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荣在洛阳大杀特杀之后,虽然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将这些官员杀死后,洛阳的命令,几乎不可能短时间与州郡联络,但木已成舟,后悔也没什么用。
于是,他也打算趁这个机会回到他的老家,再招一些心腹士卒,同时离开洛阳这个是非之地,毕竟洛阳的刘腾和他已经是紧紧绑在一条船上,有刘腾在洛阳支应着,他也不必担心被人断了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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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远在六镇的贺欢是真的慌了,他可不愿意被拥立为王,在他的心里,能当天下之主的,只有阿萧一人,他这水平,远远不到能统一天下的地步。
来不及收拾,他便带着兵马一路向南,准备从恒州南下,从代郡,去晋阳,然后再顺着汾河去黄河,从洛阳旁边绕过去,回到襄阳毕竟他如今身边跟着的大多是老弱妇孺,人数过于多,走海路回去不现实。
他们的人多,速度又慢,很快,消息便传到尔朱荣那里。
那不巧了么,尔朱荣的兵马也正好要从晋阳北上,去六镇平乱。
一时间,一个巧妙的计划浮现在尔朱荣的脑海,对兵事有着天生嗅觉的他,立刻改变了路线,带着轻骑沿着太行山东侧邺城一路北上,从飞狐道直接去了怀荒镇。
这里,正有着大量的六镇叛军。
尔朱荣没有二话,中军一个冲锋,便把叛军的主力砍得粉碎,这些镇民大多只是趁乱而起,哪见过这种大场面,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直接向西逃亡。
尔朱荣也没有直接追击,而是保持着一个猎人的节奏,不紧不慢,包抄围堵,将这些六镇溃兵像撵老鼠一样,往贺欢离开的武川镇方向而去。
沿途许多在拖家带口逃亡的老弱,正好成了这些溃兵抢掠的对象,为了不被牵连,这些镇民不得不抛弃了老弱,全力逃亡,于他们来说,武川就是能活着的地方。
叛军首领破六韩拔陵知道尔朱荣亲至,也被吓得不轻这几个月,尔朱荣战无不胜的消息已经被放大了无数倍,但破六韩拔陵也知道,他必须击溃尔朱荣,才能拥有未来。
于是,叛军依仗对地形的熟悉,准备伏击尔朱荣。
但这一次,尔朱荣又展现出了那恐怖的领兵天赋,他故意进入了叛军的陷阱,然后趁叛军主力出击时,用精锐冲杀其中,直接杀穿对方最强大的防线,并且亲手下破六韩拔陵的首级,一时间,叛军军心大乱。
在一番大杀特杀后,破六韩拔陵的弟弟韩孔雀投降了尔朱荣,而尔朱荣接受了他的投降,然后便让他去卧底投奔贺欢。
襄阳城中,崔曜每天都很忙。
在洛阳之变后,受到重创的汉人世族门阀们急需要一个新的统领,原本,这个位置应该给清河崔氏或者范阳卢氏等家主,但他们都已经死在了洛阳,其它的人,没有统领天下汉人门阀的威望。
但萧君泽不同,他在襄阳多年,有举足轻重的势力,足够他们在多头下注时,也下上一注。
于是,无论是
清河崔氏,还是河间刑氏,又或者是河北高氏,都纷纷让自家菁英们投入萧君泽的麾下不用怀疑,这些年,他们一个早在雍州有了家业,许多人还都是襄阳书院的高材生,早早就已经在这里开枝散叶了。
尤其是崔曜,原本被本家嫌弃的他,如今已经有族老来求他当上清河崔氏的族长了。
萧君泽倒是没有拒绝他们投奔,但也没有重用,一切如常。
但汉人世族的示好是全方位的,别的不说,他们有着渗透整个北魏的消息渠道,尔朱荣和洛阳的动静,他们都愿意传一份给襄阳。
萧君泽翻看着消息,虽然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北魏局势的糜烂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虽然尔朱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败了破六韩拔陵这一股叛军,但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在同时,河北上谷的镇民杜洛周起事,击败了高车部酋长斛律平,趁着兵力守关空虚,攻破居庸关,把燕京那片全占了。
“这个斛律平,好像是”萧君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斛律明月,好像是明月的大哥来着
斛律明月闷声道“我们族中主力都在辽西一带建船呢,我大哥只是在那里当刺史混日子,这杜洛周不讲武德,居然偷袭我部,这不是大意了么”
萧君泽看着郁闷的明月,笑了笑摇头“你兄长跑得倒是挺快”
“他在燕州也插手不了什么事,又和朝廷因为毛税闹得十分不快,当然就不愿意拼命,”斛律明月勉强解释了两句,干脆碎罐破摔,“主上我和大哥不一样,你知道的,我绝对不会这样的做的”
萧君泽安慰道“当然,明月你别多想。只是杜洛周这一乱,整个河北,便守不住了。”
没办法,北魏这些年政治腐化,权贵奢侈暴敛,赋役、兵役繁重,活不下去的百姓要么出家,要么投奔豪强,加上天灾蔓延,本就是一堆炸药,就差一个火星子。
但洛阳之变,尔朱荣的能打,让州郡的过来勤王的州兵们损失惨重不说,原本的郡县也瞬间空虚。
如今这个dbuff北魏还能抗,偏偏尔朱荣和刘腾又脑抽,把百官和宗王杀得血流成河,新的官吏没有威望不说,还来不及交接,直接和州郡断了联系。
这就算了,六镇的起义,导致大量镇民流亡到河北
如今的局面是,河北的起义,朝廷根本顾及不了,兵部都死光了,只是放任原本只小股流民的杜洛周坐大。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杜洛周立稳了,立刻会有其它的人起义军跟进。
“尔朱荣这个傻子,以为只要打败破六韩拔陵就完了么”萧君泽叹息道,“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主上,”崔曜道,“如今,河北豪强,许多的已经开始逃亡,他们的大多的目标,都是襄阳和南国”
“又要来一波衣冠南渡么”萧君泽轻挑眉头,“让他们过来吧,反正我这里,可是没有九品中正制的。”
“贺欢那边”崔曜,迟
疑了一下,道,“他遇到了不少麻烦,咱们要派兵过去相助么”
萧君泽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用,他若是应付不过来,我会给他收拾残局的。”
这也算是,给心爱的阿欢一点点小特权。
别说,这两天独自睡在襄阳的旧床上,盖着当初一起盖的被子,还挺想念他的小意温柔呢
三狗在一边,无辜地看着爹爹,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襄阳,爹爹就不和他睡一个床了。
接下来的事情,也如萧君泽所料,杜洛周起事不久,六镇的另外一个镇民叫鲜于修礼的,也在河北起事,号称拥兵十万。
因为杜洛周打败了州郡兵马,逃亡幽州士族和平民们,去到了青州山东,没有土地的他们生活极为困苦,无奈之下,这些流民推举了河间邢氏的族长邢杲为首领,攻破青州城,分粮求活,邢杲是朝廷左仆射邢晏的堂弟,虽然这位仆射已经死在了洛阳之变里,但高门的威望还在。
这流民们在青州起事,青州立刻就乱了,许多青州本地的中小士族不得不坐船逃亡向南朝就像滚雪球一样,这些流民为了生活,就会把去到的地方,也变成流民,饱受压迫的普通人们在乱世里,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个时候,各地乡豪也反应过来,纷纷拿起武器,修缮坞堡,整个北魏大地,仿佛又回到百年前,十六国征战不休的时光。
那个政通人和,修筑运河,商贸繁华,万国来朝的北魏,就像是一个泡沫一般,在炸开后,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贺欢,贺欢正带着十数万六镇牧民艰难跋涉在五原郡的路上。
他本来是准备走晋阳的,那里有足够的粮草,但尔朱荣派来叛军投奔他,被他拒绝后,对方立刻露出狰狞,回到尔朱荣身边,与尔朱荣同时夹击他。
但是,这一次,尔朱荣的攻击,不奏效了。
尔朱荣最拿手的骑兵突击,是靠百余全铠的精锐骑兵,杀穿敌阵,他们铠甲精良,还随身带有火雷,对于普通流民而成的叛军来说,是碾压一样的存在。
可是,要论装备精良,贺欢第一波就告诉了尔朱荣轻骑兵,什么叫我方弹药充足。
尔朱荣的本意,是用叛军的血肉,消耗贺欢弹药,等最强的一波攻势过后,再发动突袭。
但叛军哪见过这种排队枪毙的阵仗,几乎是没要半个时辰,就直接溃逃了,尔朱荣的侧翼突袭,则吃了满满一个基数的弹药,血流成河,成为他的出兵以来的第一场败仗。
而在骑兵冲击上,贺欢的火枪骑兵虽然只能射一轮,但杀伤力是真的恐怖,对面的铠甲就像纸一样。
一番试探下来,尔朱荣的先锋精锐损失不小。
尔朱荣看一时半会拿不下贺欢,而河北又有了新的起事,将他粮草断掉,无奈之下,只能先退守晋阳,以太行险要为关口,将贺欢拒之关外,先处理河北叛乱。
贺欢知道整个晋阳之南都已经锁关,不愿意一路硬碰过去,便沿着黄河,准备从云中,走直道,过关中,然后从武关去襄阳。
这一路,都是胡酋,肯定也不好走,不过贺欢却信心满满,毕竟,阿萧既然这样要求,他是肯定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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