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溪笑完,再度觉得这样非常不好,尤卿川脸色更是难堪,完全挂不住。
她咬唇,用力忍住说“叔,要不我帮你把她喊回来。”
毕竟这样属实跌份
苏沁溪拿手机给度清亭发了条信息过去,度清亭没看到手机,她拿了把椅子坐下来,和对面的秘书面对面。
晏冰焰的长相来说,不输旁边的秘书郁以寒。但是把人家秘书认成霸总,把霸总当做秘书,可以说成是瞎,偏现在还坐霸总秘书面前是闹哪样。
这故意感太深了,有种浓烈的侮辱气息。晏冰焰沉声说“度小姐,你这有点不懂礼貌。”
“哪能,这是旁边坐着人呢,总不能我让她起来,我跟你面对面一直对峙吧,那更不礼貌了。”度清亭笑着说,她心里想着,管你霸总不霸总,跟我抢女朋友,还想我礼貌待你怎么可能,你醒醒吧。
晏冰焰长腿交叠着,将度清亭上下扫了一遍,度清亭穿的西装,头发挨着肩,样貌不差,看着就比她小很多。
很年轻的肆意感,她点头,“你嘴皮子挺厉害。”
“那是的。”度清亭说“我和尤烬在谈恋爱,这事儿你知道吧。”
“嗯知道。”晏冰焰应声,她是长直发,身上的西装收身,金属扣子全压严实了,只是她坐姿没有郁以寒那么端正,她看度清亭一笑,“但是,你们还没有结婚,我也算是有机会的吧。”
“要结了啊。”度清亭笑,“肯定要结的,正想着怎么邀请你,但是你要是想着怎么挖未婚妻墙角不太好吧。”
晏冰焰哦了一声,懒散的靠着椅子扶手,抿着了下唇,“说来说去不是没结么”
“你素质真堪忧。”度清亭直视着她,压根不会藏自己的表情,她那对眼睛锋利,像是一只小狗守护自己的主人,很有攻击性,无声的像是在说,尤烬,她是我的。
“素质谈不上,你要知道,有些东西不是要按着一套准则来的,你工作了应该就会知道,很多东西,是可以半路拦截的,要是按着你这样说按部就班,所有打工人都没有素质。我也可以抢。”
度清亭点头,她想了想,说“尤烬并不是东西,喜欢她得认真对待,不是把这份感情去比工作,比什么项目。虽然说感情贬值了,但是把感情物质化,是对一个认真对待感情的人侮辱吧我觉得尤烬会很不开心。”
度清亭能感觉到,尤烬是有一些纯情,她期待感情,也在认真对待感情。尽管她有时候很难懂,可时常能感觉到,尤烬在渴求很纯情的爱情。
她一句接一句,可能是强词夺理,又句句在理“晏小姐,你把感情说的这么商业化,其实你也不是非她不可,不能为她放弃些什么,是吗”
她的口吻咄咄逼人。
晏冰焰沉默了一瞬,也就是那么一瞬,度清亭立马笑了,她藏不住自己的恶意,眼睛上挑,嘲讽的看向晏冰焰,度清亭直接从椅子上起来。
度清亭把感情说的太绝对,不掺杂一点商业欲望的爱意怎么可能呢,偏,晏冰焰敏锐察觉到她的恶意,理智就让她的嘴停了下来,如果自己说不带商业性的去爱尤烬,度清亭能说出更多奇怪的话,然后往死里噎住她。
晏冰焰喜欢尤烬,圈里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她们结婚是互惠互利,连尤家也会图她点什么,摒弃一切去爱一个人,正常人都难以做到。
“行吧今天聊到这里了。”度清亭并不恋战,她再看一眼对面的郁以寒,非要再恶心一下,说“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眼盲,有点瞎眼,一直喜欢靠气质识人,刚刚不小心认错你了。”
郁以寒不好发表意见,她就是个秘书罢了,晏冰焰不太服气,望着她说“是么,你这么瞎,你和尤烬怎么相处,你这是病得治吧。”
“是脸盲,小时候治过,能不能认出来别人无所谓,因为我能认出尤烬,她在我眼睛里与众不同,不会觉得她是大众脸,还挺奇怪。”度清亭嘶了一声,“可能是造物主给我的惊喜吧。”
度清亭说完话,很得意和开心,怎么回事呢,突然就自信了,盲目的自信了。
她一直以来挺烦自己这个脸盲,不仅她去当漫画家都挺费劲,还经常认错人闹笑话,尤其是那次在香海认错人,回来恨不得去自杀,现在她脑子想
神啊,你是爱我的。
她小跑了几步,再拿出手机看,苏沁溪给她发了信息,她回马上上来。
度清亭高兴的直接走过了电梯,她再折回去按楼层,从电梯里出来她走向尤卿川,尤卿川面前的茶水换了一壶,茶气正在慢吞吞往上升,能嗅到股清香味儿。
她坐在尤卿川面前,尤卿川都不想看她,度清亭先开口说“不行,叔,这人我考察了,不行。”
尤卿川沉着脸不做声,眉成了川字。他坐姿端正,黑色西装穿的很有气质,人斯斯文文的。
度清亭坐下来认真地看他,再斜着看下一楼层,“首先,你看她坐没坐姿,懒懒散散,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还没有她的秘书有气质,我一下子认错了,真不行。”
尤卿川说“你是故意的吧。”
度清亭说“我这眼睛,您忘记了吗,小时候还差点被人拐卖了,还专门去看医生治过。”
刚刚她在下面妙语连珠,现在稍微等等尤卿川,尤卿川不做答,她轻言慢语,“而且,她这个人掺杂了太多的商业,她把和尤烬在一起这件事看成了合作和项目,虽然我不懂项目,但是我觉得这样不好,现在她是觉得尤烬最好,可以后,她遇到更好的怎么办结婚又遇到最好的怎么办是不是也会去比较谁好谁坏,谁最适合她”
尤卿川说“她人品我了解。”
度清亭说“那我人品你也了解啊。”
再拉踩一下,“她还是利益为重的商人,爱情是要忠诚的,要互相理解,互相爱意。”
尤卿川“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她有能力说这种话,婚姻本来就是最危险的投资
,靠爱,是最失败的投资。她和尤烬在一起,会互相成为依赖,这些你都没办法给,你甚至会拖她后腿。”
度清亭承认他说的没错,她只是纠正,“我不是鸡蛋里挑骨头,我只是是用您的眼光看了一下自己的情敌,我也想现实的预测一下她和尤烬合不合适。”她一笑,“如果是投资,我也得知道她有没有价值,了解她到底有多么好,可是,我觉得她不行,配不上尤烬。”
尤卿川却有点笑不出来,说“你配的上”
“先说她先说她。”度清亭认真地分析,轻声说“她要是能把一切都给尤烬,不把尤烬看成商品,不是因为合适,不是能互相成为彼此的价值,而是觉得尤烬能开心,能甜甜蜜蜜在一起,能在百忙中尝到她给的甜,我可以支持。我方才试探的问她,她能不能毫无保留的去爱尤烬,她沉默了,也就是她不会毫无保留为尤烬兜底。我觉得你要给尤烬底牌和后路,绝对不能忽略她的缺点。”
“当然啦,支持不是放弃。如果她是这样,我真的,会不甘心,为什么她可以,我不行呢。她不配,我也不配,但是不配的我真的很想试试,哪怕是蚂蚁撼树,哪怕是精卫填海。”
她认真的说着,看尤卿川的眼睛诚恳。
度清亭继续厚脸皮问“叔叔,问你个事儿呗,你觉得,我达到什么样儿的高度能跟尤烬结婚”
尤卿川本来想说晏冰焰那种,可是经过她这么一瞎,搞得现在没办法开口。
度清亭慢慢的说“跟我以前玩的那个朋友叫伊芙琳,她现在是国际超模。其他几个是漫画家,有一个画主流漫画,在外网人气很高,另一个有自己的工作室,她画草图,别人上色,卖漫画版权,一年挣个几千万不成问题,我算是里面比较菜的那个,因为我一开始觉得开心就好,自由自在,人来这个世界就是要开心,想旅行就可以旅行,想出去玩就出去玩,和朋友和恋人说走就走,去看全世界,而不是成为这个世界的苦力,以及失去本心的旋转个不停的螺丝钉。不然之后带着财富去世,似乎除了自己没花完钱有点遗憾,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呢。”
“自由自在,把自己来这个世界当成开花的信号,没有什么不好啊”
她哇哇说了一堆,尤卿川心里是有些诧异的,不可否认她说的有道理。他一直觉得度清亭是那种脑子里全是废纸的人,居然还能说出艺术性的东西,有些惊讶,他又不想承认这些是另一种价值观。
度清亭跟艺术沾边挺吓人,可她的确和妻子一样会画画,会说一些自己的价值观。
尤卿川还是能挑刺儿,他道“听你这么说,那你们观念不合,以后你们遇到的问题更多,你来融合我的观念岂不是很委屈你,现在想来,你和尤烬的不适合更多了。”
“哎,也不能这么说,某种意义上,我真的挺感谢叔叔你的,如果不是你说,我迟钝的感觉不到尤烬多么好,多么优秀,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撞多大的运。”
度清亭这个人吧,从小就挺好面子的,现在
别人问她做什么,为什么努力,她说为了结婚,她都挺开心的,挺想画出点什么东西,然后,给身边人看,更想给尤烬,和尤烬的家人看。
度清亭说“晏冰焰那个高度,我打不过,但是我爬到我们行业顶尖,来搭尤烬可以吗”
尤卿川说“就算不找晏冰焰,也不会找你这种次品。”
“我爬上巅峰就不是了嘛。”
“你觉得我会让尤烬等你”
“那不等嘛,对画漫画我有点信心的,不怂,我也挺想结婚的。你总不会想让尤烬赶紧结婚,什么都不考虑闭眼盲嫁吧。”
苏沁溪在旁边很安静的听着,她有点绷不住,嘴角噙着笑,主要没算到度清亭眼睛是尺,是绝杀,晏冰焰的条件是好,这人没什么问题,性子也幽默,不是什么严肃的人。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可一旦被挑出刺了,那完美就破裂了。
尤卿川这种追求完美的人怕是被她无声的怼得无语凝噎,最有意思的事儿,度清亭这嘴开了光似的。
尤卿川总不能给尤烬挑一个“不完美人选”来跟尤烬凑合吧,甚至,度清亭不会和尤卿川对骂,情绪稳定,一句一句讨好他跟说段子似的,脸皮厚的堪比城墙了。
绝杀。
“有点东西。”苏沁溪说。
她想给尤烬发信息,努力忍了忍。
度清亭笑了下,说“也不是有点东西,我是认真的,谈恋爱可能是要抛弃自由的。”
“我想好了,以后我赚的钱都给尤烬,家里她说的算,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开心”
“别别别。”苏沁溪还是没忍住打断她,说“小度同学,凡事给自己留个后路吧,也不用把尤烬想的太被动,尤烬没有那么傻的。”
度清亭说“谈恋爱就是一个反复驯服的过程,没事。”
“这是一个反复驯服自己的过程,我该庆幸,幸好,我没有将自己驯服。
因为我冒着世界沦陷的瞬间,回头看了一眼,原地的我,自信,肆意,温柔,幽默。
不用被驯服就能过的很好。”
度清亭说“我有分寸,很理智。”
“但是,想想前面有尤烬,那全世界都沦陷吧。我跑的飞快,就怕沦陷的碎片砸到我,阻止我奔向她的步伐。”
她说的坚定,又很认真,让苏沁溪这种对感情早已失望的人,都惊讶了,感觉她脸上有种清纯的愚蠢。
“你是个恋爱脑”苏沁溪问。
度清亭想到尤烬,难以克制的笑,说“是尤烬太美好啦。”
度清亭起身要走了,站着停了几秒,还想再跟尤卿川说两句,“叔叔,这是我心里话啊,晏冰焰可做不到这一步啊,你可以看不起我,没事。你想想,我跟晏冰焰道歉说我瞎,她都不能原谅一个瞎子,都能那么生气,你想想以后她和尤烬吵架,和你吵架,会像我这样卑微的低头吗,她不会的。”
“叔,我的眼睛就是尺,我看尤烬,永
远是绝色,尤物,那个晏冰焰还不如她秘书,不行,真不行。”她一边说一边摇头。
又说“叔,大家都挺差,那看看我呗,知根知底。”
尤卿川明显被她气的够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开口就是一句“滚”
“叔叔,别了,您别生气。”
嘿。
度清亭赶紧抬高自己。
说完,她再离开。
她往楼下看了一眼,坐电梯直达去一楼。
她没打算跟顾瑞她们吃饭,就算是朋友被搞这么一出,她心里实在膈应,她给顾瑞回了个信息,说自己准备回去了。
到楼下,她叹了口气。
算羞辱吗,算得吧。
当别人贬低你配不配,自身不适感上来,就是一种羞辱,度清亭喜欢自由,就是不爽就干就怼,大不了不一起玩,不留恋,不纠结。
她低头,忍住这种不爽。
抬头看看天,月亮毛毛躁躁看不太清,月亮在乌云后面,度清亭观测天象想,明天一定会下雨。
手机上进来了几条信息,顾瑞发来的菜都上齐了,你人呢,跑到哪里去了
度清亭回吃过了,你们吃。
顾瑞我靠,你公公这么好的吗,喊你上去吃饭有福啊。
可不是。
度清亭手指摸摸嘴唇,太特么有福了,说的嘴唇都干了茶还没喝一口,不过,有一说一,她今儿对自己的表现挺满意,人还挺扬眉吐气。
度清亭那就祝你有我这样的公公。拜了。
顾瑞又发了两条信息过来,说是跟黎珠珠待在一起很尴尬,要跟她一块走,自己可以开车送她。
正纠结着要不要等。
她叹了口气。
挺烦人,不管聊得如何,心里都有点闷。
嘶。
她赶紧回顾刚刚的战绩,让自己笑了笑。不错啊,小狗,你有进步了。
她用尤烬的口吻夸了夸自己。
一辆车停在她脚边,速度有些快,到她脚边的时候她本能往后退了点,这车度清亭挺眼熟,尤烬的车。
尤烬推开车门,她鼻梁上还戴着眼镜,说“抱歉来晚了。”
今儿晚上尤烬跟隐身了一般,度清亭稍微有点失落,但也是一瞬,她猜测着应该是尤烬被她爸给支走了,也就原谅了她。
尽管她是想过,尤烬在身边就好了。
度清亭一笑而过,“没事的。”
来时,天已经黑了。
这会带了一阵风过来吹着她。
还没多说几个字,度清亭的身体暖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走过去伸手摸摸她的脸。
尤烬能来就是向着她的。
尤烬下的很急,气息微喘,看她的眼睛愧疚,“抱歉,被我调出去处理了一个工作,来的晚了。”
“不晚,那我坐你的车直接走。”
尤烬没应声,她认真地看着她,问“难受吗”
还好,能应对。度清亭笑了笑,挺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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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烬说“我应该在你身边的。”她再顿了顿说“我还比你大些,应该护着你。”
“没有,这跟年龄没关系吧感情不是靠年龄谁去照顾谁,我们相互照顾吧。”
说着,察觉尤烬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餐厅的光落在她镜片的边缘,度清亭几分闪躲着,她说“怎么了。”
“你还知道啊。”尤烬先她一个动作,手指掐在了她的脸上,挺用力的,她说“你也知道是要一起面对的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我”
度清亭无声应对,她的手去握尤烬,手盖在她手背上,尤烬轻轻地摸了两下,反过来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她脚步很快,很坚定。
尤烬穿着黑色的西装西裤,脚下是粗跟皮靴,上次她拉着尤烬往地铁站跑,像极了那种小年轻的恋爱,随性、因爱出发,现在,她看着尤烬的肩,有一两句发卷着搭在她的脖颈处。
她赶来的挺急。
度清亭掌心发热,她怀疑尤烬工作没处理完就过来了,她有些担心想问,顾瑞和楚言禾走出大厅了,黎珠珠在后面看手机,抬头看向她们,等她们过了,黎珠珠迅速转过了身盯着她们。
尤烬带着她上了楼。
度清亭却有点退缩,说“要不,算了,你爸也是为了你好。”
“他是为了我好,可是你不好吗”
电梯门在她们身后合上立马到了下一层,那声音在她耳朵里“叮”了一声,尤烬的手落在她头发上揉了揉,说“我知道你不开心,他也不是一次两次找你,但是,你从来没有抱怨过。他可以为了我好,可不代表,我就不用在乎你的感受。”
她温柔的说着,目光柔和落在她脸上,“为什么总是要一个人面对呢你想着我,我也会想着你啊,想一直护着你。”
度清亭心里软着。
她情绪再稳定,她也想自己恋人能站在自己这边的,她也没奢求过尤烬在她这边,不敢,很怕尤烬有压力,每次都是自己去消化。
尤卿川现在还坐在椅子上没挪地,他脸色不好看,经过度清亭有理没理的话,一时间没回过神,他目前还生着闷气。
尤烬带着人上来时,他抬了下眸,视线落在她们牵着的手上,脸色更不好了。尤烬牵着度清亭,他只会觉得度清亭没有担当,让尤烬挡在她面前。
苏沁溪还坐着,玩了下手机,再看向她旁边的度清亭。
尤卿川这次做的是有点过分,把她叫来了,还把尤烬支走,得亏度清亭脸皮厚,眼睛不好使,换成别人孤军奋战的面对,谁都遭不住,跟自己恋人肯定会有隔阂。
尤烬带着度清亭一步步走到尤卿川面前,说“我之前跟你说过,让你不要给她难堪,你似乎没放在心上,还特地支走我,是不是过分了”
她语气很强硬,让尤卿
川不舒服,尤卿川没应这句话,国庆那天听到她那番话,尤卿川挺生气,所以回来立马把尤烬支走,再把度清亭喊过来给下马威,让她认清现实。
“你告状”尤卿川说“你挺有本事,不是说不希望我和尤烬关系僵硬”
“爸。”尤烬打断他,她说“是我,想给她应有的尊重。”
这句话把尤卿川喝住了。
“她是没有我的位置高,可是,她走出去自由张扬自信,多的是想和她成双成对的人,我的高度是把她显得比较矮,可在别人眼中,她是厉害的插画师,也是有人气高热度的漫画家。”
尤烬说“这就好像,小时候你们觉得她比较蠢,可在陈阿姨眼中,她乖巧可爱,认真漂亮,孝顺善良,幼儿园的老师没有一个不喜欢她。”
“坏的是我。”最后一句补的很轻,但尤烬还是听到了。
“唉。”度清亭拉住她,“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坏了,你可不要贬低自己啊,你怎么坏了。”
“不能因为我就觉得自己很坏啊,不能这么说,因为我否定自己,那我真的有罪了。”
说着,没听到尤烬回应。
再去看尤烬,发现尤烬的眼睛通红。
尤卿川望着她,紧紧地皱着眉,说“你确定要说这些,跟我对立起来。”
“跟你对立起来挺不理智,但是,你为什么不收敛,要一再试探我的底线。”尤烬说“你明知道,很多事情我可以听你的,唯一,这个是底线,我上次跟你说过,你可以不同意,但是不能去羞辱她,我尊重你,你也尊重我不是吗这只是一次,你还会有下一次。”
度清亭手用力将她的手指握紧。
她觉得够了。
委屈她也是真委屈,没有人面对这样的状况还能一笑而过吧,她总觉得自己不配是高攀,对尤卿川能不反驳不反驳,努力改正。尤烬能在父母面前维护她,她挺开心的,她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被女朋友这样,但是能被维护,她真的觉得很好。
“你想的都是最坏的结果,并不是现实,现实有很多种结果。”尤烬听进了度清亭的话,语气温和,她说“我相信,度清亭。”
“她小时候说过她想学画画,那时候我知道她脸盲,觉得她字都写不好,很看不起她,可是她还是坚持画画,坚持到现在能靠画画开心,能养活自己。我突然发觉我想错了,我还不够了解她。”
尤烬继续说“甚至,她高考如果不是生病,烧到神志不清,她不会那么差。她第一次参加高考都没有考过那么多分。她只是不会考试,不是不好学,不是不努力的人。不能因为她不爱挣钱就否定她画画是一事无成,那她自己养活自己,那她画的东西都被否定了。她进步了一分,两分,也都是进步了。”
度清亭偏头看向她。
眼神认真,她觉得尤烬好像在放光。手指握了又松,竟然开始有点抖了。
一直以来尤卿川贬低她,她都说努力努力,没觉得自己有多好,可是尤烬觉得她好。
其实尤烬简单说一句“她很好”,不用拆分这么细她就知道了。
当初,她考成那个鬼样子,尤烬也许并没有觉得她蠢,或者那时候觉得她是蠢,后面觉得她不蠢了,没有七年始终如一觉得她很蠢亦或者,亦或者,她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曾经那个高三,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朦胧不清。
尤卿川一直没说话。
尤烬的声音却一直在度清亭耳边响起,她把度清亭的手握得特别紧。
“你大可以不说话。”
“但,请认真对待我喜欢的人,给她应该有的尊重。不然我也会生气,哪怕对方是我的父亲。”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如果我的妻子不是她,那也不会有其他人选。爸,请你尊重我未来妻子。”
度清亭想,被她驯服,冒着世界沦陷的风险坚定的奔向她。
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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