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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他生日的前一天,也是他成年的前一天。
可是有人贴心的将这些遗憾全数填补了起来。
郁绥闭着眼,悄悄许下心愿。
烛火摇曳,十八根蜡烛静静地燃烧,昏暗又明亮的光线投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无一不是郁绥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宋母和郁瑶是手帕交,自小便凑在一起玩儿,关系比起宋臣年和郁绥可以说得上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看着郁绥的模样,她的眼眶微微湿润,心中生出无限的感慨
阿瑶,你看见了吗,小绥长大了,成了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再是小时候总追在你身后哭哭啼啼的小哭包了。
十八根蜡烛被吹灭,商爷爷理了理衣服,接过了侍应生递来的刀,就着郁绥的手,将底端的蛋糕切开。
刀子卡住了一瞬间,郁绥狐狸眼圆睁,侧头看向身边的商诀。
“你不会把礼物藏在蛋糕里了吧”
这是他小时候郁瑶才会做的事情。
商诀沉默了一瞬,道“我感觉这样更有惊喜感。”
他记得在a国过圣诞时,室友们都喜欢把礼物藏在各种各样的角落里,等待喜欢的人在无意中发现惊喜时露出的笑容。但酒店太大,总不可能让郁绥在宴会厅里到处乱窜,商诀权衡了一下,还是把礼物藏在了蛋糕里,但看样子,郁绥好像不太喜欢
郁绥挑起眉,憋着笑,思索着怎么才能从这一大坨蛋糕里把自己的礼物解救出来。
好再刚刚切的是最底下的圆柱形高台,空余的缝隙被鲜花尽数填满,粉紫色的礼盒掩藏在其中,没有沾到奶油。
宴席下的众人伸长了脖子大厅中心的位置看过来,大家不住地小声讨论着,大大小小的声音交错,更有人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宋朗华父子。
“宋总,小少爷什么时候和商家走的这样进了,我们可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啊,你们瞒得真紧。”
“就是啊,原先还听说城西那块儿地皮,你家公司批不到贷款,看来都是空穴来风,传言难以叫人听信啊。”
“宋总这就不厚道了,这商老爷子可不是谁的面子都卖的,你家这小子,可真是好福气”
商家是东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谁也不想驳了商老爷子的面子,推杯换盏,手中的酒递来一杯又一杯,只有宋朗华的脸色越发难堪。
台上,郁绥正被宋臣年催促着打开装着礼物的礼盒。
“给我们看看嘛,绥绥,你不知都,商诀遮遮掩掩的,生怕被我瞧见,一点儿都不大方。”
商佑不服有人说商诀的坏话,跳出来,圆眼怒睁“你,才不大方,我哥哥准备的礼物,全世界天下第一好。”
宋臣年看着面前的半高不高的小孩儿,突然想起前些年的那些风言风语,老老实实地噤了声,没敢多说话。
宋母抹了把眼角,也笑着催促他“小绥,看看吧,不然臣年不服
气,回去又要闹一晚上呢。”
郁绥没再推脱,三两下拆开了礼盒。
四四方方的盒子里铺了层黑丝绒的布,里边静静躺着一顶华美的皇冠。
是真的很华美,垂直几何的形状,以铂金为底座,镶嵌在之上的钻石构成百合纹章的线条,在中心的位置缀一颗巨大的水滴形钻石,与下方切割成方形的深蓝色宝石相连,碰撞出干净又幽深的纯粹感。
宋臣年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求了他哥两个月,才订到一款限量的百达翡丽机械表。
原本是想一骑绝尘,让郁绥“感激涕零”的。
但现在看来,他可能要稍稍落于下风了。
郁绥看着盒子里的皇冠,有些愣神“怎么想送这个”
说实在的,这个礼物不太符合商诀一贯的作风的性格。
商诀嘴角噙着笑,将里边的皇冠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戴在了郁绥的头顶。他仔细调整了一番之后,才将它固定好,沉重华丽的皇冠戴在郁绥的头上,衬得他的脸越发小,身上那股子骄矜的贵气感逼人,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少爷。
“因为今天是王子走向成人的加冕仪式。”他语气随意,但任谁都能听得出来里边的炫耀感,“这是我为你特别定制的主题,独属于你的十八岁。”
他说完,用一种再明显不过的邀功的眼神看着他,眼底全然是亲昵。
身边站着的都是从小看他长大的长辈,郁绥面皮发烫,轻轻说了句“你还挺有心的。”,就迅速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别看他了啊,再看就要露馅了。
他可不想在十八岁这一天被商爷爷被棒打鸳鸯,毕竟商诀是商爷爷亲手带大的、最让他骄傲的孙子,他先前又那么不着调,没少被圈子里的人笑话,搞不好真的会被分手
他乱糟糟地想着,还腾出一只手来扶头顶上的皇冠,生怕这东西掉下去了。
怎么还不下去
郁绥在台上站了半天,顿感奇怪,眼睛在周围环视了一圈,就看见商爷爷和宋臣年的妈妈从侍应生的手里接过了两只话筒。
郁绥“”
老爷子保持着老一辈的习惯,上来先怼着话筒拍了两下,大厅里发出震耳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朝着中心看了过来。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魏延和宋朗华。
老爷子一辈子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临老,也就只有在对待小辈上温和了些“各位今天都是接到我商家的请柬才来的,是卖我商某人一个薄面,但我知道,也是卖之前我兄弟郁向东和我那小侄女郁瑶的面子”
他这话一出,台下瞬间安静了一瞬,在场的都是人精,从前只知道郁向东同商老爷子有交情,却万万达不到兄弟这一程度。
再加上宋朗华这些年搞出的这些幺蛾子事情,大家心里门清,老爷子大概是看不惯,也越了界,给郁绥撑腰。
果不其然,下一秒,老爷子声如洪钟“郁绥这孩子
啊,心善,人也机灵,只是可惜,命有些苦,太过老实,总被人欺负,我们这些作为长辈的没什么本事,但到底要为小的付得起些责任来。所以今天请大家过来,除了小绥的成人礼,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郁绥的心重重一跳。
商老爷子大手一挥从今天起,郁绥也算我半个孙子,和他家那个不着调的东西扯不上什么关系了,诸位做个见证,我会把商家名下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送给他,还有城南那一片的房产做heihei做见面礼,算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一点心意。”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疯了,大家惊疑不定地互相张望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宋朗华瘫坐在座椅上,脸色发白,魏延拳头紧握,猛地站了起来,却又被宋朗华重重拉了下来。
只有台上的商诀依旧淡定,甚至还有闲心问郁绥喜欢哪一块儿蛋糕,他来切给他。
郁绥一双狐狸眼瞪得溜圆,深吸了几口气,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皇冠也就算了,怎么还有股份和房产
商爷爷年纪大了就这么草率么
宋臣年目瞪口呆,咬牙闭上了眼,先前一个皇冠而已,拼一拼还打得过,这下是真的不行了,别说股份,他手里连半个子儿都没。
商老爷子说完这一席话,精神抖擞地放下了话筒,转过身来拍了拍郁绥的肩,用只有周围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小绥啊,你要和我们商诀好好的,这些就当是爷爷给你的聘礼,小诀脾气不好,你多担待着些。”
郁绥下意识地点头,点到一半猛地顿住,满眼不可置信。
聘礼
宋臣年原先还乐呵呵地看着热闹,吃瓜吃到一半,脸上的笑容猛地收敛,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郁绥,嗓音艰涩“郁绥,商爷爷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郁绥慢吞吞地扶着自己头顶的皇冠,不知作何解释。
宋臣年还想挽回一下,结结巴巴“一定是误会,误”
他没能说完,商老爷子把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杵,横眉竖眼“小绥,你这可不能抵赖啊。我告诉你,你们年轻人啊,不能学那些朝三暮四、玩弄感情的做派,这样不好,商诀都老实跟我交代了,你怎么能退缩呢”
“爷爷又不是什么封建的老古董,再说了,你小时候抱着我们小诀不撒手,可早早就说了要和他做一对。”
郁绥被他的炮语连珠怼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做个乖巧懂事的鹌鹑,不住地给商诀使眼色。
“爷爷,你该去招待宾客了。”商诀适时站了出来,笑容虚伪“我还要带着郁绥去其他地方呢。”
商老爷子倏地被打断,虽然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顺了孙子的意。
小年轻,害羞是常事,他们老一辈的,要懂得给小辈一些面子。
21楼的套房里,宋臣年双手抱臂,气势汹汹地逼问郁绥“所以你早就和他
在一起了就我不知道”
郁绥心虚辩解“是都不知道。”
宋臣年稍稍顺了口气,但还是不服“那你都没想着告诉我,你你你,你自己说,郁绥,你拿我当最好的兄弟了吗”
郁绥轻咳一声,皮笑肉不笑“也没在一起多久,还不稳定,万一分”
他下意识想要说“分手”,却在触及商诀黑如锅底的脸时硬生生拐了个弯,“分辨不出来和大家谈恋爱有什么明显的区别,还要被你们抓着调侃,那真的是太影响我的身心健康了。”
宋臣年挑眉“我是那种会随随便便拿你调侃的人吗”
郁绥睨了他一眼,诚心诚意开口“你不是吗”
也不知道谁从小到大抓着他的一点糗事就像抓到香饽饽了,死都不肯撒手,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一遍,再被他揍一遍才肯老实。
这回轮到宋臣年心虚了,但被瞒了这么久,作为发小,他还是不服气“所以商诀这个猪什么时候开始拱你这颗白菜的”
前两天还在称兄道弟,恨不得拽着商诀的手和他说冰释前嫌的人,现下一脸仇视的看着他,露出一副老丈人的模样。
商诀冷冷地晲着他,眼尾狭长,眸底的光越发暗了。
郁绥仔仔细细估算了一下日子,摸了摸鼻子,小声道“也就一个多月。”
宋臣年“嗷”了一声,恨不得把嗓子喊劈了,“他怎么这么早就开始谋算你了,黑心肝,满肚子坏水,我就说上次我过生日,他好端端地凑过来干什么”
折腾了一晚,窗外的天色泼墨似的黑,时钟滴滴滴滴地往前走着,商诀按亮了手机,瞥了眼屏幕,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所以你打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他嗓音冷淡,抬眸时,眼底的不近人情越发明晰,像个冷冻的冰坨子。
宋臣年被这么挤兑,也不肯退让半分,他扯着唇角笑了声,反问“我凭什么不能在这儿待”
商诀倚在墙边,眼神黑沉,眉眼冷淡“我们要约会,你是要在这里当电灯泡吗”
他故意提醒宋臣年他和郁绥现下的关系,刻意咬重了“约会”这两个字眼,语气怎么听怎么嚣张。
宋臣年气得面皮泛红,他的眼珠子在郁绥和商诀身上绕了一圈,实在想不到,他兄弟和人约会是副什么样子。
大概是很强硬地统治着商诀
宋臣年又偷偷瞄了几眼郁绥,他兄弟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床上拆礼物,手段暴力,半分不想加入他们俩的战况。
宋臣年咕咚咽了下口水,忍不住腹诽,他兄弟这么强硬的一个人,谈起恋爱来,不会也是很凶的那一种吧商诀这细胳膊细腿的,能受得住吗更何况郁绥脾气还大,规矩也多,真要动起手来,七八个人都打不过他
商诀肯定会被郁绥收拾的服服帖帖,甚至于伏低做小,这么一想,商诀还怪可怜的
“你真的想当电灯泡了啊”商诀冷淡的
嗓音再度袭来;
宋臣年猛地清醒过来,在意识到商诀在毫不留情地赶客之后,气得跳脚“嘿,你还敢明目张胆地赶人了”
“郁绥,你看他”宋臣年扭头看向郁绥,期盼郁小少爷能分身主持一下公道。
郁小少爷这回倒是理了,只是明显不是向着他这边的,“宋臣年,叔叔和阿姨可能在找你了,我感觉你也的确该回去了”他语气还是有些许的心虚,但也很期待商诀说的约会。
宋臣年满眼不可置信“郁绥,你就这么弃兄弟于不顾吗”
郁绥摸摸鼻子,提醒他“商诀是我男朋友,男朋友总归要有点特殊待遇嘛。”
商诀挑眉,周身的冷气压骤然回升,脸色好看了不少。
最后宋臣年是愤愤离开的,临走时还不忘甩了个门,彰显他的愤怒。
郁绥看着宋臣年风风火火离开的身影,扭过头,眼皮半掀,狐狸眼水光潋滟的。
室内的温度很高,郁绥一早脱了那件西装外套,只留下了件单薄的衬衫。他胸前的温莎领微微摇晃,脖颈细瘦,两片肩胛骨深凹着,整个人干净又漂亮,像是在午夜深处绚烂盛开的花。
屋里终于安静了,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商诀俯下身,将郁绥整个人囫囵圈进怀里,笼在他的阴影里,俯下身凑过去啄了啄郁绥的嘴唇。
起先还是慢吞吞的,郁绥拽着他的衣领,仰起脖子,下意识地迎合他的动作,用舌头舔了舔商诀的唇缝。商诀顿了一下,下一秒,径直撬开他的唇缝,舔过上颚,将他藏在深处的舌尖含入口中吮咂。
郁绥短促地喘了声,倒也没之前那么失态,但依旧有些跟不上商诀的攻势。
少年人吻得有些凶,牙齿磕磕绊绊地撞在一起,鼻息混乱而滚烫,郁绥被困在他臂弯下的方寸之地,避无可避,没忍住又咬了一口商诀。
没咬破,但大抵还是有些疼的,因为商诀报复一般,又咬了回来。
郁绥眼睫颤动这,眼尾晕开一片酡红,唇瓣肿着,水光淋漓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商诀弯着腰,抵着郁绥的鼻尖,亲昵又缱绻,他伸手将郁绥往上抱了抱,对着郁绥的侧脸又咬了一下。
微微的刺痛袭来,昨天刚被咬的印子才消下去,商诀今天又来这一招,郁绥脸颊泛着红,用膝盖撞了撞商诀,没好气道“商诀,你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
都说了别乱咬人了。
商诀没反驳,腾出的一只手拨弄着他给郁绥扎的小辫子,眼尾微挑,心情很好的样子。
“不是得寸进尺,是恃宠而骄。”商诀巧妙运用新学到的成语。
郁绥好心提醒他“屁,这词儿是古代形容小妾的。”
商诀毫不在意,略一思忖,矫正了自己的说辞“那我是恃爱而娇。”
倚仗的是郁绥的偏爱。
很少能见到商诀这幅样子,郁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笑“你是怎么把这种
调情的话说的这么冷淡的。”
“不过还蛮符合你冰块儿脸的人设。”
郁绥把他推开,理了理被揉的皱皱巴巴的衬衫,凑过去问商诀“所以一会儿还有约会吗”
他语气期待,狐狸眼亮晶晶的。
商诀嗯了声,把他松开后道“还有礼物没有送。”
郁绥慢吞吞张大了嘴,有些疑惑“怎么还有礼物没送吗我觉得那顶冠冕就已经很贵了。”
商诀摇头“那只是其中一个,还有别的。”
郁绥咂舌,忍不住劝阻他“其实有一个就够了,不然你也有点太败家了。”他嗓音含糊“你老实交代,那顶冠冕你花了多少”
商诀言简意赅“没多少,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商家家大业大,几乎是东城里数一数二的世家,可比他外公这种半路发家的人家底要厚上许多倍,商诀都这么说了,郁绥也没再矫情,他拖着下巴,盘腿坐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商诀的礼物。
礼盒被藏在了套房的柜子里,有两个,纯白的颜色,上边用水墨画出了一大朵盛开的绣球花。
蛋糕上的花也是绣球,郁绥托着腮,察觉到了商诀的心思,故意问他“怎么会想到用这个无尽夏我看别人都喜欢送玫瑰”
“有人给你送过吗”商诀反问。
郁绥一噎,印象之中,好像还真有,还是好大一束,硬塞到他怀里的。
郁绥“当然没有”他音调提高,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商诀慢悠悠地收回眼神,不疾不徐回他“因为无尽夏,是你第一次送给我的花,也是我唯一收到过的,只为我而送的花。”
郁绥早猜到了缘由,但还是忍不住弯了眉眼。
他挑了小的那个礼盒打开,里边静静躺着一枚银色的钥匙,联想起方才商爷爷说的那些话,郁绥扭过头,试探性询问“这该不会是商爷爷说的房子吧”
如果是,这效率也太高了,这还没等一个小时,钥匙就送到他手里了。
商诀摇摇头,“不是爷爷送的,是我送的。这是我自己出钱,买给你和我的房子,下半年就要搬校区了,旧校区这边的房子没法儿再住着,我不知道你那边是什么样的情况,但也知道,你不可能再回到宋朗华身边。所以我想,你需要一个家。”
“不是简简单单的房子,也不是冷冰冰没有人情味的住所,更不是一开门就空荡荡只剩下黑暗建筑,我想给你一个温馨的、只有我们两个还有和可乐的家。”
“郁绥,我从不轻易对人许下承诺,因为总觉得,语言有时是这个世界上最苍白无力的东西,行动往往更加可靠,但有些话我该说出来,是想让你安心。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也太仓促,未来的日子更是难以窥见一星半点,但我相信,未来,我的生命里一定会有你。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总喜欢自己逞强,也有太多太多的顾虑,所以先斩后奏把我们的事告诉了爷爷。他说,他很认可你,
叫你不要担心。”
“无论是他,亦或是谁,都不会成为我们生命里的阻碍,也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矛盾,我想让你安安心心地和我在一起,有什么问题我来解决,有什么困难我来承担我会一点一点填平我们生命中出现的伤痕,还给我们一个美好的未来,所以郁绥,你愿意接受这个礼物吗”
冰凉的金属钥匙折射出冷硬的光,于郁绥而言,“家”好像是个再难以触摸的词汇。
老宅成为了记忆里遥远的模糊光斑,更因为宋朗华而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阴翳,那里于他而言不再是家;东城一中附近的复式别墅也只是郁瑶名下最普通不过的一处房产,里边大的可怕,除了可乐的犬吠声,好像再也感受不到一点温度,听不到一点声音;至于宋朗华几次三番想带他回去的那个“家”,于他而言,更是肮脏丑恶的泥潭,他永远不会踏足
他任性又妄为,脾气更是一顶一的大,平常发火是常有的事情,更别提对商诀一贯颐指气使
郁绥的眼眶渐渐红了,他有些手足无措,但又强撑着面子,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
“商诀你怎么这么呆”
“哪有问人家要不要收礼物的。”
他抓走了商诀手里的钥匙,嗓音有些钝“既然给了我,就不能反悔了,不然我会把你拎到商爷爷那里告状的。”
他难得有这样孩子气的模样,眼睫半阖着,眼尾湿润,抬眸看人的时候,眼眸澄澈,像块儿干净的玻璃。
商诀揉了揉他的头,眼眸微弯,笑意缱绻。
距离十二点还剩下一个小时,郁绥将钥匙紧紧握在了手里,尖锐的锯齿印在掌心,留下斑驳的红痕。
良久,郁绥转过头朝商诀道“商诀,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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