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萝
他竟敢动我尊贵优雅的蛇屁屁
这死太监不想活啦
阴萝阴恻恻抬头,撞进了一张阴惨柔丽、涂敷粉白的面容,眉心竖滑下一条宛若蛇瞳的黑线,妖异得渗着寒气。
宴享,当朝第一督公,权欲入腹,贪婪成性,为众皇子欲要除之而后快的恶毒犬牙,他也是唯一一个,辅助李谋从人王到仙皇,从王朝盛世到开辟仙朝的传奇凡人。
可以说,李谋纵然不相信枕边的仙后,却对凡人宴享深信不疑。
这位凡人督公没别的爱好,就爱折磨生灵,小到他手边的一只小宠,大到文武百官皇子公主。
阴萝还听过一则风流艳闻,李谋的母后,也就是她头顶的太后奶奶,也只是这位督公的掌心玩物,为了求得他的宠爱,还不惜在人来人往的殿前,苦苦扯着他的衣袖,求他赐自己一夜。
至于为什么出现这么离谱的事情
当然是跟本朝的特殊性别有关。
它不分阴阳,也不分公母,而是在这一方特殊的天地里,进化成天乾,地坤,以及中庸。
天乾为君,主掌政权、兵权、钱权,是真言仙朝的绝对掌控者,而地坤为后,无论男女,成年觉醒之后,坤血汹涌不止,并且分泌命运般的信香,吸引天乾与之交合,标记,生育,繁衍子嗣,因而主掌的是婚育与安抚,帮助天乾稳定仙朝。
至于中庸,就如同这芸芸众生的绝大多数,没有大风大浪惊天动地的故事。
他们能力普通而平淡,却也不用受到燎岸期与潮露期的困扰,安稳地成婚生子,修道进境,寿命在三个仙种是平均最长的。
宴享虽为凡种,却身负天乾君种,太后自从亡夫之后,日日独守空闺难熬,李谋为解母忧,特意让他身边最善解人意的宴先生,前往明禅宫开导太后。
这一开导可不得了。
太后见这宴先生腰身细束,站在她的华庭前,少女般阴丽的脸庞,又喜好穿一袭曳地红蟒衣,仿佛在她面前盛开了一支艳光灼灼的血芙蓉,女相男身,又是个太监,尽情欢好之际,根本不用担心会怀孕。
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于是地坤天后的潮露期被提前勾出来,她实在受不住情潮的折磨,就跑去了浩然殿寻人,这才有了这么一则督公艳绝天下迷倒王太后的艳谈。
事后李谋也只是罚宴享禁足半个月,等待太后的潮露日过去。
由此可见,这死太监在仙朝至尊心里的份量。
“殿下想什么想今夜怎么被奴婢吃掉”
宴享哧哧一笑。
那股腥臭、腐烂的艳气仿佛透过这张妖颜若玉的面容透出来,蛇蛇本来就因为初来乍到,强忍着脾性没有发作,被这妖娆阴毒的死太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仿佛她被他吞着嚼了一遍又吐出来。
噫
恶心
这让阴萝想起了从前不太愉快的回
忆。
三百岁时,她在修罗国度平乱,她等不到援兵,濒临死亡时,也是被一个死太监暗中偷袭,被他拖回了自己的宫殿。他分明可以炼制丹丸,却不给她吃一粒,只在她疼得受不了才会抵着她的唇,塞入半粒,吊着阴萝的命。
阴萝这段时间没再走过路,饭是他喂的,身是他洗的,头发是他一根根捻干的
对方简直把她当成了一具少女玩偶
他还撒娇跟她耳鬓厮磨,说要玩过家家,还说要当她最心爱的女儿。
阴萝伺机逃跑,当然也少不得甜言蜜语迷晕他。
而这个白天还在跟她玩过家家、乖巧当她女儿的阴柔男人,却在看见阴萝扯断锁链逃跑后,忽然就跟变了一张脸似的,他祭出一万枚旗幡,全都钉入阴萝的筋脉,将她困得无处可逃。
他张开了唇,吐出了那一条白浸浸的舌头,也很小,前端是尖的,凝着一抹粉。
像少女的舌,柔软又润。
他温柔叫着她母亲,却用舌尖粗暴舔过她的唇。
阴萝最后将他杀死在他的旗幡之上。
很久之后阴萝才得知,她杀死的是修罗国度的白修罗大帝,但修罗恶煞背地里更愿意称呼他为幡帝春官,只因他并非靠武力服人,而是进献蛊惑之语,让大阿修罗王与弟弟厮杀,互相重伤后,他再从中获利登位。
据说,他最开始的身份,只是某座凡间王朝里最卑微的小太监,小名就叫春官。
总之蛇蛇很生气,迁怒了一切没根的小太监。
“督主再说废话,本殿的鞭子可就饥渴难耐了。”
蛇蛇皮笑肉不笑。
“是么”宴享舌尖吐字轻飘飘的,又带着一股儿粘稠的冷意,“殿下越饥渴,奴婢就越有福气呢。”
阴萝
忍不了真的忍不了这阴阳怪气的死太监
阴萝惯性摸腰,竟然真的摸了一条腰鞭,虽然是装饰性的,也不妨碍阴萝使出了伤害极强的巧劲。
“啪”
腰鞭骤响,如同一道雷火,极快抽过宴享那张少女般娇艳无双的脸庞,裂开了一道血口。
众臣纷纷望去。
他们
他们都不禁揉了揉眼。
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督公,他们大庭最宠爱的权宦心腹,纵然是皇子王孙,都不敢触他霉头,这七皇子平日里松松散散的,既无母家撑腰,也没有什么实权,怎么敢撞上这炙热绝伦的权臣
须知宴督主向来不是什么大度之人,相反他手段严厉,阴狠毒辣,是仙朝里锋芒尽露的一把利刀。
“嗯”
位于上首的仙皇李谋同样看过去,脸色微微一沉。
阴萝抽完鞭子,同样反应很快,冲着仙皇李谋行万权礼,“父皇,儿臣新得了一条好鞭,这宴督主呢,非要儿臣试一试鞭力,儿臣盛情难却,只好试一试啦。”
众臣见这七皇子竟然一改往
日的畏畏缩缩,大感意外。
平时的七皇子,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说,总有那么几天,那眼珠子跟个小老鼠一样乱转,分明生母也是元嫡皇后,却小家子气得很,尤其是前些日子,他们举行了一次验信礼,这七皇子果然是平庸之辈,不像他的哥哥弟弟们,基本都是天乾之君
哪怕是最幼的九皇子李燕嫣,也是地坤之后,将来不管是配给哪个封疆大吏,还是与别国和亲,都是无上的尊荣。
自然而然,本就不受重臣关注的七皇子,也被放逐出了夺嫡的阶层。
这七皇子李瑶功突然向督公发难,难道是自暴自弃,想要提前结束他的皇子生涯
“胡闹”
仙皇李谋呵斥道,“你试鞭还试到宴先生的脸上了”
普天之下,一介凡人宦官被帝王敬称先生,阴萝就知道在这个爹的心里,她的地位还不如死太监的一根手指。
但她怎么可能会乖乖认错挨罚呢
阴萝歪了歪蛇头,拿出她惯用东风压西风的煽风点火伎俩,“宴先生是父皇的奴婢,也是仙朝的奴婢,儿臣既然是父皇的孩子,仙朝的小主人,那用奴婢的脸试一试锋利,有何不可呢”
朝臣
我的仙道老母啊您是真敢说啊
人家虽然屈身为奴,但权势滔天凌海,已然在我们颅顶之上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
这七皇嗣夸张啊了一声,指根掩住唇儿,仿佛堪破了什么惊天秘密。
“啊,还说是父皇,您老啦,不中用啦,已经连一个奴婢都管不住,要儿臣对他称臣俯首了吗”
七皇嗣害怕得瞪圆了猫儿瞳,迅速浮现出一层朦胧水雾,“父皇,你不行了你就早些说嘛,否则儿臣借一百颗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用督主试鞭啊呜呜呜,儿臣可是您羽翼下的一只小雏鸟呜呜呜,万一这风浪袭来,儿臣没有准备呜呜呜”
阴萝可是死死掐住了她家老父亲的死穴。
十年前老父亲寸功未进,他急于求成,吞噬一颗妖皇丹,反被反噬了一身法力,如今看起来是如日中天,内里早已破败不堪,而皇子们则是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开始逐步登场。
仙皇李谋前有如狼的儿子们,后有似虎的大太监,他可太清楚宴享的性情,一旦他发现他江河日下,他绝对会翻脸不认人,夺走他的一切
因而阴萝的试探,恰到好处验了一下宴享的忠诚。
只要他露出一丝不满
仙皇李谋眸光暗暗。
却不料那大太监指腹擦了一下脸颊的鲜血,似乎很是回味的样子,冲着李谋道,“殿下抽得奴婢都兴奋起来了,主上可否将殿下赐予奴婢奴婢自当日夜侍奉,好生疼爱殿下。”
阴萝
这什么烂人哪
还疼爱。
小心我让你烂桃桃
仙皇李谋再怎么不在意他这个中庸的皇子,也不会将自己的
子嗣赐给一个六根残缺的宦官,因而他只是笑了一笑,“宴先生说笑了,我儿拙笨,又是中庸之姿,没有信香,如何能抚慰先生的燎岸”
遂赐了两名珍贵的地坤下去。
朝臣们表面恭维,内心却直呼惋惜。
这阉臣没了天根,纵然有那天乾之体又如何只要他一日无法成结,那地坤就一日饱受潮露的折磨,直到生生疼死
宴享并未追根究底,摆了衣袖,笑道,“谢主上体恤。”
但他那一双阴冷细长的鸳鸯眼,却从未离开阴萝半分。
蛇蛇好像逃了,又好像没完全逃得过。
今日是仙皇李谋的诞辰,众皇子为表心意,特意选了猎场祝寿,因而在下半场就轮到了皇子的表演。
李燕嫣自从被验出了地坤后,哥哥们本就对她暧昧的目光愈发露骨起来,争相骑着坐宠,将她围在了中间,七嘴八舌地嘱咐。
“燕嫣弟弟,这猎场凶兽出没,你可不要离为兄太远”
“燕嫣弟弟,跟紧二哥哥,我会保护你的”
就连八皇子都满是稚气地拍胸,“有小八哥在,不怕”
李燕嫣害羞地挽了下垂落在耳边的发丝,双肩不由自主地羞涩缩了缩,这番销魂情景,迷得皇兄们晕头转向。
但其中出了一个叛徒。
“老六你去哪儿嫣儿在这里呢”
老六驾着烈马,头也不回,反而追在小家子气的老七身后。
他们
这老六别又是找茬去了吧。
阴萝正烦着呢,冷不防马屁股被抽了一记,驮着她就发起疯来,阴萝手腕一拧,勒紧缰绳,堪堪止住了癫狂的马匹,忽然后边一沉,来人凶悍地坐骑在她的衣衫后摆之上,单手还掐住她的喉咙,“郑阴萝,是你吧”
阴萝翻了个白眼,“你谁啊。”
他气势汹汹,“我神世赤无伤一个肩负着杀妻之仇的浴火大凤凰”
“什么她死啦”
蛇蛇瞬间高兴起来,“怎么死的哪死法惨不惨的哪吐了不少血吧好好好,我今晚又有食欲了,谢谢你告诉我呀。”
赤无伤“”
他忍无可忍,“郑阴萝,我那是夸张说法,丹参当然没死,但她被你弄得生不如死”
阴萝撇嘴,“嘁,假消息烂凤凰屁屁。”
“”
赤无伤深吸一口气,“郑阴萝,我们来决斗,我赢了,你就去给丹参谢罪,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妨碍我们成婚”
“好啊,我们怎么比”
阴萝同样一口答应,此时她的蛇肚子已经装满了怎么折磨这只蠢凤凰的坏水。
赤无伤见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心想她定然早已挖好了坑,就等着他跳下来呢,他当即先发制人。
“就,就比谁放水,放得最远”
这个成绩上,赤无伤在小天坛学院里,可是打遍神洲无敌手,就连他哥也望尘莫及他很有自信碾压这一条小母蛇
阴萝“”
果然是蠢鸟臭鸟
她忽然起了一丝坏心,故意没好气地说。
“我才不跟你比呢,滚开”
凤凰圣族向来暴烈好战,他皱起浓眉,“现在你都是男人了,怎么不敢跟我比”
少年皇子的脸庞扬起一抹坏笑,假惺惺地安慰,“啊,我知道了,郑阴萝,你是女的,所以用了男身,你没能”
他猛地擒住她的命门,正要得意洋洋等她求饶。
突然,他脸色剧变,吓得堕了马,吃了一嘴的灰尘,追来的宫侍们慌忙将他扶起来,却见他们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横主儿,那黑绒绒的碎茬发里,耳朵红彤彤的,仿佛被烧得厉害,“你,你二比一,你,你犯规,不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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