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腕处钻入的蛊虫极小,除了一丁点刺疼后,
很快原处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点,
看不出什么。
但只是身体昏睡,意识还清醒的谢拂衣惊得毛骨悚然
大纲里他这个炮灰根本没有和国师的戏份,也不知道两人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见面就给他下蛊对他意见这么大么
谢拂衣还在思索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就听到一声闷哼。
姜映遥脸色发白,一手捂住胸口,踉跄了一步坐到床边。
他眸色微暗,抬手擦掉唇边血迹,嗤笑了声喃喃,“就算是不会伤人性命的傀儡蛊,竟然也要反噬。”
新皇登基,他便算出对方不是明君,这天下会易主。
他的身份让他必须忠于帝王,但他不愿天下百姓有一个暴君做皇帝,他只能以祈福之名远离。
可奇怪的是,天下并没有很快易主,大将军叶白萧没有登基,而是成为了摄政王。
他重新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天下不久将会天翻地覆。
即便小皇帝跟摄政王都不是明主,一个昏庸残暴,一个独断专行,但唯一微弱的希望竟然在谢拂衣身上。
姜映遥盯着床上昏睡的人,漆黑的眼眸晦暗不明。既然希望在他身上,他愿意再试一试。有了傀儡蛊,便是日后对方再胡来,也有了牵制他的手段。
傀儡蛊
谢拂衣凭借着名字大概猜出了几分用处,再联系下书中国师心怀天下苍生的人设所以这家伙因为誓言忠于皇帝,但又觉得皇帝太过残暴,所以想用傀儡蛊在背后操纵他做个好皇帝
不愧是你呀,真是心怀天下的国师
可谢拂衣最讨厌虫子了
更何况做个好皇帝他是没机会了,他只想当好炮灰
知道自己不仅不会死,姜映遥还要好好保护他,谢拂衣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该怎么取虐心值了。
姜映遥刚运功平复了反噬造成的内伤,床上的人似乎极其不安的动了动。
他抬眼,便见小皇帝苍白的脸上眉头紧皱,一副痛苦的表情蜷缩着身体,似乎身体疼得发颤。
“唔”谢拂衣死死咬紧唇,苍白的唇瓣被咬破染上鲜艳的颜色,却还是压抑不住疼痛的呜咽声。
他像是被疼醒了,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模糊间看着床边的男人,迷茫水雾的眼眸看不清人,昏沉的大脑只以为是叶白萧,他无意识道“叶哥哥唔,好疼”
姜映遥听清对方叫的人时动作一顿,小皇帝口中如此亲密的叫着的人,却是意图谋反的摄政王他竟然还一副依赖信任对方的模样。被乱臣贼子如此欺骗的帝王,真是蠢得可怜
姜映遥眼神更冷,没有动作。傀儡蛊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对方的反应难道是在装
“叶哥哥帮帮我,我、我好疼呀”谢拂衣无意识呜咽着,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颤颤巍巍伸手揪住姜映遥雪白的衣角,手指用力
到泛白。
只是姜映遥有洁癖,他第一反应便是抽出衣角起身。
谢拂衣没了支撑,半撑着摔在床沿上,他已经没力气了,蜷成一团自己抱住自己想要减轻些疼痛。
大概太疼了,而身边的人却没有半点反应,小皇帝刚开始还忍住不想掉眼泪的心瞬间委屈得怎么都忍不住了。
明明叶白萧说以后都不会再有人打他、骂他的,可这才过了几天,现在一醒来就浑身都疼,就算以前被人打的时候也从来没这么疼过。而对方却不理不睬
小皇帝又难过又疼,他哭的声音并不大,只有一些呜咽声泄露出来,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个不停,整张漂亮的脸布满了泪水,沾湿的黑发贴在脸上。他的眼眶和鼻头是红的,脸色却是白的,可怜至极。
姜映遥莫名心底一窒,看对方实在不像是装的,不由得皱紧了眉到底怎么回事傀儡蛊只要不催动,就不会造成伤害。
他伸手想要握住谢拂衣手腕给他探脉,没曾想,小皇帝顺着他的力道,滚到了他怀里,攥住他的衣服像是要用力忍住疼痛。
他第一反应是要把人推出去,可是小皇帝疼得狠了,身体发抖,埋在他怀里的闷闷呜咽声听着实在可怜得让人心软。
姜映遥身体僵硬,他强忍着洁癖的不适,一手半抱住谢拂衣给,一手给他查探。
谢拂衣大概是小时候在冷宫里天天挨饿受冻,造成了体质比寻常人弱了很多。所以傀儡蛊入体,才让他受不住突然的刺激,反应这么大。
姜映遥拿出一个精致瓷瓶,给他喂了颗药丸,随即温热手掌抵住谢拂衣的脊背将内息传入身体,才帮助谢拂衣压住身体的疼痛。
谢拂衣松了口气,他身体不疼了,意识渐渐清醒,当水雾朦胧的黑眸看清身边的人并不是叶白萧时,他身体僵硬,双脚一个用力蹬踹自己已经爬到了床脚,害怕的黑眸警惕看着对方,“你是谁叶哥哥在哪儿”
姜映遥动作僵硬、微微顿住,他原本刚想把人推开,没想到对方自己跑了不说,还踹了他一脚,腹部隐隐作痛。
他冰冷的神色落在谢拂衣身上,就见对方眼神更害怕了些,抱着小被子又往里缩了缩。
害怕这种神色竟然会出现在小皇帝的脸上
他能算天下大事,却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万万没想到失忆竟然会对一个人的个性影响如此之大。
联想到刚刚小皇帝埋在自己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姜映遥冷意莫名消散了些。
“他不在这里。”姜映遥淡淡道“我是姜映遥,你身体还没好,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养伤。”
姜映遥懒得跟现在毫无记忆的小白解释,等青鹤带回七叶花,便能恢复记忆。到时候,再“引导”对方能否做一个好皇帝。
谢拂衣迷迷糊糊想起刚刚自己的确疼得很,是对方给自己吃了药才不疼了。
他摸了摸身下柔软的床,抿了抿唇再抬眸看向姜映遥时,眼底是歉意和认真,“姜哥哥,谢谢你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踹了你一脚,以后我一定好好听话”
看着对方眼底的信任和感激,姜映遥实在想不出,失忆后一个原本的暴君皇帝怎么内里是这么一个性子
还是说,暴君也只不过是对方强装出来的表面
而且,他是随便一个男人就叫哥哥的么
想到对方也是这样叫着叶白萧哥哥,姜映遥莫名不喜欢,皱了皱眉,“叫我国师。”
谢拂衣从善如流,乖乖听话,“哦,国师哥哥。”
他抱着小被子靠坐着,乌溜溜的眼眸看着姜映遥,真诚又乖巧。
姜映遥嘴唇动了动,却也默认了般没再说话。
谢拂衣都是我的好哥哥嘛,以后打起来,我都不知道帮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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