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斯扬气得人都要质壁分离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怎
但她话还没说完,突然从后面冲出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冲到于慕萧面前,抬腿就重重踹了他一脚。
嗷
惨叫声立马响彻在幽灵的平台上。
于慕萧是想躲得,谁知道沈念郁那个狗东西,竟然在关键时刻,从后面一把撑住了他。就迟缓了那么三秒,已经来不及躲闪了,于慕萧只能将双臂挡在胸前,硬生生接住陈琴一脚。
嘶
好久没一起执行任务,没想到陈琴力气竟然这么大了于慕萧心里一边吐槽,一边吃痛地甩着自己两条胳膊。然后转头,用谴责的目光看向沈念郁。
沈念郁默默避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哇哦,陈姐好脚功
丁斯扬剩下的话,虽然直接被吓忘了,但她脑子里现在满满都是对陈琴的佩服。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怎么找到这来的
陈琴左手就近薅住一个战士的头发,右手就近揪住一个异能士的耳朵,两手一起扭紧“你们躲在这干嘛
老刘头把沙县里能派的人,都派出来找你们了,说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们他爹的在这里烧烤
“嗷嗷嗷陈姐,头发”
“啊啊啊陈姐,耳朵”
两道不亚于于慕萧刚刚那般凄惨的叫声同时响起。
其他还没挨到打的人,莫名觉得自己头皮一紧,耳朵一疼,在陈琴快要喷火的扫射眼神中,默默放下了手里的蘑菇串。
集体往后缩。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就在战士以为自己的头发要秃,异能士以为自己的耳朵要裂前,陈琴终于松开了手,冷冷说道“理由。”
今天要不给个令她心服口服,足够宽恕这些人的理由出来,她就一脚一个,把这些人全从平台上踹下去。
都给我别活了
估摸着陈琴应该不会再动手了,沈念郁才从于慕萧背后
,慢慢现出身 “我们也是被逼的。”“被逼的”陈琴的声音抬高了八个度。
沈念郁认真地点了点头。
当时在遭遇了一波又一波有计划的伏击后,大家都以为必死无疑了。
谁知就在这时候,居然莫名又出现一路生物,跟之前伏击战士们的那一路打得不可开交。新来的生物们也很聪明,一边打一边趁机推着他们所有人,远离了伏击点。
只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众人还来得及庆幸死里逃生,又发现,他们被那些生物利用魔鬼鱼的气泡,限制了活动,然后连滚带推,一路向西。
离开了战场,但也离沙县越来越远。
好消息是,生物们并没有想要杀死他们的想法。
坏消息是,生物们收走了黑蚁,每个人身上可以和外界联系的工具,以及,每个人的武器。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包括众人穿着的恒温服。
摘取得一干二净。
于慕萧有些无奈地调侃 就这手法,要是去查走私倒不错,肯定不会漏放一个人和车。
沈念郁
从气泡出来后,他们就被关在这个平台上,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待了多久。完全失去了事件和空间触感。
“那这些烧烤”丁斯扬指了指平台中央,正在噼里啪啦燃烧的火柴堆,以及上面架着的各种陌生蘑菇和树叶子
于慕萧叹了口气 “我们被关到这里面的时候,就已经在那边摆着了。”
那些树叶子,他们试过,可以吃的,味道有些像芋头片,烤完以后,甜甜糯糯的。其实挺好吃。
而且除了蘑菇和树叶子,还有不少装了清水的果壳。
他们也喝过,反正人到现在为止,都活着。
所以这里其实也是早有预谋。
吃喝齐全,样样具备。
聪明的时星生物,以及被蒙在鼓里的愚蠢人类。人类引以为傲的高智慧,在今天被狠狠碾压了。
而且因为没有了恒温服,沈念郁一行人只能待在生物们用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牢笼里,只要一踏出去,就会因为失温导致死亡。
有战士不甘被这样困着,
想在天刚黑的时候,走出去探探情况。
日夜交替后,那短暂的一小时,是墙内所有生物可以外出觅食的宝贵时机。人类自然也可以在外面走。
但被沈念郁拦住了,现在出去,绝不是一个好主意。一失足成美味粮。
后来到来的战士们在沈念郁讲述被伏击以后的遭遇时,人也没闲着光听故事,而是小心翼翼散开,探查着平台上的情况。
这里好像很久没有生物来过的样子,到处都是厚厚的灰。丁斯扬缕起刚刚于慕萧作掀开动作时,她才注意到存在的薄膜。
薄膜其实并不是完全透明的,在特定角度下,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到些反射的彩光,但反射光确实很弱,所以不盯着看非常容易忽略掉。
就会错把眼前当做空无一物的空间。
陈琴皱眉看着老老实实坐在平台上的“俘虏们”。某种意义上,沈念郁他们确实成了时星身后的“俘虏”现在情况就是,人找到了,但没有了恒温服。
没有了恒温服,这些人在时星相当于寸步难行,只有安全一小时,能稍微在外露脸。没有办法带回去,也不能把这些人扔在这吧。
虽然他们可以继续,饿了,就随便看看身边有什么能吃的,凑合吃点;困了,就倒头躺下,平台这么空,找块地方就能直接睡。
沈念郁从陈琴眼中看出了她的想法,无语地也用自己的眼神表达了不赞同。
一时无解,陈琴再次看向脚底的石板们,尺寸标准,大小完全一样,以及,靠近看后,更加巨大的眼睛
仿佛在死死盯着平台上每个人。这里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丁斯扬蹲下身,轻轻拂去脚下站立石板上的青苔和陈年老灰,终于看清了从刚刚就一直很好奇的雕刻
她猛然瞪大了眼睛,是它
原来是它
神庙中供奉的根本不是眼睛。以它为神,在极星上也有很悠久的历史。
数万年前,人类把它刻在图腾柱上,以它的后裔自称,从东方到西方,从远古到现在,对它的崇拜从来没有变过。
一个战士走到丁斯扬旁边,看到她盯着地上的石砖发呆,也停下来看了眼。
一个圆环,旁边绕着一圈小三角形
战士笑着说
“哎,这不是中央恒星日星嘛,别说,这个简笔画日星画得还挺工整,跟尺子量出来一样。
一切神话均源于日星,凡是日光照耀的地方,皆有日星崇拜的存在。
这很合理,因为万年前的人类,刚刚从树上下来,抬起头就能看到天空中挂着个明亮的东西,一旦那东西不见日落后,他们就会陷入无边的黑暗。
在那个时候,黑暗意味着危险。
所以他们开始向那个东西祈求,求它不要消失,求它带来永远的光明。更别说日星的变化,还影响着人类赖以生存的耕田和水源。
所以日可以说是,世界通用神。
既然石砖上刻的都是日星,那头顶那个肯定也是。
丁斯扬仔细打量起当初自己认为是眼睛的那个雕像。
在眼珠位置的那个十二转星轮,现在能猜出来了,根本不是瞳孔,而是日星与其散发出来光芒的另一种表现方法。
或者可以说,带点艺术气息的表达。像个小漩涡一样。就在丁斯扬看得十分专注时,从平台边沿偷偷摸摸探出一根小小的藤萝。
它四处打探后,精准地冲向丁斯扬,想要缠住她的脚踝。
一直没离开过丁斯扬半米距离的陈琴眼疾手快,抽刀断藤,将藤萝直接砍成了两半。绿色的藤液当即喷洒在了地上。
连着黑暗深处的一半,立刻又缩回了黑暗中,留在平台上的一半,扭动着,没一会儿就彻底枯败了。
丁斯扬吓了一跳,往后退闪了好几步。
嘤嘤嘤的啜泣声,在众人耳边响起。所有人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丁斯扬握着电闪,对准声音源头 “谁”
咔嗒,咔嗒
先是一只小蝎子爬上了平台,然后是越来越多的小蝎子,小沙猫,小腐蚀蛇全都爬上了平台。
不过它们都窝在平台的一角离陈琴远远的。
在平台一角快挤满小动物的时候,一个全身长满叶子,藤蔓飘飘的树人,从旁边大树的树冠中,轻盈地跳到了平台上。
战士们的武器瞬间全都对准了这些可怕的时星生物。
树人身后有一条藤蔓还在滴落着绿色液体,很显然,它就是刚刚那个试图绑架丁斯扬,
还嘤嘤嘤的家伙。
丁斯扬手指也紧紧按在扳机上。
只要树人再敢对她动手动脚,她一定会立刻让它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类智慧的结晶。但树人却毫不在意,依旧缓缓地走向丁斯扬。
就在陈琴准备开枪时,树人却停下脚步,然对着丁斯扬低下了它的树冠。哈什么意思
丁斯扬呆呆地看向陈琴。
陈琴别看我,我也不懂这什么操作。
咔哒,咔哒
刚刚还因为战士们举枪相向,有些焦躁不安地小蝎子们,看着树人垂冠,一个个也放下了自己的尾刺。
陈琴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有些离谱,但看情况就是事实的想法这些时星生物在向丁斯扬示好,甚至是示弱。
为什么
树人朝丁斯扬示咱弱后,见她没反应,又转身走到了残留的中央祭台前,怀念地抚摸着石台上大大小小的孔洞。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有一棵树,连通了祭台与中央日星。
生物们可以通过那棵树,向日星传达着它们的恭敬与祈求。
然后在每年日星最耀眼的那天,头顶的神像便会给所有族群的孩子们,平等无差地撒下智慧与祝福。
但现在
它将身上藤蔓伸入祭台上那些空洞中,却不是为了唤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