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折后半夜睡得挺不错,一个梦都没做。
等他迷迷瞪瞪地睁眼,看到活阎王发青的面孔时才想到应该的,有尊活阎王在身边,哪个恶人敢往他梦里跑
只是活阎王现在的表情仿佛要刀了他。
“您的黑眼圈好像又深了。”燕折谨慎地撑起身体,“是没睡好吗”
他脚趾紧绷,只要感觉稍有不对就跑。
白涧宗苍白的眼睑下是挡都挡不住的青黑,他闭上眼睛“滚。”
燕折大惊怎么“滚”字说的这么虚
不会昨晚又一晚没睡,要噶了吧
这可不行啊,领证前噶了他可继承不到遗产
燕折一边退下床一边试探道“我帮您叫董医生”
白涧宗幽幽道“你离我远点就够了。”
燕折“哦”
昨晚燕折跑来趴在身上,白涧宗自然不可能纵着,推开好几次,但根本没用。
一推开燕折又会重新爬回来,继续以同样的姿势趴着,极其执着。
他甚至清醒地感受了下燕折从软变硬的全过程。
白涧宗兀自冷笑了声。
燕折有些心虚,悄悄低头瞄了眼自己。
奇了怪了,他昨晚喝得不多,没怎么断片,清楚记得自己亲了白涧宗,也清楚自己有回到小房间,怎么在这醒了
还以这么狎昵的姿势趴在白涧宗怀里。
手脚的角度都和青蛙一模一样。
一下床,燕折就感觉浑身酸胀,骨头都疼。
小说果然是骗人的,这种过于贴近的睡姿不仅不甜蜜还很累人。
白涧宗积压了一晚的怒火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不是不想发火,而是因为很疲惫,所以忍着。
燕折溜得贼迅速,一点没拖延,还贴心地、轻轻地带上门。
听到关门声,房里的白涧宗睁开眼,一手扶着腿,一手撑着床往下移动,准备躺一会儿,却忽而一僵。
有反应。
白涧宗忍无可忍,暴躁地拎起一旁的枕头,猛得砸向门口。
“咚”得一声,枕头与门来了个亲密接触。
但声音太轻了,甚至没将怒火传入燕折的耳朵。
燕折轻手轻脚地回去洗漱,他今天有散打课,等会儿就得出门。
但低头看了眼,感觉还得洗个澡。
这不是燕折第一次晨bo了,正值火气最旺的年纪,没反应才奇怪嘛,但今天大有不摸就不下去的架势。
燕折只能去冲半小时的澡,还得把白涧宗的脸摒弃脑海不然容易萎。
白涧宗那张脸好看归好看,但气质实在太阴间了,所以只想想身体就好了。
有点渣怎么回事
燕折穿上衣服,砸摸了下,外面那么多腹肌帅哥他都没想,宁愿摒弃脸也要靠代入白涧宗的身
体弄出来,
,
燕折精神十足地下楼吃饭,白涧宗竟然已经坐在了桌前,周身气场极度阴间。
燕折瞬间萎靡,在白涧宗阴郁的视线中僵硬入座,小声建议“您确定不补个觉”
白涧宗将一张纸条拍在桌上,冷笑着问“大白是谁”
哈
燕折怎么知道大白是谁。
他懵了会儿,一些零碎的记忆窜入脑海,他昨晚好像是篡改过某张纸条来着
大白,大白
这屋里就一个姓白的,大白能是谁。
总不能是燕折一片空白的大脑。
他颤颤巍巍了会儿,直到一声猫叫传来,他瞬间找到借口,真诚道“是我昨天带回来的那只猫。”
燕折放猫的房间离厨房不远,是空置的。
奶猫咻得一下窜出来,身后还跟着无奈的管家“对不起少爷,我去喂吃的,但没关好门”
白志吉平时不会出现在主楼,但早上白涧宗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去看看那只猫,别饿死了,晦气。
他跑去一看,小家伙果然饿得喵喵叫。
奶猫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白涧宗盯着它身上稀稀疏疏的毛看了会儿,收回视线,幽幽道“你管一只黑猫叫大白”
燕折强装镇定,确信“是啊,它姓燕,名大白,这样取名才有反差萌嘛”
在白涧宗的目光中,他声音越来越虚,越来越小。
“喵”
惊慌的黑猫闻到熟悉的气息,一下子窜到燕折腿上。
燕折比它还惊慌,昨晚梦境的记忆瞬间回笼,他唰得一下跳起来,不顾掉在地上的猫,直接窜到白涧宗身后“吉伯您快抓住它”
白志吉乐呵呵地笑了“您刚开始养白白的时候也是这样。”
一开始很怕,但又很想接近,熟悉了好久才敢用棍子撸猫,最后也勉强是喂喂猫零食,很少上手抚摸,更别说抱了。
白涧宗脸色不太好看,但身后的燕折看不到,他猜“白白”应该是指上次白吉伯说的、原身以前养的白猫。
白志吉把黑猫抱走以后,燕折才心有余悸地坐回原位,脑子里时不时晃过昨晚梦到的画面,吃饭都吃得心不在焉。
燕折没话找话地说“您让管家给大白喂的什么呀”
白涧宗漠然“你的脑子。”
燕折“”
白涧宗喝着寡淡的粥,连咸菜都没有“从下周开始,一周三节钢琴课。”
“”
燕折张着嘴巴,很久没合上。
他不确定地问“我、我上”
白涧宗冷笑“难道是那只猫上”
燕折哽住。
不是他都二十二岁了,为什么还要感受小学生每周在兴趣班里连轴转的痛苦啊
哦,他这比兴趣班高级一点,是私教,估计还
是很贵的私教。
白涧宗昨天确实提了一嘴,可他还以为白涧宗只是吓唬他,没想到玩真的。
而且今天周六,两天后就是下周了。
燕折蔫吧地搅弄面条“老师好看吗”
白涧宗面无表情“好看,有气质。”
燕折提了点兴趣。
白涧宗继续道“女,五十八岁,已婚,军婚。”
燕折“”
还特地强调军婚,勾搭军哥军嫂犯罪是吧。
燕折埋头苦吃,如果记得没错,昨天白涧宗还提到了书法课,现在最好别贫嘴,不然狗东西一不高兴再给他找个书法老师,简直绝了。
然而已经晚了,白涧宗又说“我在网上买了字帖,到货以后每晚练十张。”
“”燕折欲言又止。
白涧宗仿佛真的会读心术,他擦擦嘴巴,漠然道“狗刨得字都比你好看,请老师教你我怕他觉得我在折辱他。”
“”
狗东西骂人是有一套的。
燕折能怎么办呢,燕折只能接受现实。
他安慰自己,十张字帖有什么,唰得一会儿就写完了。
今天起得算晚了,白涧宗吃完饭便要离开去公司,然而他刚调转轮椅,客厅里的座机电话便响了起来。
管家很快接起,不一会儿就挂了,快步走进餐厅,看了眼燕折,犹豫地说“少爷,有警察来找燕少爷。”
白涧宗目光转向燕折“你干什么好事了”
燕折懵圈,举起双手发誓,掏心掏肺地说“我没嫖娼没赌博,没杀人没抢劫”
白涧宗冷笑“那警察找你干什么”
燕折有些心虚,不确定地说“可能是订婚前一天晚上我睡不着,就找萧玖教我爬墙看了部轮椅y的片子”
这个世界禁黄力度这么大的吗
看个片都会被警察找上门
一把年纪的白志吉猛得咳嗽起来,差点呛死。
白涧宗咬牙切齿“你就那么、那么”
“饥渴”两个字没说出口,因为白志吉在一边,他又转头试图把人支走“让司机接警察进来。”
“好的。”
白志吉快走几步,犹豫了下还是回头劝诫道“少爷也别太生气,燕少爷这么年轻,想要这些是正常的,您作为年长者,应当多包容多满足。”
白涧宗脸黑如炭。
白志吉不好意思回头,老脸通红地走了。
白涧宗视线一转,只见燕折小鸡啄米般地点头,附和道“吉伯说得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