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行竟然真的是稷修的血仆
江骁难以置信地望着周亦行,看他在江柚面前憨厚拘谨,唯命是从的样子一张脸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全白了。
怎么可能他唯一想要压过江柚的筹码竟然那般轻飘飘。
猛然间,他看到江柚正望着他笑,明锐凤眼中带着看穿一切的明锐和讥讽。江骁的脸瞬间又像被烧着一样羞耻,仿佛像以往那般他的自豪再一次被江柚踩在脚下。
江骁暗暗紧握双手,压抑不住地怒意冲向周亦行,说“既然你是那样的身份,怎么甘愿跟着江柚听他的差遣你就不怕丢了血族贵族的脸面”
江越淮严厉地斥责他“阿骁,乱说什么不可无礼。”
周亦行连忙站过来缓和气氛,笑说“江叔,没关系。柚子的弟弟就是我弟弟,等他异变后我会教导他照顾他。”
到时候,江骁就知道他为什么心甘情愿听从江柚差遣的缘故了。
江越淮对周亦行面色极其和蔼,拱手表示歉意“周公子,我家柚子性格不太好,要是有得罪之处还望周公子海涵。这次不知道周公子前来参加犬子家宴,多有照顾不周,我在这里给周公子道歉了。”
“别别别。”
周亦行连忙扶着他,说“江叔,您可别这样,是我没有视线通知江家,突然造访唐突了。”
几句寒暄之后,他们各自入座。
江越淮压低声音问江柚“你怎么结识到他的”
“你儿子长得帅啊,被周少喜欢。”
江柚忽然说“你不是看到过我跟他的绯闻才派人来a城抓我的吗”
“你”
江越淮正欲生气,突然一怔问道“我什么时候派人去a城抓你了”
江柚“不是你看来就是小妈了。”
江越淮神色沉了下来,声音冷冽“你想跟我说什么不要绕弯子。”
江柚反问“你真不知道”
江越淮沉默片刻,冷声问“这次回来是因为上次景行袭击你的事这件事,我也在查。你不要插手。”
“晚了,我已经有证据了。我这次回来一定要弄清楚是谁把景行哥弄成了那样。”
江柚望着江越淮,清眸锋锐冷寒“我刚才查了异能局研究院异种研究科的详细信息,没有看到景行的资料,也就是说,有人把原本该火化的景行哥的尸体偷了出来,私下圈养为异种。爸,你应该知道私下圈养异种会受到什么处罚吧”
江越淮嗤了一声“你怀疑我”
江柚唇角弯起,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猜,我小妈为何不来宴会了”
“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江越淮低声警告他“别以为你跟血族贵族的血仆攀上了关系,就能为所欲为。异能局各部门关系错综复杂,你以为你调查出来那些所谓的证据,就能绊倒叶婉和她的势力”
“你和她之间的事这是江家家事。家事就要关起门让我来解决。传出去只会两败俱伤。你也捞不到一点好处。”
江越淮是想让江柚回家,但景行事件之后他不希望江柚现在回来。可今天,江柚突然回家一定也是为了这件事。
真是,总给他添麻烦。
江柚打电话跟他说景行成为异种袭击他时,他猜出是叶婉做的。
柚子离开江家后他故意不去寻找,故意让叶婉看到江柚不会再对她在江家的地位造成威胁。等到他成功之时,他会重新把江家交給江柚。
没想到叶婉这般心胸狭隘,阴险歹毒。又一次差点要了他儿子的性命。
虽然他不知道江柚半年里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活,但他很庆幸江柚离开他也有自保的能力。还给血族贵族的血仆周亦行结交为朋友。
叶婉手中有他想要东西,但不代表他会继续放任叶婉害他和倾雅之间的儿子江柚。但这种事不能让江柚知道,他只希望江柚能听他的话,安安稳稳地让他完成他想做的事情。
江越淮望着江柚的眉眼,语重心长地说“这件事我会解决。你母亲为你留下的人我都能帮你保住,这段时间你先跟周公子回去a城玩。还有拍戏那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容易招惹是非。”
江柚隐约听出了父亲的意思,就是让他忍。
以往他会心寒,现在他只觉得好笑。
“等你解决,我今天都头七了,还说什么家事两败俱伤。再说了我不是已经被您踢出家门了,不是江家大少爷了还要什么脸面。”
“胡闹,你听听你都说了什么话,再这么任性胡闹别指望我能保住你。”
江越淮心中焦躁,无法发泄的怒意摁住又一次响起的手机。
从刚才开始他的私人手机一直收到信息,他没时间看。现在他看着江柚半小不笑的眼睛,忽然有些慌。他这才想到难道叶婉被江柚手中的证据胁迫了,才没来继续参加宴会
江越淮压住心中的怒意,悄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是叶婉给他发来的信息
柚子发现了景行了,他要把证据交给异能局。
如果不想让他知道景行是你私下养的异种,阻止他。
江越淮眼眸隐晦果然如此。
看得出来,叶婉对江柚做了不止一件事,江柚这次拿着证据回来是想为他自己讨公道的。
叶婉这个女人故意他的私养的异种,害江柚。为的就是事情暴露后他不得不保她。
江越淮极其冷静,越来越冷寒的光芒。
数秒后,他毫无血色的指尖点着手机给叶婉发出两条信息。
周亦行是稷修的血仆,江柚会把证据直接交到血族贵族的手中,我阻止不了他。
想让江骁拥有江家二少爷该有的荣耀和地位,你最好什么都不准说。
房间里。
叶婉收到两条信息后牙齿紧紧咬着毫无血色的唇,清瘦的肩头因为愤怒而
不住颤抖。
江越淮竟然用阿骁来威胁她。
阿骁也是他亲儿子啊。
叶婉啊地嘶喊一声,愤怒地扔出手机,重重地砸在墙上挂着昂贵的油画上,恬静的风景油画因为冲击而坠落,精美的木框和画布被砸得破碎了一地,像一场破碎的美梦凌乱狼藉地散落在地板上。
宴会这边。
江越淮整理情绪和蔼地望着江骁,说“阿骁,你十八岁了,我再送你一个成人礼物。西郊研究所的工作以后交给你去做,今天宴会结束就过去吧。”
他对江骁关切又细心但是西郊离家远,你每天来往家里不方便,就住在研究所里面的休息室就好了。我的助理会安排照顾你的生活,我的部下会亲自教你怎么做异能研究。”
西郊的研究所,那里面做的都是江家最核心的产业
江骁喜出望外,“谢谢父亲,我一定好好学,好好做,一定不让您失望。”
说完,他还不忘向江柚撇向一道骄傲的视线,无声地炫耀着父亲对他的重视和偏爱。
江柚冷嗤,偏过视线。
宴会接近尾声。
亲自过来恭喜江骁的客人越来越多,他们都是各界名流显贵。是平时江骁连靠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的最高阶层的人物。
江骁知道这是父亲送给他荣耀,他从未这么幸福开心过。几乎忘记了周亦行也是稷修血仆的不快。同时又紧张地等待着那位的到来。
因为宴会结束,就是他跟稷修锲下血仆之约的时候。
忽然,一阵无形压抑的精神力裹着使人战栗敬畏的气息吹过豪华的宴会。拥有异能的人被这强大的气息压制到窒息颤抖,没有异能的人本能地垂首战栗。这是远古至今,纯血贵族对人类血脉压制的力量
来了。
热闹奢华的宴会场上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紧张敬畏地等待着贵族的出现
周亦行反应尤其大,哆哆嗦嗦地去拽江柚的衣袖,求助地说“柚子,主人来了。”
血族禁律中有一条,血仆不可在人类面前暴露异能,更不可袭击人类。
可他昨天跟着江柚打伤了些叶婉的人,今天又用异能踢坏了江家的门,万一主人追究起来他是要被惩罚的。他只好求江柚替他在主人面前替他解释开拓。
江柚能感受到来自纯血贵族的压制,他也感受到敬畏但却没有害怕,安慰脸色发白的周亦行,说“他来就来了呗,你怕什么。”
周亦行叹息“你不懂啊。”
血族隐世。
稷修不会亲自出现在如此众多的人类面前,江家早为这位纯血贵族安排了会面用的隐秘奢华的房间。
他强大的血脉压制出现在宴会场上,已经让江家人有了足够的面子和荣誉。今天到场的名流贵族们都会记得,世上仅剩下的几位纯血贵族真的亲临江家,是江家的荣耀。
江越淮对稷修远古强悍的精神力心生畏
惧,尤其想到江柚可能会把有关景行的证据交给这个血族贵族手中。
他神色庄严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缓声交待江柚说“你和吴伯好好送客人离开,我带阿骁去见那位。记住我说过的话,不要自以为是。”
说完,他给江柚一个深长警告的眼神。
江柚皱了下眉头,总觉得父亲想要跟他传递什么讯息。
一旁周亦行被主人强势震撼的精神力压迫得越来越紧张恐惧,手脚都开始发抖。江柚回头看到不解问他“你这么怕稷修他不是对你们都挺好的吗。”
周亦行嘴唇都在抖了“毕竟,跟,跟着你使用异能打人了,怕他万一追究。”
“这点小事,他哪有时间跟你追究”
江柚语调一顿想起了赪珣的对他的语言禁锢,问“是不是缔结血锲关系后都会惧怕他,顺从他。”
周亦行“也不是。主要我没见过他几次,也没跟他说过几句话,不了解他就会觉得怕。你弟弟的待遇肯定跟我不一样,主人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对你弟弟特殊照顾。”
他声音越来越小,江柚竟然从周亦行局促别扭的声音里,听出了些酸酸的感觉。他惊愕地问“你,羡慕”
“不是,不是。”
周亦行脸都红了,“也不是羡慕吧,像我们这种关系当然是跟主人接触越多越好。”
江柚“为什么”
周亦行小声跟他解释“我们人类主要依靠血族獠齿中的血素才会异变为血族异种,拥有吸食次数越过获得血素浓度越高,异能等级就会越高。但是主人对所有血仆都淡淡的,虽然同意锲约但只给我们变为低阶e级异种的机会。想要再跟他有多一点的靠近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弟弟的待遇,肯定跟我们其他血仆不一样,江家在联盟中的地位高又有你这样的哥哥。他肯定能异变为b级以上强大的异种。”
江柚“被你这么一说,我又不想让他跟稷修缔结血仆锲约了。”
虽然江骁成为异种后,会像周少,哑妹他们一样畏惧自己,但一下江骁拥有高阶异能后的得瑟模样,他就想打压下这个便宜弟弟。
周亦行“别,别,别,你可别找那位说我说的这些话,万一让他知道我挑拨离间惹弄是非的话,我就彻底完了。”
“你哪有挑拨离间”
江柚眉头皱起,看着这么小心的周亦行有些心疼,问他“所以,你其实想被稷修亲自多吸食几次”
“当然想啊,但是”
周亦行不敢跟别人说这些隐晦话题,却忍不住想跟江柚说“我们群里人偷偷交流过,原来所有血仆包括我,都只被他亲自吸食过一次,也就是锲约那次。”
“之后是我们每个月抽一次血装进血袋里献给他。他其实不喜欢和人类有亲密的皮肤接触。”
江柚带入了一下自己。
如果是他,他也不愿意天天咬各种人脖子,除非的喜欢的人。
他再一想,赪珣除了跟他结下血锲那次还咬过他第二次,第三次,还有一次咬了一半收回去了。每次都是被他主动纠缠得才咬他。
赪珣是不是也不爱跟人类亲密结束,他已经两个晚上没来找他,会不会被他纠缠的烦了
江柚心里有些闷,低声问周亦行“那个,你被稷修吸食那次之后,身体会有什么反应吗”
周亦行“有啊,四肢充满力量,只想去运动锻炼。我就去打拳,打了三天三夜,打爆了三个牛皮沙袋。”
江柚
“没有那种的吗”
周亦行“那种”
“就是”
江柚红着脸咳了一声,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周亦行用自己仅有的知识跟他解释,“我知道异变过程会根据本人想要的东西反应不一样,我从小喜欢运动,喜欢打拳,想锻炼出一身肌肉。所以受血素影响异变的过程就会有运动的渴望。”
“像我们群里还有一位喜欢音乐的,他被锲约之后把自己关在录音室拉练的三天嗓子,异变之后,嗓音低八度高八度自由切换,现在成了一位国际美声歌手。”
“还有一位喜欢数学的,异变后闷在房间里破解了一百多道数学难题,为国际数学界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江柚
他越听越丧气,怎么别人的反应都这么光明磊落高大上,为什么只有他的反应是那种欲望,他就这点正常的渴求他不会异变成一只大色鬼吧。
江家为稷修的到来准备了一间最大最奢华的客房,并在他来之前的一个月里对客房重新装潢布置,从打听到的血族的喜好的传闻里花了数亿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充满奢华复古艺术风。仅仅为了江骁和那位完成几分钟的血仆锲约。
走在通往锲约房间的走廊里,江越淮跟紧张的江骁说“你不要怕,一会儿见了他不要多说话以免失礼。只要顺利和那位订下锲约从此你就拥有异能,再也不用担心身体旧病复发。”
江骁压着紧张乖巧地回答父亲“谢谢父亲给我这样的机会和荣耀,如果我拥有了异能,我一定帮助父亲做更多的事。”
江越淮“不,是我亏欠你的,你当时是为了救我损伤了身体,能帮你跟那位牵上线让他同意跟你契约,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江骁“爸,您别说这样的话,都是我应该做的。”
江越淮避开他笑意明亮的眼睛,轻咳一声说“你哥要是能跟你一样懂事就好了。”
叶婉站在走廊那一头等着他们,脸色有些发白。
江越淮脚步一顿,沉声说“不是身体不舒服么怎么出来了”
叶婉冷笑“这可是阿骁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我不能不跟着。”
江越淮竟然用江骁威胁她,让她背下私养异种景行的锅接受异能局处罚。
她不甘愤怒,对江越淮仅有的那点爱慕也烟消云散。装了这么
久,她早就装够了。她现在只想报复,报复这位碍眼的父子。
她是阿骁的母亲,阿骁只要顺利跟血族贵族锲约,就会被血族和异能联盟保护。无论她做了什么,血族为了血仆和自身的声誉也会保护她。
更何况违反禁律做出景行异种的本就是江越淮,她只要把江越淮私养异种的证据交给稷修,江越淮就会被逮捕问罪。让这对父子俩去死吧,她和阿骁才是江家的主人。
江越淮瞥她一眼,沉声警告“记住我说过的话,不要坏了阿骁的事。”
叶婉冷嗤。
江越淮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前,抬手敲了敲厚重的门。
门扉被异能操纵自动朝里打开,室内宽阔,灯光沉暗,奢华暗红地毯上摆放着一条复古皮质沙发。一位身穿暗色西服的男人坐在沙发上。
正是稷修。
他百无聊赖地靠着沙发后背,单手撑着半边英俊的脸,修长的双腿翘着,这样慵懒散漫的坐姿依然掩饰不住他一身的优雅和矜贵。
江骁怔在了门口,一时间大脑失去了思考。他无法形容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心情,无形中像是被一股强大神圣的力量压制着,他不敢抬头,不敢直视。
他记得他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父亲,当时心中对高大冷酷的父亲充满崇拜敬仰。而这个男人却让他敬畏臣服,他想跪在他面前表诉忠心,一生的追随他信仰他。
“进来。”
稷修淡淡地命令着,语调松散低沉。
江骁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色,本能地跟着父亲母亲的脚步走了进去,门扉在他们身后自动关上,他们被淹没在沉暗奢华的房间和强大纯粹的异能之中。
江越淮鲜有地紧张了,他对男人微微鞠躬,说“您愿为接受江家犬子,江某感激不尽。这位就是犬子江骁,您若不嫌,还请您收下他。”
“嗯。”
稷修打量着他身旁的男孩,问“你是江柚的弟弟”
江骁心中一跳稷修竟然问江柚因为和周家血仆是朋友才认识的吗
叶婉同样被稷修的话惊诧到差点失礼,来时路上一味想要报复江越淮的心,忽然不安地跳动了起来。
血族贵族为什么会提起江柚他什么时候认识江柚的。江柚身旁的a级异种是稷修派出来保护他的吗
江骁慌忙说“是,是,我是江骁。江柚是我哥哥。”
稷修下颌轻抬,声音短促地命令着“走近些。”
江骁在江越淮和叶婉紧张的侧目视线下,朝着男人走了过去。
他越是接近男人他越是感觉到那种敬畏的气息,压得他腿脚发软。他不敢抬头,垂着的眼眸看到男人穿着西裤的腿和灯光沉暗中皮鞋尖上的一抹冷寒亮光。
他一直走到那点亮光前面才停住脚步,双腿肌肉发颤着站在那里。
“你真是江柚的弟弟”
稷修不动声色地嗅着男孩身上发出气息,皱眉说“不像啊。”
他还以为江柚的弟弟能跟江柚一样清香甘甜,可眼前这个孩子什么味道都没有,甚至还是有些庸俗。
江越淮,叶婉低垂的眼眸嗖然睁大,震惊地互相对视了一眼。江骁双脚不稳退后了两步差点摔倒,他竟然在这样可以成为他信仰的纯血贵族的口中听到了失望。
这个人因为他跟江柚不像而失望。
叶婉终于忍不住,轻颤着嗓音问“您,您认识江柚么”
稷修“哦,见过几次”
叶婉“您,他跟您也是契约”
“不要乱说。”
稷修吓了一跳,赶紧打断她的话“会招来祸端。”
叶婉立刻噤声。
不是血仆关系,那稷修为何如此亲切地提及江柚。江柚在这半年里到底结交到了什么人叶婉慌得站不住脚,想要除掉江柚的自信逐渐消失,再想到她的把柄还在江柚手中,她,她
她该怎么办
江骁急了,单膝在稷修脚边跪下说“我愿意跟您锲约,我愿意为您献出身体和血液,成为您最忠实的血仆,请您收下我。”
稷修兴致恹恹,明明是他吸食江骁的鲜血,却现在的情形仿佛他是被强扭的瓜一样心中发苦。尤其想到江骁是江柚的弟弟,他都不好拒绝。
可他真的看不上江骁的血啊。
正当他不情愿地招手让江骁上前时,西服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静,江骁垂下的眼眸微微闪动,像是听到了不详的预兆般紧张地望向稷修手中的手机。
电话竟然是江柚打来的。
稷修赶紧接起,急声问“出什么事了”
“稷修。”
男孩的声音清透中带着丝丝甜意,说“我想问问您,可不可以不要跟我弟弟锲约”
稷修顿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当然可以”
所谓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
他隔着手机仿佛都能嗅到江柚清甜醉人的血气,可再看看同一个父亲的亲弟弟心里的落差甭提有多大了。在加上这人是江柚的弟弟,还不能像对待其他血仆那般随意。
“多谢啦”
江柚很开心,语调轻快地说“但总不能让您白跑江家一趟什么都没喝到,你今天要吸食的江骁的血我赔给你,一会儿我抽一管血给你喝。”
稷修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这小孩,是想害死他吗
“不要再说这种话,领主会生气。”
稷修沉着气说,“我今天来不只是为了你弟弟,是因为领主今天要来。”
“啊”
江柚惊诧“他来这干什么”
那语调,好像一点都不希望赪珣过来。
“你”
稷修真的觉得自己会被这个小孩害死,咬牙切齿说“今天是领主恢复真身的日子,他要来亲自来接你,你”
你就不
能有点敬畏感。
江柚“他要来接我接我去哪我这边还没结束呢。”
江越淮,叶婉,江骁他们不敢打扰稷修打电话,静候的时候听到他说的那句为了你弟弟的话,他们再也顾不上敬畏,瞳孔震缩地望向打电话的男人。
难道这位纯血贵族在江柚打电话吗江柚和这位纯血贵族的关系已经这么亲近吗
江越淮深眸闪动,陷入冷静的沉思。
而叶婉的脸色更加发白,穿着一身昂贵优雅礼服的身体站立不稳地晃了晃。
江骁紧抿着唇,声音轻颤,“请问,您在跟我哥江柚打电话吗”
“是。”
稷修抬眸望向他们,不失优雅威严说“出于一些原因我不能跟你江骁缔结血仆锲约,今天我来这里是为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话音未落叶婉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江越淮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跟稷修歉意告辞“抱歉,我夫人身体不舒服,我先带她下去。无论您是否愿意接受阿骁,您能来江家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稷修“江夫人保重身体。”
“多谢。”
江越淮抱着昏倒的叶婉离开了沉暗奢华的房间。
他沉稳矫健的脚步带着欢喜般走在宽敞明亮的走廊中。他的儿子江柚,何时跟血族贵族有了这么亲密的关系,难怪这般气势汹汹地来找他算账。
真是,太让他惊喜了。
他必须快些做完那件事才好。
房间里,江骁跪在稷修面前不肯起来,他用最后的尊严请求血族贵族“您真的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么,我我会很听话的。你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啊”
稷修“你跟你哥不太一样。”
“是不是我不如他”
江骁面色一滞,问“我那点不如他呢。”
稷修看到男孩的眼中看了自卑和不甘,出于活了数百年的长辈他愿意多说几句话安慰这个孩子“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不可强求。你有你的优点和长处,不一定非得跟谁比较。”
他说的是江柚特有的香甜血气,以及和赪珣匹配的血液。
但江骁理解错了,以为稷修说他天生不如江柚,为什么,为什么啊。他比江柚到底差到了哪里
稷修看他神色不太对,蹙眉正要解释,突然察觉到一阵更加强劲压迫的精神力朝他袭来,他立刻站起来说“那位来了,我得去迎接。”
他对面色错愕的江骁说“再会。”
说完一阵血色薄雾在卷过,稷修消失不见了。
沉暗奢华的客房里,江骁双手捂着脸跪坐在深厚暗红的地毯上,指尖掩盖下的双眸越来越阴暗狠戾。
江骁的生日宴会已经结束,客人们在互相寒暄中逐渐离开,江柚和老管家优雅地站在会场厅出口处一位位地送别宾客。
宾客们对江柚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恭喜江家二少爷。”
江柚只是含笑点首道谢。
忽然,宴会穹顶奢华水晶暗了几分,又一阵古老强大的精神力如同看不到重重乌云一般重重地压在宴会场上方。比刚才那道精神力更加让人恐惧敬畏。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地站在原地不敢乱动,拥有异能的异种已经虔诚跪在厚重的红毯上。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充满的敬畏感让他们虔诚地等待着,像是等待他们的信仰。
就在这时,宴会厅中央出现了一位男人,男人一身优雅的西服,身姿颀长,高贵慵懒,五官容貌美的惊心动魄,让人不敢直视亵渎。
赪珣
江柚怔怔地望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不是睡梦意识中的那位大美人,而是实实在在地站在他有血有肉,可以触碰到的赪珣,清醒时感受到臣服敬畏感,和意识中感受到的区别竟然如此之大。
江柚的手脚都软了。
赪珣留在他身体中血素在这刹那间觉醒,翻腾着涌向他的四肢躯干中成千上万根神经,血气如火焰般翻滚,在肌理下肆意燃烧,滚烫的身体渴望着男人身体上的凉意,情不自禁地想要被他拥抱安抚。甚至,想被他的言语控制。
他更想找一张床,把现在的自己蒙进被子里,不让任何人看到他控制不住的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