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视线如火球般砸在令季的身上,烘得他的脸要红起来。
“胡堂主,钟离先生,你们,你们来了。”令季尽可能冷静地问,并且他此时从尾巴上收回手,仿佛刚才他的行为和动作仅是一场幻觉。
“我与堂主受七星之邀,来规范送行过程中的礼仪。”钟离很是自然的接话。
然而钟离的好意非但没让令季内心的尴尬得到缓解,反倒是如陨石砸向他。让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被当事神看见了。
令季变得恍惚,感觉四面八方都出现了尖叫的土拨鼠。
这完全没有用啊
勉强回过神,令季悲愤的在心底哀叹,他根本没办法装作没发生过。
假设能回到三分钟前,令季一定会拉住自己,让他不要冲动。
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都要变成尖叫的土拨鼠。
“哎呀,看来本堂主来得不是时候。”
胡桃的话将令季溃散的神思重新揉成一团,他看向摇头叹气的胡桃,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只听胡桃接下来对钟离说,“我们先出去一下吧,让他好好和帝君相处一会。”她说的是那样善解人意,以至于令季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不用,胡堂主不用如此体贴。”令季赶忙叫住胡桃。
胡桃看出令季缓过来,她笑道,“嗯,那我们就不出去了。”
定了定神,令季一边希望自己不要从头红到脖子,一边请胡桃与钟离过来。
“话说两位过来可真快。”令季叹着气感慨,他是接到了往生堂会过来的通知,但他万万没想到,钟离和胡桃这么快就到来。
可谓是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令季这么想来又开始后悔。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他暗中苦笑一声,尽可能重新整理好心情,和走近的钟离以及胡桃聊下去。
“事关重大,堂主与我都不愿耽误时间。”钟离说话间将目光放在那条褐身金爪的龙身上,他神色平常,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令季刚才在做什么。
胡桃也循着钟离视线看过去,随后她刻意压低声音说,“七星请往生堂过来,除了为仙祖法蜕做检查,还要我们顺便看看,其中有没有诡异之处。”
令季抓住关键词,重复道,“诡异”莫非是七星已经怀疑这是岩神布的局
“在岩神陨落一事上,七星皆认为其中有蹊跷。”轻声解释,钟离抬起手,岩元素力在他的手中聚集。
没有阻止钟离的行动,令季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他们检查结束。
金色的岩元素力涌进盘踞在台子上的龙身,使体表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可那光芒转瞬即逝。
等待金光飘散于空气中,钟离放下手,说出他的结论,“确无生机。”
“周围也没有什么鬼怪遗魂。”胡桃点头附和。
至此可以确认,岩神不在了。
令季也明白了两人的意思,思考片刻,他做出难过的样子问道,“帝君真的遇害了”
是否是遇害,还不能妄下定论。钟离有不同的看法。
本作者小心麻雀提醒您原神原来提瓦特是游戏世界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听到钟离这么说,令季点点头,帝君遇害是天权星凝光的说法,当前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
那边胡桃见无人说话,便主动开口。
“总之,往生堂的职责是为送行帮助。”说到这里,她转向令季,“不过我怎么觉得,七星好像不准备将帝君及时安葬。”那名带他们来的使者根本没提下葬的事。
令季闻言嗯了一声,含糊地说,“七星或许想等一切水落石出再行安葬。”
“可那也不能将帝君的遗骸放进黄金屋啊。”胡桃皱起眉头,对七星的行为很不满。
这时钟离也说道,“这有违传统与礼法。”
令季听胡桃说还好,听着钟离说这些话,就感到怪怪的。
暗暗摇了摇头,将污七八糟的念头抛诸脑,令季斟酌着用词回应,“这是七星的决断,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这么说来,七星难不成也想趁机多接触神明。”胡桃说话间看向令季。
在那双有着梅花形状瞳孔的眼睛里,令季莫名的从里面读出一句话,这位先生,你也不想你趁着四下无人,摸岩神尾巴的事被其他人知道吧。
“咳,我会向七星转述往生堂的意见。”令季别过眼说。
“麻烦你了。”胡桃笑呵呵的应下,接着她就摸上仙祖法蜕的鳞片。
令季注意到她在做什么,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整理仪容是送行的必要步骤。”故意用上一本正经的语气,胡桃转头对令季说,“现在人手不够,你也来帮帮忙吧。”
在令季吃惊的眼神里,胡桃又转向钟离,“还有客卿也来帮忙。”
“好。”钟离说着神态自若的检查起仙祖法蜕。
这一幕差点让令季戴上痛苦面具。
其实他明白胡桃和钟离是好意,是为了让他不感到自在。然而他真正介意的不是摸了神明的尾巴,是被神明本人看见了。
令季瞬间感觉世界的重量都落到他的身上,让他无法承受。
偏偏这时胡桃突然问道,“你不来帮忙吗”
此话一出,令季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怕帝君介意。”令季终于忍不住了,对胡桃说出他的真实想法。
“放心,帝君不会介意,说不定他老人家还会因为被子民喜欢感到高兴。”说着胡桃觉得不够,又补了句,“是不是啊,钟离。”
“堂主所言极是。”钟离淡淡地说。
令季闭上眼,经历过两次的冲击,他那防线被冲垮,失去保护的心麻木了。
只是给他的耳边久久地回荡着一句话。
我这是喜欢吗这分明就是馋龙的尾巴。
令季在对自身的指责中睁开眼,决定等这件事过去,他要申请外调。
或
许钟离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他是跨不过这个坎了。
倘若再留在璃月港,想必每次只要见到钟离,就会想到今天发生的事然后在半夜醒来问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克制住,摸上那条龙的尾巴。
可那是龙啊,真的会有人不喜欢龙吗
此话一出,令季突然之间释然了,说到底他只不过是犯了每个人会犯的错误。
没人能拒绝一条龙。
令季的思想在这一刻升华,心里也跟着归于平静。
嘴唇微动,令季问起胡桃要他做什么。
“和钟离现在做的一样,检查遗骸是否完整,是否有损伤。”谈到本职工作,胡桃很是认真,她的眼睛在龙身上滚了一圈,最终停在龙头上。
随后令季听见胡桃对他说出任务,“你去把仙祖法蜕的嘴合上吧。”
令季愣住,他茫然看向龙首的位置。
看清楚那吐出来的舌头,令季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在请仙仪式上,这条龙好像是头朝下掉下来。
这还真是
令季不知道说什么好,再看神态自若的钟离,顿时肃然起敬。
神明就是神明,心理素质比一般人强大太多了。
那么他作为子民,再扭扭捏捏就不礼貌了。
令季不仅说服了自己,还鼓舞了自己。
很快在三人齐心协力之下,仙祖法蜕被检查完毕,可以运输到黄金屋。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胡桃拍了拍令季的肩膀。
委以重任的令季明白胡桃的意思,只是他在平静下来后有个疑问。
“胡堂主不为帝君的离去难过吗”令季自觉他被剧透过,知晓岩神没有走,才没表现出太多的悲伤,其他人可不一样。
比如那名年轻的秘书,他就挺难过的,是为不耽误工作,才没有表现出来。
这样一来,胡桃和钟离按照他当前的人设,应当也不知道背后的隐情。
可他们表现出的态度却是如此坦然。
令季想知道为什么。
“生死是常有之事,而且,他老人家也不想见到离了他,璃月就转不动了吧。”胡桃叹了口气,作为往生堂的堂主,自她接手往生堂以来,见过很多称得上永恒的离别。
往往人们在去世时,最担心往往不是自己,而是所关心之人。
所以她想神明,大概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胡桃这时看了眼与她一同过来的钟离,比起令季的所作所为,钟离的一派平静才更奇怪。
不过胡桃无心去探究这些,她换上轻松的语气,对若有所思的令季说,“正是因此,我才觉得帝君他老人家知道有人摸他的尾巴,说不定还挺高兴的。”
这话令钟离也发出一声不明显的轻笑。
奈何令季离得太近,他听着这声笑,耳朵直接红了,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胡桃见好就收,“这样说,帝君他说不定也等着入土为
安。”
“此事不宜拖延。”钟离赞同道。
听着钟离的话,令季更加的不好意思,也是在这时门猛地被从外面打开。
“令季先生,不好了,你那位朋友被千岩军抓走了。”年轻的秘书慌张地从外面冲进来,因为太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令季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千岩军终于找到愚人众的把柄,把达达利亚抓了。
但是下一秒他反应过来,别抓的人绝对不是达达利亚。
“慢点说,维克怎么被抓了。”令季让年轻的秘书别那么慌。
年轻的秘书喘着气,把维克被抓的前因后果快速讲出。
“他协助疑似刺杀帝君的刺客逃跑,被千岩军抓了个正着。”
“什么”下意识的反问,令季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
年轻的秘书以为令季没听明白,赶紧又重复,“维克先生协助刺客逃跑”
“不是这一句。”令季打断年轻秘书的话,“千岩军怎么能确定,有人刺杀帝君”
“七星刚刚联合发出的通知,全璃月境内通缉可疑人员。”年轻秘书拿出一份皱巴巴的加急公告,上面虽然没说为什么通缉,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任谁都会觉得和岩神遇害有关。
令季细细地读着公告,大致明白了七星的意思。
发生这么大的事,璃月百姓必然是需要个说法和态度。
这份公告就是用来稳定民心用。
沉下心,令季立刻意识到想凭证据不足,将维克从监狱里带出来是不太可能。
千岩军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可疑人员,必然不会说放就放。
“我们不能出面。”令季作出判断。
“可是维克先生留的联系人是您。”年轻的秘书小心翼翼地说。
令季听到这话,明白为什么年轻的秘书会来找他。
“愚人众接到消息了吗”令季推测维克把他当联系人,那么愚人众那边可能还没接到他被抓到的情报,假如是这样,那他只能借用月海亭内的愚人众卧底通知。
比起他出面,愚人众那边更好处理这件事。
然而不用这么大费周折,年轻的秘书面对这个问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愚人众已经赶过去了,千岩军用联系人写的不是他们为由,拒不放人。”
这下令季明白他不得不过去一趟。
“钟离先生,胡堂主,还有什么需要协作配合往生堂的事吗”令季没有立刻走,先对等在旁边的胡桃和钟离问道。
“没有了。”摆了摆手,胡桃能看出令季想抽空过去,“接下来只等将仙祖法蜕送走,我自己留在这里就行。”
为了让令季放心,胡桃打算她留下防止出乱子,并让钟离回往生堂通知留守的仪倌,让他们时刻做好准备,为岩王帝君送葬。
令季纠结数秒后向胡桃道谢。
有胡桃在这里守着,他倒是没有那么担心。
“一会你来做交接工作。”令季在临走前叮嘱年轻的秘书,让他也留在这里,配合之后的交接工作。
安排好所有的流程,令季与钟离一同离开。
令季再出门后向钟离道别,匆匆赶往关押维克的地方。
值得庆幸的是那里并不远,就在出玉京台的必经之路附近。
今天发生的事真多。令季在去的路上腹诽,同时他好奇维克为什么没用锚点越狱,那对他而言很简单,通过系统打开一张地图就可以。
思考这个不那么重要的问题,令季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这件事他必须尽快处理好,不然愚人众可能会借此发难,把事情闹大。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维克先生是刺杀岩神的凶手”
令季还未走近,就先听到带有至冬口音的辩驳。
“没有证据随意抓人,我们至冬可不答应。”愚人众打扮的至冬人一副今天千岩军不放人,他们就要向璃月七星提出申诉样子。
对峙的千岩军也毫不示弱,“你们大可去找,他是重要嫌疑犯。”说到这里他哼了一声,“再说留的联系人根本不是你们,我凭什么让他和你走。”
“维克先生是执行官大人的朋友,我们是奉执行官之命过来。”至冬人不服气的反驳,还拿出达达利亚亲手批复的文件。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商量。”千岩军看都不看那份文件的说道。
愚人众当场脸就黑了。
气氛当即变得剑拔弩张。
看着这一幕,令季加快脚步,他真觉得再来晚一会,这事就闹到七星面前。
“抱歉,我来晚了。”令季快步走到千岩军面前,“我就是维克写的那名联系人。”说着他拿出工作证,这是当前他能证明身份的唯一工具。
千岩军面对令季工作者,他皱起眉头,“你是月海亭的秘书”
“是的,我和维克是朋友。”令季坦然道。
“呵,你居然还敢过来”那名愚人众听到朋友二字,发出一声冷笑,“玩弄感情的家伙。”
这个罪名让令季和千岩军都怔住。
下一秒千岩军满脸的恍悟,自顾自的得出了维克将令季当做联系人的原因。
令季注意到千岩军的变化,再想到他为了钓出月海亭内部愚人众卧底的鱼饵,权衡过后他选择接受这个说法。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们这些外人无关。”令季冷下脸说。
这话引起至冬人的不满,其中有人站出来控诉。
“你说出这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愚人众痛心疾首道,“维克先生难得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令季听到这话,有点好奇,便反问了一句,“他以前不和人相处吗”他以为维克在至冬还有其他的朋友,怎么听这群人说,好像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没人知道维克先生在做什么他就像是冰原上的熊一样孤单又冷酷”说出这句话时
,愚人众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在得到那则八卦消息之前,他们都认为维克是那种典型的执行官候选人,没想到冰冷之下还有那样的一面。
强烈的对比之下,他们越发觉得那个叫令季的璃月人简直太可恶了。
“你到底有没有心”愚人众大声控诉。
这句话饱含感情,不光是震得围观的千岩军目瞪口呆,就连令季都很惊讶。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群至冬人到底脑补了什么故事。
不过从那名愚人众的说辞来看,他们根本没发现那条八卦里的任何异常。
令季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成为八卦主角默哀。
实在是想不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回应道,“我有没有,都不影响维克对我的看法。”
“你”
愚人众当即捂住胸口,这句话戳穿了他的全部防线。
看着愚人众的崩溃的模样,令季想到被抓住摸神明尾巴的自己。
当时他想必也比这好不了太多吧。
令季这么想着,继续说戳心窝子的话,“他连联系人都写我,而不是你们,这意味着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吗”
说出这句话时,令季最大的感想就是还好玉京台封锁,周围没有其他人,不然要是这段话传出去,被其他人听见,他大概会被狠狠唾弃。
“你这个小人”
愚人众彻底破防。
围观全程的千岩军怕他们打起来,站出来挡在令季和愚人众之间。
“你和我进去吧。”千岩军松口让令季进去。
那边愚人众听到这话,立刻不干了。
“不行我们不同意”愚人众提出抗议。
另一名千岩军啧了一声,“这是他们两个的事,和你们这群外人有什么关系。”
愚人众又受到暴击。
面对愚人众漆黑的脸色,令季故意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随后跟着领路的千岩军走进关押维克的地方。
“就在这里,你们有话快说。”千岩军板着脸站在羁押室的门口对令季说。
可是令季没有要进去和维克交谈的意思,他直接从口袋里取出一块黄色玉石制成的令牌,那是他和凝光的手下接洽,传递情报的信物。
“这是天权星的东西”千岩军认出那枚令牌属于谁。
“是的,我是受天权星委托的秘书,我希望和千岩军好好谈一谈。”摆出态度,令季慢条斯理的分析利弊,“维克先生是愚人众执行官的朋友。”
“你们现在不放他们,接下来可能就是至冬的执行官亲自找过来,到那时就真的要七星过来亲自调停。”
千岩军的脸色因令季的话变了几变。
如今帝君遇害的真相尚未明晰,要愚人众抓住把柄,向七星施压,那必然会更加的腥风血雨。
但他们也有他们的顾虑。
“我们不能放他回愚人众,他和那名逃走的可疑人士有
关系。”千岩军深知把维克就这么放了,那也是给愚人众话柄。
令季当然也清楚,他沉吟片刻回答,“我会看住他。”
这话让千岩军挑了挑眉,“你们的关系还不错啊。”
“可惜有些事就是没有办法。”令季故作神秘的回应。
千岩军先是扫了眼黄玉制成的令牌,再看令季似乎知道很多秘密,以及维克的身份好像也很有说头刹那间,他的大脑里出现了一场足足能演几部戏的虐心大剧。
“可以放他出来,只是按照规定,必须有第三方做见证与担保。”千岩军在脑补过后,做出退步。
“往生堂可以做第三方吗”令季试探性的问。
千岩军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让往生堂做担保,不过鉴于往生堂是有那个资质,所以在疑惑过后,他告知令季没问题。
得到肯定的答复,令季打算等交接完成后,麻烦胡桃过来一趟。
“等会儿我会请胡堂主过来。”令季说完就要走。
“你不进去看看他”千岩军多问一句。
令季笑着摇头,故意说,“不用了,还是不见我为好。”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向外走。
千岩军叹气过后也向外走去。
待走到门口,令季一眼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钟离先生吗。”同行的千岩军也认出等在不远处的人。
令季稍作思考,改变了主意,比起请胡桃做担保,钟离这边明显更快一点,可以防止夜长梦多,让愚人众抓住间隙去把这件事捅出去。
这么想着,令季朝钟离走去。
“钟离先生还没回去”令季没有立刻说他想请钟离做担保,先问问他为何在这里。
“正巧路过。”钟离态度坦然,因为他确实是路过。
要不是被这几名至冬人拦住去路,他也遇不见令季。
这边令季也发现那群至冬人挡了路,叹了口气他对钟离说,“可否请钟离先生帮个忙”
“何事”
令季认真地回答,“我想请往生堂做担保。”
“是为你那位朋友”钟离确认道。
“是的。”令季没有隐瞒的必要,钟离之前听过他和年轻秘书的对话。
钟离没有立刻同意,也没拒绝,他只是说,“以普遍理性而论,第三方担保,须有质押之物于担保者。”
可以用那个五十四分的圣遗物。
不知为何,令季听完钟离的话不受控制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奈何圣遗物只有维克能用,令季只能另寻他物。
然而令季一时半晌想不出来能拿什么做抵押,实在是没办法,他咨询钟离的意见。
“以你自身如何”钟离说出他的建议,以一人换一人,才能说是公平。
“他不可能同意的。”
还不等令季给出答复,愚人众先跳出来喊道,“他根本不在意维克先生。”
令季深
深看了愚人众一眼,然后告诉钟离,“我同意,以我自身做担保。”说完他很佩服钟离,如果维克出问题,不光是千岩军可以追责他,往生堂也可以用违约状告他。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在愚人众一派震撼的表情,钟离与令季定下了契约。
眼看事情告一段落,令季松了口气,请千岩军去做契约,走程序放人。
这时愚人众看向令季的眼神复杂起来。
令季对此全部无视,专心和千岩军办手续。
不过太久,维克被放出来。
“你和钟离先生先回往生堂。”令季见到维克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和钟离走。
维克没有意见,甚至还有点高兴,他还挺喜欢往生堂的。
但是愚人众无法读心,不知维克的真实想法,他们将他显露出的开心当成见到令季。
一下子愚人众的心痛起来。
可不等他们劝阻什么,维克不知从哪取出一大包以岩神为原型制成的纪念品。
在钟离的注视下,维克将一堆纪念品塞到令季的怀里。
“顺路买的。”维克轻描淡写的说,按照令季的计划,他们最近不要轻易接触,所以今天不顺道给了,那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给他。
维克的想法很简单,可他说的话听在愚人众的耳朵里却让他们捶胸顿足。
太痛了。
愚人众近乎统一地变得难过,从拿出纪念品,到交给令季,全程行云流水,不带任何的迟疑与纠结,这让他们不禁想,在维克从牢房里出来的三十秒里,他想的是能重获自由,还是终于能将礼物送出去。
全场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唯有令季不知所措。
抱着纪念品,那毛茸茸的抱枕,雕刻用心的木头挂件,还有贴画剪纸之类的小玩意,明明全是他喜欢的东西,此时令季却觉得像是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迎着钟离带上些许探究意味的目光,令季感觉他在这位神明心里的形象,至此以后要彻底大变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