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述等了三天都没等到沈致找他麻烦。
真服了,巧佳员工做个方案,效率低到令人发指。
封述在办公室待了三天,没事可做,利用空旷的场地开始了自己每日打卡锻炼,把浑水摸鱼发挥到极致。
封述没忍住给周尝发消息,你们方案什么时候给沈致汇报
周尝删删减减,文字沧桑,“正在,下一个就轮到我。”
“太好了”
周尝刚看到信息还没来得及心梗对面秒撤回,重新发了一条,很言方很客套,加油,说服沈致,你可以”
e就无语。
周尝收回手机趴在门缝里听着设计部部长给沈致阐述设计方案。
沈致手里拿着吴绘带领设计部全体员工做出来“花里胡哨”“五颜六色”“各种动画人物的混乱排版” “毫无美感可言”的辣条包装。
沈致细长的手指夹着包装袋,掀起银皮,寒凉的琥珀色眸子望向设计部部长,吴绘,这是你们设计部上上下下呕心沥血之作”
吴绘飞快撇了眼迅速低下头,承认道是。
沈致放下包装设计样品,下意识揉额,说来奇怪上次宿醉后并没有头疼,这才几天又隐隐作痛起来。
沈致基本上不会对他们的专业工作提出什么建议,不懂装懂地指手画脚是危害,比如沈致现在只是多提出你们设计部的创意是什么有什么来源吗你觉得这个包装生产出去会得到认可吗”几个问题。
吴绘就已经磕磕绊绊回答不上来了。
沈致面无表情时很有压迫感,凝视你的时候仿佛心肝被迫剖开,所有的东西一览无余。
吴绘经不住这样的目光,脸烧红,巧佳是国民老品牌,首版包装为迎合儿童口味,设计色彩鲜明活泼,我们这次有意尝试唤醒部分青壮年市场的童年回忆。”
沈致收回视线,重新打量起设计部递交的包装样品。
怀旧不失为好噱头。
“还有就是”,吴绘鼓足勇气,“封少爷也参与我们设计部的包装设计。”
沈致闻言,将包装样品推到靠
近吴绘的桌沿。
“是吗”沈致声音徐徐,不轻不重似乎带着警告意味,“封述可是董事长唯一继承人,顶着很大的压力,你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吴绘慌张道歉,“对不起沈总”
吴绘声音戛然而止,他撞上沈致琉璃般的眸子,里面是一贯的谨然又好像有什么别的不同,吴绘福至心灵突然悟到什么,蓦地改口道“确实是封少爷指导我们完成的包装设计。”
“出去吧”,沈致眼神轻飘飘落在包装样品上。
吴绘忙不迭拿起桌边包装袋,手脚发软离开沈致的办公室,等到彻底出去时发现已经浑身汗透,他再傻也知道沈总是故意诱导他把所有的责任推给新来的封大少爷。
其中缘由吴绘大概知道,无非是沈总跟新来公司继承人夺权而已。
他现在已经被迫站在封述的对立面,吴绘到现在都心有余悸,沈总的手段可怕能够悄无声息让你心甘情愿进入他的圈套,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本该轮到周尝下一个,周尝见到吴绘没了半条命的的样子吓得不行,连忙询问原因。
吴绘摇摇头,只说,你想要通过方案,摆出封少爷就行,你也就别多想其他的,就匆匆离开。
周尝平时就害怕表面斯文内里深不可测的沈总,这下子更不敢进。
“刘图川,你先进去吧,我得缓缓”,周尝拉着宣传部部长哀求。
刘图川捏着方案的手也在抖,让沈总做巧佳代言人不用想肯定会被拒绝,他当时怎么就昏头听封述的话连夜写方案的。
天要亡我老刘。
刘图川咬牙走进沈致办公室,早死晚死都得死。
周尝感动刘图川舍身忘我的精神,在门口不停祈祷自己今天顺利通过方案。
顺利通过,顺利
怎么会顺利啊周尝欲哭无泪,自己鬼迷心窍找封述帮忙,这真的不是死对头方茵茵跟封大少爷联手下套吗
“嘿”,懒洋洋的声音在周尝耳边响起,话里也充满不正经的味道,“哆嗦啥,搁这儿给谁发电报呢”
被调侃的周尝抬头,“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周尝好想扑上去,拽着封述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让他被沈总制裁对封述有什么好处。
可惜,他惹不起沈总更惹不起巧佳继承人。
“任人宰割”,周尝悲壮道。
封述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完全感受不到周尝的愁苦,冷漠地哦了声,自顾自贴在沈致办公室门口偷听。
听得不大真切,俨然交谈甚欢的氛围,封述看向身旁怨气四溢的灰蘑菇,里面的人现在应该是宣传部那个。
自己给他出的主意是什么来着
封述回忆完毕,是让沈致亲自当代言人,里面气氛看上去挺和谐的,沈致不会真的同意这么脑残的决定吧身为总经理,全国人民面前兜售辣条,想想都会社死的场面。
封述为听清楚,不由得更贴近些,门出其不意被里面的人打开,封述赶忙稳住身形。
走出来的人看到他时,惊了下,表情变了又变,眼神为难又愧疚,低着头从封述面前溜走。
封述深感莫名其妙。
“小胖”,封述示意角落里独自发霉的周尝,“轮到你进去了现在。”
像极了催命符。
周尝圆圆的脸皱成包子,顾涌着起来,一边内心谴责乱出主意的封述一边带着他的螺蛳粉辣条以及榴莲辣条迈进办公室。
办公室门合上的时候,封述留了个心眼,用脚抵住门,从缝隙中听两人谈话。
不出所料,在周尝表明是自己提出的工作建议后,沈致同意速度之快,当场让周尝原地愣住。
封述屈起食指刮了下眉骨,沈致坏得真是明明白白,他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周尝出来的时候,对着封述,脸刷就红了,完全没有之前忿忿情绪。
封述不在意周尝对他的态度,颇为和善,“小胖,记得减肥,你又胖还容易激动,猝死几率很大的。”
周尝
他那些对封大少爷羞愧内疚就不应该存在。
封述泰然自若走进去,掐着眉心的沈致掀起眼皮,寒凉的眸子没有丝毫意外。
封述眼神落在沈紧蹙的细眉上,冷白如玉的指骨弯曲,指腹用力掐着眉心,粉色健康的甲床泛起月牙白,无端显出几分脆弱。
没等封述
来得及细看,沈致脸上别样的情绪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是那个矜贵高傲的沈总。
“有事”沈致没有任何想要同封述擎谈的欲望,声音低嘶沉哑。
封述忽然不想现在找沈致麻烦,跟纸片一样的沈总作对没什么意思。
在沈致审视的目光下,封述淡定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长盒,打开盖子,里面摆放着数十根线香。
封述随意拿出一根线香点燃,封述吹灭小火苗,余余袅袅的烟悠悠荡飘浮起来。
“封”
沈致没开口就被封述打断,“安神香,借你一根闻闻。”
封述彼时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环视着沈致办公桌上的物件,没什么可以插香的趁手物件,封述扬眉把燃烧的线香扔进沈致的笔筒,给它住上单间。
封述觉得沈致今天脾气好得很,好比现在沈致盯着被倒扣在桌面上七零八落的笔,没有恼怒的迹象,细白手指有序地将它们归置到一处。
“沈总,老是逮我一只羊薅羊毛,不好吧”封述笑得玩味,他理解沈致未雨绸缪找人当新市场开发失败的替罪羊。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封述抱着跟沈致的目的不同,结果离奇的巧合,封述想跟封信由作对巧佳倒闭最好,沈致不想承担一丝丝拓展市场带来的风险推卸责任任由他们为所欲为。
总而言之,巧佳的新市场就是烂摊子,封述砸摊的人,管理摊子的主人已经找好凶手,等到时机成熟迫不及待甩开。
要什么补偿吗沈致嫣红的唇畔张合,暖味的字眼从舌尖滚落,漾谦的桃花眼清涟漪漪,薄冰稍融,封述鼻尖又掠过那股冷香。
冷冽的气味加上安神静心的沉香,本应该让人更加清醒镇定,不知为何,封述的脑子一下子烧起来。
这是勾引吗
沈致冷白的皮肤细腻如同上等的羊脂玉,晕晕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诱得封述眼睛紧紧贴在上面,他还记得那块皮肉在夜晚格外甜软,略微一抿,就能融化在唇舌之中。
封述撩起眼皮,兀地勾唇,低沉的频率勾连沈致的耳膜,挠得人耳尖发痒。
同一次当,他不会上第二次。
“沈总”,两个字被封述说得极轻极慢,像是从舌尖含着,又湿又热
的。
沈致偏头,流畅的颈线蜿蜒到肩,光滑白皙,后颈处轻薄绯红的吻痕就愈加艳丽,那抹红深深扎进封述的眼睛,嘴角轻佻的笑慢慢收敛。
炮友而已,又不是非谁不可,所以找谁都是沈总的自由
封述舌尖抵腮,冷离的眼睛染上戾气显得有些凶恶。
他跟沈致上辈子肯定是冤家,水火不容那种。
“夜生活挺丰富”,封述似笑非笑赞了句。
沈致兀地扬唇,身体前倾,清晕如月的脸忽然在封述面前放大,纤长卷翘的眉睫颤动,咫尺之遥,封述脸上竟然能感受到微弱的痒意。
缭缭的沉香莽着冷气,游动着钻入封述鼻腔,沁入肺腑。
封述的鼻息粗重起来。
沈致挑衅般压低身子,水红润泽的唇瓣停留在封述上方堪堪一指。
“你也可以很丰富”,沈致轻启薄唇,嘴角的弧度好像暗示着什么。
馥郁的冷香从沈致口中涌出,烧干了封述的理智。
封述动作迅猛扣住沈致的后脑,着迷地去追寻那股摄人的甜香。
沈致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快要被封述得逞的时候,伸出细白修长的手指抵住封述的唇。
“玩我”封述低哑暗沉,里面似乎暗藏着疾风暴雨,等到确认信号就能撕开伪善的假面,将面前蛊惑人心的好手吞吃入腹。
沈致把头往后仰同封述拉开距离,轻笑反问,“封大少爷还记得说过什么吗”
封述滚动喉咙,他当然知道。
他字字铿锵,表示对沈致没兴趣,封述咧嘴笑得渗人。
na
沈致眼波流转,就看着封述黑脸,就像直立的小狗跳脚蹦晒的够人,好玩极了。
沈致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如玉的手指被含进幽深潮热的洞穴,尖利的牙齿刺着柔软指腹,略微使劲儿,封述就看到刚才玩弄人心高高在上的沈总被自己弄得颦眉。
沈致激湘的桃花眼蒙冰,洇着寒气,毫不客气掐着封述的下巴迫使封述松口,讽道“封大少爷怎么跟狗似的还咬人。”
封述收回辖制沈致的手,阴郁的眉眼消融,又恢复平时那副不正经的样子,张口舌尖堆叠起一个个小泡泡,呼呼地向沈致
这边跑来。
黄豆粒大小的泡泡,在触碰到沈致白皙的脸颊时,破裂散开。
沈感受着脸上微弱的水汽,下意识拧眉,是封述的口水。
“封大少爷还有这绝活,长见识”,沈致不冷不淡刺道。
封述全然放松下来,头一次见到从容的沈总冷脸真是让他分外高兴。
哦,不,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他夸沈总香,自打那以后沈总就再也没有因为这些幸话生过气。
这次是沈总的洁癖,也不知道今天沈总生这么大气,过后会不会改正,封述眼神从沈致纤细的腰肢划过,没洁癖的话自己是不是就可以
“封大少爷,没别的事儿就出去”,沈致的耐心告罄,抽出张湿巾擦去脸上的湿气,团扔到垃圾桶。
封述的退思被打断,视线游游荡荡重新落到沈致那张美人脸上,嗤笑,我是你的狗啊白让你逗。”
沈致倒是正眼看了封述一眼,不知想到什么,语气轻缓,封大少爷,你知道的我有洁癖,我闻不得烟味,所以”
沈致欲言又止,视线扫过封述的薄唇,轻慢地摇头,叹息道“是真不行。”
封述从沈致的神态上真的分辨不出沈致的话是真是假,封述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暗地冒冒己,自己就缺那口肉吗
沈致闻不了烟味是吧那好自己从今天开始每天一包熏死沈致那个狗日的。
拜拜了您内
沈致无视封述的气急败坏,头也不抬地处理公文,直到办公室被“嘭”地关上。
旁边的线香已经燃烧大半,黑色的方桌上洒落着灰白的余烬,沈致头脑里那根紧绷到发疼的弦被这浅淡的香安抚,一寸寸松弛。
沈致的手机毫无征兆响起,没有备注,沈致也对那串数字再熟悉不过。
“妈”沈致态度冷淡,对家人也是疏离客套。
沈母习以为常,丝毫不觉得母子间的交流有什么问题,“小致,最近有没有认真工作我和你爸爸每天看巧佳官方,最近也没什么大动作。
“小致,你虽然网开始管理巧佳的事务,但是凭借你的能力也该开始行动起来,为公司做出自己贡献,消极怠工并不是美好的品质,我们
人呐是要靠工作证明自己的价值”,沈母一开始话题就控制不住。
直到沈致打断,“好,我知道了。我爸最近怎么样”
沈母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忍不住唉声叹气,小致,原本给你爸的开刀的主治医生被停职了,其他医生都不愿接手,说是成功率太低。
沈致神情凛然,“妈,你把院方电话给我,我来跟他们沟通。”
沈母连忙拒绝,“你好好处理工作就行,不用担心我跟你爸,工作才是第一位。”
沈母这些话,沈致听了无数次,从小到大任何事情都不用沈致操心,沈致只负责学习,长大后也不会告诉沈致任何家里事,只为了让沈致安心工作。
就连沈父生病这事也是在沈致追问下得知的。
“随你们”,沈致挂了电话,头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笔筒的线香燃烧胎尽,空气中沉香的味道也分外浅薄,似有若无,到最后沈致嗅不出一点残存的味道。
沈致打开文件,方茵茵的方案通过,沈致在拨款项目上签了字。
方茵茵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尽管她目前是副职,她创意行动能力远远高出销售部长,之所以没有晋升只是因为销售部部长是封董事长亲信而已。
仔细说来,巧佳算得上家族企业,所以众人才对沈致成为负责人那么惊讶。
沈致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同样清楚封信由交给自己不言而喻的任务,用自己给封述开辟出一条光明的道路,把完美无瑕的巧佳交给封述,然后自己退居二线。
封信由给的报酬足够多,多到沈致可以帮他做到这些。
但这并不意味着沈致傻傻地去冲锋陷阵,封述那么大活人立在那儿,不用白不用。
沈致落下笔款,希望方茵茵的方案能够通过,也希望自己改革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沈致把签好的文件交给陶思瑜,然后下班。
沈致的洁癖是从小到大军事化管理带来的,进门就洗澡换好睡衣,将今天穿过的衣服放进洗衣机清洗,上次就是修的这儿的水管。
陶思瑜找到维修工很年轻,沈致对他不大信任,现在证明沈致的想法是正确的,水管再一次爆了。
浇了沈致满头水,淅淅沥沥往下落。
沈致无法,只得重新掏出衣服,关掉水阀。
沈致给陶思瑜发消息,陶思瑜回复很快,先是表示歉意又连忙通知维修工表示会赶快过去。
沈致收起手机,等着维修工上门。
其实沈致不大喜欢上个维修工,好像是个gay还明显对自己有意思,修水管的时候将上半身脱掉,肌肉结虬如同石块叠加铸成的,在沈前来回。
临走时还把私人电话递给沈致,让他有需要就打电话,他随时有空不要钱。
沈致没接,谁知道那个需要是哪个需要,主要是他不喜欢肌肉男,跟头熊似的,很难看。
门铃按响,略显急躁,沈致壁眉,还是起身开门。
“怎么是你”来的人出乎沈致意料,是白天恼羞成怒忿忿离开的封大少爷,现在吊儿郎当靠在门框上,还装模作样套了个马甲,戴了顶帽子。
封述从沈致身边挤进去,环顾一周,深吸气还是原来干净的味道。
封述抻抻马甲,示意沈致去看,“怎么不能是我,人帅心善的我听到勤劳能干的沈总家里水管开裂,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解你燃眉之急。
沈致扫了封述一眼,装备倒是很齐全。
不过,“你会修水管”
封述毫不心虚任由沈致打量,说来也巧,路上正好碰见维修工,封述花了五百大洋买了这身皮。
“什么话这是”,封述不满道“小看我,我这双金尊玉贵的手给你修水管都是你的福气。”
封述伸出骨节粗大带有薄茧的大手,看上去很有可信度。
金尊玉贵亏封述说得出口,又老又粗磨得他肉疼。
沈致眼里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给封述来了个击掌,跟我过来。
封述下意识蜷缩掌心,软凉柔腻的触感犹如微弱的电流,瞬间攀爬到胳膊流窜全身,封述冲着沈致潇洒离开的背影咧开嘴傻笑。
沈致对自己有意思,封述无比确信。
要不然不近人情的沈总哪来的闲心逗他。
封述忙不迭跟过去,五百块钱真没白花,物有所值。
但是封述显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根本不会修水管。
“开始吧”,沈
致指了指水管损坏的地方,“工具箱也在这儿。”
说完,沈致站在旁边抱着胳膊等封述开工。
封述很想说,其实不是每一个穷苦出身的孩子都会掌握百八十个技能,比如他。
封述硬着头皮打开工具箱,嗯非常好,基本上都不认识。
封述马甲里面穿的是白天的黑西装,质地不算良好,依旧被他的好身材衬得落拓有型。西装正合身,单膝跪地查看的时候就显得有些紧身。
沈致的视线从封述精壮的腰腹划过,落在封述因为动作隆起的手臂上,肌肉恰到好处,结结实实得顺眼,“你怎么还不动,很难修”
封述额头起了汗,强撑着气势,你搁这儿虎视眈眈盯着谁能好好干活,你快点出去准备水果瓜子茶好好招待我,我一会儿就修好。
沈致闻言挑眉,“行,你慢慢修。”
封述余光扫到沈致离开的身影,立马没形象瘫坐外地,掏出手机搜索修理管道的视频,开始学习。
三分钟后,封述把手机扔到一边,仰天长叹,完全没看懂。
早知道就不应该逼陶思瑜放弃找维修工,自己冒名顶替。
沈致的房子恒温,挡不住封述火气旺盛,再加一身严实实的西装,足够热得满头大汗,封述三两下把马甲和外套脱下,思考重新找个维修工还是把沈致忽悠出去重新找个维修工
当然是后者丢面子事小,在沈致面前丢面子事大。
封述热得不行,解开领口的扣子,给手抹汗时想起这件衬衣昂贵的价格悻悻把手放下,珍惜每一分钱从身无分文时做起。
自打认识沈致,封述的钱包就没有富裕过。
封述寻找着能够擦汗毛巾,阳台上空空荡荡啥也没有,封述目光落在洗衣机旁边的衣篓里,反正沈致也是要洗衣服,擦个汗应该没啥。
自己不嫌弃他。
封述说服好自己,伸手从衣篓里掏出件衣服。
“你在干什么”幽幽的声音氤氲着寒气,无端让人脊骨发凉,何况封述没干什么好事,正心虚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抖。
封述僵硬回头,手里还攥着软布,冰凉丝滑覆住他的手掌,下意识握紧了些。
沈致掠过封述故作镇
定的脸,视线盯在封述的手上,眼皮猛跳神经绷直,诘问道你是变态吗”
封述不知道沈致为什么这样说,对着沈致愠怒的脸,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猜测,转头查证,果然手里的那块布料小小的软软的,像极了苦茶。
“你穿过”封述声音艰涩,不敢置信自己拿它擦汗。
沈致皮笑肉不笑,反问,“你说呢”
沈致瞪了封述一眼扭头就走,徒留脑子劈裂的封述自我反思。
别走啊,他不是变态真的,他虽然没那么讲究,但也没那么不讲究。
封述连忙起身跟着沈致,打算解释,恰时沈致家的门铃再次响起。
沈致拉开门,外面的人沈致也见过,是上次的维修工,上次修到最后脱衣服,这次直接穿着背心过来,沈致拧眉。
察觉到沈致的视线,维修工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半路上遇见一个人,想要买我的工装应急,我就送给他了。穿成这样让沈总见笑了,听陶助理说您家水管又坏了
沈致没说什么,点头,“进来吧。”
维修工拎着自己的工具箱在门口换鞋,轻车熟路走到阳台,碰到封述的时候顿了下,尴尬笑笑低头走了进去。
封述气笑了,好一个无辜又乐于助人的维修工。
还送给他狮子大开口,五百块钱让他吃了
沈致撇了眼面目狰狞的封述,敛目,去冰箱拿了瓶苏打水。
“还挺贴心”,封述受宠若惊地瞅着沈致拿着水向他走来。
沈致理都没理封述,绕过去把水递给维修工,麻烦了。
维修工连忙摆手,推拒不过腼腆接受,“沈总,您放心,五分钟我就能修好。”
封述看着这一幕,恨得牙根痒痒,会修水管了不起啊,他还会修血管呢,他都没这么嘚瑟
沈致把空间留给维修工,自顾自出去了,其实他没有监工的习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对于他不懂的沈致从来不掺和。
封述留在原地没有离开,他倒是要看看这个维修工到底有多能干。
“您好”维修工指指地上的衣服,礼貌道“这是您的衣服吗麻烦拿走一下,一会儿可能会溅水,衣服湿透了可就
没法穿了。
“看着挺贵的,得值不少钱”,维修工言辞诚恳。
封述凭借他作为男人的敏锐直觉,判断出这个维修工包藏祸心,话里话外都叫人不舒服。
封述刚想说什么,眼神忽然停在沈致的衣篓,他刚刚把那块软布放下,黑色的布料就那么搭在衣服的上方。封述眸光微颤,他不变态,经不住别人变态,而眼前的维修工看起来就很变态。
封述借着拿衣服的动作掩饰,迅速把那块布塞进裤兜,然后扬长而去。
沈致,你真是欠我一个大人情
封述万般感慨,再次由衷赞叹自己心善,出去时经过沈穿间,门虚掩着,缝隙中羊脂玉洁白细腻的脊背一闪而过。
封述吓了一跳,闪身进去利落关门。
沈致被这巨大的动静吸引,侧头,封述一脸心有余悸靠在门上,沈致颦眉,你
你换衣服怎么不关门,被看见了怎么办沈致质问的话没说出口就被封述打断,还一副义正言辞态度。
好了,现在除了封述,根本没人能看见。
沈致哽住,不打算跟封述计较,这人傻不是一天两天,计较也是平白生气。
沈致低头,细白的后颈有块突起的小骨,旁边是边缘浅薄嫩粉色的吻痕,沈致纤长的手指系着扣子,从下到上像是精细雕琢着什么工艺品,动作编跹极富美感。
等着沈致系到最上方,将喉结扣住,封述没忍住吞了吞口水。
沈致机敏地朝后看去,封述眼神飘忽地移开视线。
“沈总,你家这幅书法写的得真好”,封述转移话题,佯装欣赏墙上的字画,半晌,犹豫道“这写的应该不是水浅王八多吧”
上次“去他妈的”给了封述留下很大的心理阴影,这次他谨慎许多。
“嗯”,沈致认同道“写的是水成香茗。”
封述竖起大拇指,赞道“有文化。”
“那你自己慢慢欣赏”
沈致估摸着水管快修好了,开门出去,维修工也收拾好工具箱。
沈致无动于衷,依旧礼貌客气,“谢谢。”
沈致将维修工送到门口,维修工脸上虚假的笑容快维持不住,他入行早,第一眼见到沈致的时候就心痒痒得不行,奈何这个沈总是真高冷,油盐不进。
上次是故音点修好给这次留了个机会这次面悠不好就说不过土了
上次是故意每像好给这次留了个机会,这次再修不好励况不过去了。这就意味着今大是独你工最后的机会,平白无故多出来的男人,让维修工有点捉急,那个男的明显跟沈致关系不正常。
他知道沈致是巧佳的负责人,财产丰厚,那个男人像是沈致包,养的小白脸,可他不图沈致的钱。
他就想单纯尝尝味,他也不做什么别的事,破坏感情有违道德。
他还想最后努力一把,沈总,这是我的名片,很多人都约过我,说我技术很好,您要是有需要我随时恭候。”
维修工把自己的名片递给沈致。
沈致没接,被人拦下了。
“我家水管也经常爆”,赶来的封述特意咬重最后一个字,像是警告,随之恢复言笑晏的模样,“我需求量大,我就先收了。”
维修工肌肉块大,比封述身高还是输一截,闻言讪笑把名片给了封述。
维修工本想趁着封述不在再试试,既然正主都来了,维修工脸皮也没厚到那种地步,失落地走了。
封述等着维修工离开,手疾眼快关上门,小声咒骂着什么。
当面翘人,真以为他听不懂啊。
沈致审视的视线让封述身体绷直,结巴道“你这么看我干嘛”
沈致意味不明,“你需求量是挺大的。”
封述本来活泛的心更躁动了,五百块钱没白花,物超所值啊。
封述同颠屁颠眼在沈致身后打转,暗示道“其实还行,我比较注重感受,走质不走量。”
沈致没什么反应,封述以为他没听懂,继续加码,“我最近锻炼地特别好,各个方面都有提升。”
沈致脸上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故意看着封述蹦跳,撒着欢围着他转。
封述见沈致还没什么反应不由得挫败,将沈致堵在角落,贴近沈致的耳朵,灼热的呼吸撒落耳畔,酥酥麻的
,“我现在技术非常行,肯定跟你合拍。”
这下沈致是真忍不住,嘴角漾起微弱的弧度。
封述也被沈致的笑勾得心痒难耐,喘息都粗重了些,滚动喉结,紧盯着沈致的表情,等待着高贵的沈总给他一个安抚令。
沈致细白的手指戳在封述胸口,向后推拒,皱鼻,封大少爷,我说过我有洁癖的,你身上的烟味怎么更重了”
封述所有的感官不约而同汇聚在沈致触碰他的胸口一点,无数蚂蚁蚕食那一丢丢皮肉,顺着血管源源不断涌入心脏,折腾的他不得安宁。
封述兀地俯身,扣住沈致低头撕咬他的唇瓣,流连辗转将口中烧灼的气息传送给沈致,不顾沈致的阻挡,急切地开疆扩土,证明着自己。
沈致仰着头,无力承受封述过于粗暴直接的举动,身体却被封述牢牢掌握着手中,动弹不得挣扎不得。
许久,沈致才从封述身上得到喘息的机会。
漂亮的桃花眼沁着雾气,潋滟生辉,轻薄的眼尾挂着撩人的绯红,要命的惹眼。
封述凑到沈致唇边舔舐牵扯而出银丝,滑糯香甜的触感还在唇齿间回味。
“哪有烟味”封述否认道。
沈致轻轻喘着气,掀起薄薄的眼皮,看着封述眼里浓郁得化不开的欲色,无声勾唇。
确实没有。
“去酒店”,封述的命运之神给他下了判决书,封述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好让它显得不那么狰狩。
还是上次那个酒店,还是上次那个房间。
一模一样的场景好像重现,这次不同的是,封述没有单刀直入,多了些缠绵的前奏。
封述叼着沈致的后颈,用尖锐的牙齿研磨,直到它发红发肿。
“那个维修工是不是你最近找到男人”封述越看沈致后颈处浅粉色的吻痕越觉得刺眼。
“不是”,沈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上。
封述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沈致,粗妖的指腹摩挲着肿胀的桃花瓣,带来轻微的刺痛,沈致身体无意识颤抖。
沈致瞬间知道封述误会了什么。
“那是胎记”,沈致声音有些哑,依旧悦耳动听,尤其是现在封述听到沈致说,从小到大
就有的胎记的时,封述从来没觉得沈致的声音这么令人愉悦。
封述低笑了声,掰过沈致的脸,强硬地低头俯身。
直到沈致忍无可忍把他推开,封述胸腔发出沉沉的笑声,是低频率的振幅。
“有病”
“没”,封述假装显得不那么急躁,他就是有点高兴,一点点。
沈致没找别的男人,只是胎记而已,他这些天忧虑莫测的情绪全都是不存在的,就算白折腾这么多天,他依旧高兴。
沈致任由上方封述动作,直到
“你裤兜里放的什么”沈致目光落在封述身上。
封述神色一僵,拉着沈致的手跟自己十指相扣,企图用美感沈致,转移注意力。
“没什么。”
可惜封述没有美色,对沈致没有起效。
沈致挣开封述的辖制,把手伸向封述的裤兜,从里面掏出一块黑色的布料。
是自己的。
封述对上沈致探究的眼,弱气道︰“我真不是变态
“呵”,沈致屈膝撞开封述,还没等沈致翻身下来就被封述以绝对的重量压制。
封述拥着沈致,眼前是沈致小巧柔软的耳垂,封述低头含住,声音含糊不清,“你听我解释。”
沈致的耳朵又湿又痒,微微偏头,躲开封述的唇。
“去你妈的”,文雅的沈致难得爆了粗口。
耍流氓的封述闷笑,调侃道:“沈总,崩人设了啊,你应该说春池嫣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