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跟度清亭结婚。”
柳苏玫抬眸看她,尤卿川没说话,低头看文件。
尤烬跟度清亭约会到挺晚,回来时披星戴月。
她脸上带着笑,好像经历了什么很激动的事儿,说“所以会先跟她求婚,你们想去看现场吗”她说“我希望你们能去,因为我很想我的父母能做我的见证。”
“小烬”
“是通知。”尤烬抬眸看向母亲,“我已经下定了决心,目前没办法改变了。”
尤卿川放下文件,交叠着手指,严肃地看着他,“你知道才过了多久吗”
“我知道,但是应该把才删除掉,你知道过了多久吗,已经超过我所有的预期了,我等了很久。”尤烬说“放慢步调,从恋爱开始,其实可以一步到位,但是我担心她反抗,担心她跑得没影儿,最后我又要等十年之久,爸爸,十八岁那年我成年的时候就想,这个年纪可以谈恋爱了,那时候我只想到了她。从不成熟到成熟,总是在等,这个过程很难熬,是我忍的最久的一次。”
“我其实一直忍得很辛苦,我想主动一次。”
说服父母的同时,她何尝不是说服自己,说自己不要再选择运筹帷幄,不要做捕获狼再等到驯化成狗的掌控者,冲动一次,努力失控一次。
一个喜欢掌控全局的人在逐渐失控。
尤卿川眉垂着,片刻,他起身上了楼,柳苏玫坐在她对面,许久说“我不一定认同你的做法,但是,作为你的母亲,我还是愿意倾听你的计划,你可以先说说你的规划。”
她是在夜色中回来,聊完天回到房间更晚了,她关门前把小狗叫了过来。
她没有之前那么严肃,她把杜宾叫了过来,小蝴蝶嘴里咬着小球兴冲冲的要同她玩。
尤烬跟杜宾却说“今天也要严肃一点。”
“我要结婚了,你想当我的花童吗”
“想吗”
杜宾吐掉嘴里的球,听没听懂不知道,它用力点头,反正妈妈说的想不想,都是想让它想。
那它就想,用力想,再用力点头。
杜宾还叫了一声“汪”
尤烬笑着打开旁边的桌子,拿出遥控器输入密码,旁边的柜子自动送出来个盒子。
尤烬工作后会戴很多配饰,唯独她的手指上没戴过东西,干干净净的,但是她买过很多戒指。
她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上面扎着花,她盯着看了会儿,这个花是她用彩带叠的,十八岁成年那会做的,里面钻石是她二十二岁去买的。
那年,她大学毕业。
因为一直密封着,过去了很久竟然也如新。
18岁是她认为可以恋爱的年纪,22岁是发现不可能再喜欢谁,失望失落的年纪。
她现在。
28岁,竟然是十个岁月的轮回。
她压开盒子,看着22岁买下的戒指,像
是在看22岁的自己,那时买的时候想过会送出去吗,应该是没想过的。
想被多爱一点。
可是也想她因为自己多开心一点。
度清亭回家就开始画,画不进去,上网搜别人的求婚现场,看看是怎么个流程。
多数是,先骗到一个地方,然后开始求婚。
虽然网上一直拿她取乐。
度清亭是真的在问求婚的事儿,那次在泰安寺,是挺美,可是对于尤烬来说算不上求婚吧,其他人都有的求婚过程,尤烬也该有的吧。
网友回答也挺统一。
去第一次约会地点,再就是相遇的地点,再就是第一次送她礼物的地方送戒指。
送礼物。
她第一次认真送就是尤烬过生日,她会给她买生日礼物,度清亭总会把她生日记得很认真,度清亭比较贪吃,零花钱总是早早的花光,但,她一想到尤烬要生日了,她就会去问她妈,那要办席的吧办席多少钱啊我存多久
因为不会算数,得让她妈给她算,她妈一算不得了,以她现在的零花钱,至少得个十年。
度清亭胸口受了一剑,她存了三个月,到了尤烬生日那一个星期,她比尤烬记得还清楚,每天去问“尤烬尤烬你知道三天什么日子吗”、“尤烬尤烬还有两天了”、“尤烬你明天干什么”、“尤烬生日快乐我给你买了很大的蛋糕,我妈待会提过来我提不动”
当然,看到尤烬家里已经做好了精致的蛋糕,她有点难受,说“你能不能吃我这个”
然后拿出自己买的笔袋,里面是考试必备几件套,什么橡皮2b铅笔和圆规,以及她升二年级的资料书和几套试卷,说是给她的生日礼物。
尤烬特别服气,夏天写完暑假作业还提前学习二年级的知识点,度清亭来找她玩,一边画画一边看她写卷子,她却感觉特别幸福,说“尤烬,以后我再给你买,你每年生日都给你买好不好”
“你都幸福地咬嘴唇呢。”
“靠。”度清亭椅子直接倒在地上,她赶紧爬起来把椅子顺直,她摸了摸脸,度清亭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儿的蠢货啊。
送人家几百块的作业和试卷。
攒了三个月,一个月给她买蛋糕,一个月买语数外资料书,一个月买全套语数外的试卷。
她怎么会觉得尤烬脾气很差,尤烬那时候配合她写完了所有试卷,甚至不是一年,是三年,她连续送了三年,直到她自己一年级开始写暑假作业,发现这个东西特别痛苦,她才停止送作业的手。
几分钟后,她在微博下面回复第一次送礼物我是傻叉。
发完,她给尤烬打了电话。
她问“第一次我给你送东西,你当时怎么想的。”
“嗯”尤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些轻和软,“不记得了。”
“真的假的啊”度清亭笑。
“仔细想了想”她说“觉得你特别傻。”
度清亭安静听着她的声音,不知道说什么,就捏着手机说“晚上出来散散步吧。”
“看看几点。”尤烬说。
度清亭看时间,居然已经凌晨了,她只能说行吧,俩人一句一句地聊,快到凌晨想着她要上班,度清亭才停止。
她有些兴奋,睡不太着,在微博上跟自己那群粉丝聊。
她想自己的求婚能轰轰烈烈,能让女朋友回忆起来很甜蜜,觉得全世界她最最好了。
第二天还是雨天,度清亭从楼上下来,她妈正在用餐,度清亭没有看到她爸,心里稍微有点遗憾,她去吃饭,她妈抬头看了她好多眼。
最后,陈慧茹稍微停了停。
“你要干吗椅子烫屁股啊。”
度清亭根本坐不住,小声说“要安排两家家长会面了吧,我打算跟尤烬结婚,然后,我寻思得先求婚。”
陈慧茹眼睛微微睁,“你求婚”
“对啊。”度清亭怪不好意思,“那什么,就是,要不了多久。”说着,她的脸颊直接红了。
“结婚最起码得买戒指的宝贝。”
戒指。
可能是“求婚”这个词距离她太近。她的心情有些惶恐,度清亭是不太习惯这些玩意,以前是不喜欢,现在没事尤烬给她一个袖扣,给她一个领针,她看着总觉得这玩意金灿灿的,闪亮,各类宝石都是好东西。
就连,尤烬塞个颈带,给她戴个狗牌,她都觉得这玩意真她妈好看。
她昨天晚上上网搜了戒指,一万多就能买个挺好的,红宝石黄宝石,但她总觉得廉价,配不上尤烬。
她现在接很多画稿,只要对方打钱快,她可以降低点价格,反正她闲着,画画也挺有灵感。
果然啊。
恋爱让人激动。
而且,漫画也有了灵感。
以后她画两本,一本素的在微博画,一本上国外网站,王铁给她看过,不签国内作者约,她在几个平台合理交税挣多少钱都没事儿。
可能辛苦点,等钱到手她人也有点底气,到时候给尤烬一半,让她也买衣服穿。
她掏出手机又刷了几个稍微大的牌子,看来看去,还是想去找人定制的戒指,“买,买得起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看。”
陈慧茹点点头,度清亭看向她,“你怎么不激动。”
“不是不激动,是有一点点不舍得啦。”陈慧茹眨眨眼睛,有点想哭了,“我也想开心一点,但是突然好像有一点点没办法形容了。”
十五号。
度清亭把稿子交了,穿了一件卫衣,底下搭了条工装裤,她系着运动鞋的绳儿,前天尤烬买给她的,在地上踩了两下,欣赏自己的大长腿。
谁能想到,当初她那么嫌弃尤烬的穿搭,总觉得她土的不行,觉得她以后是要当教导主任的人,现在管理了她的穿搭。
甚至还和她谈恋爱,难以想象。
她刚把手机塞裤兜里就振动了一下,她把手机掏出来看,尤烬给她转了52000,她嘶了一声。
度清亭回给我钱做什么
尤烬不是说稿费没到吗,今天朋友又来了,你先拿去花,请朋友吃饭喝水都要花钱。
度清亭打字不用,给你的钱,哪里还有拿回来的道理
几秒后,度清亭的支付宝又被她转账了131400,她数了一下,是十三万,直接转回去别给了,我手里有钱,别把你女朋友想的太穷。
度清亭画漫画是分成,每个月有人看有人订阅,就能有收入,刚完结那会得了两笔大进账。
这个月中旬进账了一万块,够她花了,她没收钱,直接向尤烬表示自己的经济能力,给她发了1314和520俩红包,出来她总感觉哪儿不对。
尤烬女朋友,这样不好吧
她又立马上头女朋友拿去花。
剩下的攒起来再花她身上。
度清亭出门扭头看到她妈和她爸,俩人都没说话,她爸正在试探性的哄她妈,一直往她妈身边挪,她妈不怎么搭理她爸也往边上挪,直接被挤到了沙发边上,她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啦。”
“你俩什么时候吵架这么凶残了几天都合不好”
“你不懂。”陈慧茹抽抽噎噎地说。
度文博扯扯她的袖子,卑微又可怜,度清亭摇摇头,她心想,以后她和尤烬吵架,她肯定不像她妈那样,绝对瞬间好了,婚姻得多多包容。
度清亭说“赶紧和好吧,你女儿都是要结婚的人了。”
下台阶时,她脑子过了一遍,先求婚、还是先见家长,是不是应该跟她爸妈提前打预防针,亦或者跟她爸妈说一说,帮着布置布置。
想来想去她先问江明月,毕竟人家是个研究生,以后还得升博,她把手机塞兜里,让家里司机送她去机场。
度清亭稍微等了会儿,江明月就来了,度清亭看到江明月她心里还是会感叹,江明月以前算是教室里最土的女孩子,她们班上男的女的多多少少有些家底,江明月是学校挖过来的免了学费。
她现在自信明媚,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女孩子可能在别人的青春里黑暗、无法胜利地绽放,但是在她自己的青春里,她不一定需要肆意绽放,因为她是在自己的土层里肆意蓄力生长。
青春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未来。
度清亭挺佩服她的,念书那会儿她俩同桌,她是亲眼看到江明月努力学习,别人午休,她只让自己闭眼休息十分钟,洗个脸继续写作业。
像周六下午放假,她总是吃个饭坐一下午写作业,四节晚自习,她永远最后一个走,锁门关灯。
那个年纪的她们好像有学习羞耻症,尤其是度清亭,她学习一下大家得敲锣打鼓笑她起哄她,但从来没有人去笑过江明月,打心里佩服。
度清亭去的时候给她妹发了条信息
,让她妹哄一哄她妈,家和万事兴,老吵架算什么事儿。
度暖芷忙,今天周日,我要和伊芙琳参加花车游宫。
度清亭什么东西
度暖芷给她分享了一个链接,就是她们这里的商业街办的一个宫廷夜游的活动,这地儿她去过,就顾瑞要搞酒吧那地儿,离得还挺近的。
她寻思,晚上把尤烬喊这里来吃饭。
度清亭带江明月上车,她拿手机在网上预约餐厅,朋友来这儿,第一顿肯定是她来请。
“你七月回来的,现在十月,爱得这么浓烈吗直接准备结婚了”江明月好奇地问着,又说咱们高中同学好多结婚了,国庆那一阵阵的,朋友圈全是婚庆图,你看到没”
度清亭说“没关注,咱们高中那会儿还都用q,后来出国我偶尔才用微信,我女朋友嗯,我还挺了解她的,怎么说呢,就,发现我们挺熟。”
“朋友的朋友亲戚的亲戚”江明月问。
“差不多。”度清亭本来想直接告诉她,又想当面跟她介绍,想跟她说“这是我女朋友尤烬。”
怎么说呢。
肯定会很尴尬,毕竟江明月是海岛见证人,肯定会惊到她,场面很尴尬,但是
“你脸怎么红了”江明月问着。
度清亭说“想到女朋友吧。”她说“我打算求个婚,你这几天帮我策划策划,给我当个见证。”
江明月惊讶,“好啊好啊,我这么荣幸的吗”
“我玩的那群人里,就你靠谱了。”当然,也不能让那几个人闲着,都来给她布置布置现场挺不错。
度清亭先带江明月去吃饭,再给尤烬发信息问她什么时候来,发的时候手机进来信息,她收到海外版权费用一百万了。
真是来得巧,完美。
尤烬说差不多傍晚六点钟左右的样子。
她尤烬饿不饿,几点吃的饭。
尤烬说不饿,吃的挺晚。
度清亭“我晚点吃等你。”
对于尤烬来说,她喜欢步步为营,和商界里一样,一步步让对方掉进陷阱里达到她的目的。
她想让度清亭求婚,这样她依旧有掌控力。
秘书来敲了敲门,说“邮件也已经发送了,但是并没有人回复。”
“没事。”
也许,就不是一个人,尤烬说“那就不用再等了,以免给人造成困扰,能撤回邮件先撤回。”
“好的。”秘书离开。
尤烬点开她在网上下载的东西看了一眼,第一眼就是白粉色,里面一个漂亮女人被绑了起来,然后一个犯罪分子穿着制服压在她身上。
明显是两个疯子。
黑疯子和白疯子,她大致浏览了一眼,选择了x掉,既然不是度清亭画的漫画那不看了,她只看度清亭画的漫画。
度清亭发语音给她“那我随便逛逛。”
她点开她妹分享给她的夜游链接,“有烟花秀,你待会直接来这里,我先去摸摸路,你过来我就带你去看看。”
整条街挂满了灯笼,度清亭一边看一边拍,从容悠闲地走着。
顶上的灯亮起,柔和的昏黄落了一地,周边都染上了一层模糊的氤氲色调。她从灯下过,一直拿着手机,步子很慢。
这儿比之前中秋节好看多了。
拍完发给尤烬看。
再往前一段路,已经能看到穿着古装的演员了,才听到锣鼓声响,红色花轿就由一辆车运了过来,两边的宫人们弓着身体走来,不慢不紧的。
度清亭往后退,一面不忘了继续拍视频,转到时间快到了,她再问尤烬什么时候来。
“我看有辆花车,你可以坐上去看看。”尤烬说。
度清亭看了一眼后面,果然有花车,她说“这玩意是新娘坐的吧看着很像是花轿。”
“没事,这玩意我坐也不合适。”
“我就不坐了。”万一死贵。
尤烬说,“我给你付款,你跟江明月一起。”
“你这对我朋友也太好了吧。”度清亭心里有点小吃醋。
“是因为你。”尤烬说。
度清亭心里一甜,跟江明月说了两句话,然后解释女朋友定的花车,她说完再给尤烬说“我自己来,就不带江明月了吧。”
不得不说,这地儿搞得太震撼了,底下的人狂欢不止,里三层外三层叠浪一般。度清亭报了名字,工作人员就让她上了,她提着声音感叹了一句女朋友买的。她还没坐进轿子,站在栏杆上瞧了会儿,接着把自己目光所及的那些风景发给尤烬。
她想着自己手里要是有一把钱,应该直接就撒下去了。转念又一自嘲,自己可真庸俗,这是什么呢,文化、艺术。
弯腰坐在轿子里,她前面的唐人跳着鼓舞,后面是好像是一群穿汉服的,一行演员身段柔软婀娜,袖带飘扬。
天黑下来,灯光,锣鼓,天边升起龙和凤。
巨大的身形落下,乍一看像是机械怪。
耳朵里还是鼓的声音,其中好像能听到一些喜乐。
她给尤烬发信息好看,你待会儿多看看。
度清亭本身是喜欢热闹的人,手臂抵在栏杆上,周遭围了不少人艳羡的看着骄子里的她,她扭头往后望,瞅见底下攒动的群体全是穿古装提红灯的人,一排排的,阵仗很大。
这种感觉,像极了她要大婚。
花轿的帘轻轻地飘动,灯光晃进花轿里,她勾唇轻笑,反复被这花车夜游惊叹。
太大气,太震撼。
良久,度清亭从车上下来,想问问价,待会她带尤烬也坐一趟,可刚钻出来,那瞬间就看到了尤烬,她刚想“咦”一声,说你来啦。
砰
一抹亮光炸开,随即晃动的亮彩骤然散开。
天上放起了烟花。
她愣住。
感觉有什么不同了。
度清亭抬头看看烟花,再看尤烬,看到尤烬身后的好几个人,她妈妈在抹泪,她妹妹和伊芙琳拉了一个横幅。
尤烬说“你国外朋友没有来,但是,我想,也许,她们应该能透过今天这个热度看到你。”
度清亭喉咙发涩。
没来,并不是她的遗憾,成了别人的遗憾。
在烟花盛开的时候,在她即将下花车的时候,尤烬捏了个盒子站在她面前。
她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身材被收紧,头发被盘起,她站得笔直,很正式也很美。
那些灯光落在她们这一处,所有夜游的人都看向这里,江明月挤了过来,后面还有顾瑞她们,几个人听到动静探出头,江明月刚想说度清亭你女朋友。
度清亭唇一动说“尤烬。”
尤烬
这位王小姐是尤烬
江明月不可置信,又隐隐生出一种激动,是尤烬啊,她一直都想说,度清亭真的除了尤烬,天底下还能找到另一个那么好的姐姐吗
她无可代替啊。
尤烬弯眸中是秋夜绚烂的烟火,度清亭站在夜色的烟火之下,看着她微微屈膝朝着她跪下。
她单膝着地,仰起头看向她。
度清亭杵在这场景中,身体忘记作出什么反应,只记得这是尤烬,那个对她管东管西,约束她的尤烬,让她害怕到几年不敢回家的人。
高傲的尤烬此时目色专注的看着她。
她手中的红色盒子躺着颗白色的钻石。
她虔诚询问,用低于度清亭的高度,询问着她,说“度清亭,愿意嫁给我吗”
度清亭的心脏鼓动,一声一声的敲击着,她抬起手,又不敢,但是在落下的瞬间被尤烬抓住了。
尤烬说“求求你嫁给我呀。”
“让我娶你回家啊。”
她的指尖温热,但,只有和她触碰的度清亭知道,尤烬的指尖也在颤动,她耳朵喧嚣,在触碰的瞬间,她好像摸到了尤烬的心脏。
好像有人在喊“同意她,嫁给她。”
但是,听到的鼓声在耳朵里一声一声响。
她的嘴巴激动到失声一般,“尤烬应该我来的”不应该这么说,她,哽住,“我我没想到你”
“是我尤烬。”
她说“认认真真地向你求婚啦。”
与其说,那次是巧合的相遇,更是她蓄谋已久的引诱。
尤烬时常想,如果,如果从一开始的强硬逼迫联姻,在香海时装作不知不戳穿她,诱惑她上钩是预谋,是犯罪。
她为了满足私欲,是罪不可赎的。
喜欢上一个人好像就是犯罪的开始。
希望她多爱自己一点,对她好,哄着她,用各种能感动她的方式去捕获她,让她非自己不可。
占有,贪欲。
都罪
不可恕。
往后余生的赎罪,就是全心全意地爱她。
尤烬很认真地说“我想嫁给你,也想娶你。”
“想给你盛大的求婚,也想给你盛大的婚礼,嫁给我好吗”尤烬不急不缓地问题,尽管她自己也在颤动,耐心、等着她。
原来这一切一切的盛大,都是为她准备的。
“好。”
度清亭把手指给她,“好。”
失去语言的她,只能剩下这一个“字”,一个可以说的人类语言,她眼睛红了。
“好,尤烬,我嫁给你。”
满天烟花中在秋风骤然散开。
“砰”
仿佛间。
回到了很久。
很小很小时候的她,一边吃棉花糖一边跟尤烬说“尤烬,你跟我结婚吧。”
尤烬说“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行。”
那天好像是情人节,她也想去找尤烬。
三四岁哪里懂什么情爱,跟着大人有模有样的学,她带了一支玫瑰花去,她还特地用自己美工小塑料剪刀把上面的刺剪掉了。
她喜滋滋地去找尤烬,进门就直奔尤烬的房间,她把手中花送给尤烬,说想坐一下她家里的秋千,尤烬从抽屉拿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棉花糖给她,陪着她下去荡秋千。
“尤烬,我就想跟你结婚。”度清亭荡着秋千。
“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要跟别人结吗”
她想想都有点想哭了,鼻子一抽一抽的,说“可是,别人拐我走的时候,我就是以为要去跟你结婚的。”
“你别胡说,别人就是拿糖给你糊弄走的。”
“不是的,就是别人说你在那里。我才去的。”度清亭说“你跟我结嘛,以后情人节你爸妈出去,我爸妈也出去了,我们两个在一起。”
月慢慢沉了,雨停了。
秋天的风吹着,天上的烟花不落。
她向尤烬求婚的时候,尤烬看着她,睫毛煽动,唇微微动,好像要说话,好像要碰她,然后她不让度清亭看她,推着度清亭坐着的秋千,荡得很高很高,可她好像在说
“好吧,笨蛋,我跟你结婚。”
“以后,你别再被人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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