听见他们大喊“片山,加油”
加什么油
是让他努力成为大姐头的小弟吗
那他可是会使出百分之二百的能量
如果说让他向大姐头求情让他们做小弟,那他这个左右手可得考虑一下。
到底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要不还是给他们打个绿灯
一边加快速度跟着黑田纱来,片山介人开始幻想以后在东京开始成为新人王左右手的日子了。
只不过为什么这个车,越来越慢
片山介人被迫停在路边,愣住没油了
可恶原来那群家伙是在说让他加油
推着车开始狂奔的片山介人在风中大喊“大姐头,等等我”
“老大我找到介人了”
回到片山咖喱店,兴奋的黑田纱来朝片山康介喊道。
正在后厨拿着长柄汤勺正在熬汁的片山康介抬头“真的吗哈哈,真能干啊纱来。”
将汤勺放在一边,给锅盖上盖子,他拿起旁边的抹布擦了擦手走来“他怎么样”
“很好,能动,还能滋哇乱叫的。”黑田纱来比了个大拇指,“看起来还行,在xx丁目看见的。”
就是脸上有些伤痕。
不过看上去还是能跑能跳的样子,担心老大忧心弟弟,黑田纱来四舍五入模糊概括。
系统这什么形容词
他不能动就是尸体了啊喂
“哈哈哈哈那真的是太好了,这家伙一声不吭消失好久,真让人担心。”片山康介爽朗笑道。
忽然想起一件事,黑田纱来拿出口袋的照片,正是片山介人那张小时候的照片,黑田纱来语气复杂“老哥,这是介人小时候的照片吧”
害得她找的好苦。
不过幸好幸运女神还是站在她这里的,这不是找到了吗。
“哦哦,我说忘记什么了,没想到时间这么快啊。”看着她手中的照片,片山康介语气怀念,“以前那个小小的孩子总是会跟在我后面的小不点已经长大了啊。”
“真怀念啊,会不停喊我哥哥的介人。”
系统这老哥是不是心有点大
居然连弟弟都长大了都忘记了,给
了一张国小照片。
“抱歉抱歉哈哈哈,我都忘了介人已经长大了。”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片山康介道歉,辛苦你了。”
店门口的蓝色隔断门帘被人忽然掀开。
“混蛋老哥你果然是不在意我吧”
千辛万苦中途加油赶回来的片山介人听了后面的话怒气冲冲大喊。
“你不当黑道后就变成咖喱傻子了”
两人看着他冲进来这么扔下几句话后又跑出去。
“老大你看,生龙活虎,能跑能跳。”黑田纱来手心向上做介绍动作,一脸诚恳地说,“还喘气呢。”
系统
不,不是,你在人家老哥面前说什么
有这么说的吗
“哦哈哈,看见了看见了,精神很足呢”片山康介完全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甚至乐呵呵地认同了黑田纱来的话。
系统没救了。
它默默可怜被贴上还活着,能喘气,精神很足标签的片山介人。
“话说,老大以前是黑道嘛”黑田纱来自然是听见片山介人刚才那句话,她有些惊讶。
黑道,好人,好感度u。
而且还金盆洗手了,有一种看见老爹的感觉
“哈哈哈那是以前的事情啦,好久了,这小子居然还惦记着。”片山康介挠了挠头发。
黑田纱来蓦地想到去找他的时候片山介人说的话“他说,他要成为黑道,原本不想回来。”
现在看出来了,大概是被老大影响到了一些。
片山康介听了哈哈一笑“哈哈哈臭小子真有志向啊。”
老大你夸赞的时候,如果放下手中的扫把,是不是会有点说服力。
黑田纱来沉默地看着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手的扫把做单臂举重动作的片山康介,这是在健身吗
不,是准备抄家伙揍人。
不过。
黑田纱来转念一想。
“老大你不知道他这个想法吗”黑田纱来问。
“哈哈哈完全不知道呢。”片山康介眼神飘忽,“我以为他只是觉得好玩跟那些人混在一起来着,想着青少年叛逆期哈哈哈,所以我就放任他啦。完全没想到介人这小子志向这么远大呢。”
懂了,老大以为片山介人当不良只是暂时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是奔着当黑道去的。
黑田纱来委婉提醒“也许是因为,受您的影响”
除去个人因素,环境因素占的部分是更多的。
“我刚才听到介人说老大你以前是做黑道的”
片山康介似乎想到什么,开朗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了一丝苦涩“啊,那是因为之前组织会下来收保护费,不过有时候还会有其他组进来闹事,那些家伙收了保护费完全没用,店里面只有妈妈一个人,我虽然能打,但是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所
以呢。”他忽然扬起笑容,我就去当时最大的一个组织啦,干出点东西出来,然后他们来这里的时候,都会想到这是我片山的店,哈哈哈怎么样,很棒吧这个想法。”
“后面因为各种原因,我就决定收手啦哈哈,毕竟我原本的愿望就是保住妈妈的咖喱店,目的成功了我就退出了,刚好组织解散也是一个机会。”片山康介竖起大拇指,“是男人就要保住自己的地盘啊”
黑田纱来听了之后,完全就是一副眼睛亮晶晶的膜拜样。
实在是太帅气了
她记得老爹也说过类似的话,他做主夫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守着地盘家人。
老大,真的和自己老爹一模一样啊
黑田纱来激动道“追随您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情”
老大,一个真男人
系统嘶,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好厉害
“哈哈哈哈是吗。”片山康介开怀大笑。
“是的”
“这么夸我,那我可真的是很开心哦哈哈哈。”
店内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又有单子了,去吧纱来。”
“没问题”
走出店门。
“你听见了吧”黑田纱来看着蹲在门口旁边的片山介人,将外卖放到后备箱中,“有什么想法”
不知道在外面听了多久的片山介人此刻没有刚才夺门而出的气势,像一根枯萎的禾苗。
肉眼可见的低沉,蹲在那里,头顶似乎有一大片乌云漂浮并且局部下雨。
片山介人有什么想法,只觉得脑子乱乱的。
他看着要离开的黑田纱来,潜意识不想自己待在这里,便骑着车也跟上去。
只是机械的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设定好的动作。
他还在头脑风暴,痛苦挣扎在刚才听见的话。
黑田纱来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片山介人,放慢了速度,等到他们两个差不多齐平“你是因为什么想当黑道的”
系统忽然这么正经有些不习惯啊纱来。
大约是没有见过这么人生导师一面,系统也有些讶异。
系统还以为你会用什么黑道的规矩教他
黑田纱来刻板印象不可取
系统对不起但是太正常了。
黑田纱来混蛋你在说什么啊宰了你啊是男人就应该振作垂头丧气给谁看啊八嘎呀路弹舌音
系统对对对,就是这个味
黑田纱来
系统和黑田纱来在脑海中交战,跟在后面骑着机车的片山介人难受很多了。
因为黑田纱来的话,他在回想自己为什么想要当黑道。
小时候,他其实和老哥不算亲近,因为年纪原因,在他上国小的时候,老哥加入了一个组织。
每天都不回家,店里面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忙。
原本他是有些讨厌老哥的。
可是转折来了。
有一天被高年级的学长欺负了,因为没有交够保护费被高年级的人按在厕所打了一顿,他们打人不往脸上打,专门挑被衣服挡住的地方揍,于是出来的时候,只不过是衣服皱巴巴的,别人都看不出什么,只有他知道身上的伤口有多疼。
将被扔在花坛的书包捡起来,成为了离校最后一个人,在路上一瘸一拐正好遇上了几个星期都没回家的老哥。
原本一直忍着没有哭,看见老哥那一刻真的忍不了了。
然后老哥带他去社区诊所处理了伤口,他在诊所里面,一边哭着一边让医生给伤口涂药,在泪水之中看见在外面抽烟的老哥。
隔着烟雾和泪水,有些看不清老哥的脸。
应该也是和他一样难过吧。
毕竟老哥在印象中总是笑呵呵的,很少有面无表情的时候。
“他们打你为什么。”
“没有交够保护费。”
“你打回去了吗”
“打了,没打过。”
对面年纪大,身体发育也强壮,而且人多。
“我们介人,也称为可靠的大人呢哈哈,伤疤可是成熟男人的标志”医生涂完药后,老哥背着他离开,这么安慰他。
那天过后每天放学的时候,老哥总和一群人站在门口接他回家,凶巴巴的一群人,他听见别人说那是龙口组的人,于是所有人看见他们都飞快离开。
走在他们中间,片山介人终于懂“威风”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挺胸阔步走在街道上,看见了高年级那些学长躲闪的眼神,片山介人第一次冲他们微笑。
看见他们落荒而逃,终于扬眉吐气的片山介人那天开心地喊了好多声老哥。
他只觉得酷毙了,因为这样,再也没有人欺负他,甚至看见他都要躲开,也有人讨好的凑上了。
不为别的,谁都知道他的哥哥是道上的人。
于是他尝到了一些莫名的滋味,多帅啊,原来做黑道可以这么帅气
所以他一直很崇拜老哥,希望有朝一日也成为和他一样的人,但是有天,龙口组被摧毁了,老哥不做黑道了。
“可是我听说其他组织正在招揽你”他冲已经穿上厨师服的老哥大喊,他知道老哥是很厉害的,即使原本的组织被解散,仍由组织朝他伸橄榄枝,足以证明他的老哥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物。
“哈哈我现在发现做咖喱可是有意思很多啊,介人一起来帮忙吧。”老哥原本握紧拳头打架的手此刻泡在了清洗马铃薯的水里面,手上的棍棒也变成了削皮切菜的菜刀。
不应该是这样的。
片山介人觉得老哥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穿着厨师服在小小的店铺里面做着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应当是在外面大放异彩,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不要。”失望过后,是怒火中烧,他扭头就走,“懦弱的男人。”
他认为老哥是害怕了才选择退出,但是他不一样,他可是以“当黑道男人”愿望一直长大,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是许愿成为一个非常酷的黑道大哥。
朋友阿良听见他的事情后,热情地邀请他加入所在不良团体,这里都是一群志向相同的朋友,他们畅想着,等到以后,成立一个新的黑道组织,然后在黑道世界成为令人不可小觑的一部分。
一直都这么想的。
但是今天,他坚持的,好像错了。
失魂落魄地跟在黑田纱来后面,黑田纱来送餐他就跟一只游魂一般寸步不离。
开门后的客人
“这什么”
一个很可怕的少女后面跟着一只灰色调的东西
地府索命来了吗客人脸色恍惚。
“是背后灵”黑田纱来认真道,“目前心情是悲伤。”
客人“哦,呵呵真有趣呢。”
飞快关门。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飞速关门的黑田纱来耸肩,无奈jg
“大姐头,我好像做错了。”后面的“背后灵”忽然说话了,“我要怎么办”
“我老爹的老大说,犯错事不要紧,埋掉就好了。”拧动把手,黑田纱来一脸严肃地说。
老爹的老大
那又是什么奇怪的关系。
埋掉,埋掉谁他吗
片山介人落泪。
他是不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然后,他被迫坐在一家理发店的椅子上。
被塞到座位上的片山介人啊
“请给他剪回这样的头发。”黑田纱来拿着他小时候的照片和理发师沟通,以一种他可以听见的方式大声密谋,“把他的杂草抹杀掉。”
啊咧
精神恍惚地看着理发师拿着剪刀咔嚓咔嚓。
一脸懵逼地被剪掉头发。
变回了和老哥一样的寸头。
片山介人全程茫然。
此时店外经过一个平平无奇路过的松田阵平。
戴着墨镜,西装外套被一手拎着搭在肩膀上,吊儿郎当的。
双目对视。
松田阵平怎么又遇到了
黑田纱来兴奋挥手好巧啊
松田阵平想了想,还是踏步进入理发店,推开门的时候他还在想,这家伙不会打工打到理发店了吧
“你不会在这打工吧”他进来直接问了。
不久前还在那送餐呢。
“不是,带他来剪头发。”
指了指已经剪完正在清理碎发的片山介人。
松田阵平无端松了一口气。
他掀了下眼皮,看着走过来的片山介人,有点眼熟。
黑田纱来看着新鲜出炉的帅小伙满意点头,拿着照片
对比了一下,嗯,虽然还是有点黄色的,但是比刚才清爽好多。
“做什么事情都会出错,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挽回。”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把过去的你埋掉啦。”
“你还想做黑道吗”
片山介人有些挣扎,孩童时期想成为黑道的执念已经改变,他发现了自己是多么愚蠢,比起老哥,他那可笑的动机似乎不值得一提。
可是,习惯久了,也成为执念。
他觉得自己,还是想成为黑道的,只不过支撑着他的表面原因改变了而已,可是内核还是一样的,成为像是老哥一样的黑道
“如果不尝试的话,我死也不会安心的”他大声喊道。
黑田纱来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扫视过他,似乎在评估他这句话的可信度。
“想做黑道,你还嫩着呢,接下来就要看你的改变了,所谓的道,可不是儿戏啊。”
这句话好像激励了悲伤中的片山介人,他忽然大喊“请告诉我怎么做大姐头”
他有预感,眼前的少女不做老大好多年,也肯定是经历了什么,跟老哥一样,又或者是其他,总之,他知道,一定要跟随她
他要向成功退休人士学习
系统哈哈大笑完了你真的甩不掉了,大姐头。
黑田纱来
但是没有问题她可以
阿雅叔叔说过他跟随老爹的原因,主夫和表里一体,他们殊途同归。
她可是在老爹主夫之道教育下带大的
想到这里,倍有信心的黑田纱来点头“好,我来传授你”
系统不是,我觉得不是很对。
片山介人“万分感谢”
全程盯着的松田阵平喂我还在呢,别当我不存在啊
当着警察说什么要做黑道,不良,是想要被教育吗
松田阵平,感受到了职业生涯的又一个棘手问题。
他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证明自己的存在“有点过分了吧”
堵上他作为警察的尊严,今天一定要教育这两个人。
“哈,你是谁啊大叔”片山介人才留意到大姐头身边跟了一个可疑的墨镜男子。
习惯性地用不友好的语气词问候对方的时候,看清了这个墨镜男子,他声音一下子压低下去,没了声。
怎么办,他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有点,那种什么气场。
上国中后没有好好学习的片山介人一时间词穷。
就是那种大姐头的感觉
有这种感觉的另一个人还是大姐头
不会是大姐头哪个道上认识的吧
他完蛋了
内心名画呐喊状的片山介人看着还很有气魄地站着,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大姐头说的对,犯
了错不要紧,只要把错的埋掉就好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一个,恭敬的片山介人。
“你看那里。”
“好可怕,那是黑道嘛”
“真可怕那个男人。”
“哦,看过来了。”
店内其他人的窃窃私语让松田阵平听见了。
仔细看松田阵平的脸,戴着墨镜虽然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是从他隐忍的脸部肌肉中可以看出来,他现在迫切地想给这两个人两个爆栗,他的手松开又握紧,试图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大庭广众下敲人。
以前也有人害怕他的形象,觉得很凶,但是松田阵平觉得没什么,也不想改变。
他可不在乎陌生人的评价。
但是今天,怎么就这么生气呢。
他咬牙切齿“你们两个,给我出来,我有事要说。”
今天他就要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嗨噫”
被吓到的只有片山介人。
无论是店里面,还是外面,都不是谈话的一个好去处。
松田阵平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
走在大街上,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宽敞。
他们周围,空了一大片。
他明明过来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
看着挤在一团快速路过的路人,松田阵平想到什么猛地回头,看见跟在他后面的两个人,满脸如出一撤的凶恶。
脸上左边一个“恶”,右边一个“人”。
他们是他的什么左右护法吗
被夹在中间的松田阵平无力感从内到外,从表到里,反反复复浸透,他一手捂住了脸,发出深深的长叹。
怎么办,他也好想把这两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埋掉。
他错了,不应该管这么多的,就应该不进这个理发店,不,是应该不走这条路。
实在是不知道带他们去哪里,最后拐进了一个甜品店。
两个人兴冲冲朝服务员喊
“要大份的草莓巴菲”
“哦哦,那我也要一份草莓巴菲”
松田阵平他是带了两个小屁孩过来吗
拿着菜单的服务员丝毫不慌,保持微笑,转过头问“先生你要什么”
看着菜单上怎么看都是甜腻腻的名字,他轻啧一声。
完全就不想点啊。
“我们这边推荐柠檬提拉米苏哦先生。”服务员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敬业介绍着,“不会特别甜腻的。”
“那就这个吧。”他随意地说道。
“好的。”服务员训练有素的收起桌子上的菜单转身离去。
松田阵平才有时间将目光放在前面两个人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用一种很诡异热情的眼神看着他。
“不是,为什么你们两个就这么自然地开始点起甜品了”反应回来的松田阵平语气激动,
他以为这是一场很严肃的谈话。
“啊,你不是也点了吗”两个人异口同声。
松田阵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对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原本想要做什么来着。
“你好,这是哪位的巴菲”
“是我们两个的。”好像上课举手发言一样齐刷刷举手。
剩下的提拉米苏自然而然地放在了松田阵平前面。
“哦,这玩意”黑田纱来挖了一勺,“只是一个杯子居然塞满了这么多货”
“看看这些争先恐后冒出来的家伙,很好,很有精神”
所以很有精神的代价就是被你一勺吃掉
“酸酸甜甜的,配合上丝滑香甜的奶油,酸和甜在口腔中交战,实在是太刺激了,头皮发麻,浑身都在颤抖,无法抗拒,还想要再来一口,太上瘾了。”
片山介人死死盯着眼前和黑田纱来同款的草莓巴菲,试图寻找她口中的感觉。
松田阵平手里拿着叉子沉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吃蛋糕。
“这是”黑田纱来瞪大眼睛,“散发谷香味的脆片,真狡猾啊这家伙,居然藏在了奶油里面,哼,不过是逃不掉我的追杀的,但是正因为如此,这家伙产生了丰富多变的层次,一层一层,嗯,想到了老爹说过他以前打趴下的人也是一层一层垒起来的。”
“不愧是大姐头”片山介人鼓掌。
松田阵平
“好好吃行吗”松田阵平扯了一下嘴角,这是什么美食点评节目吗,而且这些词语都是怎么回事啊,她老爹为什么会蹦出来还干了一些听起来不得了的事情
还有你小子不要盲目吹捧好吗。
所以他让他们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松田阵平疲惫地闭上眼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已经偏离主题了。
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担当吐槽役的松田阵平,缓慢地叉起一块蛋糕。
据说甜品可以治愈人心。
他要缓解一下现在的心情。
被松田阵平阻止点评的黑田纱来乖巧地闭上嘴巴。
唯大姐头马首是瞻的片山介人也安静下来,三个人沉默无言地开始吃自己那份甜点。
吃完提拉米苏后的松田阵平,看了一眼前面的小子。
他留意很久了。
“你,有些眼熟。”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觉得了,松田阵平在想这张脸好像啥时候看过,而且应该是最近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噫
片山介人被吓了一跳
他打着哈哈“是吗那我可能是大众脸吧。”
不会是老哥以前在道上结了什么仇然后这个看上去很凶的男人记住了吧
就像是“兄债弟还”什么的。
黑田纱来稍加思索,一手握拳锤在另一只手心上“哦”
两个人被她这声音吸引住了。
“就是那个,我今天给你的悬赏照片”
松田阵平“哈”
片山介人“啊”
他只有一个念头,大姐头为了找他居然挂悬赏上了。
松田阵平气笑了,压根没有管她口中的悬赏“我记得那张照片是小孩子。”
“因为雇主给错了照片。”黑田纱来,“实在是抱歉。”
“谢罪”
利落地土下座让松田阵平看着傻眼,旁边还有被按头一起的片山介人。
片山介人欸
他刚刚明明还坐在位置上的
马萨卡,秘技瞬移
松田阵平“”
被店里的客人用异样的眼神围观的松田阵平脸色难看得坐实了他们口中的“黑道”。
“起,来。”几乎是一字一顿说,“没怪你们。”
额头抵在交叉的双手上,深呼吸,他现在,暂时,不,未来一段时间,不想看见他们两个。
最后三个人离开了甜品店,松田阵平几乎是逃一样离开这两个糟心的不行的人。
两个人乐呵呵地告别请了他们吃甜品的松田阵平。
“大姐头接下来有什么事情要做吗”已经准备大干一场的片山介人期待着。
“唔,有一件事情”黑田纱来摸着下巴,打开手机的行程表,“就明天”
“好耶”
而走到半路,乍然想起刚才自己原本目的的松田警官
算了,还是先和特殊犯罪搜查一系的同事解释吧。
“这是我的小弟,片山介人。”
“这个是我们组织的成员,飞田男六,今天我们来做任务。”
男人和少年对视。
少年穿着灰色的运动服,双手插兜,原本懒洋洋地站着,看见了风见裕也厚,瞬间站直。
警报声正在拉响。
“哦,你也是大姐头的小弟吗”片山介人招手假装友好。
不是吧,这个大叔一看就没有他能干,大姐头的左右手可是他片山介人的。
前几天收到黑田纱来通知今天碰头做任务的风见裕也瞳孔震惊,什么,为什么会有小孩子在这个组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