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怎么还不出来”
赤无伤高举着手,跳起来,百无聊赖抽着檐下的小铁马,滴丁冬地响个不停。
他嘀咕着,“该不会是看着那帝师貌美,又想骑着人玩了吧”
扈从们
若不是尊卑有别,他们早就冲上去捂住这祖宗的嘴了,那可是社稷学宫的开宫之主,仙朝的圣人之师,便是大庭也要以礼相待的尊者,骑他脑袋上是想跟天下千百万的张宫门生过不去了是吗
人家学生个个出身巨室豪阀,部曲又是百万,联合起来,一口一个唾沫都能把七殿下给淹死了
他们也不敢明着反驳自己的小主人,就小声委婉地说,“帝师圣躯清誉,岂容亵玩况且帝师尊上,传道已有九百年,从未有过色欲侍奉”
他们就差明说,人家不玩男女,更不玩学生我的主子您清醒些
“什么他都九百岁了”
他们殿下的关注点竟然是帝师的芳龄
赤无伤脸色倏变,诸天谁不知道郑阴萝出生就爱粘神主,小时候还没学会走路呢,就想要做月宫帝君的小新娘,所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郑阴萝这家伙的口味跟旁的神女不同,她就喜欢老的,比她大的
她从小就爱老男人
赤无伤顿觉帝师之贞岌岌可危。
“不行小爷要拯救先生的圣洁之躯绝不能让他落入小坏种的魔爪”
扈从们
“殿下殿下冷静不会发生那种事的而且,而且七殿下跟帝师同为男人,七殿下又是中庸”
他们只是低阶天乾,拦都拦不住这天赋极高的天乾皇子,只好口头劝解。
哗啦
少年皇子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冻醒,“对啊,他是男子,苟合不了”
众人长松了一口气,他们暗暗庆幸自己的殿下没有什么过分的经验,也没有去过别国的风月场所,更被大姬跟大皇子保护得滴水不漏,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李国还是凡国时,娈童之风盛行,少年男子都以得贵族宠爱为荣,涂脂抹粉,穿金戴银,膝骨软下,丧失了男儿的血性,从军英杰甚少,也因此招惹了险些灭国的灾祸,最后替李国率先杀出重围的,竟然是一队铿锵女军。
如今他们虽以天乾地坤立国,但施行绝大部分还是男女婚配,男天乾对女地坤,或是女天乾对男地坤,国中也禁绝了花街巷跟南风馆。
而且男风灭权一事,他们大庭是很忌讳的,起码在上层不会流通。
譬如与他们相隔了十二万重山的登真仙朝,原先是一处男尊之国,但那老国君分明已有贤妻美妾,还贪心不足,竟然纳进了敌国一双绝美容貌的孪生姐弟,对方还是长公主与小男帝
若说荒唐,天底下的君主大都一样,可这老国君却与元后育有一名战争王姬,自小也是千娇百宠,要风得风,
老国君将小男帝放入了后宫,本想为自己纳妾,却没想纳的是女儿的妻妾,倒成了王姬嘴里的一块禁脔
于是父女反目,王姬夺权,江山从此易鼎。
有这般的前车之鉴近在眼前,仙皇李谋也对男风一事心存避忌,前些日还狠狠发落了豢养男宠的尚书令,剥夺了他的参议之权,如今国中闻男风色变,大庭喜怒愈发难辨,他们更不敢过多置喙,插手其中。
“不对不对”
只是他们是想要避开漩涡,他们的主子是一个猛子扎进去,死活不肯松手。
赤无伤脸色难看。
郑阴萝做惯了女身神祇,口味自然也是偏男的帝师还是很有危险的
赤无伤急匆匆就往居室走,无视身后一群生无可恋的侍从们。幸好此时,大皇子李长治迎面走来,他们如同抓住了一根浮木,连忙道,“六殿下想要擅闯帝师尊上的居室大殿下您快劝一劝哪”
他们也有劝诫之责,殿下若是闯祸,他们也要挨罚的
“嗯”李长治便拖住了弟弟的手臂,“你闯张师居室作甚”
赤无伤噎住了。
他总不能跟人说,他担心郑阴萝的老男人癖好发作,玷辱了咱们冰清玉洁的张尊师吧
于是只能含糊,“我,我看一看李七,她很久都没出来,可,可能是被欺负了。”
砰砰
李降戾竭力镇定,他显然没有继承到凤凰哥哥们的撒谎天赋,每次撒谎都心跳极快,眼皮不由自主跳了一下。
这样白纸一般的弟弟,所有心思在李长治面前无所遁形,他只是温和一笑,“你与李七,最近倒是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李降戾“”
小爷连她裙子都穿过
“不过李七,与咱们终究不是一道人,你莫要与他走得太近。”李长治叹息,“否则容易惹祸上身,伤了母后的心。”
李降戾双眸凶性一掠而过,又低下脸。
“是,长兄,弟弟明白。”
兄弟俩略略交谈一阵,等到出来的李燕嫣,她小脸红扑扑的,是去换坤血带了。
李燕嫣看到人群里的六哥李降戾,心里也有一丝窃喜,果然不管怎么样,哥哥们终究还是会回到她的身边,不过想着四哥李潜声还在禁足,她的高兴又烟消云散,都怪李七,鬼迷心窍地要射下四哥,害得他身受重伤,还被父皇夺职责罚
李燕嫣猜测他可能是想给那只小肥猪出气,可是她的寻宝鼠也被他打死了呀,他还想怎样
李燕嫣气鼓鼓顶起了腮,惹得皇子们不断逗她,捏她的脸。
其他学子看着都无比羡慕。
都说天家无情,但似乎因为九皇子李燕嫣的存在,往常冷脸吵闹的皇子们,前所未有地温柔起来,共同呵护着他们最小的地坤弟弟。
他们结伴而行,浩浩荡荡去了山脚下的欢伯馆畅饮青春。
中途,李降戾起身离开,要回宫歇息
,而李燕嫣则是感觉到满了,又窘迫地跑出去更换。
大皇子李长治气度沉稳,拂过腰间的白玉琥珀小蝉,口吻却略带一丝兴味。
“看来老六跟老七,都是神洲来人,交情应当还不错。”
李二摇晃着杯中物,“这老七是怎么回事神洲还能中途换人”他吃吃地笑,狭眼勾勒处泛起一处春江,皮相都浸透着一种酒色权欲的艳光,“不过的确比上一个小蠢货要伶俐多了,吃起来应当也美味。”
三皇子李承苍傲性十足,“我不跟你们抢,我要嫣儿的初坤。”
“啧。”
五皇子李漠北有着异族的脸,胸廓雄浑,玩着骰子,“老三,我看你要失望了,嫣儿中意的可是四哥,你还想要首次,美得你呢。”
“哥哥哟,别怪小八没提醒你们,最近的神女可不怎么吃救世救男人这一套了。”
小八皇子李御仙双手驮着小脸,水汪汪的杏仁小奶眸,惹得哥哥们一阵恶心。
“小八又装大家别看”
小八皇子嘟起了樱粉色的唇,“小八才不装,小八这叫讨人喜欢神女才装还会骗魔种生子真可恶的神女”
“大家还是要听小八的,极皇宫损失惨重,便是因为轻信神女。”
大皇子李长治眸光闪烁,“神女的确不怎么好骗了,你们对嫣儿还是要上心些,坤血分泌后,就能承育了,别让她生了别心才好。”
“大哥你放心,要拿下李燕嫣还不简单多给她一些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华美的宫室与衣裳,就跟养宠一样。再者嘛,她挺喜欢被抱抱捏捏的,你们粗鲁归粗鲁,别玩得太过分就是了。”
李承苍很是随性,笑容又挑出一丝邪恶,“毕竟人家还装男人呢,老这么捏,会把人给捏坏的,将来孕育子嗣可是会吃亏的。”
李二轻摇折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沉醉的笑容。
“若是这老七,是那位昆吾郑帝姬便好了。”
“当让这至高傲慢的神女试一试,同时怀了妖鬼魔三界的小孽种”
他缓慢吐字,舌尖乌青,“是个什么样的好滋味儿。”
众皇子面带微笑,都心照不宣。
李燕嫣清爽之后,又高高兴兴回到包厢里。
窗边是即将沉堕的昏暗晚照,残血一样的壮烈,室内高低错落着影子,他们朝着她看过来,笑着,不说话,分明皮相个个俊美文秀,身上还披着学宫所制的太虚归元服,仪容高洁,气质出众。
而她骨子里却没有防备地,窜起一股寒气。
“嫣儿,你怎么了,快过来,皇兄特意给你留的小酥塔。”
大皇兄李长治如往常一样,朝着她宠溺笑着。
李燕嫣看过去,那是一座被煎炸的果塔,色泽黄澄澄的,浇淋着一层稠密的糖霜,唯一让李燕嫣觉得美中不足的是,果塔里头是空的。
但李燕嫣就爱这种甜滋滋又精致的小食,皇兄们都记得她的喜好呢,这让她
吃起来的时候,心更是融化了一般。
而在另一边
阴萝则是猝不及防打了个寒颤。
六界的灵识法身共同勾动天地之机,同时也会错综复杂牵连在一起,阴萝有时候莫名其妙地眨眼或者冷颤,就是有人牵动了她的天机。
她眸光同样森寒阴狠,又是诸天哪个小贱人惦记她呢
妖世太子还是鬼世新帝
神洲之外,跟阴萝同一世的五世天骄灿若繁星,危机就如附骨之疽,这才是她对神女屡次救赎妖魔最不满的原因所在,小蠢货为爱献祭自己,却壮大了妖魔的实力,她以为真爱感动上苍,实际吞并的是神洲的运道与当前的领袖之位
她倒是享了她的情爱,但付出代价的是神洲
偏偏女主穗宝跟弹幕从来都没看清这一点,任由神洲做她与六界天骄虐恋的背景板
这也是占有欲极强的蛇蛇最不能容忍的。
你虐恋归虐恋,你不能虐着恋着,你把我的母国神朝,我的众生朝拜,当成你送给你妖魔夫君的嫁妆若是真有那一天,阴萝是宁愿毁了昆吾神庭,也不会让江双穗将她的出生巢穴做成了与妖魔妖鬼的婚房
小蛇蟒的神心凶恶,想得出神,不自觉顶紧了腰下的猎物,掐紧了那一只水晶素白菊的手腕。
“呼嗯”
略带急促的呼吸让蛇蛇回过了神,她往下不耐烦勾了一眼。
蛇蛇我想着大事呢,出声做什么,勾引蛇蛇我啊
却见帝师张悬素那一只手还在被她押在发顶,而另一只手则是挣脱开来,苍青色的手背死死挡住他的腰。
蛇蛇
不是。
您这么捂着,人家没多想的,都得多想下一步
阴萝是个叛逆小蛇姬,人家非要藏着的,她也非要看一看,于是又把他的手给打开了。
张悬素“”
学宫弟子穿的是太虚归元服,白底,黑缘,袖口垂落一轮日月,而张悬素是一袭松青淡色的观鹤衣,腰间缀着一片云芝碎叶,随着身体的翻折,那银光湛湛的碎叶正垂在腰的中宫,很微妙地供奉起来。
蛇蛇很坏心眼,“原来先生也有人欲呢,弟子愿服其劳。”
刹那。
帝师张悬素颈肉微红,他容色冷厉呵斥她,“孽畜,你已铸成大错,还要一错再错吗还不快放开吾”
“不行的呀先生。”阴萝乖巧脸,“孽畜还没抄完大圣乐呢,不如就在先生身上抄写一番”
“不、不必”
他几乎是惊颤着反驳她的话。
蛇蛇歪头。
张悬素却想到了蟒蛇进食的场面,他闭了闭那两扇雪睫,“你出去,吾想静静。”
“那学生明天还来学宫吗”
“”
最终,那只玉手一边拎着阴萝,一边拎着长毛小肥猪,嘭的一声将她们丢到居室之外。
等候已久的少年上前一步,接住了阴萝。
你这脸怎么回事先生打你了他怎么能这样我找他算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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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降戾怒意勃发。
阴萝扯住他,顶了顶腮边,“不用去,我没吃亏”
这还没吃亏
赤无伤上下把她打量一番,“你怎么还手的”这手也没抽肿很不符合姑奶奶的行事作风
蛇蛇装傻,我吃荤怎么可能告诉你
俩人出了帝师居室,往外走动,阴萝顺势拿出了冰瓷盒,沾了白膏,伸进嘴里慢吞吞搅合修补,赤无伤皱起浓眉。
“你都没涂到伤处”
这姑奶奶除了修炼跟耍人得天独厚,其余穿衣做饭,包括受伤治愈,都糟糕得一塌糊涂,以前她跟其余三廷斗殴的时候,常常弄得一身伤痕,当然对面连人形都没有了。她只会大把大把嚼着丹丸,外伤一律不敷,除非有人帮她。
如果奴皇跟神主不在,姑奶奶一整天都是条脏脏蛇。
他抢过瓷盒,食指挖了一团厚膏,灵活钻了进去,郑阴萝这张是猫猫脸,嘴唇也娇小柔润,他仅是一根手指,就占据了她半边嘴儿,他指腹贴过内壁,往旁边一勾,滚烫的腔内软肉就跟珍珠开蚌似的,紧紧就吸住了他。
他心尖颤了一瞬,强装镇定给她抹涂伤口。
“什么声音啊这么大声”
蛇蛇东张西望。
少年皇子粗声,“你都挨打了还有闲心关心这个呢嘴张大些,我看不清。”
“喔啊。”
姑奶奶被伺候的时候,从来都不挑刺儿的,所以让她张嘴,她就乖乖张开,最前排的牙齿细粒洁白,瞧着小巧精致,没有杀伤力,而尖齿藏在暗处,如同一枚枚蛰伏毒蛇小牙,小舌淡红鲜活,舌苔却有些干燥,缺少水津,大约是被陌生触碰,又分泌出少许蛇涎。
很难想像这么一张小嘴,进食起来却如巨蟒吞天彻底。
赤无伤莫名感到燥热,指腹沾着最后一层薄膏,在她伤口处转着圈儿,偶尔被舌尖顶到,他手腕的青筋都绷得发紧,好不容易涂完,帝子后背全是薄湿的热汗。
“对了。”
他想起正事,双手圈住阴萝的耳朵,小声地说,“小爷怀疑这皇子里,混进了妖魔。”
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但也说不出来哪里正常,但凤凰通天,能感知每一缕风的心意,吹到身上不舒服,那必定前方就有热海冷河的危机。
“没有才怪。”
阴萝翻了白眼,“能让一个权谋剧本变成生子剧本,模糊中心,最大获益,让受害者感激涕零,以为获得真爱,除了那群骚包妖魔能干出这种缺德事情,还能是谁哪”
她又不是没跟骚包们打过交道。
她们神女受的荼毒可是从小到大的也就这小凤凰被他哥哥保护得天真而不谙世事
凤凰小爷憋了半天。
“你为什么只关注他们骚你跟他们
又做了什么你都是男的了”
怎么还能招惹一群雄兽
阴萝“”
拉走吧
这蠢凤凰没救啦
一场濯枝雨后,社稷学宫迎来了一场新的活动,名为文神祭。
这二十七日内,停止一切歌舞宴饮,节荤食,不沐浴,做出二十七篇显世文章,暂且脱离尘世禽兽之躯。
蛇蛇“”
不如还是继续让我做禽兽吧
阴萝就想将李瑶功踢出去顶缸,但对方比她跑得还快,她回去都没能逮住人,只瞧见昆仑小男奴扑蝶的小尾巴。
于是文章交差的当天,侍从还看到他们的殿下趴在廊下,旁边摆满了笔墨纸砚,一猪一猫咬着笔杆,脑袋绑了一根红丝绦,正在绞尽脑汁,奋笔疾书。
他们
蛇蛇打了个呵欠,嘴里塞着糖丸,呶呶抱怨,“快点呀,时辰快到了,再交不出我就要挨罚了呀,养你们有何用哪”
“做禽兽都做不了佼佼者祖宗都替你们羞愧”
他们
不该羞愧的是我们的祖宗
掐着天黑的时辰,一猪一猫累得瘫倒,阴萝则是满意摸了摸它们抽搐的小肚皮,抄起文章就带去学宫交差。
结璘居室内,帝师张悬素垂下水镜眸,接过她文章时,看到旁侧纸张还印着一只若隐若现的狸奴小屁股,毛茸茸的,很是嚣张。
“”
阴萝笑嘻嘻地说,“先生放心,是公的唷。”
“”
张悬素抬眼,今日的少年王嗣穿起了文神祭服,水墨仿佛在身上流淌着,束腰,阔袖,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少年的意气与韧劲,他明明夹在一群学子中间,容貌仅是清秀有余,甚至鼻头圆钝,还略带一丝稚儿肥。
就是这样身高不及他,阔肌也不及他,年岁更不及他的小家伙,顶着一张无害乖脸,在师长的居室内,如一只抢着喝奶的小狼崽儿,大逆不道将他推至大鼎前。
那种双膝被少年顶开的奇怪又可怕的感觉,现在还在微微震颤他的身躯。
如果继续下去,会是怎样的万劫不复
他会不会不,他不会,与学生勾扯,本就有悖师道,何况又是年轻气盛的少年男子,会犯李谋的忌讳,惹来不必要的猜忌。再者,他也从未有过要雌伏承欢的念头。
少年人云心水性,看天爱天,看地爱地,强爱师长,怕也只是图一口禁忌的新鲜,谈何长久日欢。
他当场掐断那一段不该有的回忆。
帝师的声嗓冷寂而不带一丝人欲,比平时更加严苛。
“出去”
“好的。”
蛇蛇麻溜地滚了,从进去到出去还不到一个呼吸。
其余学子看得是目瞪口呆。
“帝师尊上竟然没有留李七”
“这短短数日,李七竟然文思涌泉,这究竟是道
德的沦丧,还是我辈的不努力”
甚至还有人提出,想要观摩一下七殿下的文章,得到的却是
帝师张悬素冷若冰霜宛如万千刀剑穿心而来的面孔。
他们怕了怕了。
文神最后一项,便是入文神池,洗净一切污秽。
阴萝心想,将洗澡变成一项特殊的传统,怎么那么像是为女主的掉马而准备的呢当然她掉不掉马甲不关她的事,主要是阴萝也套了一个女扮男装buff,在队友很有可能长了一颗小猪脑的前提下,她作为对照组的风险也同时上升
蛇蛇溜了溜了。
就在阴萝骑上小长牙要扬长而去的时候
“咚咚咚”
社稷学宫敲响了殿魁钟,要紧急集合,牙豚的四只蹄子都擦出小火花儿来,都没能赶上关闭宫门的那一刻。
阴萝隐隐感觉不妙。
果然
在殿魁钟,一名祭酒用一根细棒,挑起了一条湿淋淋的束胸。
“我们社稷学宫,混进了女人”
阴萝果断扫向人群里的李燕嫣,她湿着头发,草草束了起来,表情还略带心虚。阴萝恨不得一脚踹烂这小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有你的呀。
祭酒见无人认领,怒气更盛,便一摆手,请示了皇庭。
很快,内相宴享抵达社稷学宫。
祭酒问,“今当如何处置”
他那张薄唇涂着妖异沉暗的口脂,冲着阴萝笑了笑,“自然是,验明正身。”
蛇蛇
我怀疑他针对我,而且我有证据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验明正身的地点就设在明经堂,学子们强忍着被太监压了一头的屈辱,轮流进去验身,轮到李燕嫣时,大皇子等人及时赶到,说他们的弟弟不容玷污,由他们自己验身便好。
宴享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九殿下以为是何人在女扮男装呢心中可有怀疑人选”
李燕嫣被束胸弄得慌乱无措,怕自己暴露,她想也不想就找了个替死鬼,“可,可能是七哥吧,他有个孪生妹妹,说不定,说不定”
她没敢再说下去,阴萝已经看过来了。
面带微笑,杀气滔天。
其余皇子们则是透了一点兴味,“老七啊,老七的确有个孪生妹妹,不太出门。”
众学生同样哗然。
很好。
蛇蛇第一次背了黑锅。
由于是皇子待遇,宴享清空了所有人,只留他自己,站在明经堂里,蟒衣鲜红如一簇血芙蓉,灼灼盛开在眼前。
“那么,殿下,请脱吧。”
阴萝则是抽出了一条蛇鞭,一个甩腕,圈圈缠住了他的脖颈,猛地一扯,他就被强行扯到她面前,她笑得蜜煎煎的,眉眼含着阴戾,“内相名字不错,宴享,当是一场大宴,任由享用,让本殿下也验明一下您的正身,如何”
对方错愕,震惊,夹着一丝屈辱。
“殿下,休要辱臣”
“臣虽为内贱,却也不容您如此践踏”
他红袖如妖海翩飞,恨恨遮住了脸。
但下一刻,袖花滑落,露出诡艳半脸,他唇角翘起,媚眼如丝,指尖勾了下她耳圈旁的碎发,阴寒指腹捏了一捏阴萝用术法伪造的少年喉结。
“那殿下,咱们从哪里开始验起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