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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我的郎君和贵侍们友好相处
    沈黛末头疼。

    自从宣布定都洪州之后,洪州的房价就飞涨,达官显贵们已经提前抢占了大批土地豪宅。

    原本她们家人口少,买个小宅子都够了,可现在突然来了20个奴仆,外加两个小侍,小房子定然是住不下了,于是只能忍痛花重金买了一幢五进的大宅子外加一个跨院,以及另外置办的家具用品等等物件,银子如流水般地花了出去。

    这边才置办好,那边皇帝送的人就到了。

    这些人都是从宫里面出来的,模样端正,举止亦守规矩,整齐的排成了两排,低着头安分地站在沈黛末和冷山雁面前。

    沈黛末看着这些人,脑壳就越发疼。

    20几口人啊,柴米油盐酱醋茶、炭火、衣料、这些都得靠她一个人养活,她哪里养得起。

    尤其是那两个小侍,因为是皇帝所赐即为贵侍,不能随意苛待,因此又是一大笔支出。

    沈黛末严重怀疑,皇帝是嫌自己宫里开支太大,借着赏赐奴仆的由头,把压力分摊给她们这些做臣子的,顺便还能在里头安插一两个自己的眼线,简直血赚。

    冷山雁简单地给这些训了话之后,就让他们下去等着分配活,然后对着一旁一脸颓靡样的沈黛末,微微一笑,道“妻主忘了今天还与静王有约的事吗”

    沈黛末这才想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得走了,不过一会儿那两个小侍怕是要来。”

    冷山雁站在她面前,贴心地帮她整理道“放心吧,家里一切有我。”

    沈黛末开开心心地出了门。

    白茶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腹诽道娘子竟然对即将进门的两个美貌小侍没兴趣,就这样走了,连公子是故意将她支走的都意识不到。

    约莫下午时,两顶小轿子从沈家的侧门被抬了进来。

    这两人都身着藕粉色的衣裳,纯白中略带一点薄粉色,既能看出是新侍的身份,又不会冲撞了正室,而且全程低眉顺眼,姿态十分恭顺,让奉命来迎接他们的白茶也挑不出错来,将他们带到正厅去见冷山雁。

    “侍身阮鱼见过郎君。”

    “侍身靳丝见过郎君。”

    两人全程低垂着眼,规规矩矩地行跪拜礼,声音也不大不小正合宜。

    冷山雁端坐于主位之上,容貌昳丽肌肤似雪,用一根质地极好的白玉簪子挽起的浓密墨发自然地披在身后,狭长的丹凤眼冷艳而疏离,更有种深不可测的威慑感,仿佛被毒蛇盯上,不死不休。

    “不必多礼,起身吧。”他淡淡一笑,丹凤眼眼梢微挑,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

    两个人一同起身,但阮鱼却在起身间隙,偷偷地朝冷山雁身旁的右座上瞄了一眼,见位置上空无一人,表情淡淡失落,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这番小动作做得很是隐蔽,但还是被冷山雁敏锐地察觉出来。

    “坐。”他慢条斯理地抬手示意。

    阮鱼和靳

    丝两人双手都规矩地叠放在膝上,面对着冷山雁的方向,轻轻侧坐。

    冷山雁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茶,睨了眼正襟危坐的二人,这才第一次看清了他们的样貌。

    阮鱼,五官深邃而俏丽,眼角一颗泪痣妩媚多情。

    靳丝,容貌只能勉强算作清秀,乍一看远不如阮鱼出挑,细看更是寡淡,刚才行礼时也属他动作最为规矩,两颗眼珠子安安分分,没有胡乱偷瞄。

    “你叫阮鱼”

    “是。”阮鱼心中忐忑,紧张地站了起来回话。

    “坐着回话即可。”冷山雁手腕搭在椅子扶手上,眸光幽幽“既进了这个门,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不用这么拘谨,倒显得生分。”

    阮鱼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这位郎君虽然气势凶滔滔的,但倒是比宫里的主子好说话,放心坐下。

    “你今年多大了家在何处可还有亲人”冷山雁问道。

    阮鱼立马回答“回郎君,我今年17岁,家在北边被胡人占了,家人也不知道在何处了。”

    冷山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阮鱼,视线移到一直不曾说话的靳丝身上“你呢”

    靳丝道“奴比阮鱼稍长一岁,祖籍正是洪州,但自小入宫服侍宫内主子,与家人已经没有往来了。”

    冷山雁眼眸微眯,带着玉蛇戒的指节在桌上轻点“我与妻主商量过了,往后你们二人分别住在集英苑和水溶居,白茶,带他们二人下去熟悉熟悉环境吧。”

    “是。”阮鱼和靳丝乖乖地跟着白茶走到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

    “这边是集英苑,是阮小侍您的住处;那里是水溶居是靳小侍的住处,你们二人各有一个奴仆使唤。二位都是在皇宫里呆惯了的,但我们这儿别说住处,就连衣食住行都远比不上宫廷内苑,您二位可别嫌弃。”白茶端着仪态说道。

    冷山雁早早嘱咐过他,这两人是皇帝赏赐,不是甘竹雨那等可以随意处置之流,因此说话也要客气一些,免得别人拿住把柄。

    “白茶哥哥。”阮鱼脸上扬起讨好的笑意,道“这是哪里的话,我光是站在院子门口往里面一瞧,院子里的这些假山湖石、绿荫都格外雅致,清池中还有萍草摇曳,景致极好,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尤其院中的紫薇花树,落英缤纷煞是好看,半点都不比宫里差。”

    “这个不敢当。”白茶连忙说道“您喜欢就好,那您二位先熟悉熟悉环境,我就先退下了了。”

    “唉、白茶哥哥且等等。”阮鱼伸手拦住他。

    “还有什么是吗”

    阮鱼堆着笑脸,委婉道“来之前我还惶恐,生怕哪里做得不好,惹了郎君不快。但没想到郎君是这样一个宽厚的人,不但给我们安排了独门独院的住处,还要给我们配置仆人,我心中感激不尽只是、我和靳丝初来乍到,对府上还不熟悉,既然郎君要配仆人与我,可否将送来的那群仆人里的一个名叫兰草的,拨到我屋里来,我们在宫里就是旧识了。”

    白茶听阮鱼兜了一大圈,终于露出了真实意图,微微一笑道“下人们的安排都由郎君做主,阮小侍要是想要那个兰草,就去跟郎君请示吧。”

    说完,白茶行礼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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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鱼和靳丝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进了各自的房里,打量起了自己的房内的装饰布置。

    阮鱼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来到靳丝的水溶居里,借口与他闲谈,但眼珠子一直在乱转。

    集英苑虽然看这花团锦簇,但面积远不如水溶居,就连房间里面的布置也比集英苑好一些,原本得到自己小院的阮鱼开开心心,但看到水溶居,顿时觉得落差太大。

    他在宫里伺候的可是地位仅次于皇后的贵君,而靳丝不过是一个绣工,地位天差地别。好不容易熬出宫,一同为侍,凭什么靳丝的居所比他好

    阮鱼有些不大高兴,但初来乍到,他也不敢作妖,怕因行为不端而被赶出去。

    当陛下决定从宫中挑选年轻美貌的宫人,赐给大臣为侍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了能被指给沈黛末而挤破了头。

    文丞相,虽然是陛下外祖母,但年事已高,都是能当人家奶奶的年纪了。

    师校尉,虽然官拜一品大将军,但继室卢氏是出了名的厉害,听说把早年被拐卖,又自己跑回来的原配给活活气死了,那他们这种小人物进了师家后宅,还不得被活活扒层皮

    东海静王就更别提,病秧子一个,感觉随时都能入土,嫁过去不是守活鳏,就是被打发回原籍的命运。

    可沈黛末就不同了。

    寒山黛娘的美名早就传到了宫内,引得无数男儿隔空爱慕。后来被先帝知道,甚至也起来想把她接进宫来的想法幸好先帝突然暴毙,那个男女不忌的暴君,不知道生前不知道从民间掳了多少美男美女进宫,最后都遭了殃。

    太女为了掩藏丑闻竭力遮掩,但还是让这种风气流传到了民间,引得不少贵女争相效仿,也养起了女宠。

    不过没人敢打沈黛末的主意,毕竟她可是正儿八经科举进士出身,还立下了赫赫战功,如今更是五品官员,殿前司任职,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哪家的男儿不心动呢

    只可惜沈黛末早早地就娶了正室,不然那些世家公子们,怕也都按捺不住。

    当得知要被赐给沈黛末做侍的时候,阮鱼简直高兴地要疯了。

    他做梦都想不到贫苦出身的自己,竟然能嫁给这样一位神相似的人物,宫里的朋友们羡慕又嫉妒,就连恭贺他的笑容都是酸溜溜的。

    眼看着太阳一点点地沉了下去,阮鱼坐在铜镜前抚摸着自己年轻姣好的面容,无需粉黛,就自带天然妩媚风情。

    晚上沈黛末就回回府,自己作为小侍,自然是要侍奉她和郎君用晚膳的,若是能被她相中

    他顿时脸颊滚烫,露出羞涩又期待的笑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