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头顶的星空,程与梵又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星空自己见过。
手机嗡的震了下,时也急忙关掉吹风机,幸好刚刚没有反扣屏幕,不然就不能及时回复了。
程与梵发来一张图,满屏的星空。
时也摁住语音“好漂亮啊。”
程与梵“我见过更漂亮的,。”
时也“在哪儿”
程与梵“你不记得了吗我家屋顶啊。”
时也一怔,又是一条语音发过来。
程与梵“那天蚊子好多,我们被叮了满身包,你还说要做星星的孩子,这样许的愿望都会实现,我都没问你,你许了什么愿”
思绪仿佛回到那个十六岁的夏夜
两个女孩子,大半夜不睡觉,程与梵突发奇想,问时也“要不要去看星星”
然后便拉着时也,跑到了屋顶。
程与梵说“你知道吗对着星星许愿,愿望就会实现,你要不要试试看”
时也看了看程与梵,又看了看星星,然后把眼睛闭起来。
好一会儿,才睁开。
程与梵揽住她的肩“许了什么愿”
时也“我许了”
说出口的一刻,程与梵捂住她的嘴“别说,说出来星星就听不见了,不管什么愿望肯定都会实现的。”
时也信了,深信不疑
所以她没有说,可是最后程与梵走了,愿望没有实现。
到头来,都成一场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等待着这场旧梦可以归来。
思绪回笼,时也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空,钢筋水泥的城市丛林里早就没有星星了,漆黑一片,只有朦胧的云跟月。
低头回去语音“你是不是记错了,不是我说要做星星的孩子,是你说做星星的孩子,可以实现愿望。”
程与梵鼻息有些重“完了,我的脑袋可能真的出问题了,一点也不记得了。”
时也想了想,又发去一条
“程与梵,你是不是喝酒了”
程与梵盯着两人的对话框
“你怎么知道”
时也噗嗤笑出声来“因为你一喝酒就这样,程与梵你个醉猫”
静了两秒,程与梵好像傻了一样,直到时也那边的视频请求发过来。
果不其然,程与梵两腮绯红,眼睛眯着,微卷的长发自然垂下,人也不似平常那般清冷,对着镜头一会儿捂脸,一会儿扶额,全然不承认自己喝醉了,食指跟拇指冲着手机摄像头比划约莫一尾鱼的长度
“我就喝了一小点。”
“谁信你肯定是喝了好多,程与梵,我你就不要诓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喝多的样子。”
“你见过我喝多”
“完蛋了,你的脑袋好像真的出问题了。”时也才洗过澡,头发湿哒哒的,因为跟程与梵微信,所以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吹干,月白色的睡裙都透了,她学着程与梵平常说话的语气,跟她揶揄“要我提醒一下你吗希腊酒。”
程与梵拢了下头发,依稀好像有点印象“那天我喝多了吗我怎么记得我睡的挺早。”
“喝完倒头睡,你当然不记得,而且你见过哪个喝醉的人,会承认自己喝醉”时也在那头儿笑着说“你这人,只要一喝多就是这样,不是说自己脑子不好,就是说自己健忘,醉了就是醉了,干嘛不承认”
“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程与梵捞过床头放着的眼镜戴上。
时也愣住“你戴眼镜”
程与梵笑开,像是扳回一局的样子“怎么样,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近视很久了。”
时也盯着手机屏幕里的人,手指不由自主的捏起一颗小番茄放进嘴里,牙齿始一咬破,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飞溅。
程与梵皮肤白皙,头发用鲨鱼夹抓在脑后,耳边还垂着些碎发,脸颊因醉酒带着些微红,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微醺而迷离的眼神,好禁欲
时也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脖颈,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程与梵起身泡了杯茶,两人隔着屏幕互相看着,却也好像没有什么尴尬,很奇怪她们并不觉得生疏,这种感觉让程与梵觉得与众不同,就算是和阮宥嘉在一起,也没有过。
不想斗嘴,不想贫嘴,不想互损。
就这么静静等待时间流逝,竟然也会觉得美好。
时也“你什么时候来喂猫”
程与梵“过几天吧,这几天有点忙。”
时也以为这又是她推脱的说辞,想问她过几天是几天但随即便又打消了念头,来的人始终会来,不来的怎么样都不会来。
可就算这样,心里还是保留了一份期待
“好,我等你。”
当夜,程与梵一夜无梦。
她很少有能睡这么舒服的时候。
如果阮宥嘉没有给自己打电话的话。
“你有没有见到我的笔”
“钢笔吗”
“对”
“在我这儿。”
“那就行,吓死我了,我以为丢了呢。”
那是阮宥嘉外公留给她的遗物,前两年笔囊坏了才彻底不能用了,她干脆把墨清洗干净,当做挂件每天随身携带。
程与梵揉了揉头,昨天临睡前那一大杯茶,搞得自己今天眼睛有点水肿,涨的酸疼。
忽然想到什么,她问阮宥嘉
“我喝醉了什么样儿”
阮宥嘉认真思索一番“话多,爱唱歌。”
程与梵蹙眉,不太相信“你确定”
阮宥嘉“这有什么不能确定的,大学那阵儿你哪次喝多不上台,人家不给你吉他,你还抢。”
“我有吗”程与梵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辩驳一下“那个不算抢吧,而且我觉得我也不算醉。”
阮宥嘉嗤道“拜托,不是非要醉的走不了直线才叫醉。”
程与梵想了想“好吧。”
阮宥嘉察觉出这人的反常“你干嘛一大早问这个背着我偷喝酒了”
程与梵“”
阮宥嘉切了声“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寂寞孤独综合症又发作了我早说了一个人时间太长,会出问题的。”
程与梵“那是你说的吗那不是阿姨说的吗”
“谁说都一样,反正理是这个理。”阮宥嘉歪着头,脖子夹着手机,一边拆面包袋,一边讲话“又没让你结婚,单纯找个人暖一下,过后你要是想分了,大不了不联系就得了,都是成年人,谁会真的长相厮守啊。”
“你可真是渣啊。”程与梵趿着拖鞋,从卧室走到卫生间“我已经开始为纪警官祈祷了,她知道你这么想的吗”
“拉倒吧,她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语气这么冲,你不对劲儿。”
程与梵把包袱抛过去,但奈何阮宥嘉不接。
“你少转移话题,说你呢,别扯我。”
阮宥嘉又给她扔回来,还是扯着寂寞独孤综合症说事儿
“你要是不想再发作,就赶快交个朋友。”
程与梵真服她,交朋友这三个字,给她说的像六七十年代的计划经济“你当供销社按需分配这么简单”
“供销社要真是按需分配就好了,青菜萝卜管你爱不爱,分到哪个是哪个,你还能这么挑三拣四”
“我什么时候挑三拣四了”程与梵越发觉得这谈话跑偏“我也不能青菜萝卜,随便都收吧菜市场里买白菜,也得容人挑挑吧”
“现在的问题不是菜市场挑白菜,是你压根儿就不往菜市场里走。”
阮宥嘉是了解她的,她就是脑子好,一路做律师这么久,什么时候脑子跟嘴都能同步反应,但她就是贫,嘴上说着要挑剔,实际上根本就没那个心,也不是非要操心她的个人问题不可,老实讲三十岁的人了,混到这把年纪,有什么是需要操心的呢绕来绕去还是那句话,心灵伴侣或许不必,身体伴侣偶尔需要放纵。
顿了下,又补了句“白菜也好,萝卜也罢,你喜欢哪个就选哪个,好比男跟女,都不是很有所谓,自己开心舒服就ok了。”
程与梵自问在这方面说不过阮宥嘉,急忙掐断话头儿“再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