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堂禽兽
败坏纲常
诸天都陷入了死水一般的寂静。
阴帝世代过去之后,兄妹同婚合契之事亦是埋葬在神族的世代光阴里,跟人世界一样,成为某种不可触碰、不可言说的禁忌。虽说这郑青穗帝姬的回归,让他们的小姑奶奶身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但她的龙蛇真血却是做不得假,不然他们也不敢奉她为墟中小天君
而神主呢,向来把这苍墟小天君当妹妹一般精细养着,陡然跳到了谈婚论嫁的话题,那股荒谬、违和的感觉直冲他们的天灵盖儿
“明日大婚真的不骗龙”
阴萝眸光灼灼,小指钩开了一些缝隙,从兄长的指缝里呼出暖热甜黏的气息。
“郑阴萝”
对面是小凤皇拔山倒海般的怒吼。
“你敢玷污我大舅哥”
兄长夙微微垂目,挪开了自己被她呼得黏糊的手掌。
“自然是假的。”
他轻遮瞳白,眼尾滑过一抹青鹄色,“兄长再禽兽,也不会迎我妹妹入喜堂,沦为诸天笑话。”他转圜了余地,“好了,你刚归帝坛,又杀天门,神火未稳,不宜多加妄动神思,先闭宫修养。”
阴萝又是大怒。
“郑夙,你又骗我这算什么给我一颗糖枣又打我一巴掌我是什么很贱的妹妹吗”
郑夙看她,口气不容置喙。
“即刻。闭宫。修养。”
“郑夙你个臭儿子你敢关你爹禁闭”
神主抬手召来了一盏五彩泥金小盖钟,华彩粼粼倒盖在金阙天上,漫天神灵瞬间被飞掠出去。而阴萝独自站在泥金小盖钟之下,欺天血瞳流转的煞气盎然滔天,她食指交错,释出了一座厄舍,撞得小盖钟当啷作响。
“诀。”
“镇。”
郑夙法言一出,小盖钟纵横了千山万壑,将那一道狭长鲜红的厄舍挟在了天险之间。
阴萝顷刻动弹不得。
众神惊惧神主的莫测手段,又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
还好这小煞神也有天生克星
大概诸天之下,也只有神主能压得住她的滔天气焰,否则,他们今日岂能全须全尾走出金阙天的长明灯
“家妹”
郑夙顿了顿,似乎觉着这个称呼不太恰当,换了一种说法,“我神国太阴刚证帝业道归来,心境还未复初,让诸位受惊了。”
诸神受宠若惊,但又突然想起来,这句话神主没说过一万遍也有九千九百九十八遍了
在小姑奶奶还没长大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神主那清新俊逸的脑门上就顶着一架明晃晃的招牌
哥好累,又要给郑阴萝卖笑收拾烂摊子。
他们“”
“哥哥哥哥”
郑青穗才如梦初醒,哭哭啼啼跑过来
,“郑阴萝,郑阴萝那个小杂”
她的脏话瞬间被兄长眼底的寒光吞没。
想看公子永安写的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第 147 章 第五个火葬场吗请记住域名
咕咚。
郑青穗嗓子发干,咽了咽唾沫,声音低了下来,“她竟然要杀了爹爹,她,她,还想杀我,还有,还有我的好朋友,水小青,她死了啊,她魂飞魄散了啊,她怎么能这么残忍”
说到最后,她又拔高了尖调。
她恨恨看向红玉姜,“拿下这个贱人区区凡人蝼蚁,也敢夺我好友性命”
却是郑夙扫了她一眼,郑青穗遍体生寒,不自觉带了点讨好的亲昵,“哥哥”
神主淡道。
“兄妹之间,也当注意分寸,你神阶太低,与我相连并非好事,日后当以尊者称。至于这红玉姜,她无错。”
“此事已了,不必再议。”
郑夙习惯给阴萝收拾烂摊子,其余倒好应对,唯独那一头烈烈生威的小凤皇,在金阙天不肯走,还死死盯着他,仿佛左眼写着兄妹,右眼写着禽兽,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挑衅意味。
郑夙“”
小凤皇发起疯来,连大舅哥都抛在脑后了。
凤四“神主,我四凤劝了,但没劝得住,你灭凤凰阙的时候,能别捎带我吗”
凤六震惊扭头,“四哥,你好没骨气,我凤凰阙威名赫赫,难道还抵不住一个万年神主”
他大兄也就比神主小了个四千岁,他家还有四头老谋深算的凤凰,难道没有胜算吗
大舅哥又怎样大舅哥也不能抢我鸟吃的
凤四摊手,“抵不过,这些年郑阴萝欺负你,咱们去砸场子,神主哪一次不是以一敌五的樱笋时都打穿了。要么你让大兄脱毛,开天直上,要么你脱毛,再来一次凤凰涅槃。”
不然你四哥还是建议你多苟苟,毕竟你大舅哥可是诸天第一神。
凤六“”
郑阴萝欺负他也就算了,怎么连大舅哥都这么凶残
深陷妹妹的诸天修罗场,郑夙微妙头疼,好在那五头威凤还有点眼色,拖住了小情凤,郑夙随即脱身。
等他一转身。
飒飒。
脚边月山,雪面冷发,在寒寂的天风中,诸天尊长同样等着他。
郑夙“”
当哥的又要碎了。
那小鬼是真能招惹。
这月宫老祖缓缓开口,“你要囚她到何时却祸,你总是毫无底线纵容她,殊不知,惯子如杀子,你越是惯着她,她越是能闯出弥天大祸,直到无可挽回,让整个天族为她而陪葬。”
祂不就是最显眼的前车之鉴吗
祂就不该惯着她,纵着她,以至于做了这小畜生可以轻薄取笑的一床软枕
情意湿润他时,她便是那娇娇呶呶的小坏种,对祂百般旖旎,可热潮退却,祂就是那残花败柳,被她任意抛弃。
郑夙暗道,那是惯子吗
我头顶供的是
个活爹啊。
郑却祸挟卷着一把高荡马尾,眉刃平直漆黑,仿佛敬奉在前、纯正直谨的清冷学生。
“尊祖以为,多久合适”
“她性子骄矜,又急功近利,还当多加磨练。”祂容色冷冷,“起码也得百神岁。”
“喂美貌老东西龙龙我听得见”
那一盏泥金小盖钟里传来祖宗姑奶奶的怒喝咆哮。
“你等着,老东西,等你龙太奶出来,我拗断你那勾我龙族女仔的双腿,折断你那该死的老腰”
诸神“”
救命我们不想听
他们脚底生云彩,跑得更快了,中途还砰砰经过一处突起的山丘。
好像是天星小轮殿哪位道友的头颅
不管了,死道友不死我道,我们先撤,道友你保重
而在另一边,师徒之间暗潮涌动。
极祖“百神岁还是太轻率了,不如千神岁。”
阴萝
好你个老东西,我助你修无情道,你反而挟私报复是吧
“弟子也正有此意。”
郑夙垂了手,“尊祖既无别事,却祸先行告退。”
片刻之后,那一张衔月而生的唇微微启缝,“兄妹同婚,当为大乱,此禁一开,各世效仿”
随着祂的声息落地,月轮入晦,周天倏忽冰天雪地,阴萝差点没冻成一块龙肉干儿。
“却祸,你可知晓”
这众神敬畏的仰山雪神主,祂最出色的首徒弟子,郑却祸寡欲故静,有主则虚,是诸天之表率,六界之高鼎。
郑却祸从不出错。
更不犯错。
便见祂的学生抵指而落,腰间马尾荡起两根长长的水月洛神丝绦。
“弟子,谨遵尊祖教诲。”
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五头凤凰兄长的眼里,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赤无伤不满挤进去,“兄长,你们说什么不带我呢”
凤五哥哥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慈爱,摸了摸这头小凤皇的脑壳,他跟赤无伤出生时辰最接近,当然也是最疼他。
人家都交手完一轮了,你还在状况外呢,真是一只小傻鸟儿。
该说这小凤皇是好运还是不好运呢凭着一腔舍身成仁的热血,横冲直撞搏得了那小混蛋的欢心,可热血初饮尚且新鲜,若是久了,那股腥味荡在嘴里,就会令人生厌,到时候你用什么来留住她
凤五哥哥自言自语,“看来我们凤凰阙娶媳妇儿,还是得哥哥们出马。”
百日后,金阙天。
“嘭嘭嘭”
砸骂的声音不绝于耳。
郑夙还未踏进去,周遭雷鸣四起,如同一座森寒炼狱牢笼,他看向随侍的红玉姜,“这祖宗气还没消”
红玉姜低首,斟酌着回,“尊上今日这个时辰,砸得比昨日少了一件。”
郑夙“”
败家仔儿
很该揍一顿龙屁屁
郑夙提着蛇鳞掸子,走进了小龙潭天。
就见那祖宗
她摇着一尊蛮娇小龙臀,盘坐在一张紫檀梅花小几上,小足套戴着一双蒲桃金锦的袜儿,然而小龙姬怎能规矩安分,那袜儿被她反复蹂踩,似热融了的金边奶酪,软团团地拱到了脚趾,足跟似一把小玉弓,顽劣又可爱地踩着他的一件蓝调子香罗文旧衣。
他“”
见这诸天大混账进来,她一边凶恶砸着葵瓣蕉叶杯,一边使劲儿蹂弄他那旧衣领襟那一两粒冷珠管小扣。
她还尖娇骂起来,“死儿子,不孝敬爹还关爹,滚出去”
郑夙扬起掸子,啪啪抽打在手掌,面带淡笑。
阴萝“”
随着郑夙降下一座密笼,挡住了周界的耳目,阴萝立即原形毕露,她瘪了瘪嘴,朝他伸臂。
“好儿子,爹来抱抱。”
这是要装乖卖俏哄哥哥了。
郑夙可不吃她这一套,蛇鳞掸子轻轻敲着她的足踝,“袜子穿好,像什么样子,在极祖面前,你也这样”
她不情不愿提拉起来,还不忘黑一把那恩将仇报的美貌老东西。
“那老东西可喜欢我不穿袜子,逮着我修玄素天方就你这破哥,老爱管我规矩体统”
她暗暗腹诽,人那老祖宗都不管我啦,偏你事儿多
阴萝在郑夙面前向来是百无禁忌的,浑然不觉得跟哥哥说帐中之事有什么不妥,她嘴上骂得他极狠,手臂则是如蜜巢蛇儿一般,亲亲热热缠着他的胸颈,“郑夙,那群天星算命老货没为难你吧”
郑夙微整眉锋,“这诸天谁敢为难你哥”
“那倒也是。”
阴萝笑嘻嘻挎他的肩,“郑夙,这一出兄妹分裂的大戏,我演得好吧我骗不死那群小蠢货儿”
她哪有那么蠢哪,因为一段狐狸小鞭彩就跟她哥翻脸还是在诸神面前自揭其短,爱慕兄长,大逆不道
她身上有了这个“污点”,想必异界对她的危险评估也会随之下降。恋爱脑嘛,挖野菜,吃白粥,都很蠢的,不足为惧。
要是她好得跟郑夙能同穿一条裤子,诸天六界就该急了。
跟萝萝我玩心眼子
哼,筛成小马蜂窝儿也赶不上
“得意忘形是大忌,咱们还是得仔细谋划。”
郑夙给她泼了冷水。
阴萝揪他那一头过分浓密的头发,“你个活阎王儿,你夸夸我、嘉奖我会死吗”
郑夙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笑,蛇鳞掸子拍了拍她水咣咣的嫩乖脸。
“行,爹,你要我怎么夸,怎么嘉奖”
阴萝拉长软调子。
“要要亲亲郑夙,我要你亲我。”
她手腕缠起了兄长发间的一根清虚天暗饰玉,“你
小时候把我抱到大,却总不亲我,现在总可以了吧”
郑夙滞了下。
神主眉睫黑浓,泛过一道幽魅若鬼的祭红色,旋即恢复常色,缓声说,“你闷不闷上域天的鹓雏太子跟腾蛇大帝姬今夜合契,我带你去引凤庭蹭饭去。”
现在重要的是蹭饭吗
阴萝升起满头的小问号,被她雷厉风行的哥连盆端走。
还呼啦啦的,给她端到了没有酒盏、只有糖狮的小孩儿桌。
她“”
亲哥基操无疑了。
郑夙很是熟练,摆开剑袖,用茶水给她烫碗,旁边围着一群粉雕玉砌的金童玉女,她们好奇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兄妹身影,稚声稚气的,“你们是不是坐错了呀大的在前庭吃呢。”
郑夙比她们更淡定,“没坐错,她六岁,我八岁,家中伙食好,长得着急了些。”
萝六岁“”
郑夙为了蹭饭你恁个不要脸的
关键是,小天童们都信了,对于他们的成熟,纷纷投来敬佩又羡慕的目光。
郑小六岁桌下踢了那郑大八岁,后者风轻云淡岔开了腿,又把她膝骨轻轻夹住,就像是夹住了一块水豆腐,再重一点都要碰碎了她,兄长的白青腕部则是轻柔翻动,挑了一块咸甜的嫩炒鸽松。
“六岁,吃吗”
阴萝恶狠狠叼着他的筷子尖头,送上门的伺候,不吃白不吃
阴萝的神生有两个奶她的男人,一个是她的小兽父少年奴皇,另一个就是神主兄长郑夙,只是后者跟前者养她的方式很不一样,小兽父对她无微不至,怕她少喝一口兽奶就能长不大嗝屁的那种。
而郑夙呢,这腹黑老混蛋,强制她学乖一段时间后,发现她总爱撅小野马蹄,不服管教,他忧愁,失落,叹息,然后
这厮给她躺了
直接放养
这条不折不扣的咸鱼,除了干点神明该干的正事,成天就想着诸天买房养老,还总爱浑水摸鱼,一点都没哥哥的样子
郑夙也很少喂她的,阴萝在他跟前要是不主动争取,这损色就能无视她吃空整个小孩儿桌
半块糖狮都不给她留
阴萝吃完第一口的鸽松,茸茸烂烂,舌尖都泛着咸香味儿,她瞪着这除了脸腿跟功行,背地里的德性简直烂得无可救药的高神兄长,“还愣着干什么夹菜呀,都快夹完了,你要饿死爹吗”
“知道了,爹。”
郑夙叹气,认命给她挟了一小薄片缕光丝胭脂鹅脯,这小鬼专会拿捏他,只要他略微服软,她就能蹬鼻子上脸,把他使唤得团团转。
阴萝小齿一咬,跟小猫初次吃嫩肉似的,叼起了那块色泽红润的胭脂肉,摇晃晃又慢吞吞地吃进去。鹅脯浸润了蜜澄澄的红曲,被小龙姬咬得尾端乱翘,那香咸的腌汁就炸了一笔玛瑙胭脂,从她的唇口添开。
“脏了。”郑夙无奈道,“怎么吃东西,
还净像个小孩子,弄得到处都是。”
他稍微倾身,食指弓起,擦拭她唇颊那一小块脏污的红蜜。
郑夙的食指陷进了一团亮汪汪的软肉里,近一步是唇窝,远一步是脸颊,他动作顿了顿,指骨横斜,蹭开了那胭脂腌汁,却是越刮越脏,越蹭越红,仿佛皮肉里都沾染了那一股腥膻又香咸的气味。
弯弯的唇窝在他眼底晃着,含着一粒半开的光润蚌珠。
“唔呀。”阴萝不满道,“儿子,刮疼我了”
郑夙收回了手,幽幽道,“真难伺候。”
他还很魔鬼添了一句。
“真想家法伺候爹。”
阴萝
不是,你不该反省自己干活粗糙吗,冲无辜萝萝发什么脾气呀
“神主法驾,有失远迎,呃太阴帝君尊上也在”
鹓雏太子携着腾蛇道侣前来参拜,就见神主如鱼得水混进小孩桌里,还侧过身,给那一尊龙神小帝君擦着唇边水汁,孩童席间挂着一盏盏春水秋山灯,斓火稚嫩却繁烂,映得那两宗大小高神奇异得合衬。
夫妻俩面面相觑。
最近上域天可不缺什么兄妹传闻,有弑兄登高位的,有跟兄抢嫂子的,当然,还有这一对差点就要在诸神面前当场大婚的至尊天阙兄妹。
阴萝捅了捅郑夙,“叫你呢,你带份子钱了没”
她的小金库向来是不能给染指,所以每次出行,出血的都是郑夙。
郑夙风轻云淡,“我与鹓雏太子一见如故,岂会在意这般虚礼”
鹓雏太子闻宠若惊。
阴萝顿时鄙夷,“得了吧,我就知道,你又想白吃白喝你个抠哥,一块玉币能抠死你啊”
郑夙“”出门在外,好歹留个面子啊。
鹓雏太子“”啊,看来是来了对兄妹阎王。
为了挽回清虚天高神在诸天之内的宽贵大方的形象,郑夙送出一只金玉犀角盒,清声祝贺,“尔等吉礼天成,望水甜汤细,岁月偕同。”
郑夙“什么眼神”
阴萝“原来我哥的狗嘴里还是能吐出玉象牙的。”
“”
新婚神祇嘴角微抽,当没听见,纷纷行礼,“谢神主恩”
不知是哪里来的顽童,骑着一头大白鹅儿,扑棱棱从新婚神祇身旁跳过,撞开了鹓雏太子手里的金玉犀角盒。
“啪嗒。”
从中掉出来一卷书册。
道陵真传之玄素天方
郑夙“”今天我水逆还是犯太岁
阴萝“”出现了,这风靡各大域宗且日赚万金的小煌书,她做梦也想拥有的版权
鹓雏太子“”完了,神主要杀凤灭口了。
腾蛇大帝姬“”完了,我又得换道侣了。
然而郑夙活了万年,脸皮早就练得炉火炖青,阴萝就见这清冷完美的狗哥轻
轻蹙着眉,又仿佛恍然一般,微微失笑,“倒是被家妹捉弄了。”
阴萝你狗不狗你狗不狗的啊啊啊
郑夙摁住阴萝那一颗暴跳欲起的龙头,微笑着重新递过去贺礼,然后卷了她原地消失。
“郑夙让我背黑锅你完了”
阴萝的龙肺都气炸了,然而这厮放下她就跑,那根清虚天的玉带都卷成了残影。
姑奶奶杀气腾腾翻遍了诸天,掘地三尺,刨天六寸,硬是没找到他半片衣角,最后她猛地想起每次过家家,这该死的腹黑把她遛了一圈儿,他倒是好整以暇在最初的地方站着等她。
阴萝又冲卷回了引凤庭,果真见那斓火之下,那纤腰挽着一束冷青玉兔鹘,朝着她微挑眉梢。
“嗷狗贼受死”
她气急跳上去,就要咬死那修长狗颈儿,被郑夙轻轻一带,落到身侧,冲她做了嘘声。
“人家凤蛇合契呢,你别扰好事。”
阴萝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困了
这小家妹顿时忘记了哥哥扣盖下来的一口泼天黑锅,急冲冲就要贴耳去听,却被一双冷手掩起,“行了,小孩子家家的,听什么洞房。”
然而。
这姣媚年幼的小龙君双手也叠在他的掌背,暖融融的热意,她的个儿只够他的颈,仰头就能将把年长的、坚韧的喉关顶起。
“郑夙,你知道的,我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第一次洞房,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无非是水中芙蓉种,菡萏一夜开,青铜镜里成一枝。”
她仍是那副天真无邪的伶俐模样儿,口吻掺杂着一丝诡谲的娇嫩恶意。
“兄长,你说,我要吻过多少六界情郎,才能跟我挚爱清高的高神真正洞房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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