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琼芳把消息发出去了之后,张进又陪着等了一会儿。
很遗憾,那条信息也如之前那些拨出的电话一般石沉大海了。
夜已深,张进不得不告辞,并且友好地表示明天一定会早点再来。
人出门,门关上,刘琼芳伸长了手臂咔哒一声把门反锁好,努力坚持挺直了一天的脊梁松垮了下来,整个人都瘫倒在了轮椅里。
明明终于等到了那个女人退后一步的机会,偏偏
刘琼芳茫然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不知这场意外最终会将自己推向何方。
当然,几个小时之后,她就知道了。
敲门声响起,刘琼芳睁开眼,从半开的窗帘洒入房间的,是蒙蒙亮的天光,捞过枕边的手机,没有新的电话和信息,上面的时间显示着现在才刚过六点。
会是谁
刘琼芳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一些她不愿意相信的预感。刘琼芳支起身,捞了件衣服披上,轮椅滚过木地板,滚上瓷砖地,停在了大门口。
没有开口,刘琼芳艰难地一手支起拐棍,一手抓住大门顶上垂下的绳子,从猫眼向外看去。
在看到门口张进的那张脸时,刘琼芳心里很复杂,说不出是烦得想打人,还是松了一口气。
早知道就直接问了
刘琼芳狼狈地慢慢松开手,把自己砸回了轮椅里,也懒得再拾掇拾掇自己,直接打开了门。
“怎么这么”
门开人让,原本在猫眼里无法看到的,那站在边角的人,就那么突然地出现了在了刘琼芳的面前。最后一个“早”字,像是巨大的骨头一般牢牢卡在了刘琼芳的喉咙里,堵得严严,连一个气音都无法发出。
“那个来来,进来说吧。”站得最近的张进自是看出了刘琼芳的震惊和抗拒,不过不妨碍他热情地邀请这个家为了真正的话事人进门。
没错,真正的话事人。
比起才六岁没有自主权的程听言,坐着轮椅还满脑子男人的刘琼芳张进在看到这位虽然花白了头发,但是眼睛明亮身板硬朗,举止优雅客气还自带了一股精神劲儿的老太太时,就知道未来这个家,是谁说了算。
不说别的吧,就说刘琼芳前一天刚知道那些谎言会被老太太知道,人还没通上话见上面呢,就慌得找不到北了的样儿,也不像是能越过老太太做主的人。
虽然前一晚才表示过会支持刘琼芳陪她度过难槛,但是谁让他张进是有家有口要养的人呢。良禽择木而栖,这事儿张进也不是干第一次了。
这对多年不见的母女,再相见没有激动,没有眼泪,甚至连声音都没有。
张进只能自立自强,无视满身写满了拒绝的刘琼芳,伸手把她连人带轮椅往里推了推,给后面赶了一夜飞机的两位让出了进门的道来。
滚动的轮椅抖落着坐在上面的刘琼芳,她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看了张进一眼。
一
脸殷勤,远胜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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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琼芳除了在门口那猝不及防的第一眼,而后再不敢看向母亲。此时甚至不敢去想这已经站在了身边的人,不敢去想现在乱七八糟的自己,只能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在心里吐槽张进上。
陈素娟也没急着开口,只挪了挪步子,四下看了两眼。
旧房子,并不干净,也不怎么整洁。到处都是从墙上门上的钉子上悬下的绳子,日常杂物明显都放得低矮了一截,厨房水槽那边有个很大的墩子一样的高凳空气流通不太好,有些霉味,还有药物的气味和病人身上会有的那种味道。
和她路上想象的差不多,其实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一点。
虽然和以前电话里的那些富有幸福快乐毫无关系,但是她的女儿,还好好的活着,还想好好活下去的样子。
紧绷了一夜的心脏,稍稍松开了些许。
陈素娟看向张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小张啊,谢谢你陪我们过来。你也知道,我和我女儿很久没见面了,我想和她单独聊聊。你能帮我给叶叶弄些热水和吃的吗叶叶陪了我一路了。”
“当然当然,没问题。”张进笑着后退,没忘了看刘琼芳一眼。
低着头的人并没有回应他的注视。
没事,来日方长。
张进看向姜禾叶“你们飞机下来还没吃过东西吧。我看看厨房有什么能做的不,我给你们做点热乎的吧。”
“好啊,有鸡蛋吗”刚在飞机上干完两盒小零食的姜禾叶笑着配合,也跟着进了厨房,给那陈婆婆母女留下了说话的空间。
“你”陈素娟直直看向刘琼芳的腿,那是她第一眼就看到,而后又想看又不敢再看的地方。
不同的人,对世界有着不同的理解。
刘琼芳只觉多年不见,母亲虽然老了很多,但是依旧是当年的厉害模样。此时毫不掩饰地直直向她最弱处看来,目光灼灼如同利刃,轻轻松松一把扎穿了她这些年可笑的谎言与体面。
太痛了,痛到刘琼芳找回了一点点脑子。
“去房间里说吧。”刘琼芳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打断了母亲的话,转动轮椅挪向卧室。
刘琼芳成功进入房间的第一件事,是在身后的人还没跟进来之前,一把扯过床边的布,遮好了自己的腿。
布制的铠甲或许最终无用,但是总能暂时给她多留一分尊严。
只是,刘琼芳却忽视了一件事。
卧室,她每天呆得最久的地方,那股属于病人的不好闻的味道,是最重的。无法注意到,是因为那是她自己的味道,天长日久,她已经感觉不出了,也记不得了。
陈素娟年纪是大了,但是身体还不错,嗅觉也没问题。
几乎是卧室门打开,她就闻到了里面属于病人的味道。
其实很正常。姜禾叶找到她的时
候,
给出了不少节目组那边托人查出的资料。刚才来时的路上,
她也从张进那里问出了一些。一个腿脚不便的人,没有钱请全职看护,也没有亲人帮衬,只靠自己能把家里把自己拾掇成这样已经不容易了。有点味儿不是很正常的么,没关系,现在她来了。
虽然节目组找到她,又送她过来,是为了她的外孙女。但是当陈素娟见到多年不见的女儿弄成了这样,无法说出口的心疼,还是让她本能地把自己先放到了照顾者的位置上。
于是,跟进卧室的陈素娟第一时间走去窗边,打开了窗户。
清晨带着草木清香的微风吹了进来,闷人的味道一下子散出去了一些。
一会儿边收拾边和她好好谈谈言言的事情吧,陈素娟如此想着。
然后当她转过身,对上的却是一脸讥讽的女儿。
“嫌我屋子有味道,别来啊”
母亲的动作,让刘琼芳记起了很久之前曾经来帮助打扫屋子的家政的轻声吐槽。自卑和自厌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刘琼芳甚至开始恨,恨多嘴的程听言,恨多事的节目组,更恨这个一来就让自己想要发疯的陈素娟
“怎么,你来干嘛,来看我的好戏啊”
“看看看,给你看那个姜禾叶是节目组那边的人是吧,都告诉你了是吧。对,就是这样,我结婚了生孩子了离婚了,瘫了我以前告诉你的都是骗你的你满意了”
“看完了吗看完你可以走了你走啊”
发疯,只需要一个开头,然后就可以疯到忘乎自我。
一句接着一句,刘琼芳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隔音不怎么样的老房子,忘记了厨房里的那两个人,只顾沉浸在自我宣泄的情绪里。
厨房里,听得十分清楚的两人尴尬感被迫蹭蹭地往上涨。
张进下意识地用力搅动着碗里的鸡蛋,试图用筷子与瓷碗不断碰撞的声音压下卧室那边传来的声音。
然后他听到旁边的姜禾叶轻咳着开口“那个,张哥,你刚才是不是说要做糖水窝蛋你们这窝蛋是用的蛋花吗”
戛然而止的筷子,让鸡蛋荡出了瓷碗。
“蛋花,蛋花也行”张进苦笑着找抹布清理。
卧室发疯的声音,越来越大,听着不像是一时半会儿能完的。
张进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不得不在旁边的人被尬走之前,提前问出关键的话“这季宝宝去哪儿的直播我一直在追,我看到姜小姐演的贝贝,真的很有灵气。不知道姜小姐有没有往娱乐圈发展的意思现在签经纪公司了吗”
璞玉
璞玉自打飞的出现在了面前
就是来不及做出友好的早饭,顶着发疯的声音,张进也必须尽快用十二万分的诚意问出来,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签约了。”姜禾叶看了一眼滚水的锅。所以早饭是糖水蛋花么,有点怪怪
“啊”张进闻言心中一空,也能理解,不过好东西有人
抢才是正常,
“那个,
不知道姜小姐签的公司是”
“嗯,因为有保密项目,现在还不能说。”姜禾叶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听着好像挺厉害啊张进算了算公司账,那什么项目如果违约金多的话,就算看起来是璞玉,公司可能也不会舍得出
外面张进的小算盘打得停不下来。
里间刘琼芳的发疯也没个停歇。
陈素娟却是听不下去了。
对于独居的病人来说,适当的情绪宣泄或许有利身心,但是过度的对谁都不好吧。
“我是为言言来的,不会走的。”
“老家的房子我已经挂上网了。”
“钱不够我们一起想办法,把程家的钱还了账平了,把言言的抚养权要回来,然后给你治腿。”
陈素娟在女儿的身前蹲下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穿透那些高亢激动的言语。
事实证明,对方听到了。
因为在第二句时,还在让人滚的刘琼芳就闭嘴了。
“我不要你的钱,你走吧。我会去要言言的抚养权的。我们不需要你。”刘琼芳努力平稳了声音作出理智的样子,她看着面前情绪平稳一如当年的母亲,终于记起了当年无法用发疯拿捏她,只能狼狈逃走的自己。
“我会留下来,和你们一起。”陈素娟站了起来,开始收拾床边堆了不知道多久的衣服。
“我说我们不需要你”刘琼芳真的,理智知道发疯没用,但是身体完全控制不住地声音就上去了。
陈素娟停了动作,转头看向刘琼芳。
有些事,其实她不想提,至少不是时隔这么多年,第一天见面就提。
但是
“言言需要我。”陈素娟在女儿一下子生出讥讽的神色中微微加快了语速,“我看过程飞英的照片了。你是因为他长得像”
“不要说不要说”刘琼芳压低了声音,做贼一般地咆哮,而后顿了顿,睁大了惊慌的眼,“你和谁说过张进你和张进说过了吗还是那个什么叶”
“我没说,谁都没说。”陈素娟叹了口气,“你是因为那样,所以对言言的处境视而不见的吗都是做妈妈的,我不信你对她在程家过的日子一无所知。”
“都是做妈妈的,呵,都是做妈妈的。”刘琼芳冷笑,然后在陈素娟平静的注视下撇开了脸,辩解,“我都这样了,我知道了又能怎样”
陈素娟看着女儿的侧脸。
虽然多年不见,但是撒谎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我来了。可能对于你而言,我不是个好妈妈。不过我不会走的。”陈素娟也说不出现在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好像有点失望又好像有些果然如此的释然。时隔这么多年,再见面她们好像依然是当年的模样
刘琼芳冷笑着想要再次凝出尖锐的言语。
陈素娟却是有些累了,摆摆手道“别说了
。程飞英长那个样子,
你对他没办法狠心的。你昨天说你谢谢我,
现在我可以对你说不用谢。但是如果你坚持让我不要管你和言言,我恐怕就不能对你说不用谢,而是要说不好意思了。”
刘琼芳“”什么意思
愣愣地看着母亲叠好了一件衣服,又一件衣服,一堆衣服
刘琼芳总算是回过味儿了,推着轮椅上前就把陈素娟刚叠好的衣服都推到了地上,冷呵道“不要你管我你威胁我你又在威胁我怎么,我不让你留下,你就要去告诉谁我和他的事情,你要告诉谁哈,又是这样。以前是威胁我要告诉老师,现在你是要”
“程飞英。告诉程飞英。你不就是怕我告诉他,才发的那个短信吗”陈素娟看着一地的衣服,她觉得自己真的年纪大了,有点承受不了太多的失望,或许年纪轻的时候,还能再忍耐更久一点,但是现在真的不太行。
“哈,你厉害你厉害,不是威胁要告诉这个,就是威胁要告诉那个,你厉害,这么多年你最厉害”刘琼芳比大拇指。
“不然呢我能怎么办”一夜没睡的陈素娟疲惫地在床边坐下,积压在心里的这么多年的痛苦,实在让她忍不住也冷了言语,“对,我当年就不该威胁你,不该说你再不和他分开,我就去告诉你的老师。我应该直接报警,报警他交往未成年,把他抓起来,你也不会和他溜”
“我成年了我那时候成年了,我是个成年人,我不是溜走不是逃走,我是选择了自己以后想走的路”刘琼芳暴怒打断。
“成年了,呵,你走的那天的确成年了。那之前呢,你刚认识他的时候呢那时候你多大都是我瞎,是我没看住你”陈素娟压了压心口,蹲下身收拢地上的衣服,“我不想和你翻旧账的,过去的事情无论现在发展成什么样了都已经没办法挽回了。我也不管你是后悔还是不后悔,行,就当都是你自己的选择。现在言言也有了自己的选择,你最好像尊重你自己的选择一样尊重她的”
那个屏幕里小小的姑娘啊,对着那棵树轻轻喊姥姥的小姑娘啊,自己绝对,绝对不会让她再回到程家去。
一路上已经看完了节目组的资料和各种视频剪辑的陈素娟,再看面前似乎还活在旧日岁月中的女儿努力硬下了心肠。
下一代,不能活在上一代的阴影里。
这是她用半辈子学会的事情。
“我是来照顾言言的。你不需要我,也没关系。”陈素娟放下了手里的衣服,“但是你不要拦着我做事。”
花白了头发,多了许多皱纹的脸,刚才还能看出慈祥和心疼的脸,现在只剩下坚定,甚至有些冷酷的坚定。
这才是刘琼芳熟悉的母亲。
安静,很安静。
许久,卧室里唯一的响动,是陈素娟再次站起,继续叠衣服的声音。
有的地方,安静下是难言的惊涛骇浪。
而有的人,惊涛和骇浪全在脸上。
“嘿嘿嘿,嘿嘿嘿,你这一早上都嘿嘿嘿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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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程听言有些紧张地把手里的手绢捏紧了一点。也是她失误了,昨晚因为小胖兔兔过于可爱,小可怜的时候又实在让人心疼,她就说了点儿未来的,可能会让小胖兔兔开心的想法。事实上,小胖兔兔也的确很开心,昨晚虽然很快睡了,但是今早起来就一直嘿嘿嘿地嘟囔着说回去就要给她看房子
也是她没反应过来,再次错失了叮嘱小胖兔兔暂时别往外说的机会。
没想到这小兔兔会开心这么久
现在,已经没了单独提醒机会的程听言只能单纯祈祷这只三岁的小兔兔能举一反三,意识到这是她们以前共同密谋事件的延续也增加进她的保密清单里。
“略略略。”卫卯卯朝卫承礼做了个鬼脸,接过程听言手上的手绢,左右开弓自立自强地擦干净了嘴角的粥。
程听言小小地松开了一口气。然后下一秒,就见那重新端起粥碗的小胖兔兔又开始傻乎乎地自顾自地嘿嘿嘿
就那么高兴啊
程听言忍不住地也弯了嘴角。
努力近一点,再近一点吧。
一个小区就不错,一碗热汤的距离。
只是此时的程听言想不到的是,在她想着一碗热汤的距离时,某只兔想的是一口滚水的距离。
沉浸在对快乐未来的畅想中时,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
卫卯卯感觉自己还没吃多会儿呢,旁边卫承礼就下桌了。
“爸爸你去哪”卫卯卯友好伸头。
“我去哪儿”卫承礼微笑着指了指自己大腿上的不明污迹,“我去换裤子,谢谢你啊漏粥宝”
他就知道,就知道这家伙那么一边傻笑一边喝一定会漏在身上,只是没想到居然漏在了他的身上。好吧,也是他自己太无聊,觉得实在好笑,忍不住用小臭胖子的傻样过饭,靠得近了一点
“爸爸等等我我陪你换裤子。”卫卯卯伸手。
“不要你陪你吃你的,才吃多点啊你。把那两个小包子吃了,我回来检查你。”卫承礼不满地推开伸过来的小胖爪。
卫卯卯“”哎,好烦。
下一秒,离开粥碗的小小勺微微倾斜,啪嗒一坨粥在卫承礼的注视下掉到了小臭团子的裙子上。
碰瓷有的胖团是专业的。
事情到这一步,卫承礼明白了,这小臭团子很可能是有不可告人的话要对自己说。
是什么呢
言言那边又出什么问题了吗
抱着小臭团子上楼的卫承礼
内心很忐忑。
进屋,锁门,关麦,查看摄像头关闭情况
父女两极有默契地干完,卫承礼稳稳地坐在床上,准备接受新的一天新的迎头痛击。
但是,事情好像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爸爸,我们对门住的什么人啊”
“爸爸爸爸,我们楼上住的谁呢”
“爸爸爸爸爸爸,那楼下呢,楼下是什么人啊”
等卫承礼好不容易搞清楚那些问题的来源,只想把这傻乐了一早上,还往两人身上落了粥的小臭团子丢出去。
“八字还没一撇呢。1还没写出来你就在后面写了八百个0,有什么用啊”卫承礼也不管人听不听得懂,只想吐槽,还没好气地捏了捏小臭团子的小揪揪。
“哎呦,别别”卫卯卯僵硬地拍走了卫承礼的手,嘟嘴,“这是言言早上给我梳的”
“”卫承礼气得点了点小臭团子的脑壳子,“卫卯卯我劝你善良”
虽说被亲爹非常有技术性地吐槽了几句,但是卫卯卯依旧很开心。
其他几户卫承礼都说不出来没关系,关键是他们家正楼下的房子和正楼上的房子,都是租户。
只要不是房主自己住,都可以有换房的可能嘛。
而且,最关键的是
卫承礼说来节目之前的几天,有一天白天卫卯卯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他看楼下搬了,卡车拉走的,不知道是换租了还是卖了没法租了。现在来拍了这么多天的节目,也不知道楼下是什么情况了。
怎么说呢,卫卯卯只能祈祷
但是有希望总是好的
要近一点,更近一点啊
话说卫承礼无情地打击完做梦胖团,去洗手间换了裤子出来一看
好的,某只胖团一个人盘腿坐那儿呆呆地抱着她的胖jio,脸上笑得比之前还开心。
卫承礼“啧”
傻掉了,没救了
一折处理给言言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