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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再也不想失去江序,所以陆濯在和江序重逢的第一年就向他求了婚。
当他将最后一笔欠款还清并告诉江自林他想向江序求婚的时候,江自林问他,结婚是一生的事情,你确定你想清楚了吗
那时候的陆濯知道他这样做可能显得有些唐突,但他也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一时的冲动。
于是他看着江自林,笃定而从容地答道,嗯,我确定,甚至我这一生都没有比这更确定的事。
他从六岁认识江序,到十四岁暗恋江序,再到十八岁喜欢江序,爱上江序,离开江序,二十六岁再次遇到江序。
他用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拼尽了自己的所有努力,才终于从山脚走到山顶,从泥潭走向了江序。
所以他怎么可能不确定。
他甚至确定到愿意为了那一场求婚而倾尽他当时的所有。
好在他喜欢的那个少年同他一样确定,他接受了他的所有,也同样给予了他的所有。
他们开始同居,他们共同养了一只小狗。
创业的前两年,他总是遇上资金的短板,那时候已经小有名气的江序总是毫不犹豫地把一笔又一笔画款转到他的名下,既不问缘由,也不问期限,每天最苦恼的事情就是怎么让晚上的陆濯少欺负自己一点。
可是这样可爱的未婚夫,陆濯又怎么能忍住不欺负他。
他太喜欢每天早上醒来时江序睡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也太喜欢每天晚上江序晃着腿,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叽叽喳喳和他聊天的样子,他还喜欢每天夜里醒来旁边总有个小家伙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拱的样子。
他从小到大未曾体会过一个温馨美好的“家”到底是什么样子,但那时候的陆濯想,应当就是这个样子吧。
于是他开始想要一个真正的家,一个属于他和江序的真正的家。
为了这个家,他依然在没日没夜的工作着,他不停地做出大胆的决策,做出大胆的创新,他像是一个天才的赌徒,在每一次商业抉择上都做出了最成功的选择。
有人问他为什么运气会这么好,他笑了笑说,因为他每天回家都会摸一摸天使的脑袋。
有人问他为什么这么拼命,他也只是说,因为他想要满足自己的一点私欲。
因为这个家从来不是他要给江序的,而是江序给他的。
他不过是买了区区一栋房子而已,但把这栋房子变成“家”的是这么多年来江序所有的信任理解还有支持和爱意。
因此从求婚到真正结婚,一晃又是整整六年。
其间还因为他过于拼命工作,而让江序又发了一次小小的脾气。
好在他的江序无论年岁怎样流转,都是那个世界上最心软的小孩,他只不过哄了一哄,就又偷偷红了眼眶。
这样心软的小孩怎么一转眼间就成了挺拔的大人,成了要担负起婚姻责任的新郎了呢。
江自
林很不明白。
直到结婚的前夕,他都还在拉着江序的手说,序序,不想结婚就不结,万一结婚以后你发现你自己还没长大怎么办
年轻时候嘴上天天嫌弃江序的外交官,上了年岁后,变得越来越护短。
尽管江序一个劲儿地给他说着,自己已经长大了,是大人了,让他别瞎操心了。
可是这位帅老头还是在结婚的前一夜把陆濯叫出去,翁婿俩喝了整整半宿的酒,谈了整整半宿的心。
直到陆濯笑着说出“放心吧,爸,序序在我这里可以当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小孩”。
江自林才红着眼眶,干完了最后一杯白酒,说,好,我信你,从此以后我就把序序交给你。
只是这一切江序都并不知道。
因为一个幸福的小孩儿是不需要知道别人为他做了什么的,他只需要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开心心地过着每一分每一秒就好。
那天晚上,送江自林回去后,陆濯独自徒步去了爷爷的坟前。
他本来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真的到了的那一刻,看着照片上老人的容颜,却又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说出口。
到了最后,只化作一句“爷爷,我要和江序结婚了,你会祝福我们吗。”
深夜的西山万籁俱寂,回答他的只有寒风里一只濒死的白色蝴蝶颤颤巍巍地立在坟前最后一朵未枯萎的花瓣间。
陆濯没有得到答案,他也不需要得到答案。
因为在他并不算顺遂的前半生里,他从未对不起任何人,也从未亏欠过任何人。
所以在往后的余生里,他只需以江序为答。
他换上江序为他量身定做的西装,他将头发梳成江序喜欢的模样,他戴上刻有江序姓名的戒指。
他于阳光之下,看着他的江序于花团簇拥中,于爱意盛大中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那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新郎。
陆濯想,这样就已经是一生最大的美满。
而他的新郎却突然雀跃地对他说“陆濯,你快看”
他顺着回头,然后便看见一只白色的蝴蝶朝他缓缓飞来,再温柔地落上了他的肩。
“陆濯,你看,蝴蝶都在祝福我们,所以我们以后一定可以幸福一辈子”
他的新郎笑得眉眼弯弯,明媚漂亮,一如十八岁时的那个少年。
陆濯也就笑了“嗯,蝴蝶也在祝福我们。”
所以哪怕这一生很长,但他们也终将圆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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