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幼稚园的时候一样,一旦有小孩子生病在家,或者是更严重一些的必须要住院的情况下,班级都会组织对应的活动。腾出一节课来书写贺卡,选择几个同学代表班级去探望
但外守有里的情况似乎不太好,在抢救结束后,医院那边出于谨慎,直接拒绝了所有非直系亲属的探望申请就连直系亲属也要掐着时间进,掐着时间出。
“有里的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诸伏景光打开窗户,看着犬井户缔偷偷摸摸地钻进来。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一楼已经熄灯,父母正随着夜色一起入眠,旁边的高明哥似乎也早早就睡下了,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二楼两人的房间里,还亮着诸伏景光特意留着的一盏台灯。
小孩子反手拉上窗户,因为从微冷的室外骤然钻进温暖干燥的室内,下意识抖了抖,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好像不太好的样子”他摸了摸鼻子,又摸了摸脸上被狂躁的鸟划出的浅白色印子,身上裹挟着的夜风带来的冷气逐渐消散,只剩一点病房那边宠物驱散剂的余味。
因为不能用正常手段去探望,并且得躲着有里可能在看护的家人,白天两个人还要上学,他和西园寺只能像做贼一样晚上偷偷摸摸地溜进去,结果不知道是谁留下了点痕迹
总之,医院那边现在除了消毒水的味道就是宠物趋避剂的气味,每次去犬井户缔都要头晕脑胀半天。
“不过我和西园寺听到医生说只要伤口愈合就没有大碍,接下来只要看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就可以了。”
但另一方面,西园寺凪严格制止了他那种粗暴的奇迹式治疗,根据正常人类的恢复速度严格把控了进度。换句话说,下周他还得去一次,下下周还得去一次,下下下周
“那样的话应该很快了。”诸伏景光瞅着他脸上的伤口,确认是他自己舔不到的地方后,一边从床底下摸出家庭医药箱,一边意外地纠结到了别的地方去,“明明猫才是鸟的天敌”
犬井户缔
被恶鸟压迫了好几年的大猫沉默了一下,选择为自己挽回一点最后的尊严“这、这个叫绅士风度”
“明明连绅士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诸伏景光叹着气打了个哈欠,拍了拍身边的大床,“坐过来吧,我帮你消毒再贴个创可贴。”
大猫“咕唔”一声,垂头丧气地走过去坐下。路过床头柜时,他顺手把手里攥着的菱形浅紫色碎片扔在了上面。
诸伏景光正艰难地夹着两根棕褐色湿润的棉签拧着碘伏的瓶盖,但他稍微瞥了一眼,立刻觉得有些不对。
他犹疑地歪了歪头“kiki,怎么只有一片”
“诶嗯”犬井户缔回头看了一眼,“还有一片西园寺说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有里脖子上挂着的也不见了。”
“没关系吗”诸伏景光看着他的脸色,吃惊地发现他表现得虽然有些慌乱,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你不是说那个很重要吗”
犬井户缔乖乖地仰起脸看他“当然很重要,但是它之前就丢了一片了。”
诸伏景光“嘶”了一声,凭借自己对他的了解,大概猜到了犬井户缔的想法。他满脸复杂地把手里的棉签摁在了男孩子稚气的脸上“之前是丢了一片,但现在是只剩一片啊这样也没关系吗”
犬井户缔仰着脸,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诸伏景光没听清,但他大概猜到了“kiki,偶尔我也会觉得你真的好极端啊”
如果要概括犬井户缔的心理动态,大概是与其丢那么不痛不痒的一两片,要么好好的完完整整,要么全丢了算了。
“之前的收集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他叹气,“搞得妈妈之后都不敢动你的东西了。”
“那个啊都说了我没有生气了。”
“妈妈可不这么想。”诸伏景光揭开创口贴上的塑料膜,唉声叹气着贴在了他的脸上,“更何况,不管是谁看见你把一整本丢掉,都不会相信你没生气吧”
为了方便他的动作,犬井户缔侧了侧脸,语气里带了点微妙的委屈“可是我真的没生气啊”
可是说到底,因为电话卡收藏册的一页折了个压不平的角,而把整本收藏册都丢掉换了本新的这种程度的事,实在是很难相信没有生气
诸伏景光轻轻捏着他的脸左右转了转,确定没有没处理到的地方后就松开了手,转而收拾起创口贴的包装和用过的棉签。
而犬井户缔本人还在嘟囔着什么。
诸伏景光把医药箱塞回床底,仰头看了他一会,冷不丁地说“我还是觉得比起那个,你应该想一下明天要怎么跟妈妈说脸上的创口贴。”
原本已经躺下去的犬井户缔猛然坐起来,因为吃惊而瞪圆了眼睛“hiro,你不帮我想办法吗”
诸伏景光闻言,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嗯不啊。”
尽管伤口的愈合速度堪称奇迹,外守有里仍然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学期从四月到七月,从樱花开放到蝉鸣聒噪,她一直没有醒来。
虽然醒不来,但她本人跟着西园寺凪倒是玩的非常开心,只是医院的医生们开了几次会后,一度认为现代医学已经没法帮助她了,偷偷地对着外守有里的父亲暗示了几次转院。
“那里的设施比这里好吗”
“嗯不,实际上,不是我们自夸,我们医院大概是这附近设施最齐全、医生力量最丰富的医院了。”
“那,那里是对有里这种病特别有经验吗”
“令媛的病情实在是让人束手无策。这种前所未有、无可考查的情况,虽然很让人不甘,但我想哪怕除非去到美国接受最先进的治疗和检查,不然只是在日本的话,大概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结论。”
外守一越听越迷茫“如果都不如这里的话,为什么要我们转院如果是治疗费的话,您不用担心,请一定要给有里最好的治疗”
青年医师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同事在这边后,夹着病历本低声说道“您没有听说过那边的传言吗”
外守一神情憔悴,却仍然坚持着科学的底线“那不是没根据的谣言吗”
“不,那是真实发生的奇迹喔。”青年意味深长地说。
满脸胡茬的父亲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会,语气里忍不住带了点嘲讽“您您应该不会觉得有里是被山神或者鬼之类的带走了吧”
“严格来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青年医生摸着下巴,严谨地回答道,“她看起来一直在做梦,只是没法从梦里醒过来呢。”
在现实世界进入到夏休之前,已经步入国中二年级的诸伏高明班上迎来了一次夏令营。
这种事情原本和犬井户缔、甚至是诸伏景光都没什么关系,但是小学的夏休比国中稍早,这就导致诸伏高明准备去夏令营的时候,两个小孩子已经在家里无所事事了一个星期,犬井户缔更是格外无聊,什么热闹都想凑一下。
而让犬井户缔锲而不舍地缠着诸伏高明的原因还有另一个他实在是不想每天都被西园寺抓着去外守有里的梦里当工具人了。
身体一直在沉睡的女孩子只在梦里睁开眼睛。
得知自己实际上是患了急性阑尾炎后,虽然实际上不是很明白到底是种什么病,从犬井户缔的语气中,女孩子还是本能地理解了这不是应该忍耐的病。
她捂着脸发出悲鸣“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肚子痛”
“医生都说那种程度的疼痛,能忍几个小时的简直是超人。”犬井户缔小声吐槽道。
“就算你这么说我当时也不知道嘛。”女孩子泄气地蹬了蹬腿,“一开始感觉还好,能忍,后面感觉虽然有点疼过头了,但好像也不是不能忍”
犬井户缔以一种钦佩的目光注视着她。
“一开始想的是,仅仅因为肚子疼的话就回家的话,肯定会被爸爸说的。”
“然后看到小凪那么期待,我又觉得半途回家不太好。”
“更何况之后还看到了犬井的魔术”她歪歪头,突然有些不确定,“是魔术没错吧”
犬井户缔非常自然地说“我不知道喔,我只是你梦里幻想出来的犬井而已。”
“啊、对哦”外守有里看向远处广阔的平野,仿佛恍然大悟一样从树枝上站起来,“如果不是梦的话,犬井那家伙超级恐高的。”
超级恐高的犬井
他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盯着过分耀眼的日光和透彻的天空,一言不发。
落在她肩头的鸟雀理了理羽毛,脚爪上的翠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它轻轻舒展开羽翅,将藏在最深处的一片金色的绒羽衔出,随着风交到犬井户缔的手上。
外守有里摸了摸它,又捧在手里用脸颊蹭了蹭这只小团子柔软的腹羽“原来我是喜欢小鸟的人吗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小狗来着。”
“不过也很好啦,我超想变成鸟飞上天的”
随着她的话语,羽毛颜色不起眼的小团子抖了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凝视着她发出了提问。
在梦中,发生什么都是不奇怪的。
它口吐人言,声音清脆,像是在和熟稔的朋友交谈“有里,你想变成鸟吗”
和登山的时候一样,她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当然想”外守有里松开手,看着它扑扇着翅膀落到自己的肩头,“除了鸟,我还想变成风”
“变鸟可没什么好玩的,不如变猫”犬井户缔小声嘟囔了一句,旋即立马被某人瞪了一眼。她清了清嗓子,等犬井户缔自觉闭嘴了才温温柔柔地继续着自己的提问,“你什么时候才会睡醒”
“我也不知道。”外守有里叹了口气,语气却不怎么郁闷,“不过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吧小凪也在这里,犬井也在这里。”
西园寺凪劝道“你的朋友都很担心你,家里人也很担心你,有里。”
外守有里歪着头想了一会。
“可是”
她看着面前的世界。
天空明亮,阳光晴朗,风温柔地拥趸着她,树梢的叶子绿得翠亮,大树粗糙的表皮纹路清晰,蝉鸣绵延不绝,一切都美好而真实。
这是为她而构筑的世界。
她犹犹豫豫地说出自己的心声“其实,我没觉得自己在做梦。”
西园寺凪“是不是得完成什么愿望才行有里,真的变成鸟的话你会醒来吗”
“也许吧怎么了”
在外守有里莫名的目光下,西园寺凪转头看向犬井户缔“犬井户”
“梦里我没办法。”犬井户缔摇了摇头,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盘算了一下,“但是,让她变成鸟的话,西园寺就可以做到嘛。”
“”
犬井户缔指了指她自己,提醒道“你就是鸟啊,让有里和你换一下身体怎么样”
让两个人的灵魂离开身体的话,就相当于让外守有里离开自己的梦了,这样不仅可以进行交换,让她变成鸟,也可以让西园寺试试看能不能醒过来。
一举两得
“不行,妈妈说过我是半妖,灵魂是没办法离开身体的有没有灵魂都是两说。”西园寺凪眨了眨眼睛,看向状况外的外守有里,“不过”
她完全没听懂两个人的对话,却也没有太在意,正哼着慢调子的手鞠歌,时不时踮踮脚,对下面的世界充满着无限的好奇。
一个躯壳里只能有一个灵魂,妖怪是这样,人类也是这样。
但夹杂在两者之间,以奇迹的概率诞生的半妖们,在朔月时会恢复人类之身的半妖们他们的身体里存在着无穷的可能性。
“有里,你已经睡了好久了。”她鬼使神差般询问道,“要不要来我的身体里看看外面”
一无所知的诸伏高明对犬井户缔最近那种莫名其妙的执着有些头大。
他们班就算进行夏令营也是班内活动,带弟弟过去算是怎么回事
他好说歹说了好几天,好不容易以为已经打消了犬井户缔天马行空的念头,结果最后在出行当天,仍然从沉重过头的书包里捞出来了一只猫。
已经坐上了巴士的诸伏高明黑着脸捂住了即将大呼小叫起来的幼驯染的嘴。
毛发凌乱的猫从书包拉开的小缝隙里坚强地探出了头,兴奋地抖着耳朵,只是在看见诸伏高明冷酷的神情时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像是讨好又像是忏悔,夹着嗓子“喵呜”了一声。
根本就是在得意洋洋吧,这家伙。
诸伏高明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高明,真没想到你还会干这种事”大和敢助压低声音,忍着笑就想上手逗猫。
“别动。”诸伏高明黑着脸压低声音,不知道是在说想要钻出来的猫还是同行者,但效果显著,两边一时间都没敢动作
他把指尖探进包里,压了压长毛猫翘起的毛,以免卷进拉链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一点。
大猫松口气的同时借着他的手窜出背包,在背包的遮蔽下蜷缩在了诸伏高明的腿上,两只前爪高兴地展开又缩起,像是开花一般,显得非常放松。
好在还记得隐蔽的要求,它只从喉咙里发出了小小声的呼噜声。
大和敢助保持着莫名其妙的兴奋,即使被诸伏高明冷脸以对也不以为然,反而相当好心地向前移了移位置,以免旁边坐着的同学看见。
诸伏高明班级的老师并不是那种严肃又认真的性格,但这位女士看见她班上永远名列前茅的优等生抱着一只猫下车的时候的表情,还是令诸伏高明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羞窘。
他给了笑个不停的朋友一个肘击,难为情地解释了一会好在性情宽容的班主任并没有过多在意,连打电话要求家长过来接走宠物的话也没有说,只是在确定诸伏高明能照顾好它的情况下,温柔地说她会去帮忙问问露营地管理处那边有没有适合宠物吃的口粮。
诸伏高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得不婉拒了她的好意。
光是听到班主任询问他宠物训练情况主要是定点排便、疫苗情况之类,怀里的猫就已经在暗戳戳地拿他手臂磨牙了,再用猫粮来打发他的话
他再次坚定地回绝了班主任“它可以和我一起吃的。”
江里老师扶着自己的脸,饱含忧虑地看了看他“好吧幸好我们只露营一晚。”
猫猫展现出了熟悉的变脸绝技,亲昵地舔了舔他的手。
两个少年抱着猫回到队伍里的时候,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欢迎。大和敢助困惑又不解,诸伏高明同样如此他们刚刚在路上的时候还在商量要怎么和同住一个帐篷的室友,或者和可能有的讨厌猫的同学说好话。
女生那边的反响犹为热烈。
原本打算留到晚上、明天再吃的零食一袋袋地从包里掏出来,拆开后自己也不吃,而是满怀期待地递到了猫的跟前。
以男孩子们无法理解的心态,她们高高兴兴地等着猫慢吞吞地嗅闻,看见猫试探性地舔一口的时候更是兴奋地发出阵阵惊呼。
诸伏高明
大和敢助
“那家伙还真是在女人中混得如鱼得水啊”大和敢助干巴巴地感叹了一句,用手肘碰了碰眼神复杂的诸伏高明,“你到底是为什么带过来”
他眼神里的怀疑几乎要实质化了。
诸伏高明不得不再次重申“是他自己钻进来的,敢助君。”
大和敢助表示我表面上信了,实际上绝对不信,哪有猫这么精明,钻进书包里还能自己拉上拉链的
诸伏高明恼羞成怒之下表示你爱信不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和敢助对他这种开启古文模式表示强烈谴责,诸伏高明表示这是他人设不是,这是他性格的一部分,你的建议很好,虚心接受,坚决不改。
“但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需要吗”
就这点古文看不起谁呢
大和敢助嗤之以鼻,并扭头就走。
他记得隔壁班的班主任是教国文的来着。
长野县是非常、非常适合旅游的地方。
这里位于日本中部地区,四季分明,冬季寒冷而夏季凉爽。时间不会静悄悄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它大张旗鼓地来,张扬地走,四季鲜明地流转。
国中生们要进行为时两天一夜的夏令营的地方是平野附近。
这里不仅有开阔的平原,还有被包围的小湖泊和零散的树林。作为附近营业得最好的露营地,这里的设施自然也相当齐全。
木屋搭建的露营商店里所有需要的物品都一应俱全,即使你什么都不带,也可以在这里一站式采购齐全。从单人、双人到拼接式的多人帐篷,冬季、夏季睡袋,煮饭用的便携式瓦斯炉,哪怕是食材也可以在这里找到想要的。
a班也就是诸伏高明所在的班级a班所用的所有瓦斯炉、厨房用具、帐篷等大部分露营用具就是江里老师出面从这里租的。
国中生的露营和小学生的春游有一个非常巨大的差异。
自由度。
小学生们几乎全程都得跟着大部队行动,而国中生们在听完老师们的叮嘱后,便可以在指定的范围内自由活动了虽然还是有着区域限制,但毫无疑问,已经是能让小学生艳羡的自由度了。
而犬井户缔被女生们抱走逗弄的时候,诸伏高明在打电话。
班上女生们对待猫的方式如果套在小学生身上或许会显得有些过于轻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她们对着猫展示出一些不愿意展现给异性的事情对她们来说也不公平,但诸伏高明在斟酌了一下后,还是没有阻止。
一来,女孩子们在公共场合并不会真的展露出过分的“隐私”;二来
犬井户缔那家伙的思维跟猫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如果是正常的他那个年龄的小男生,被这么多大姐姐亲昵地抱在怀里,触碰到一些敏感部位肯定会脸红、不自在,举止扭捏起来。但犬井户缔嘛他的脑回路里似乎完全没有这一块,连小孩子惯常的询问为什么女性的胸和男性的不同这种问题都从来没有问过,接受的非常自然。
诸伏高明一边无言地想着,一边低声用委婉的方式把事情告知了家里的妈妈。
“这样啊我知道了。辛苦你照顾他一天了,高明。”
诸伏光的声音温柔,听起来像是没什么意外感,甚至还游刃有余地交代了一下,诸伏景光却能清楚地看见她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他把电视调成了静音后犹觉得不放心,干脆关了电视,勤勤恳恳而慢吞吞地收拾起了客厅,时不时就小心翼翼地探头看看。
kiki是跑的够远了,但他可还在家里呢小孩子一边把弹力球塞进玩具箱,一边真诚地祈祷了起来。
隔着遥远的距离,诸伏光的语气自然而平静,但在诸伏高明听来,这更像是波涛汹涌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他僵硬着表情挂断电话,礼貌地感谢了借给他电话的管理员,隔着窗户瞥了一眼被女生们逗着的犬井户缔。
似乎是觉得一味投喂没什么意思,女孩子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三个一次性纸杯,正和猫咪玩着最经典的找物游戏。
即使是这么简单的游戏,犬井户缔也能从中找到足够的成就感和乐趣,他被几个女孩子夸着哄,尾巴几乎要翘到了天上去
诸伏高明心怀怜悯地看了一会,原本想教训他的心思也淡了下来。
趁着还在外面,玩得开心点吧,kiki。
毕竟妈妈好像气疯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