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芸娘就是被贺明隽骂哭的那女童, 她回去后哭哭啼啼地告了状,还提出要吃庆丰居的包子,闹着要回京都。
等她好不容易被哄睡着, 晚上就开始梦魇、惊恐地呓语。
好在她有乳娘和丫鬟伺候, 及时发现了。
只是他们请来的大夫却诊断不出什么毛病,更别提医治了。面对幼童,还是娇生惯养、家人看起来不好惹的, 大夫也不敢乱用药。
倒是有人无意提醒“她是不是中邪了”
贺芸娘的母亲杨氏和外祖父杨员外忙去把能找的大师都请来了。
在等待期间, 他们还仔细问了照顾她的婆子和丫鬟今日都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得知贺芸娘曾与一对卖包子的男童发生冲突后,他们只略为两人是师兄弟而非亲兄弟而疑惑了一下,并未太放在心上。
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贺明隽师兄弟作为捉妖师实在是没什么名气,丝毫没有被怀疑中邪一事与他们有关。
不过, 这事也确实不是贺明隽搞的鬼, 他目前还没有操纵妖灵的本事。
那女童完全是自己倒霉, 哭闹时跑到花园偏僻处, 撞到了恶灵。
杨家请的大师中有身怀真本事的, 倒是很快就帮她驱除了恶灵,又开了安神符、养身体的药, 但那恶灵,却没被捉住或彻底消灭。
这一切,贺明隽就不知道了。
他倒是清楚那女童的身份, 从血缘关系上论,他这具身体是和她是表兄妹关系。
五年前, 杨氏在木溪镇的娘家早产生下一个天生六指的不祥儿。
她虽为正房夫人,但自从贺家越来越富,她也渐渐美貌不再时, 她的地位就变得尴尬起来。
若是再让她那信神伪善的婆婆和担心影响财运的夫君知道,她只怕要被休了。
她不愿意,便狠下心,将自己的儿子和兄长家新生不久的女儿换了。
反正,她已经有了能继承家业的大儿子。
他们对外就说那女婴早夭了。
怕这六指的小孩养在家里有一天露馅,她自己可能也有些嫌弃、膈应,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这孩子丢弃了。
能不能活全看他的命。
她完全忘了这个孩子,只把自己的外甥女当亲女儿宠,甚至有些溺爱。
原剧情中,小师弟会黑化,也有得知这一切真相还看到顶替自己的表妹生活如此顺遂的影响。
当然,在他黑化后,这些家人的下场都不怎么好。
剧情中的小师弟是经过几次机缘巧合,与这个名叫贺芸娘的表妹以及杨员外家都打过交道,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才查到自己的身世。
如今,贺明隽虽无意认亲,但还是遇上了。
无巧不成书,或者说,剧情的作用让他们产生交集。
见到那位女童后,结合剧情以及路人的议论,贺明隽早已猜出她的身份。
因此贺明隽才不会担心杨家会来找麻烦。
除非他们能狠下心,且有把握悄无声息杀掉他,否则,离他远远的,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若他们敢来
贺明隽不至于像剧情中的小师弟那般下狠手,但他很乐意敲他们一笔,不,应该说是要一笔抚养费。
可惜了。
这天晚上,贺明隽是在镇上住的。
木溪镇到底条件有限,他没买够所需之物。
这里没有铁匠铺子能打出他要的手术刀。
贺明隽只能去繁华的京都看看了。
他提出这个请求之后,师兄们也十分顺着他。
考虑到他的身体上下山一趟有些不容易,他们就决定干脆在镇上住一晚。
京都离木溪镇有十多里,若租马车,明日跑一个来回,时间也绰绰有余。
因为大师兄那张脸进京还是有风险的,而且牛车还需要及时送还回去,他就带着四师兄先回去了。
二师兄陪着贺明隽一起。
古代多有不便,他们在客栈安置好,就早早地吃了晚饭。
之后贺明隽消了食,又趁着天没黑看了会儿书,接着便洗洗躺床上了。
他并没有睡着,而是通过系统学习如何成为一名捉妖师。
作为还在长身体的孩童,保持充足的睡眠是十分必要的。只是,贺明隽已经养成的生物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他就选择顺其自然了。
倒是二师兄,大概是累着了,很快就睡熟了,他没有打鼾,只是呼吸有些粗沉。
随着夜幕渐深,那有节奏的呼吸声之外又多了点别的动静。
咚咚
像是窗棱被敲响。
刺啦
尖锐物在什么东西上划过。
还没睡着的贺明隽坐起身,从团成一团当成枕头的衣服下拿出包裹妥当的银针。
镇上买不到手术刀,但大夫用的银针,多花点钱,还是能弄到一套的。
贺明隽向窗外望去。
他与二师兄同住一间房。
不是为了省钱,只是出门在外,二师兄不放心他一个小孩独住。
镇上的客栈,也不讲究什么布局美观,更注重实用,这一间房内呈“”型摆了两张床。
靠窗户的那张床窄小些,贺明隽个子小,本想睡小床的。
可二师兄担心他着凉,还说若是有贼多半会走窗户不安全,让他睡里面的大床。
贺明隽穿上鞋子,想道莫非真叫二师兄说中了
他们今日采购时并无遮掩,财也算露了白,而看起来可靠能打的大师兄又离开了,还真有可能招贼。
贺明隽的视线从自己已经穿上鞋子的双脚略过,心中暗暗叹气,他还是把二师兄叫起来吧。
他本就不算擅长武力,现在这五岁的身体,能打得过谁啊
两人之间也就七八步的距离以贺明隽现在的步伐大小衡量,然而,他刚走了两步,就隐约看到一团黑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