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55
江序本来还在为每天去学画画的交通方式发愁,结果陆濯就突然说要来接送他,就陆濯那摩托车分驰电掣的,不比四个轮子的来得快的多
这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递枕头
江序立马美滋滋地就准备回复同意。
然而回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
因为现在入了深秋,天亮得晚,沈老太太需要休息,所以他从一大早去学画画,改成了每天中午午饭后去,下了晚自习左右的时间才回。
那假如陆濯要来接送他的话,岂不是让本来就不富裕的休息时间又雪上加霜了吗。
江序自然是希望陆濯可以接送他的,这样除了方便以外,每天还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陆濯在一起,想想就觉得开心。
可是陆濯本来就已经这么辛苦了,他怎么可以再让陆濯担心劳累。
想到这里,原本打算美滋滋回复同意的江序,立马飞快打了两个字不用
发光体
reface我爸多通情达理多开明的人啊,怎么可能不同意
reface再说了,现在天气变冷了,我放着温暖的豪车不坐,去坐你的摩托后座,是生怕我的耳朵不被冻掉嘛
reface而且你骗我的事我还没和你算完账呢,你别以为我就会这么轻易原谅你
reface还有我爸说我今年成人礼一大早就要飞回法国去过,所以您就别操这份心了
reface我睡了晚安臭东西
江序生怕陆濯再用言语哄骗他,飞速回完后,就把手机一扔,整张脸埋进枕头里,再次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嚎叫“啊啊啊啊啊苏爱民都怪你”
旁边莫名躺枪的苏幕“”
“要不是你突然回来,我就不会知道陆濯穿马甲的那些事,要是我不知道陆濯穿马甲的那些事,我就不会气得在路边边上揍他,要是我不被气得在路边边上揍他,就不会被江自林逮到,要是不被江自林逮到,我就不会只有一个月八百元的生活费,还要被迫地下恋就我这早出晚归的作息,说不定我们一个月都见不上面”
江序想到未来的日子就感到绝望。
苏幕连忙安慰“不是,哥,你也不能这么想,虽然你说的情况都是真的,但是你要想,没有我,你俩也不会这么快在一起对不对而且陆濯对你那么好,那么喜欢你,你们现在的问题就根本不是问题,他肯定会想办法”
叮咚
苏幕话音未落,江序的手机就又响了。
他再次抬头,拿起一看。
发光体嗯,好,那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去学画画的时候也注意安全
江序“”
嗯,好,提前祝他生日快乐。
这就完了
江序觉得自己懂事
是一回事,但对方竟然就这么依了他的懂事又是另一回事,陆濯连劝都不劝,根本就是个没良心的臭直男
“说不送就不送,这就是你说的他会想办法”
江序把手机往苏幕面前一怼。
“不是,我”
“你就偏心你那个臭男神吧,拿着你的薯片给我走人”
江序把那堆零食往苏幕怀里一塞,就推她出了房间,然后把房门重重带上,自己一个人重新趴回了床上。
他很想和陆濯一起想办法,可是又怕陆濯知道江自林不同意后会自卑多想。
他也想让陆濯每天可以接送他,可是又怕陆濯会很辛苦。
他更想可以和陆濯一起度过自己的十八岁生日,可是又怕赶不上回法国,会让姥姥姥爷和妈妈伤心。
他什么都想要,可是又什么都不能做。
江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没用,连和自己喜欢的人经常见一见面都做不到。
江序独自趴在床上,带着心思,闷闷不乐。
第二天为了不迟到,更是定了五点半的闹钟,一大早就起来了。
所有的信用卡副卡还真的都被江自林停了,只剩下微信转账记录里孤零零的八百块钱。
而这个点,要从他家打车到沈老太太家,最少需要三十块。
虽然说不上贵,但每天一个来回,他的生活费怕是连一个星期都撑不到。
偏偏山上还没有站台,他只能自己从长坡台阶走到山下,再自己乘坐公交车。
这辈子没有吃过这种苦的江序,换上了一件在深秋早晨更顶用的冲锋衣,深深地哈了口白气,攥着两边肩上的背包带子,就独自走进黎明的夜色,准备承担早恋带来的后果。
然后就在推开别墅大门的那一刻顿住了。
因为深秋的山上,浓雾总是在山间流淌,天色也暗,只有路灯孤零零地立着,昏黄发颤,照亮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街。
而那条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街上,竟然站了一个人,那人身高腿长,眉眼冷峻,穿着黑色卫衣,懒倚着身后的摩托,像冬日清晨山林里沾满寒露的雪松,清寒又锐气。
等到看见他时,眉眼却淡淡一笑,像春日乍融的薄冰“我们序哥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江序一时没太反应过来。
陆濯怎么在这儿
而陆濯显然也没有要回答他的打算,只是给他戴上头盔,问“先去吃早饭”
“不是,我”
江序还没反应过来,陆濯就已经架着他的腰,把他放上了后座,再自己翻身上车,拿着他的两只手搭在自己的腰间,问了句“抱好了吗”
然后就猛地一踩油门,漆黑的摩托车身迅速划破整片灰雾。
江序吓得连忙把头埋在了陆濯的背上,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寒风的刺骨,下一秒双手却被陆濯带着放进了他的衣兜。
温暖的触感和奇异的圆润手感传来,江序微
怔。
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摸上去那么像鸡蛋
陆濯一个大早上一身黑衣骑机车的高冷酷哥在他的卫衣兜里放了两颗热鸡蛋
江序像是一时接受不了这种画风割裂的行为。
直到摩托停下,他拿出一看,还真是两颗圆滚滚的热鸡蛋。
江序“”
陆濯停好车,摘下头盔,问暖和吗2”
江序想说,暖和是暖和,但
“家里没有你能带的手套,又怕早上骑车会把你手冻着,就给你准备了两个小型暖手宝,待会儿画画饿了还能吃。毕竟可不能把我们小画家的手冻着。”
陆濯说着,转身对早饭摊的老板道“两碗红糖醪糟,一碗多加些糖,再来两个芽菜肉馅的包子,和一个肉烧麦。”
“不是”
江序还有些没太反应过来。
陆濯已经替他把桌子和小马扎都擦干净了“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没了,但是”
“放心,我请我男朋友吃顿早饭还是吃得起的。”陆濯把肉烧麦里的肉完完整整地剥出,放进江序的碗里,自己只留下皮。
江序从小吃带馅的食物就只吃馅,不吃皮,没想到陆濯都还记得。
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陆濯怎么会一大早突然出现,还带他来吃早饭。
“你怎么来了,我昨天不是说了不用你送嘛,你起这么一大早,还睡不睡觉了”江序手里握着两个鸡蛋,有些着急。
陆濯却只是轻笑了一声,从他手里接过鸡蛋“我自己的男朋友,我还不能送”
“不是”
“你放心,顺路的事情,我不会很辛苦,而且我想多一点时间和你在一起。”陆濯把那碗多加了些糖的红糖醪糟放到江序面前,“主要就怕我男朋友嫌我黏人。”
“谁嫌你黏人了”
江序说完,低头飞快地舀了勺红糖醪糟。
微稠的液体顺着味蕾滑进喉管,滋出又甜又暖的感觉,在秋日微寒的清晨显得格外窝心。
“那个,这红糖醪糟还挺好吃的。”
江序红着脸,埋着头,试图用对食物的评价,转移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害羞。
陆濯替他剥完鸡蛋,放进他碗里“我记得你从小就爱吃甜的。”
“嗷。”江序吃着红糖醪糟,没否认,“我爸说我这是生的日子没挑好,偏偏遇上万圣节,所以从小不给糖吃就捣乱,家里糖果盒子都收集满几个柜子了,小时候还因为老爱偷吃甜食长了蛀牙,所以现在我爸都不让阿姨在家里做甜食了。”
可他就是爱吃糖,改都改不掉,又有什么办法嘛。
江序想着,不满地戳了戳碗里的鸡蛋“而且他还偷偷扔了我好几盒糖果,我可喜欢那款糖果盒子了,真是个惨无人道的暴君”
不然他也不至于和陆濯早上六点就在马路旁
的路边摊上偷情
江序想着非常气愤,把那颗无辜的鸡蛋戳得更加用力了,以至于戳到一半,筷子“啪”的一下就飞到了路边的店铺前。
江序赶忙去捡,却在抬起头的一瞬间眼睛一亮,紧接着就转身招呼起陆濯“陆濯你快过来看”
那是一家还没开门的精品店,只有橱窗里的摆件在路灯下依稀可以瞧见个模样。
江序兴致勃勃地指着的,正好是一个糖果盒子的吊坠,约摸一个拇指节的大小,看上去是银饰,镶嵌着彩色的宝石,盒盖还可以打开,安静地躺在丝绒上,显得小巧精致又别出心裁。
“这个吊坠好好看啊挂在哪儿肯定都好好看,而且才2999,好便宜我好想买”
江序站在橱窗外,看着那个糖果盒子的吊坠,满脸的兴奋和喜欢。
而陆濯站在他的身后,看着橱窗玻璃上倒映出的江序欣喜的神情,眸底也带了些并不意外的笑意,问“你喜欢吗”
“嗯喜欢特别喜欢我晚上下课了就来”
买。
买到一半,江序突然卡住。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2999对于以前的他来说的确不贵,随手刷个卡都完全不用向家里汇报的事。
但对于现在一个月生活费只有800块钱的他来说,那得不吃不喝地攒四个月。
所以
“那什么,也不是特别喜欢,一般一般。”江序说完,捡起筷子,回到座位,随手换了一双,就埋头继续飞快吃起早饭,顺便转移话题,“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带我来这儿吃早饭”
陆濯也没戳穿他“你没觉得这附近很眼熟。”
“”
江序抬头。
好像确实有些眼熟。
“这里是条步行街,早市午市晚市都有,再拐过这个街口进去就是你学画画的那家人的别墅区。”
原来如此。
“那所以”
“所以以后我每天都来接你送你好不好。”
江序还没说完,陆濯就看着他,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
江序舀着红糖醪糟“”
“不然我男朋友要是又因为要和我谈地下恋,每天都见不到面,自己躲在房间里偷偷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
陆濯说着,眼底已经带上了笑意。
江序“”
苏幕这个叛徒
“谁偷偷在房间里哭了,你说话不要添油加醋而且谁要你送了,是我家宾利不香还是劳斯莱斯不酷,谁稀罕坐你那破摩托”
江序瞬间羞红了整张脸,抄起自己的书包,就转身朝顾家别墅的方向飞快跑去。
苏幕这个大叛徒,怎么什么都给陆濯说,亏他昨天还在陆濯面前演得那么傲娇,结果陆濯全都知道了
陆濯现在肯定以为他是个黏人精恋爱脑,口是心非的臭傲娇
于是
等到陆濯结完账,终于把他追上以后,江序回头就是没好气的一句“我才不介意每天和你见不到面也不稀罕你每天送”
他喊完之后,陆濯却只是低声笑着一句“但我介意每天和你见不到面,也稀罕你每天被我送,所以晚上等我来接你好不好”
他说得低沉温柔,笑得纵容宠溺,好像江序的一切坏脾气薄脸皮和害羞傲娇,他都会无条件也无底线的包容。
江序一下就不好意思起来,攥着书包带子,低着头“那,那你每天太辛苦了怎么办”
陆濯想了想,说“那我们序哥就给我一点辛苦费。”
“嗯”
他现在都这么穷了,还能给陆濯什么辛苦费
江序有些懵地抬起了头。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路灯在他脸上笼上温柔的光晕,浅色的眼睫泛着点金黄的光晕。
陆濯轻轻地在他眼角落下一个吻,笑着说“这个就够了。”
“”
唰
江序这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被陆濯吻,刚刚淡下去的耳根,瞬间又充血到极致。
“谁要给你辛苦费了,臭流氓,你爱来不来”
江序说完,又再次转身飞快地跑向了顾家别墅,他说着凶巴巴的话,唇角漾出的笑意和言语里的欢喜却藏也藏不住。
陆濯唇角微扬,转回了身。
一辆阿斯顿马丁却突然在他面前生生急刹停下,副驾驶的门紧接着被急促推开,一个明显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且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青年从上面踉跄而下,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子,就扶着车门,“哇”的一声,在路边吐了个歇斯底里。
一看就是在外面鬼混了一夜,才将将宿醉而归。
陆濯对这种不务正业的富家公子哥儿没什么兴趣,他冷漠垂着眼睑,正准备绕道而行。
那个终于吐完了的公子哥,却突然仰起头,皱着眉,叫了声“等等。”
陆濯驻足,抬眉,眼神锋利而漠然,他并不想和这样的人产生任何交集。
那人却蹙着眉说“我怎么好像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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